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大量运用文本人物的互相评价言语进行创作是《儒林外史》的显著特征。《儒林外史》中人物的互相评价是各个人物形象得以完整呈现的方式。这些形形色色的评论语言,不仅构成了小说文本的部分内容,也使得人物形象得到反复皴染,作者笔下的儒林人物系统得以建构。本文把对《儒林外史》人物评价的界限限定为:人物间关于为人品格等的相互议论评价。发话者、受话者是言语主体。人物评价的方式可按照评价言语的内容分为直接评价、间接评价。众多评价话语又显示出一定的倾向性,所以需要甄别其可靠性。就该类型的言语构思角度而言,这些人物间的相互评价议论文本具有推动情节、丰富人物、表达作者写作意图的功能。本文通过梳理这类型的言语表达,可以帮助读者深化对这部小说的解读,并揭示人物互相评价现象对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的意义。
[关键词] 《儒林外史》 人物评价 话语可靠性 言语方式
[中图分类号] I207.4 [文献标识码] A
《儒林外史》中人物间的相互评价使人物不只有单一视角的定评形象,书中人都可对某一人物进行点评议论,人物针对其他人物的各种评价使得人物形象得以完整。这些形形色色的评论语言,有的因为被人多次提起,可以起到增强效果;有的因为不同人物的评价,可以起到补充效果;有些评价前后矛盾,起到冲突效果。
一、各方人物评价
本文把研究对象限定在书中人物间关于为人品格的相互评价上,也就是说不包括那些存在于故事之外的叙事者视角的人格评价言语,这就需要首先把说话、受话主体划分清楚。发话者即评价生产者;受话者需要分为两种:受话者就是实际被评价者;受话者是表面受话者,只承担一个传话筒功能或只是发话者的倾诉对象。
《儒林外史》开篇第一回就写了三个不知名的秀才在吹嘘危素,胡子的庸俗势利,胖子、瘦子的见识短浅跃然纸上。三人没有具体姓名,作者用他们的体貌特征代指三人,这表明他们的性格在社会中具有普遍性。后续文本中还有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吹牛场面,这是作者在开篇就为整部作品奠定下来的荒唐虚浮基调。正如卧评云:“不知姓名之三人,是全部书中诸人之影子;其所谈论,又是全部书中言辞之程式。小小一段文字,亦大有关系。”[1]三人对位高权重的危素进行品评议论,被评者不在现场,三人仍旧津津乐道,这与第二回中夏总甲吹嘘他和黄老爹的密切关系的路数一样,在评论别人的同时,也是在对别人表达自己的见闻和关系。在第二十回末尾,匡超人与牛布衣、冯琢庵同船相坐,匡超人这个发话者因为这两位受话者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放肆地夸耀自己的成果,在他的自我评价言语中连最基础的称谓都搞错了,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二、人物评价的方式
人物个性、观念信仰、交际目的、特定场域、特定时间、社会关系、社会制度、文化背景等都是影响发话者语言选择的重要因素。由于种种原因,杂乱不一的人物评价使文本呈现出众说纷纭的状态,这是文本的多重讲述。人物评价话语的使用是一个不断做出语言选择的过程。《儒林外史》第一回中,翟买办因为需要求得王冕的花卉册,所以当着王冕的面说早闻大名,“是必费心大笔画一画”,[2]这种对王冕尊重与抬高的态度是翟买办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做出的语言选择。时知县告诉危素绘画者为乡下农民,“想是才学画几笔,难入老师的法眼”,[2]这是时知县在危素表态之前先放低王冕的身份,若老师对于画册不满意,他还有借口可言。时知县以“法眼”相言,這是抬高老师的一种言语表达,也是对时知县圆滑性格的一种刻画方式。正如卧评云:“各人办各人的事,元章非其注意之人也。”王冕不喜与官场的人交往,知县想见他,他屡次委婉表达自己的态度,巧妙拒绝相见。不明就里的人或许会觉得王冕的确怠慢了知县,但这背后真正的原因在他与值得信任的秦老的对话中才道出:“时知县倚着危素的势要,在这里酷虐小民,无所不为”,[2]王冕这段对时知县发出的评价,不仅道出了知县的为官不仁,也形象地塑造了一个蔑视权贵的平民形象。在《儒林外史》第八回中,蘧太守对自己孙子把取得的银子全数给王惠避难用而欢喜,评价蘧公孙:“你真可谓汝父之孝子。”第九回中娄家三公子与邹吉甫叙旧,他俩评价蘧公孙资性聪明,这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评价。第十回中,牛布衣评价蘧景玉“谈言微中,名士风流”。
书中的人物评价一般都会用简短易懂的词汇、俗语、诗赋等,这可以使受话者快速明白发话者发言的主题。人物间做出评价的话语方式有很多,一种为直接评价,一种是间接评价。
1.直接评价
《儒林外史》第三回范进中举的前后片段,就展现了胡屠户这个人物独特的言语魅力。范进进学后回家,他丈人胡屠户拿着酒菜来贺他,喝酒间评价他是个“现世宝穷鬼”“烂忠厚没有的人”。胡屠户对女婿的这番言语实际上是在表明自己的家庭地位,提醒范进不要有了一点小成绩就得意忘形。在范进想要向胡屠户借钱参加乡试时,胡屠户一再贬低对方,把范进说得一文不值。
胡屠户对范进的讽刺挖苦与之后对范进中举后的势利恭维相差甚远。范进中举后,这位凶狠狠的老人变得慈眉善目,称呼范进为“贤婿老爷”,当着众人的面说范进才学高、品貌好,又说自己有眼光。在这个场域下,胡屠户对同一个人的称谓、态度全变了,是因为被评论者身份地位突然变高,在胡屠户的价值观中,他理所应当地转变了相处态度。通过文本的人物评价语言,作者塑造了一个尖酸刻薄、自高自大、迷信无知、趋炎附势的老者形象。不过,卧评有言:“胡老爹之言,未可厚非。其骂范进时,正是爱范进处。特其气质如此,是以立言如此耳。细观之,原无甚可恶也。”[1]胡屠户对待范举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是单纯的趋炎附势,巴结的意味也不明显,这体现的其实是当时的人对中举之人的普遍恭维行为。吴敬梓用客观的笔触描摹了胡屠户及周围人对举人这一身份的敬羡,揭示了封建思想和世俗观念内化于人深层心理结构的精神面貌。[3]范进由“丑老鸭”变身为“美天鹅”的过程中,便能清晰地窥知“天上人间一霎分”的现实。
2.间接评价
所谓间接评价,就是借其他形式品评人物,如诗词歌赋、花草树木、古今人物。巴赫金说:“小说中的镶嵌体裁,既可以是直接表现意向的,又可以是完全客观的,亦即根本不带有作者意向。但多数情况是在不同程度上折射反映作者意向。”[4]
除了书中人物直接的言语评价,还有一些镶嵌在文本中的间接评价。因为身份不同,说出的话语自然不同。文人间议论评价的方式在某些场合或许会有别于农民、和尚等文化程度不高者,这是话语体系的养成问题。如第九回中,牛布衣评价蘧景玉“谈言微中,名士风流”。这评价语出自《史记·滑稽列传》中司马迁所言“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又如本书的第十一回中,鲁小姐的母亲和养娘说就算蘧公孙不举业也少不了她的用度,鲁小姐用“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之语进行反驳,此语出自元代无名氏的《举案齐眉》二折。这段恰合时宜的引用出自鲁小姐之口,为她精于举业的才女形象增添了色彩。
三、人物评价的可靠性
每个人都处于复杂的交际网中,人物间品评议论话语的真假、轻重,或出于某些意图,或基于亲疏远近关系等诸多因素而发生变化,或隐或显地带有个人的爱憎喜好,显示出一定的倾向性。人物的品评议论可以是人物的自我评价,这就存在发话者是否有夸耀或自谦的问题。评价的发话者还可以是他人,如亲人、朋友、下人。因为多视角的评论方式,不仅使读者有了对人物进行多重视角立体解读的机会,有时甚至还会使读者对某一人物的形象产生误解。
1.可信评价
赵毅衡认为:“智力和道德是两码事,由于小说的评价主要是道德观,因此道德上的差异很容易被认为是不可靠的标志……被‘文明社会玷污的智力与道德败坏共存,文化不够者反而道德可靠。”[5]这样的叙述,与庄子在描绘啮缺这个人物所表达的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啮缺缺了门牙,讲话漏风,有些话不能够被清楚地表达出来,但正是在讲话不顺畅的情况下,反而能道出天机所在。文化智力低下者,不代表其道德观念低下;口齿不顺者,不代表其思维堵塞;样貌不佳者,不代表其思想龌龊。[6]
王冕母亲卧病在床,仍不忘推心置腹地嘱咐王冕日后不要出去做官,怕他因“性情高傲”而闯出祸,王冕母亲的这番教诲表现了她关爱孩子的心,这是一位农村母亲对自己孩子的评价及嘱托,情真意切、伟大高贵。
匡迥的父亲匡太公虽为农夫,但也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在临死前嘱咐匡迥要看轻功名而看重德行,不可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变得势利短见、攀结富贵。
书中还有许多类似“老辈人口气”的劝导评价片段。第三十九回中郭孝子对萧云仙进行的一番有纵横家气质的论说:“……长兄年力鼎盛,万不可蹉跎自误。”这些都是作为过来人的理性发言,他们本身就具有更高的发言权,时间和经验的累加使他们的话语带有不可逾越的力道和信度。
第二十回中,权勿用的同乡评价这位权老爷是个“不中用的货”“只在村坊上骗人过日子”。第十五回中,憨仙的女婿评价他不是什么活神仙,只是一个“不守本分”“惯弄玄虚”之人。书本第十八回中,众人准备借花园吃酒,此时作者借花园里的人评价胡三公之“出了名的悭吝”。这都是没有必要扯谎的人物评价,亦是可信评价。
2.不可信评价
书中第十一回,杨执中对朋友权勿用的评价是“真儒”“王佐”。读者未见权勿用的行为举止,但文本到此处时,作者已经向读者反复展现过老阿呆的形象,那么他推荐的人物应该只是平常一般人罢了。果然在第十二回中,娄家的家人宦成在去寻找权勿用的船上,从权勿用同乡的客人口中得知,这位权老爷是个“不中用的货”“只在村坊上骗人过日子”。
在第四回后半部分描寫了一位严贡生,他对上百般巴结,对下百般欺诈。巴结官僚,虽说是严贡生的愿望,但他只是一个贡生,往往难以如愿,于是他以吹牛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地位。在范进和张静斋面前,严贡生吹嘘自己与汤知县是“极好的相与”。其实,他与汤知县没有什么关系和交情。严贡生嘴上说得好听,“小弟只是一个为人率真,在乡里之间,从不晓得占人寸丝半粟的便宜”,[7]实际上,他对老百姓敲诈勒索,欺骗恫吓,无所不为。第五回中,卧评有云:“严大老官之为人,都从二老官口中写出。”[1]这就是通过他人之口塑造他人形象的典型。第六回中,在廪膳生员王德、王仁面前,严贡生又吹嘘学台周进十分看重他,与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其实,周进与严贡生根本不认识。至于严贡生吹嘘自己与张静斋是“在汤父母衙门里同席吃酒认得相与起来”,分明是一派胡言。跟着这位大老爷的下人四斗子,也评价他说:“偏生有这些臭排场。”卧评云:“从四斗子口中,以‘臭排场三字结之,文笔真有通声筋节。”[1]
以上举例足足可见当时的士风、世风污浊不堪,社会中弥漫着一股隐藏于盛世背后的衰飒之气。
四、人物评价的功能
1.推动故事情节发展
商伟指出:“吴敬梓《儒林外史》既出自这个当代文人的传闻网络,又在小说内部不同人物的回顾视野中,将这一现象本身转化成叙述的对象而加以呈现,同时也在叙述展开的过程中不时予以干预或矫正。这正是吴敬梓所承担的叙述伦理的一部分,但这是一种更高的伦理。”[8]
《儒林外史》第二回,卧评有云:“书中并无黄老爹、李老爹、顾老相公也者,据诸人口中,津津言之,若实有其人在者。然非深于《史记》笔法者,未易办此。”[1]这些常常被书中人物挂在嘴边的人物并没有真正在书中与读者相见,但他们又是推动故事发展的重要因素。众人对他们的行为举止进行议论,这些交谈评论的语言,不仅可以帮助作者推进情节的发展,还可以帮助读者推断出文本中发话者的性格喜好和观念取向。
在《儒林外史》第八回中,文本故事的视角转移到娄家两位公子的所见所闻上,他们与故人邹吉甫谈论到前日刚会面的蘧家公子,这使文本前后出场的人物有了关联。文本的情节到此,又由邹吉甫对两位公子道出了杨执中这个“为人忠直”“老阿呆”的人物,于是,故事又有了新的延展。在第十一回中,邹吉甫评价杨执中是个“极肯相与的人”,再次把杨执中引入故事中,情节得以承接。第十一回结尾处,杨执中才进相府,便向娄家两位公子介绍并评价自己的朋友权勿用“处则不失为真儒,出则可以为王佐”,因此又引发出一段故事。
在第十八回中,景兰江拉着匡超人约见诗会名士之前,再拉他去拜见“好客”“胆小”的胡三先生,由此读者的视野得以进入这群诗人内部。
2.丰富人物形象
这些人物评论不仅构成了小说文本的部分内容,也使评论者与被评论者的形象得到反复皴染,从而使作者笔下的儒林人物系统得以建构。约翰·甘柏兹在《会话策略》中提道:语言除了正面传达信息的作用以外,人们在语言方面的差距还会制造和保持距离,它划分了社会结构中专业分工、权势、地位、角色等之间的微妙的界限。[9]
在第二回中,夏总甲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夸耀黄老爹,因为他说今日所赴的就是黄老爹的宴。正如在诸暨县人的眼中只有一个危素一样,在薛家集人的心目中,县里班头黄老爹是令人膜拜、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夏总甲吹嘘他和黄老爹的密切关系,目的是想要抬高自己的位置。故卧评云:“起首不写王侯将相,却先写一夏总甲。夫总甲是何功名?是何富贵?而彼意气扬扬,欣然自得,颇有‘官到尚书吏到都的景象。牟尼之所谓‘三千大千世界,庄子所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也。文笔之妙,乃至于此。”[1]
第四回中,僧官慧敏昨日被七八个“光棍”算计上了,吃了官司,折了几两银子,他明知这是张乡绅做的鬼,故次日在范进家做佛事看见张乡绅时,跟旁人这样评价他:“他没脊骨的事多哩。”[2]发话者僧官这番评价是为了给自己昨日之事出气,虽说这对被评价者并没有实际性的伤害,但这番评价让读者对那位出手阔绰的张乡绅有了另一视角的了解。
在第七回的叙事中,读者看到了一个口若悬河、恬不知耻的梅三相,他之前非常不敬重周进,考了四等后,遇见范学道问话,梅三相居然还夸夸其谈,说自己曾经是周进的学生。这个自说自话的老面皮之人对荀玫取得的成绩也不屑一顾,认为这大都出自周进的帮携。
第十回的卧评说道:“两公子一片求贤访道之盛心,被鲁编修兜头一瓢冷水,真有并剪哀梨之妙;却又能画出编修惟以资格论人,开口便是‘敞衙门俗套,可谓双管齐下矣。四公子云:‘究竟也是个俗气不过的人。又被一语道破也。”[1]鲁编修这个人物的腐朽呆板,在他自己对他人的评价话语中可见一斑。在书本第十二回中,娄家的两位公子在社交场对杨执中、权勿用和张铁臂表示出钦佩之意。可读者却看得明白,那三位也是庸俗之人,这刻画出娄氏公子对“才”莫名的崇拜感,写出他们的轻信于人与胡乱交友。
第十七回卧评有云:“上文如杨执中、权勿用等人,绘声绘影,能令阅者拍案叫绝,以为铸鼎象物,至此真无以加矣。而孰知写到赵、景诸人,又另换一副笔墨,丝毫不与杨、权诸人同。建章宫中,千门万户,文笔奇诡,何以异兹。”[1]这些混杂在大户公子哥身边的人物形象有相似之处,但作者又能够从细处着笔,写出他们各自的特色。
3.表达作者意图
巴赫金的对话理论认为:“人物语言几乎还总是给作者语言以影响(有时是很强大的影响),把他人的词语(人物的隐蔽的他人话语)散布在作者语言中,通过这种办法使作者言语出现分化,出现杂语性。”[4]从这方面看,《儒林外史》中的多重讲述现象,展现出突出的“复调”属性。[10]《儒林外史》中的人物塑造活灵活现,作者不直接当叙述者,使他能够从容灵活地借人物之口,或反讽或暗贬或认可地表达他对某件事情的看法。
五、结语
在人物互相评价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是他人眼中的他人。作者在构造文本时点滴留心、时刻留意,读者可以借助这些评价话语,分析很多缘由因果,如发话者的性格、被评价者的秉性、作者的写作意图等。作者大力在文本中塑造吹嘘者的恣意妄为、和尚僧人的丑相、文人秀才的利欲熏心,这些人物形象都是从自己和他人的对话中,得以立体明确。所以,《儒林外史》中的人物评价言语是文本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作者表达观点的重要形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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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陆晓璇)
作者简介:张婷婷,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元明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