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基础、价值旨归和现实进路

周金伟

摘 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既要从制度机制和具体实践层面加以推进，也要高度重视教育赋能的作用。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人民探索、发展、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形成的道路、理论、制度、文化四个方面的宝贵资源，为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历史素材、学理支撑、制度保障和文化力量。通过教育赋能，可以增强人民群众对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认同意识、情感意识和价值意识，明确人人有责、愿意人人尽责、实现人人共享。新时代新征程，要以政党组织教育、大众传媒教育、学校系统教育、民主实践教育作为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要途径，向人民群众讲好民主故事、传播好民主声音，巩固和发展生动活泼、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赋能；中国式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D621；G52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9684（2023）06-0097-09

党的二十大首次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写入党的代表大会报告，并提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1］23的重大论断。这一论断需要从三个方面加以理解：一是贵在本质，中国式现代化必然要求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政治建设，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政治建设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因此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就是中国式现代化政治建设的推进路径；二是融于一体，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和其他各方面要求是密不可分、有机统一的整体；三是重在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水平仍然需要进一步提高，进而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民主要求，从而更好地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切实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

新时代新征程，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既要按照党的二十大锚定的目标要求，从制度机制和具体实践层面加以推进，也要高度重视教育赋能的作用。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主要是指进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工作。早在1986年，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就明确提出，要“加强社会主义民主、法制、纪律的教育”［2］14，点明“加强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的建设，根本问题是教育人”［2］16。新世纪以来，党的十七大进一步提出要“加强公民意识教育，树立社会主义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平正义理念”［3］30。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主要涉及精神和文化层面，其教育内容既是对既有民主道路、理论、制度、文化成果的系统总结，也是对继续推进民主发展的设计和展望。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4］669，这种条件就是社会环境。社会环境虽然主要由物质因素决定，但是人的能动作用对于塑造社会环境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人民群众的民主意识和民主观念，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之下与实践基础之上主观对于客观的能动反映，其培养与塑造是长期的过程，教育和引导必不可少。新时代以来，党和国家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人民当家作主更为扎实，为通过教育赋能民主创造了稳定有序、充满活力的政治环境。因此，我们党亟需利用最佳时机，在同步加强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保障、全面发展协商民主、积极发展基层民主、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的基础之上，多措并举、系统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工作，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为继续推进和拓展中国式现代化贡献民主力量。

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目前国内学界主要从理论基础、制度安排、具体实践、价值意义等方面进行研究，将其直接与教育相结合的研究成果较少。从已有成果来看，有学者以党的思想政治教育民主历程为研究对象进行归纳阐释，为新时期推进人民民主提供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宏观路径，但其操作性不强［5］；有學者认为民主教育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奠基工程，但是主要从理论层面来强调民主教育的重要性，没有具体联系到当前的社会现实［6］。鉴于此，本文以“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为研究对象，拟将理论和实际、历史和现实相结合，系统厘清“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基础、价值旨归和现实进路，尝试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增添新动能。

一、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基础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规定：“国家在受教育者中进行爱国主义、集体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教育，进行理想、道德、纪律、法治、国防和民族团结的教育。”［7］893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内嵌其中，目的在于使人民群众形成自觉的民主意识，提高其民主实践能力，从而真正立足当家作主的政治地位行使当家作主的政治权利。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人民探索、发展、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形成的道路、理论、制度、文化四个方面的宝贵资源，为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历史素材、学理支撑、制度保障和文化力量。

（一）历史基础：社会主义民主发展道路

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高举人民民主的伟大旗帜，团结带领人民艰辛探索和成功走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发展道路，人民真正成为国家、社会和自己命运的主人。在这一过程中所取得的经验教训，成为教育赋能的历史基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于1931年在江西瑞金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全国性的工农民主政权，开创了民主建设制度化的先河；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党在抗日根据地领导建立抗日民主政权，实行“三三制”组织原则，动员人民群众通过投豆、画圈、画杠等创造性方式参加民主选举，真正实现了“实行民主真行宪，只见公仆不见官”［8］1246；经过三年解放战争，彻底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启了民主发展的新纪元。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党提出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带领人民共同建设社会主义，建立和巩固国家政权，确立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架构、经济基础、法律原则和制度框架。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我们党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相统一，稳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进一步确立完善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充满活力的体制保证和快速发展的物质条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们党以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为根本，以增强党和国家活力、调动人民积极性为目标，继续扩大社会主义民主，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人民依法有序的政治参与不断扩大，我国的民主之路越走越宽广。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的事实充分证明，全过程人民民主为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创造条件、提供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发展道路是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正确道路。进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要从我国现实国情出发，结合历史传承、文化传统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等重要因素，向人民群众讲清楚为什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发展道路能够走得成功，且只有沿着这条正确道路一直走下去才能继续成功、全过程人民民主事业才能高质量发展。

（二）学理基础：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

“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9］11经典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中国共产党历经百年创新发展的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都为教育赋能提供了坚实的学理支撑。经典马克思主义作家认为，共产党人的革命目标就是争取民主，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明确指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10］49；同时认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0］39，只有大多数人共享民主才是真正的民主。列宁强调民主参与的平等性，认为“民主就是全体居民群众真正平等地、真正普遍地参与一切国家事务”［11］111。毛泽东认为民主是全方面的，“是政治上的、军事上的、经济上的、文化上的、党务上的以及国际关系上的，一切这些，都需要民主”［12］169，并提出劳动者“最大的权利是管理国家”［13］266的观点，强调人民群众要切实行使民主权利。邓小平认为“民主是解放思想的重要条件”［14］144，指出“调动积极性是最大的民主”［15］242，提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14］168，强调发展民主的重要性。江泽民认为民主和法治密不可分，提出“没有人民民主和统一的法制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现代化”［16］357，同时指出“民主是相对的、具体的，不是绝对的、抽象的。发展民主，必须与一定社会的具体条件结合起来”［17］236，发展民主需要处理好历史和现实的关系。胡锦涛提出“四个必由之路”的观点，认为“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人民民主，是亿万中国人民掌握自己的命运、焕发建设国家的强大创造力量的必由之路，是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社会长治久安的必由之路，是团结海内外中华儿女、共同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的必由之路，也是中国共产党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永远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性质和作风的必由之路”［18］238。新时代以来，习近平集大成地点明了“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19］271，创造性提出国家政治制度是否民主的“八个能否”评价标准，对于是否真正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四个要看、四个更要看”和“三个具体体现”的审视尺度等，全面阐明了我们党关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立场观点和理念要求。上述丰富的民主理论，从民主本质、民主制度、民主形式、民主动因、民主方向、民主实践、民主评价等方面，完整准确地回答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各方面问题，需要在进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过程中，通过极具亲和力和针对性的话语，将理论联系实际深入浅出地向人民群众讲清楚。

（三）制度基础：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

党的十五大提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制度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20］35我国各项制度都是围绕人民当家作主构建的，国家治理体系是围绕实现人民当家作主运转的，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标志之一是人民当家作主能力的现代化。习近平提出：“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体现人民共同意志，维护人民合法权益，是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本质属性。”［21］123既有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为进行教育赋能奠定了合法基础、提供了有力保障。列宁指出：“人民需要共和国，为的是教育群众实行民主。不仅仅需要民主形式的代表机构，而且需要建立由群众自己从下面来全面管理国家的制度，让群众有效地参加各方面的生活，让群众在管理国家中起积极的作用。”［22］287我国实行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坚持和完善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有效保证了人民当家作主。习近平指出：“要把制度自信教育贯穿国民教育全过程。”［21］129因此，进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既要加强对既有民主制度的宣传教育，引导人民群众充分认识到我们已经构建起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的具体运行机制，明确只有继续坚持和完善相关民主制度，并在此基础上拓展民主渠道、丰富民主形式，才能够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政治建设；也要充分结合既有民主制度尤其是基层民主制度，教育指导人民在参与民主实践的过程中增进学习认知、强化学习效果、检验学习成效，通过切身实践来感悟既有民主制度的正确性，愿意支持和维护既有制度，同时能够通过实践，群策群力为既有制度查缺补漏，把坚定制度自信和不断改革创新统一起来，推动全过程人民民主各项制度更加成熟定型，和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进一步适应。

（四）文化基础：人民至上的政治文化

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人民至上，既是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的核心，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政治文化的精髓要义，更是现阶段社会主义政治文化的本质要求。《中国共产党章程》明确规定：“必须充分发扬党内民主，尊重党员主体地位，保障党员民主权利，发挥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的积极性创造性。”［23］12习近平指出：“各级领导干部要增强民主意识，发扬民主作风，接受人民监督，当好人民公仆。”［24］37发扬民主的制度规范和行为要求，内嵌于党的一切工作之中，成为党内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并通过黨的全面领导传播开来。“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24］23民主文化传播会形成潜在的文化力量，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明显的导向和引领作用，同时通过浸润人民群众的政治心理、政治观念、政治意识，使其形成政治态度、政治感情、政治信仰，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精神层面的基础和条件，从而影响民主实践行为，继而对民主制度体系发生作用。习近平强调：“要化解……各种矛盾，必须依靠文化的熏陶、教化、激励作用，发挥先进文化的凝聚、润滑、整合作用。”［25］149“民主”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国家层面的价值目标之一，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标志之一。进行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既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讲清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的民主内核，增强人民群众的民主文化认同；也要深化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增进人民群众的团结互助、理性包容、求同存异意识，让人民群众在日常生活中通过民主渠道充分表达各自诉求的同时，能够实现有事好商量，通过协商达成一致，从而找到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以更好地解决问题，彰显民主效能。美国政治学家派伊指出：“取得更大的政治发展的问题主要是靠实现更大的大众要求而定的……只有获得这种支持，一个体系才能实现其更高程度的权力动员。”［26］61通过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充分凝聚人心，增强人民群众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治认同，整合各方面力量形成有效政治动员，在发扬民主基础之上实现集中力量办大事，彰显民主优越性。同时，通过文化力量作用形成的民主意识，会随着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的发展而发展，随着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的深化而深化，因此要植根于全过程人民民主具体实践之中不断丰富民主文化内涵、壮大民主文化力量，持续增强人民群众的民主意识，平衡好大众感情和公共秩序，使其形成对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的正确看法，养成民主参与实践的正确行为规范，助力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序健康发展。

二、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旨归

教育赋能的目标需要契合“完善社会治理体系”的要求，提高人民群众的认同意识、情感意识和价值意识，明确人人有责、愿意人人尽责、实现人人享有，充分发挥人民群众主观能动性，提升社会治理效能。同时，通过教育赋能使人民群众厚植民主情感和坚定民主信仰，确立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支持态度和行动自觉，形成从上到下相一致的政策倾向，更好地把全过程人民民主事业推向前进。进行民主的教育不仅仅是社会主义国家的独创，西方国家也十分重视民主的教育问题。美国政治学家派伊曾提出：“在很大程度上，一个政治体系如果是现代的和民主的，则其人民就必须接受教育而具有一系列特定的态度和价值。”［26］114因此，通过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让人民群众学习民主理论知识和实践技能，实现对各种社会政治现象的理性认知和社会政治生活的有序参与，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必由之路。

（一）增强认同意识，明确人人有责

习近平指出：“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断增强各族群众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27］161这个认同就包括对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治认同、思想认同、理论认同、情感认同。“任何政党的前途和命运最终都取决于人心向背。”［27］63通过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使得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增强对党团结带领人民探索、发展、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历史认同；增强对全过程人民民主价值理念、制度安排、具体实践的现实认同；增强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方案认同，明确党的领导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保证，人民当家作主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本质和核心，依法治国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保障；明确个人参与各层面民主实践的重要责任，有效行使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管理、民主决策、民主监督等权利的重要作用。人民群众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逐步形成对于全过程人民民主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认识和取向，熟悉和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民主参与规则、民主实践原则和民主政治准则，形成独立的民主政治意识，从“自然人”转变为“政治人”，明确个人是全过程人民民主中“人民”的重要一员，具有参与民主实践、助力民主发展的责任和义务。

（二）增强情感意识，愿意人人尽责

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均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教育赋能的重要目标之一是增强人民群众对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情感意识，筑牢集体主义意识，在明确人人有责的基础之上，愿意积极主动地参与到民主实践中去，为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事业贡献力量。《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总纲第24条明确规定：“国家通过普及理想教育、道德教育、文化教育、纪律和法制教育，通过在城乡不同范围的群众中制定和执行各种守则、公约，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28］17要把對全过程人民民主事业态度冷淡、缺乏兴趣，对涉及公众事务和利益很少关心的那些人调动起来，增强他们的情感意识，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亲身体会到运用民主方式能够解决实际问题。这就要求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内容既要“高大上”，也要“接地气”；既要以法育人、以理服人，也要以事明理、以情感人；既在健全基层党组织领导的基层群众自治机制中，提高人民群众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教育、自我监督的民主实践水平，也通过党组织合理引导、搭建平台的方式，让人民群众在火热的基层生活中亲身参与充满人气的民主实践，亲身创造充满烟火气的民主形式，对涉及切身利益的问题充分发表意见和建议，并有效协调利益、化解矛盾、解决问题，让人民群众感受到民主的力量，增强其主人翁意识，从而愿意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贡献力量。

（三）增强价值意识，实现人人享有

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要健全民主制度、拓宽民主渠道、丰富民主形式、完善法治保障，确保人民依法享有广泛充分、真实具体、有效管用的民主权利。我们要着力解决人民群众所需所急所盼，让人民共享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方面发展成果，有更多、更直接、更实在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29］25通过教育赋能来增强人民群众的价值意识，使其明确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人人平等共享的民主，个人既是参与者、促进者，也是受益者、分享者。人民民主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广泛的民主权利由人民平等共享。《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民主发展立场，通过不断健全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确保人民能够“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28］8。第二，民主发展成果由人民平等共享。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目的在于保障人民当家作主，人民当家作主是为了更好地全面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促进社会进步和文明发展。民主的具体实践必然以执行某种社会职能为基础，并且只有在执行某种社会职能时才能持续下去。因此民主发展成果不仅体现在国家治理高效、社会和谐稳定等政治层面，还体现在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层面，最终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社会主义现代化就是最大的政治”［30］27，各方面成果都是因为人民的努力和参与而取得的，应当由人民共享，共享是最大的民主。

三、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现实进路

民主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党领导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工作，应当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的具体实践同频共振，向广大人民群众讲好民主故事、传播好民主声音，将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最大价值取向，把政党组织教育、大众传媒教育、学校系统教育、民主实践教育作为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要途径。

（一）政党组织教育

切实发挥党组织在教育赋能中的积极作用，既是坚持党对教育工作全面领导的根本要求，也是开展好教育赋能工作的根本保证。列宁曾指出：“教育工作者和共产党这个斗争的先锋队的基本任务，就是帮助培养和教育劳动群众，使他们克服旧制度遗留下来的旧习惯、旧风气，那些在群众中根深蒂固的私有者的习惯和风气。”［31］303党组织作用的发挥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以党内教育引领、带动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需要注意的是，严格落实党内民主制度，在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前提下充分发扬党内民主、增进党内和谐，是对党员最好的教育。新时代以来，我们党组织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学习教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党史学习教育、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等集中性学习教育，贯彻了提高理论水平和思想觉悟的要求，有利于加强对党员干部民主意识的培育；同时调查研究、走好群众路线、为民办实事等实践工作，让党内学习教育和人民群众的工作生活紧密结合，充分察民情、解民忧，在党群紧密联系和互动的过程中提高了人民群众的民主意识。二是按照党内法规条例的具体规定做好对人民群众的教育工作。《中国共产党农村基层组织工作条例》指出，“党的农村基层组织应当……开展……民主法治教育，引导农民正确处理国家、集体、个人三者之间的利益关系”［32］14。《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条例》指出要“加强农村思想政治工作，广泛开展民主法治教育”［33］6。《中国共产党国有企业基层组织工作条例（试行）》指出要“突出政治教育和政治训练，推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进企业、进车间、进班组、进头脑”［34］14。《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指出地方党委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组织开展统一战线理论方针政策的学习、研究、宣传和教育……把统一战线工作纳入宣传工作计划，把统一战线知识纳入国民教育内容”［35］7-8。《中国共产党普通高等学校基层组织工作条例》指出“高校党组织应当……做好……社会主义民主法治教育”［36］20。上述党内法规条例必须在具体教育实践之中加以落实，才能更好地彰显教育赋能的实效性。

（二）大众传媒教育

当前以互联网为主的大众传媒的宣传教育，是提高人民群众民主意识的重要途径。习近平指出：“互联网是一个社会信息大平台，亿万网民在上面获得信息、交流信息，这会对他们的求知途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产生重要影响，特别是会对他们对国家、对社会、对工作、对人生的看法产生重要影响。”［37］6广泛传播和深入人心的民主意识观念，与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的稳定和发展有一定的逻辑关系。我们党把全过程人民民主各项理念传播得越是广、越是深，既有制度的落实和民主实践就越是具备一个良好的政治文化环境，因此大众传媒的作用不可小觑。一是开展好全过程人民民主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宣传教育。党要充分利用好大众传媒传递民主观念，传播民主文化，促进个体民主意识的形成；要综合运用全媒体方式、大众化语言、艺术化形式，结合党领导人民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历史成就和生动实践，开展对象化、分众化、互动化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知识理念的宣传普及，并主动设置议题，注重挖掘身边事教育身边人，形成正确的舆论导向，推动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工作更好开展。二是高度重视新型主流媒体的作用发挥，将其打造成为教育赋能的重要实践平台。习近平指出，“让互联网成为我们同群众交流沟通的新平台，成为了解群众、贴近群众、为群众排忧解难的新途径，成为发扬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的新渠道”［37］8。以人民网“领导留言板”为例，人民群众通过留言表达心声并能得到切实反馈；经统计，截至2023年6月，历史回复总量已超380万条；让人民群众通过线上渠道了解并解决各类问题，让各级党员干部了解政策实施的社会效果并加以改进，真正做到“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38］13。

（三）学校系统教育

毛泽东曾指出：“帝国主义说，对我们的第一代、第二代没有希望，第三代、第四代怎么样，有希望。帝国主义的话讲得灵不灵？我不希望它灵，但也可能灵。”［39］45学校是每个人走向社会的专门化的学习和训练场所，通过课程学习、教师讲授、知识媒介传播社会的政治观念和政治文化，让学生通过接受专门的文化知识和系统的政治教育，形成对民主概念框架初步的规范认识；同时每个人在与同学和老师相处交流的过程中，初步体验社会的民主实践。美国政治学家阿尔蒙德认为：学校使学生们接触到了某些权威性的决策模式，学生所学到的服从模式会关系到他们今后作为政治顺从者和参与者时的行为［40］99。因此，在一个人确立政治價值观念、培养政治态度和政治情感方面，学校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习近平强调：“我们的教育是为人民服务、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党和人民需要培养的是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41］5学校系统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严格对照党的教育要求：一方面大中小学要不断加强思政课程和课程思政建设，重视对学生的思想引导和实践带动；另一方面在对学生的日常管理过程中要充分发扬民主，在评奖评优、学生干部竞选等工作环节要做到公开公平公正，实行民主选举和民主投票，充分征求和高度重视广大学生的意见建议，为学生养成民主意识、培养民主习惯奠定基础。学校系统还包括由我们党设置的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社会主义学院等。《2013—2017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的重点培训内容包括“大力开展扩大社会主义民主……等方面的培训，……提高干部……民主执政……的本领”［42］7；《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提出“完善培训内容体系”，包括“着眼……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组织开展务实管用的专题培训”［43］11。习近平要求“领导干部要把民主素养作为一种领导能力来培养，作为一门领导艺术来掌握”［44］。因此，上述学校需要和学历教育的各层次学校一同发力，加强对各领域、各类别党员干部的教育，使其掌握民主理论知识、民主工作方法、民主评价能力，进而端正民主态度、提升民主素养，在实际工作中充分发扬民主，发挥对身边群众的示范教育作用。

（四）民主实践教育

民主实践是客观政治世界达之于人民群众主观政治心理和政治意识的重要桥梁。毛泽东认为：“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的标准。”［45］284通过开展民主实践教育，可让人民群众对全过程人民民主从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因此，民主实践教育要让人民群众依法通过多种渠道就立法、规划等国家大事充分发声，最为重要的是让人民群众充分融入到密切联系自身利益的基层民主生活之中。2016年，《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提出“充分发挥社区教育在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推动社会治理体系建设……等方面的作用”的指导思想和“推动社区教育融入社区治理”的基本原则［46］。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提出要“加强社区思想政治工作，健全社区党组织领导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的相关制度……使思想政治工作真正深入到群众生产和生活中去”［47］。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是社区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内容；民主实践既是社区治理的重要方式和显著优势，也是群众生活的组成部分。因此上述《意见》内含着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与实践相结合的思想。纵观我国基层民主的相关制度文件，最突出的一条就是让人民群众在基层群众自治过程中进行“自我教育”。自我教育的基础，既来自灌输教育所形成的知识储备与观念养成，更重要的是来自个人依法直接行使民主权利的亲身实践所形成的正确认知，在民主的生活中学习民主，是直接获得民主知识和技能的重要方式。我们党需要不断完善基层直接民主制度体系和工作体系，拓宽各类群体有序参与基层治理渠道，支持人民群众在基层生活中创新民主形式，为人民群众实现“自我教育”提供实践平台；同时，人民群众的民主认识需要通过民主实践来检验。人民群众的民主实践效果，是检验、坚持、调整乃至改变其民主认识的唯一标准。人民直接融入民主生活、参与民主实践、直接感受公共生活与共同利益和个人利益的紧密关系，进而培养平等、参与、宽容、理性的民主精神，熟悉民主参与规则和程序，掌握民主实践技能，并在实践中反复检验民主知识和技能的掌握程度，从而深化民主认识、养成民主习惯，不断夯实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工作成效，进而形成巨大的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来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事业的发展；最后，增强人民群众的民主实践能力是国家对于提升基层治理水平、加强基层政权治理能力建设的明确要求。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和完善城乡社区治理的意见》提出要增强社区居民参与能力，提高社区居民议事协商能力［48］7；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意见》提出要“增强乡镇（街道）议事协商能力”［49］6。参与能力和议事协商能力均是民主实践能力，民主实践教育是增强民主实践能力的首要方式。

四、结语

發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重点部署了面向教育现代化的十大战略任务，其一就是“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把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首要任务，贯穿到教育改革发展全过程，落实到教育现代化各领域各环节”［50］119。因此，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是教育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需要持之以恒地加以推进。其中，必须明确的是“民主化和现代化一样，也要一步一步地前进。社会主义愈发展，民主也愈发展”［14］168。教育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内容和实践，需要随着全过程人民民主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发展而与时俱进，并将其融入社会发展和人民生活。同时，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和法治教育密不可分。党的二十大提出，到2035年我国发展的总体目标之一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更加健全，基本建成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1］24，在进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过程中同步开展法治教育，是贯彻落实国家发展战略的实践要求。通过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教育，能更好聚人心、凝共识、汇合力，为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创造生动活泼、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责任编辑：张思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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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3］ 胡锦涛.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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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蒋玉涵，王赫奕.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以思想政治教育推进人民民主的历史探索与经验启示［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1）：11-20.

［6］ 章羽.民主教育：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之奠基工程［J］.探索与争鸣，2022（4）：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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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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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中国社会科学院.改革开放简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1.

［20］江泽民.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 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世纪：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

［21］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22］列宁.列宁全集：第2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23］中国共产党章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24］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25］习近平.之江新语［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

［26］鲁恂·W·派伊.政治发展面面观［M］.任晓，王元，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

［27］习近平.论中国共产党历史［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

［28］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29］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30］王沪宁.比较政治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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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中国共产党农村基层组织工作条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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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中国共产党国有企业基层组织工作条例（试行）［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35］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36］中国共产党普通高等学校基层组织工作条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37］习近平.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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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习近平.做党和人民满意的好老师：同北京师范大学师生代表座谈时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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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新华社.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民主生活会强调 树牢“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坚决做到“兩个维护” 勇于担当作为以求真务实作风把党中央决策部署落到实处 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主持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J］.党建，2019（1）：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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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2021-07-12）［2023-04-25］.http：//www.gov.cn/xinwen/2021-07/12/content_5624392.htm.

［48］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和完善城乡社区治理的意见［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49］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意见［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50］学习时报编辑部.以教育现代化助力强国建设［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The Important Foundation，Value Purport and Realistic Approach of Education Empowering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ZHOU Jin-wei

（School of Marxism，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00，China）

Abstract：Developing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 is an essential requirement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We should promote it both at the institutional mechanism and the practical levels，and attach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role of education empowerment.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unites and leads the people in exploring and developing the valuable resources for the formation of the whole process of peoples democracy in four aspects of the road，the theory，the system and the culture，providing historical materials，theoretical support，institutional guarantee and cultural strength for educational empowerment in 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Through educational empowerment，we will enhance the peoples awareness of identity，emotion and value in the whole process of peoples democracy，and make it clear that everyone has responsibilities and everyone is willing to do his duty so as to achieve shared benefits for all.In the new journey of the new era，we should take the education of political party organization，mass media education，school system education，and democratic practice education as the main ways to empower the whole process of peoples democracy.We should be skilled at telling the people the story of democracy and spreading the voice of democracy to consolidate and develop a dynamic，stable and united political situation.

Key words：whole-process peoples democracy；educational empowerment；Chinese moderni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