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教融合迈向高质量：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的协同

李立国　蔡文伯　赵志强

摘 要：产教融合是国家对职业教育发展方向的重要规划，也是现代职业教育发展的本质需求。从逻辑机理解析的视角看，产教融合是对我国教育发展方式在职业教育改革领域的创新举措，需要审慎对待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技术进步与学科发展两种内在驱动逻辑。通过对学科逻辑与技术逻辑的特征比较，构建产教融合逻辑进路SWOT矩阵，以SO、ST、WO与WT四种分析范式探讨产教融合技术与学科两种逻辑进路的组合模式。在此基础上，提出应明晰学科逻辑对产教融合育人价值的保障功能，发挥技术逻辑对产教融合发展进程的革新作用，充分把握学科逻辑在产教融合育人价值作用中的技术创新机遇，坚持技术逻辑在产教融合动态创新中的学科价值规范，进而以逻辑协同方式推动实现“1+1>2”的产教融合高质量发展目标。

关键词：产教融合；逻辑取向；学科逻辑；技术逻辑；SWOT矩阵；高质量发展

文献标识码： A

深化产教融合折射出国家对职业教育发展路径与逻辑走向的目标与价值期待。产教融合是我国实现职业教育改革发展与战略规划的重要基石，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奠定了我国职业教育发展逻辑的基调。近年来，有关“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政策文件呈现出连续聚焦、主题明晰的总体特点，表明国家对产教融合的价值期待日益提高。现阶段，政府通过政策引导和市场调节作用，致力于推动形成科学化、规范化、制度化的产教融合解决方案。加速产教融合“树典型、定指标”的新阶段，需要重构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逻辑最优解。从国际职业教育视角看，无论是德国的“双元制”还是英国的“现代学徒制”，均离不开对产教融合的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的选择与平衡。

逻辑取向是产教融合与校企合作目标达成的重要基石，学界对产教融合逻辑取向探讨最多的是技术逻辑和学科逻辑。其中，对产教融合技术逻辑的功能和价值认识存在分歧。一种观点认为教育被技术所裹挟，成为技术逻辑的一种附庸。技术理性对价值理性的僭越导致效率最大化的技术思维、技术化取向的技术秩序［1］。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技术给教育带来了直观积极的影响，职业教育价值理性的逻辑取向旨归于“技术之器”与“技术之道”的深度融合［2］，技术逻辑的内在价值具备改造和构建社会关系的衍生力量［3］，技术逻辑指向是“职业人”培养［4］，进而将技术逻辑上升为技术时代教育学发展的基本逻辑［5］。学科逻辑是学科发展需要遵循的价值规范。产教融合学科逻辑认识方面，基于学科逻辑催生职教发展的自组织动力［6］，认为学科知识的增长要遵循本学科的学科逻辑［7］，但学科有其自身的逻辑和价值体系，因势利导方可水到渠成［8］。已有文献对产教融合在技术或学科逻辑中呈现的价值危机、学科重构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但研究多选择单一的学科或技术逻辑取向，对产教融合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协同的相关研究尚比较少。本研究将立足于产教融合的逻辑协同视角，全面分析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对职业教育发展的功能侧重，为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提供新视角。

一、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逻辑机理

（一）職业教育产教融合的两种内在逻辑

1.技术进步驱动逻辑

推动产教融合发展的技术动力来自当下和未来产业对职业人才的迫切需求，即产业对职教人才的即时需求和预期需求。随着产业发展对我国产业结构变革的影响，产业结构升级是我国产业发展的必然趋势，推动产教融合是应对产业升级对职教人才产出水平要求提高的合理解决方案。改革初期，推动我国实现产教融合的技术动力比较微弱，这与当时以低成本体力劳动者为主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格局有着密切联系，“以市场换技术”“三来一补”等产业现象，表明当时产业对人力资源市场的技术需求尚处于劳动密集型的低技术附加值阶段。随着我国产业结构升级发展进程的加快，产业对职业技术人才技能水平的要求越来越高，产业对技术密集型人力资源的需求数量获得规模化增长。职业技术人才劳动生产率决定产业人均产出水平，“一个国家的人力资本培育应当遵循与产业升级静动结合的匹配逻辑”［9］。职业教育规模与产业规模共同决定我国产业结构迫切需要，能够形成规模化的职业技术人才梯队满足产业人才需求，而产教融合正是解决高水平职教人才需求的合理化方案。

2.学科发展驱动逻辑

在支持校企合作发展路径下，产教融合理论的学术探讨从多种研究角度出发，提出了有关职业教育如何推动产教融合的解决方案。学术界对教育创新［10］、教育产出［11］、教育改革［12］等系列发展问题的思考，都将产教融合作为职业教育发展问题的重要方案之一，而推行产教融合需要载体作为支撑，具有产教特色的平台是职业教育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和内心写照。

受益于产教融合政策的鼓励和支持，企业通过校企合作渠道积极推动职业教育的发展，在招生、就业、实践培训、校企攻关等方面发挥了更好的示范效应。学校根据自身专业特色、办学特长、区域产业特征联合区域产业园、优质企业打造产教融合平台，将校际资源与产业资源结合，成立实训基地和人才培养基地等工作平台，推动校企合作向纵深发展。基于产教融合政策的落实，2021年7月，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发布了63家企业入选国家产教融合型企业名单，21座城市入选国家产教融合试点城市名单［13］，入选标准高度契合产教融合发展目标且具有示范效应。简言之，无论是产教融合型企业还是产教融合试点城市，其背后均有一定数量和规模的产教融合型高校，以及在城市、企业落地的校企合作典型师范院校做支撑。

（二）产教融合逻辑进路驱动机理

产教融合是对我国教育发展方式在职业教育改革领域的创新举措。教育发展方式是指实现教育发展的方法、手段和模式，其实质是借助什么手段、通过什么途径来实现教育发展［14］。产教融合发展动力主要源于政策支持、产业需求与教育供给维度，各维度均采用具体的动力支持方案，沿着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渠道，推动产教融合深化发展，表现为具有学科或技术特征的构成要素。无论选择侧重于学科逻辑还是技术逻辑，都是为更好地实现产教融合的职业教育发展目标所做的路径取舍。因此，通过对产教融合目标构成要素剖析来发展逻辑选择，应从不同发展动力角度入手。

产业驱动的作用机理侧重于技术逻辑的信号传导，技术逻辑对产教融合中满足产业需求的应用型培养，是产业需求的首要选择。具体而言，将职教人才信息传递到职业教育端，基于技术逻辑的信号传导有助于达成人才与产业的需求匹配。平台驱动方面依赖学科逻辑的价值与规范的坚守，学科逻辑的价值构建功能有利于端正职业操守，为职教人才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责任感，同时，也能聚焦产业需求、产业问题进行对口式的平台共建，平台共建是产教融合基于学科逻辑获得支持的重要渠道。

二、两种逻辑在产教融合中的SWOT分析

（一）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的特征辨析

逻辑取向具有合理化、规律化与抽象化的基本特征，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是实现产教融合发展目标逻辑的两条主线，是产教融合解决方案目标实现的路径规划与选择。产教融合发展进程中过分强调某种逻辑贡献的重要性，易带来技术至上主义或僵化的唯学科论等问题，造成偏重技术逻辑或学科逻辑的单向度异化。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的价值取向是具有矛盾统一关系的两条发展路线，二者之间呈现出既对立又融合的特点。表1给出了产教融合在技术与学科两种逻辑的内涵比较。

如表1所示，本研究分析了技术逻辑和学科逻辑在促进产教融合过程中的不同特点。在当前技术时代，不同的校企关切点存在差异导致产教融合的选择路径也不同。然而，无论采用技术逻辑还是学科逻辑，在实现产教融合发展目标方面，二者有相似的逻辑机制和追求目标。本研究主要探索技术逻辑和学科逻辑在产教融合领域的应用，以期为校企合作提供更有效的理论和实践支持。从规律遵循方面来看，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体现出院校与企业两类实体业态对教育功能、教育规律认知的差异化。两种逻辑的基本规律差异较大，技术逻辑的产业需求规律和学科逻辑的职业教育规律基于不同的价值依据。

技术逻辑侧重于即时解决职教人才需求方案的产教融合，“高等职业教育要在技术势能上回归技术教育、强化技能培训和锚定技术研发”［15］学科逻辑则更多侧重于在产教融合中遵循教育学规律和学科知识结构。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在促成产教融合目标上具有一致性，具体到逻辑路径依赖的有效性、合理性和科学性等方面则存在价值分化的倾向，“实现学科逻辑与应用逻辑的同构共生”［16］是亟待解决的路径选择问题。深化产教融合的技术逻辑路径依赖于企业对职业教育人才产出的需求，学科逻辑则主要侧重于提高学校专业知识传授能力、专业结构体系水平等学科构建方面。学科逻辑所面临的挑战受限于现实基础，从理性主义到学科逻辑建构的教育体系面临从理论到现实的诸多问题与困境［17］，但学科逻辑依然可指导知识结构化、把握学科独特思维方式培养的重点与方向［18］。综上，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对职业教育发展各有所长，但从何种逻辑更有利于产教融合发展目标实现的角度来看，需要做更进一步的分析。

（二）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的SWOT矩阵分析

SWOT矩阵分析是一种综合了内因和外部环境的结构化平衡系统分析方法。本研究运用SWOT矩阵分析法，将技术逻辑作为内部因素，将学科逻辑作为外部因素。按照產教融合的学科逻辑内部优势与劣势、技术逻辑外部机会与挑战进行SWOT矩阵排列，再分别对内外部影响因素进行两两组合的方案分析，建立对职业教育校企合作产教融合发展态势的系统化分析范式。具体见表2。

根据SWOT矩阵分析法，在表2中共形成产教融合SO（内部优势+外部机会）、ST（内部优势+外部威胁）、WO（内部劣势+外部机会）、WT（内部劣势+外部威胁）四种分析范式。

1.发挥学科优势，抢抓技术机遇

产教融合是基于传统学科知识结构优势与新时代技术变革机遇的发展模式。在其中，学科逻辑具有坚持教育价值、遵循教育规律、知识结构合理、遵循教育教学规范等方面的总体优势。职业教育产教关系经历了从“半工半读”到“产教融合”的发展过程。SO（内部优势+外部机会）分析范式结合学科育人优势和前沿产业实践培训，推动人才培养向深化产教融合方向发展，建立符合市场技术需求、产业前沿科技和教育规律的育人机制，形成德才兼备的职业人才培养方案。

2.依托学科优势降低技术风险

产教融合应依赖学科育人优势降低技术更迭挑战。人才培养是产教融合主要目标。产教融合人才培养既有价值导向要求又有其内在规律性，以目标为指引建立产教融合长效机制［20］，学科逻辑为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在“产业链、创新链与教育链、人才链‘四链有机衔接”［21］进程中奠定了复合型人才培育基础，技术逻辑为面向社会技术技能人才需求带来产业现状的机遇与挑战。学科逻辑承接起学科育人所确立的人才培养价值观，培养过程中所遵循的人才成长规律，以及对学科培养标准的坚持，可以抵御和缓解技术变革时代衍生的如知识无用论、急功近利、功利主义等负面影响。育人机制构建方面，学科逻辑创新还可充分发挥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独特的政策、学校、人才、企业联动优势，提升职业教育市场应变能力，提高职业人才对技术技能变革升级的匹配能力。发挥学科逻辑内部优势，重点应通过学科创新来顺应技术逻辑视域下市场技术革新瞬息万变的职业市场需求变动格局，降低市场技术升级变革对职业技能型人才带来的威胁。

3.利用技术革新突破学科桎梏

产教融合应抓住技术发展机遇突破保守学科框架的束缚。学科因其构建知识内容与结构的严谨性，也带来更新速度缓慢的桎梏，产业技术前沿动态发展突破对技术人才需求协调匹配问题的瓶颈，恰好可以反馈学科在知识内容革新、育人方案创生中的不足，以符合产业与市场需求为标准来推动学科体系创新，突破来自学科内容、制度与资源分配等的束缚。“新学科建设不仅是学科内容扩张，更是理念变革、模式创新和结构调整过程”［22］。立足行业需求导向，基于“互联网+”的信息交互技术，基于现代制造业的自动化技术、基于虚拟现实的现代教育技术都给职业教育带来深刻的技术变革与创新机遇，表征为以新时代产教融合为目标的技术逻辑倒逼学科逻辑加速学科创新沿着学科交叉新生、学科升级新型与学科创造新兴的技术革新路线深化，对我国新时代职业教育产教融合产生深远的影响。

4.突破学科局限，顺应技术发展趋势

产教融合应主动弥补学科劣势，提前布局技术领域以备挑战，以审慎态度深度分析产教融合目标实现进程中的桎梏，打破学科局限，适应技能提升。“适应性研究是新阶段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时代需求和逻辑使然”［23］。针对技术至上主义等思潮泛滥的社会现象，学科逻辑必须强化学科人文价值塑造功能，充分尊重和满足企业对产业利益追求所衍生的职业人才需求，适时在产教融合进程中开展学科价值教育引导，在生态、环境、安全、文化等社会多元价值中，达成对职业技术人才建立科学与文明并重的全面认知目标的塑造，达成对学生技术能力与学科价值认知的同步构建。

通过上述分析发现，技术和学科两种逻辑在推动产教融合目标发展中各有侧重。其中，技术逻辑凭借技术实践与应用为产教融合提供合乎市场规律的物质基础与技术保障，学科逻辑通过學科内容与结构规范为产教融合提供契合教育规律的构建要素与价值尺度。但技术逻辑容易受市场技术变革影响，导致重“产”轻“教”的技术至上主义，而学科逻辑则囿于学科知识结构框架而内在创新力量不足。因此，应促使学科逻辑与技术逻辑在产教融合目标实现中建立相对独立又互有交融的依存关系，使技术与学科两种逻辑互为支撑，共同为产教融合目标提供技术保障与价值依据。

三、产教融合中学科逻辑与技术逻辑“1+1>2”的协同发展路径

（一）把握学科逻辑在产教融合育人价值作用中的技术创新机遇

学科逻辑贵在合乎教育规律并恪守育人价值准则，把握学科逻辑优势重在抓住技术逻辑所赋予的时代机遇。根据SWOT矩阵分析选择不同范式来激活逻辑组合优势并规避单向逻辑异化，主要通过传播前沿技术理论知识，可打破学科知识结构僵化局面，加速学科知识更替，构建出“产教融合深化+企业技术前沿传播+学科知识更迭加速”的学科逻辑优化发展路径。推进职业教育的学科建设、构建对接产业结构的职业教育学科定位，如果职业教育学科与普通教育学科的界限不清，便不能突出“职业”特色，无法提升职教人才的竞争优势。

学科逻辑结合产业需求在职业教育人才产出中形成的育人成果，具有明确的学科与技术协同的育人定位，在持久深入的产教融合进程中更容易获得产业界认同，可形成“学科育人标准+企业价值认同+社会地位认可”的正向反馈育人机制。一流的学科成长是知识不断分化与融合的演进过程，也是国家需求和社会发展的时代诉求［24］。深化产教融合带来的发展成果不断涌现，给技术逻辑和学科逻辑异化问题带来批判性思维认知，形成遵循技术市场规律的学科逻辑传导机制。

（二）坚持技术逻辑在产教融合动态创新中的学科价值规范

产教融合是一个持续动态的发展进程，发展动力来自学科与技术的双重逻辑驱动。其中，技术逻辑富有创新理念和面向社会需求等特征，在学科逻辑隐含的知识结构框架、内容规范与教育规律的支持下，技术逻辑将产生更为显著的革新功效。从产业学院、培训基地、教培一体化中心等多种案例呈现方式来看，产教融合过程具有持续深化动态发展的表征。在动态发展的认识基础上，深化产教融合需要通过技术逻辑发挥变革性发展驱动力量的作用。“智能技术发展赋予高等教育以新范式、新技术、新环境和新要素，使规模化教育和个性化培养得以可能”［25］。技术逻辑映射出产教融合过程对产业驱动、技术应用与市场需求的方案回应，成为产教融合中“产”的进程驱动力量。

置身于当前“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技术的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技术逻辑在遵循市场规律、保持技术革新的发展脉搏中，为驱动和加快我国产教融合进程做出“技术创新、技术赋能、技术重塑”［26］的卓越贡献，但学科规范始终在产教融合中为职业教育的技术应用框定使用范围。其中，“互联网+”为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提供丰富多元的信息支持与技术通路构建基础，大数据为产教融合效果评价提供可测量数据基础，人工智能为产教融合重塑了技能培育方式，虚拟现实技术为产教融合建立了沟通桥梁和培育渠道。具有技术理性特征［27］的产教融合均需要契合学科逻辑规范，以技术为依托、以行动为导向，培养符合产业升级、技术更替的技能人才，最终依托技术逻辑的学科保障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发展进程。

（三）两种逻辑共同推动产教融合实现“1+1>2”的成效

产教融合技术与学科的逻辑协同有利于实现产业与教育“1+1>2”的发展效果，使职业教育、产业禀赋共同达成职业人才塑造目标。产教融合是培养面向国家重大需求的高层次专业人才的重要途径［28］。实现产教融合目标的技术逻辑和学科逻辑路径选择，可分别从职业技能塑造与学科知识结构两个通道塑造职业人才。产教融合目标建设需要有效整合并充分利用“学科+技术”两种逻辑路径中的资源渠道优势，合力构筑产教融合的逻辑路向新起点。产教融合深化发展应共同遵循“以特色战略定位为引领、以产教要素融合为关键、以供需双向驱动为核心、以协同演进能力为支撑”［29］的原则，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深化和增强产教融合目标对技术与学科两种逻辑路径的动力机制的内在需求。其中，技术逻辑旨在为产教融合实现高技能人才供给在政府规划、教育培养与产业需求等多元主体间形成利益均衡，为适应政府所倡导的高水平技能型社会奠定技术底蕴；学科逻辑则通过学科交叉、学科创新及超学科等方式，从知识内容、育人质量方面为产教融合提供学科逻辑下的创新发展态势，在遵从教育规律与社会需求的双重规范中建构学科内容体系稳定性。

产教融合异质化源于两种逻辑的优势互补，使职业教育在教学阶段掌握企业的技术水平进展与技术能力需求，有利于职业教育在技术支持、人力资本产出方面为企业提供更高效生产助力。同时，职业教育在技术培训和学科培育方面获得同步于市场前沿的竞争，通过来自市场需求的技术逻辑赋能职业教育前沿的发展窗口与行业动态需求，使职业教育不再挣扎于“招生+闭环教育+市场竞争就业”的单向度教育流程和模块。在此基础上，通过“企业委托+订单式培训”的企业在职员工合作培训和职业教育在校生“招生+开放教育+衔接产业技术前端实训+优质就业或创业”的多维度技能培育，形成多元化发展路向，推动产教融合。

四、结语

产教融合目标的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正在形成横向范围衍生与纵向深度挖掘的持续性、立体化推进效果。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对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发展既有目标建设共性又有实现路径差异，呈现出矛盾统一的特点。依据SWOT分析解构出的学科和技术的逻辑机理与组合范式特征表明，学科与技术的协同逻辑才是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目标实现的最优传导路径，选择“1+1>2”的逻辑路径协同方案，能够充分发挥学科逻辑的内因优势，抢抓技术逻辑的外因机会。技术逻辑与学科逻辑通过在产教融合中的协同发力，为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提供新的政策、模式或方案，可助力加快实现职业教育产教融合高质量发展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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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towards Quality： Synergies between the

Logic of Technology and the Logic of DisciplinesLI Li－guo1， CAI Wen－bo2， ZHAO Zhi－qiang3

Abstract：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is an important national plan for the direc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and it is also an essential need for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ogical mechanisms，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is an innovative initiative for Chinas education development mode in the field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reform， and it requires cautious considerations of the two internal driving logics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nd disciplinary development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By compar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isciplinary logic and technological logic， we construct the SWOT matrix of the logical progression of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and explore the combination mode of the two logical progression of technology and discipline of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with four analytical paradigms， namely， SO， ST， WO and WT. On this basis， it is proposed that we should clarify the function of disciplinary logic in safeguarding the value of educating people in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give full play to the role of technological logic in revolutionizing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fully grasp the opportunities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the role of disciplinary logic in the value of educating people in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adhere to the norms of disciplinary value of technological logic in the dynamic innovation of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and promote the realization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goal of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which is “1 +1 > 2”， by means of the synergistic approach of logic.

Key words：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logical orientation; disciplinary logic; technological logic; SWOT matrix; quality development

收稿日期：2023-05-15

*基金項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新疆乡村教育现代化高质量发展的动态监测与预警机制”（72264033）；教育部产学协同育人项目“大学生劳动教育工程训练平台基地建设”（220604171061853）；新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高职教育融入国内大循环的路径及运行机制研究”（XJNUJKYA2111）。

作者简介：李立国，重庆交通大学工程训练中心讲师，新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职业教育学、教育领导与管理、教育经济学;蔡文伯，石河子大学师范学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教育学原理、高等教育学、教育政策学;赵志强，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博士生，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