城市退休老年人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参与和心理健康的关系研究

崔慧英，郝习君，郭全荣，杨 芳

（华北理工大学护理与康复学院，河北 唐山 063210）

21 世纪以来，我国退休老年人的寿命不断延长，加速了老龄化发展，人口矛盾日益突出[1]。能及时转换退休后的角色、适应退休生活是决定老年人退休后生活质量的关键，也是预防离退休综合征等心理问题（如焦虑、抑郁、孤独）出现的关键。老年人社会参与是指老年人按照自己的意愿、需求和能力参加的社会活动，社会参与对老年人身心健康的促进作用已得到证实[2]。人际关系是指自己与他人间的联系与交往，如与家人、邻居、同事、亲友等，有研究发现，老年人在退休后，主动与朋友、家人等互动交流可有效降低抑郁症状发生概率[3]。人际关系与心理健康直接相关，良好的人际关系可明显提高受试者的心理健康水平[4]。老年人退休后若不主动参与社会活动，更容易出现孤独、焦虑、无助等消极情绪[5]。基于此，本研究探讨了城市退休老年人社会参与在人际关系网络与心理健康间的作用途径，以期为有效促进城市退休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多级随机抽样法，于2021 年10 月至2022 年10 月在唐山市抽取社区退休老年人现场收集资料。共发放问卷1 000份，回收有效问卷992 份，有效回收率为99.2%。纳入标准：（1）年龄≥60 岁，在现居住地居住一年以上；（2）已退休，包括退休前打零工或个体经营者自己缴纳养老保险者，且退休单位所在地为城市；（3）理解调查内容，同意调查并积极配合。排除标准：（1）有精神疾病、智力障碍者；（2）存在言语、听觉障碍者。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内容（1）一般资料：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居住方式及经济状况。（2）人际关系网络：基于健康生态学理论[6]的家庭、社区、社会3 个层面，自制老年人人际关系问卷。共6 个问题，分别评价与子女、邻居、亲戚、朋友、同事、老师同学间的关系及联系程度，采用1～5 分的计分方式，总分30分，得分越高表明与周围人联系越紧密，人际关系越好。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75，效度良好。（3）社会参与：采用段桂艳[7]编制的社会参与问卷，参与活动的类别包括文体类、志愿类和政治类3 方面，得分范围分别为14～70 分、4～16 分、4～16分，得分越高说明老年人社会参与度越高。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12。（4）心理健康：采用李娟等[8]编制的老年心理健康量表（城市版），量表包括认知、情绪、适应、性格、人际5 个维度50 个条目，总分50 分，得分越高表明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越好。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0.8，结构效度各项目拟合指数均＞0.9，信效度良好。

1.2.2 资料收集方法 问卷调查前对调查者进行统一培训，要求调查者了解此课题的研究意义及熟悉掌握问卷具体内容。提前与社区联系，对符合要求的老年人进行一对一面谈式问卷调查，由调查者按照老年人意愿协助填写问卷，问卷当场发放、当场收回。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 软件分析数据，计数资料采用频数和构成比描述，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通过Pearson 相关分析了解老年人的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参与及心理健康三者间的相关性，采用AMOS 24.0 软件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社会参与在人际关系网络和心理健康间的中介效应。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992 名城市退休老年人中，男性559 人，女性433 人；平均年龄（69.98±6.24）岁；551 名退休老年人的经济状况处于“够用且有余”的状况，整体经济状况较好（见表1）。

表1 城市退休老年人一般资料（n=992）Table 1 General information of urban retired elderly（n=992）

2.2 城市退休老年人各量表得分情况

调查结果显示，城市退休老年人老年心理健康量表（城市版）得分为（35.50±7.49）分，老年人人际关系问卷得分为（21.25±3.16）分，社会参与问卷得分为（29.28±4.57）分，与均值相比均处于中下等水平（见表2）。

表2 城市退休老年人各量表得分情况Table 2 Scores of various scales for urban retired elderly

2.3 城市退休老年人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参与和心理健康间的相关性

研究结果显示，城市退休老年人心理健康与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参与均呈正相关关系（见表3）。

表3 城市退休老年人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参与和心理健康的相关性（r）Table 3 Correlation between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network，social participation，and mental health of urban retired elderly（r）

2.4 城市退休老年人社会参与在人际关系网络与心理健康间的中介效应

利用分层回归法[9]分析社会参与在人际关系网络与心理健康间的中介效应，社会参与中介作用模型的回归分析见表4。第1 步：以心理健康作为因变量，人际关系网络为自变量，结果显示，城市退休老年人人际关系网络会影响其心理健康；第2 步：以心理健康作为因变量，同时纳入自变量人际关系网络和社会参与，结果显示，人际关系网络对心理健康的影响降低，社会参与起部分中介作用。采用AMOS 24.0 软件检验中介效应，经修正后相关拟合指标均合格，表明最终模型拟合结果良好，结果见表5、图1；采用Bootstrap 法对模型进一步验证发现，社会参与在城市退休老年人人际关系网络与心理健康间的中介作用成立，社会参与的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0.02×0.12÷0.01）×100%=24%。

图1 社会参与在人际关系网络和心理健康之间的中介效应模型图Figure 1 The mediating effect model of social participation between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networks and mental health

表4 社会参与中介作用模型的回归分析Table 4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model of social participation

表5 城市退休老年人心理健康、社会参与和人际关系网络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指标Table 5 Fitting indicators of the equation model for mental health，social participation，and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network structure of urban retired elderly

3 讨论

3.1 工作单位做好退休老年人的服务工作是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的基础和保证

在老龄化快速发展的今天，退休老年人作为老年人中特殊的群体，其心理健康状况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关注。研究发现，城市退休老年人老年心理健康量表（城市版）得分为（35.50±7.49）分，处于中等水平。在测量工具相同的前提下，本研究中的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略高于王欢等[10]的研究结果，略低于李德明等[11]的研究结果，提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地区的退休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优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地区的。可能的原因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退休老年人退休金较高，工作单位对退休老年人的管理和服务较完善，减小了该群体的生活和经济压力，降低了老年人心理问题发生的可能性；同时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地区的医疗卫生水平、心理保健水平等相对更高，为退休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提供了保障，有利于促进城市退休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同时，通过本研究的中介效应模型图发现，社会参与在人际关系网络与心理健康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即人际关系网络在心理健康的预测作用中起积极的促进作用。退休作为个体生命历程中的重大变动，有些会出现留恋工作单位、对之前的工作难以割舍的情况，甚至有些老年人认为退休是被工作“抛弃”到了社会中，心中充满焦虑与不适，无法很好地适应退休生活，从而出现离退休综合征[12]。因此，这就要做好城市退休老年人退休后的管理和服务工作，提高退休老年人的养老服务质量，丰富退休后的精神生活，使他们感觉到被关爱、被尊重，以更好地适应退休后的生活，减少孤独、抑郁等心理健康问题的发生。

3.2 加强人际支持是提高城市退休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的基础和保证

退休老年人从工作模式转变到居家模式，迈进了家庭养老行列，与家人、朋友相处的时间变多，这就要求家庭、亲人、朋友发挥人际支持作用，帮助老年人顺利度过个人角色转变时期，降低心理健康问题的发生率。本研究中，老年人人际关系问卷得分为（21.25±3.16）分，处于中等水平，低于单汉文[5]的研究结果。分析原因可能是：（1）采用了不同的测评工具，结果比较有差异；（2）研究群体有所不同。Guadalupe 等[13]研究指出，生活满意度与社交网络密度、社交网络规模间有很强的相关性。退休老年人工作生活节奏、周围人际关系等的改变，使得其自我价值感降低，与周围人的交流变得消极。同时，退休老年人因不适应社会角色、生活环境及生活方式的变化，可能会出现离退休综合征，即表现为情绪消极、心态封闭、失眠及出现被遗弃感[14]，甚至出现免疫力下降、认知障碍及其他身心疾病等问题[15]。本研究显示，退休老年人人际关系能正向预测心理健康状况，时少华[16]强调人际关系在自我中心网视角下被认为是与被调查者有关系的人及他们间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心理健康水平。这与Lee 等[4]的研究结果一致，情感方面的人际支持可以明显提高受试者的心理健康水平。相反，退休后自我封闭，容易导致与家人、朋友、邻居等的联系减少，进而产生孤独、抑郁等心理健康问题。因此，可以鼓励家人、朋友、亲戚等积极主动与退休老年人沟通，建立人际关系网络，以家庭为单位，以社区为依托，充分发挥家人、朋友、亲戚的作用，使退休老年人感受到周围人的关爱，从而更好地适应退休生活，促进退休老年人心理健康。

3.3 增强社会参与感是提高城市退休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的重要依托

退休老年人应积极参与社会活动，主动适应退休后的生活，改善由于退休导致的孤独、焦虑等消极情绪，重新认识自己，缩小与他人间的距离[5]。本研究中，城市退休老年人社会参与问卷得分为（29.28±4.57）分，总体来说社会参与状况较差，在3 类社会活动中的参与频度均介于“从不”和“偶尔”间。虽与段桂艳[7]的研究结果一致，但仍可见退休老年人没有积极、主动地参与社会活动，仍需提高其角色适应能力。可能原因有：（1）退休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进入衰老期，参与社会活动的积极性不高[17]；（2）退休老年人无法立即转换工作与生活的角色，不愿主动参与社会活动；（3）老年人退休后面临着上有老年人需要赡养、下有孙辈需要照顾的情况，导致没有时间参与社会活动。研究结果显示，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参与与心理健康均呈正相关关系，表明与周围人的关系、联系越密切及社会参与越积极，心理健康状况越好。本研究还表明社会参与对心理健康有正向预测作用，社会活动参与度是退休老年人感知生活幸福感、保持良好心理状态的一大重要因素。王婉晨等[2]、赵宝爱[18]研究发现，参与社会活动的老年人心理健康状态优于没有参与社会活动的。因此，应关注退休老年人这一群体，举办以社区为单位的退休老年人社会活动，使其在发挥余热的同时适应退休后的生活，预防、改善其消极心理，提高其身心健康水平。

4 结语

研究发现，城市退休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较低，退休后的人际关系一般，参与社会活动的积极性不高，同时社会参与在人际关系网络与心理健康间起部分中介效应。本研究的局限性是人群代表性不足，仅调查了唐山市城市退休老年人的人际关系网络、社会参与和心理健康状况，未对其他地区人群或农村退休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状况进行研究，期望在以后的研究中可以涉及此类人群的调查，全面关注退休老年人这一群体。同时本研究提示我们要引导退休老年人正确认识退休，使其以积极的心态看待退休这一历程，并鼓励退休老年人与周围人交往联系，构建退休后人际关系网络，积极参与社会活动，从而全面提高城市退休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水平，实现积极健康老龄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