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象·世情·历史

2024-01-02 14:52刘蔚
南腔北调 2023年12期
关键词:葛亮城市风景

刘蔚

摘要:葛亮在其小说《飞发》中,完成了从城市物象、世情到历史建构三重“风景”的书写,三重“风景”彼此交织,构筑起“物—人—历史”同构的完整世界。“风景”的建构既是葛亮个人对城市经验的体察与表达,也渗透着其更为深沉的精神新义,葛亮细腻而深沉的笔触无疑充实着“新南方写作”的书写版图,并且形塑着更为新颖、更具辨识度的创作气象。

关键词:葛亮;《飞发》;风景;城市;历史

在小说家笔下,小说文本的建构过程就是其创作世界的“风景”的展开过程。这里所言的“风景”自然不是自然之景,而是柄谷行人在《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中的“风景”概念,柄谷行人将这一概念视作一个“认识性装置”,他认为:“我所谓的‘风景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通过还原其背后的宗教、传说或者某种意义而被发现的风景。”[1]“风景”作为一种视觉体验,同样也是一种把视觉、感受、文化综合起来的整体性体验与一个充满感染力的世界。现实世界是物象、世情以及历史的集合,这也构成作家建构文学作品的三重“风景”。继“南北书”《朱雀》《北鸢》之后,葛亮近年推出的“匠人”系列中,《飞发》正是一部以“物”的流离与传承为传统行业的手工业者作传,表现他们在时代洪流中的持守与新变的匠人精神的作品。《飞发》将对粤港风物的描摹和世态人情的讲述放置于香港近百年的时代风潮中,在小说文本中,葛亮正是依托这三重“风景”完成了带有人文精神的表达,更重要的是,小说中的这三重“风景”相互关联、彼此交织,进而呈现出“物—人—历史”同构的完整图景。

一、物象:建构人与史的切片

小说《飞发》以叙述者“我”的视角切入,“我”作为香港文化的外来者与见证者,以流动的体验来感知城市的肌理。故事的开端,就是“我”收到一张甲骨拓片,便想起研究古文字的博士师兄翟健然,想请他帮忙识别,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翟师兄的“乐群理发”。由此,葛亮找到的介入香港城市空间的特殊路径,便是从“飞发”这一感官体验再现场景化的香港图景。“飞发”是小说最核心的叙事装置,不仅作为情节发展的核心动力,也进而容纳人物的命运,逐渐放大到整个开放的香港历史的呈现,成为凝结一种现实主义美学的记忆所在。

正如葛亮所言:“因‘物的发言,空间有了与时间合作、形构为新的历史观的可能。‘不遇良工,宁存故物。换言之,‘物通过厘定‘人的标准,进而提前参与对历史走向的预设。”[2]对小说中“物”的考察诠释,既是葛亮体察世事人情的凭证,也是其获得历史感书写的选择。在“物”中寄托历史的印痕、人情的丰饶和人性的深邃,而“物”在有了时间刻痕的自觉投射后,也具有承载一切的统摄性与哲理性。因此,在《飞发》中,葛亮通过细致地“格物”、调查以及查阅文献史料等工作,将“飞发”这一行业的起源、历史、典故严谨考察,力图真实还原时代风貌。在小说第五章,“我想写写老香港”,作者已明确表达出自己的写作意图,而作者这一意图的呈现最为明显地指向“成为某个温柔的时代断片”的飞发铺的叙述上。

现已消失于城市版图的“孔雀理发公司”曾是主人公翟玉成年轻时的高光时刻,“孔雀”门店巨大的白孔雀浮雕、一对汉白玉的维纳斯成为北角一带老辈人的集体回忆;“乐群”橱窗玻璃的招贴画、电唱机、黑胶唱片、爵士乐以及普普风的大幅电影海报,均营造出一种老派的港式风格;即使是带有海派遗风的“温莎”,也保留着20世纪60年代的风筒与油压理发椅,作为香港古旧年代的见证。这些都是葛亮用以想象老香港的“物”,这种具象化的怀旧形式很容易被处理成文化符号的拼贴与城市怀旧的面向,但葛亮依然能够挖掘其中的“故物”,以“故物”为媒介,捕捉到匠人与时代的交织。翟师傅和庄师傅使用几十年的德国“孖人”牌和博克(Boker)牌剃刀,不仅作为俩人施展技艺的器物,并且承载着俩人对传统技艺的热忱与持守。“飞发”背后影射的是时代形势的变迁,小说选用“飞发”作为落脚点联结起人物的往事回忆,自然地将香港、广东、上海等地串联起来,人物的命运、历史的光芒依附在与“飞发”相关的物象上,讲述着彼此的过去。由此看来,“物”正是这枚切片上那道深入肌理的锋刃。在《飞发》中,对于小说人物而言,“物”是他们与历史建立有机联系的一个中介和凭证。如果他们缺少了这一中介和凭证,那么他们不仅无法回到大历史中,而且无法完整书写个人的生命记忆。正如葛亮在小说扉页引用波兰女诗人辛波斯卡的诗句所言:“金属,陶器,鸟的羽毛。无声地庆祝自己战胜了时间。”“器物”由此成为我们体悟匠人的匠心与技艺的“客观对应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小说《飞发》与此前的《朱雀》《北鸢》是一脉相承的,不管是《朱雀》中传承三代、辗转迁徙的鸟形兽“朱雀”,还是《北鸢》中的“风筝”。“到了‘匠人系列,葛亮对‘物有了更圆熟和独到的使用:古籍、博克(Boker)与‘孖人牌剃刀、瓦猫等‘物的存在不单是包含‘知识性的物质载体,也并非简单的‘流离与归属的情感寄托。”[3]

在《飞发》中,经由物象來实现场景化的城市“风景”建构,成为这部小说充满现实感、历史感的文学“风景”,成为书写人物命运与历史浮沉的底色。

二、世情:世间物象总关情

《飞发》不仅是藉由场景化的物象叙写空间化的香港城市,更是在写小说人物所坚守的匠人精神与人间真情,只有当物象与人相融合,空间的表达才会有人情的温度,从而转变成作者笔下地方经验的书写。在《飞发》中,“我”以人情与翟师傅建立联系,探听故事,勾连起近百年的世故。接着,在形形色色人物的往来互动中,一个现实感的粤港社会跃然纸上。借用恩格斯对现实主义的定义,现实主义不仅仅是对细节的真实描述,更要呈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小说中关于飞发手艺的描写,立起了小说鲜活的典型人物形象。小说虽写的都是一些“匠人”,但最后透过那些“手艺”看到的还是其背后的“匠心”。

小说在对主人公翟师傅飞发手艺的细节刻画:“同样专心的是他的父亲翟师傅,大概是因为视力的缘故,他将头埋得格外低,几乎贴着那位客人的脖颈。他用刀细细地在客人‘滴水处刮着,这是理发最后的程序。他仿佛做工艺的匠人,用了很长时间刮完了一边,接着又去刮另一边,又用去很长时间。他轻轻地对客人说,得喇!”[4]以及在突然停电,店铺陷入一片黑暗时的描写:“但我感到他的手没有停,锋刃丝绸一般,熟练而清晰地在我颈项、两鬓游走,有极轻细的摩擦声。”[5]对飞发师翟师傅飞发手艺的描写,凸显了一个一丝不苟、技艺精湛的匠人形象。他把毕生大量心血投注在飞发手艺上,其不断打磨的精湛手艺也得到顾客们的认可。对于20世纪50年代从内地迁港的一代人而言,年轻时的翟师傅因为人生机缘成就他一手经营的“孔雀理发公司”,成为他一生中的高光时刻,但是短暂而梦幻的20世纪60年代无情地让“孔雀”消失于城市版图,“孔雀”因经济的大萧条难逃消亡的宿命,成为某个阶层温柔的时代断片,前无过去,后无将来。在这里,作者实际上意图展现的是身处困境中的人如何将坚守内心的那份“执”重新克服并重构生命的意义,翟师傅有着顽强的个性,这很大程度上源于他对自己技艺的郑重与执着。正是因为这份“执”,翟师傅重振旗鼓,有了后来“乐群”的开张。翟师傅作为旧时的匠人,在面对技术进步、时代变迁所带来的冲击时,仍旧坚持着老派飞发的传统风格,在其沉默的坚守以及与时间抗衡的勇气中成就了其超越时代新陈代谢的力量。用小说里的话来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埋藏着一个‘孔雀。这个别人眼中的神话,是他个人的秘密。尽管永远秘而不宣,也使得他在内心不屑于和这些飞发佬们为伍。”[6]同时,“孔雀”作为一个隐喻,让人联想到美国南方作家弗兰纳里·奥康纳,她患重病在身,在家中饲养孔雀,在她看来的盛大华丽在邻居眼中不过是“不如鸡”的家禽。同样地,“《飞发》也是一则南方的故事,小说中的孔雀仔自命为末世英雄,想起总有堂吉诃德式的悲壮。”[7]飞发师翟师傅一生对飞发技艺的“情”最终成就属于自己的“一代宗师”。

葛亮的作品总能恰如其分地捕捉英雄迟暮的悲壮与凄凉,“容纳华美而落拓的碎裂”[8]。在小说着力深描匠人精神之外,作者对于人与人之间真情的考量也溢于笔端。在小说结尾,作者用颇具镜头感的画面来呈现:病房里两位历经风霜的老人,斗了半生的对手庄师傅为病床上行将就木的翟师傅理发净面,步态蹒跚的庄师傅“从头顶开始,一点点地、小心地剪。剪下一点,便用毛巾接着那头发,不让它落在枕头上。病房里,一时间,只有‘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因为安静而空旷,这声音一点点放大,竟然十分响亮”[9]。房间里的“咔嚓”声如同同道中人送别的挽歌。最后,翟师傅微笑之后的一句“好手势”是“飞发”与“理发”的和解与释然。庄师傅为翟师傅理发,不仅是对其手艺的致敬,也是对生命本身的敬意,即使俩人所代表的飞发派别各异,但他们对匠人精神的坚守和理发技艺的不懈追求使得俩人心意相通,最后的理发描写不过是作为纽带,真正动人的则是俩人“相遇”的温暖与真情。《飞发》经由被赋予特殊价值与意味的“剃刀”作为中介,使人物之间的相遇、如何相遇成为谋篇行文的重要结点,演绎出知音之间的相遇与情缘。

正是对匠人精神的深描与对人间真情的书写,人物“风景”的疆域被一再开拓,完成作者对人物“风景”的展示。“飞发”不仅作为生活和审美的艺术,更由此经由人物勾连进背后的历史風云。

三、历史:微澜之间的“小山河”

“‘把历史作为方法是葛亮的创作之法,而小说作为一种装置,如同始终带有文化倾角的、能够将整体而宏阔的历史折射成五彩斑斓的微观史世界的显微镜。”[10]葛亮坦言自己的历史观深受卡洛·金茨堡的影响,“‘微观这一历史分析方法指向带有私人经验的个人视角来关注微不足道的边缘生活。对日常的关注,也因此成为形塑与搭建历史的砖瓦,甚至可以说,历史的密码便藏身于日常深处。”[11]具体到《飞发》,《飞发》记录了北角一带香港理发业的变迁史,在此过程中,将香港的城市发展史与个人成长史相勾连,小说的文化空间得以开阔。

当作者把历史的目光停留在20世纪60年代,彼时,“在夜色中,这孔雀便是缤纷绚丽的霓虹,不停地变换着颜色”[12]。这正是在表达香港工业腾飞时期经济繁荣的景象,在理发公司发展得如火如荼之际,翟玉成还投资了一家成衣公司,并且在此后的两年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在一个蒸腾的时代中,翟玉成得以迅速地成长。但仅仅在两年后,香港便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工潮”,并因此发展成为轰轰烈烈的反殖运动。百业萧条,“孔雀”自然难以独善其身,翟玉成投资的成衣公司,亦有不小的亏损。在此风波中,翟玉成没有选择壮士断腕,反而投身股市的浮沉,结果却在来势汹汹的股市坍塌中元气大伤,无奈之下关停了“孔雀”,成为北角人口中“覆灭的神话”。翟玉成从此便一蹶不振,直到“乐群”的开张才重拾信心。在对翟玉成飞发匠生涯的描绘中,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香港历史也开始逐渐成形,在“孔雀”从鼎盛到消失的过程中,人物主体的状态是与整个香港城市如影随形的。“孔雀”作为一枚历史的切片不仅建构起读者对于20世纪60年代香港城市的回想,而且成功联系到作家对20世纪30年代上海的遥远想象。李欧梵曾将香港与上海喻为“互为镜像”的“双城记”,[13]当香港已完全走上全盘西化道路之际,上海作为香港市民眼中的“他者”,反而因为带有独特的怀乡气息从而唤起移民社群的认同。小说写到20世纪70年代,庄师傅“温莎”的出现,不但带来了海派时髦的理发技艺和周到的服务,而且改变了北角飞发佬的生存环境,致使翟康然放弃家业而立志成为一个上海理发师傅。当“上海理发”挑战“香港飞发”,翟康然拜庄师傅为师,其继承上海理发的过程“正是香港飞发吸收并改造其他文化,使之成为香港文化一部分的混杂过程最绝妙的注脚”[14]。

小说最终以翟师傅的逝去与“温莎”的关闭作为结局,而庄师傅作为老辈仅存的理发匠,将理发椅送给了阿康三张,其余则交给了港岛民俗博物馆,将“故物”保存进博物馆所承载的“公共记忆”中,虽然这种记忆往往会被宏大历史所掩盖,但是它却真正提供着对于香港流金岁月的历史见证。好在阿康最终出师,已然接过传统理发手艺的传承,个体记忆也会随之蔓延。以赛亚·伯林认为小说家们可以更好地窥探人和时代的第二层次,他们拥有的“现实感”使读者得以穿过“黏稠的物质”[15]而获取历史与生活的真相。作为小说家的葛亮,对物象、世情的考察的确复活了残酷与温情的岁月。葛亮的历史观体现在个人和历史的共生关系,这也是众多描写历史的当代小说秉持的原则,写出个人的命运,让抽象的历史具有“在场感”。一方面,葛亮把人放在整体性的历史中书写,突显了人的“历史”属性;另一方面,他又把历史放置于碎片化的日常生活中书写,突显历史的“个人”属性。当两者和谐共生在同一文本中,小说则更加能够呈现历史与人的张力关系。

对于葛亮而言,《飞发》独特的历史意义实际上保存于手艺人的个体记忆之中,葛亮在香港体验和观察着历史的巨变,从而表达出个体生命在面对一座城市的变化时所遭遇的困顿与新变。“浪成于微澜之间”,以边缘贴近中心,以个体反映时代,在葛亮的小说中这类独具神采的普通人一直行走于葛亮的创作中,他们用日常生活中不为人知的韧劲与个人的传奇故事交迭、汇集出时代洪流,支撑起宏大历史,也体现了葛亮一以贯之的历史书写理念。短篇小说集《七声》中有着外祖父母终生不渝的深爱之情(《琴瑟》);艺人尹师傅对待感情和技艺的执着之德(《泥人尹》);餐馆弱智女招待阿霞的正直和率性(《阿霞》);洪才奶奶的善良和热心(《洪才》)……这些在常人看来过于正直、朴拙的人物,恰好具有不可言说的、震撼人心的力量。历史的书写在鲜活的当下经验中被激活,重新变得充盈而富有光泽,香港的城市坐标如果可视为被指称的符号,显然它已经被赋予全新的所指,因为它与生活在其中的人的个体记忆与成长之间发生无法割舍的关系,这构成小说第三重历史的“风景”。

四、结 语

葛亮在小说《飞发》中,完成从城市物象、世情到历史建构三重“风景”的书写,三重“风景”彼此交织,构筑起“物—人—历史”同构的完整世界。“总是形成一个系统,在此系统中影响着其中一个成分的变化将自动地影响所有其他成分。”[16]《飞发》的“风景”建构既是葛亮个人对于城市经验的表达,也有他更为深沉的精神新义。葛亮对物象、世情和历史的关系进行深入思考,在小说中呈现了历史之物与当代人丰富的情感联系,展示历史的有情面向。在文学的现实关怀层面上,在文学世界中召唤出对匠人精神的关注和对香港城市想象的有效进入途径。小说以“飞发”联动粤港,彰显着传统的意义与价值,以独特的现实关注和小说笔法展现了三重“风景”对现实的投影。在葛亮细腻和抒情的笔触下,我们看到他对于香港城市的叙写异于前辈刘以鬯透过城市对港人复杂的文化心理变迁的表达,也不同于周洁茹“通过时间观念与地理意识表现城市人的荒诞的困顿状态”[17]的城市感知,葛亮独特的香港经验的表达,毫无疑问主动建构着写作上的新南方意识,不停地书写南方,同时也有意识地进行南北对话。“葛亮以他具有‘老灵魂和‘葛亮味的小说世界,为当代文学和香港文学带来了某种‘新质——正是以这样的姿态,葛亮参与到了当代文学的‘建设和香港文学的‘变化之中。”[18]充实着“新南方写作”[19]的书写版图,形塑着更为新颖、更具辨识度的创作气象。

参考文献:

[1][日]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M].赵京华,译.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2003:2.

[2]葛亮.文不器用[J].粤港澳大湾区文学评论,2021(06).

[3]林培源.文人小说家及其创造——葛亮论[J].粤港澳大湾区文学评论,2021(06).

[4][5][6][9][12]葛亮.瓦猫[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21:107,101,172,182,126.

[7]葛亮.发现那些潜藏的生命力[J].青年作家,2021(12).

[8]葛亮.北鳶,时间煮海——《北鸢》自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6.

[10]康春华.历史切片与道德精神——《燕食记》读后.中国作家网,http://www.chinawriter.com.cn/ n1/2022/1128/c448683-32575969.html

[11]葛亮.梓人的观看——兼谈小说创作中的历史书写 [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22(11).

[13][美]李欧梵.上海摩登——一种新都市文化在中国[M].毛尖,译.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00:339.

[14]许婉霓.另一种香港书写 关于葛亮《飞发》[J].上海文化,2021(07).

[15][英]以赛亚·伯林.现实感:观念及其历史研究[M].潘荣荣,林茂,译.译林出版社,2004:22.

[16][法]列维·施特劳斯.野性的思维[M].李幼蒸,译.商务印书馆,1997:27.

[17]邵栋.时空尽头的漫游者——周洁茹的香港小说简论[J].创作与评论,2017(06).

[18]刘俊.“老灵魂”的历史沉迷、神秘追求和物的寄托——论葛亮的小说创作[J].中国现代文学论丛,2021(01).

[19]杨庆祥.新南方写作:主体、版图与汉语书写的主权[J].南方文坛,2021(03).

作者单位:北京语言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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