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涵特征、现实挑战与实践路径

2023-12-02 15:58丁杰杨现民
江苏教育研究 2023年20期
关键词: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实践路径

丁杰?杨现民

【编者按】

乡村振兴战略是关系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全局性、历史性任务。教育在乡村振兴中发挥着基础性、先导性作用。以发展乡村教育赋能乡村振兴,是教育的职责和使命。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推进教育数字化。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推动乡村教育高質量发展的有效路径。《本期聚焦》“数字化技术推动乡村教育发展”专题中,江苏师范大学杨现民教授和丁杰博士分析了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面临的现实挑战,探讨了多层级、系统性的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实践路径;丰县教育局分析了区域智慧教育基础环境和教学研究的现状,展示了以需求为导向构建智慧教育新生态的区域实践样本;江苏省板浦高级中学呈现了乡村学校推进智慧校园建设的实践探索。

摘要:数字化转型是实现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载体与行动方向。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实践必须坚持以人的发展需求为核心,围绕育人价值取向,通过组织结构重塑、教育业务流程再造以及人才培养模式创新,最终形成开放、可持续发展的高质量乡村教育体系。当前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面临各地发展不同步、教育主体观念落后和教育资源配给失衡等现实挑战。针对不同地缘特征与区域实际,数字化转型推进需要充分发挥数字技术的智能优势,在教育主体观念、教育基础设施建设、资源供给机制、多元评价等多重实践路径上积极探索、科学迭代、有序实施,从而实现乡村教育全方位的数字化升级。

关键词: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实践路径

中图分类号:G52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23)20-0003-07

收稿日期:2023-08-11

作者简介:丁杰,江苏师范大学智慧教育学院,博士,研究方向为基础教育信息化、数字化创新教学模式、教师数字化专业发展;杨现民(通信作者),江苏师范大学智慧教育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智慧教育、教育大数据、网络学习资源、技术增强学习。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明确提出,“迎接数字时代,激活数据要素潜能,……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1]。党的二十大报告将高质量发展作为当前乡村教育振兴的新发展目标,明确提出要推进教育数字化。教育数字化转型既是振兴乡村教育的契机,也是实现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载体与行动方向。全面深入推进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是落实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促进城乡教育一体化发展、为乡村地区构建面向未来的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必由之路。

一、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涵特征

从技术层面理解,数字化转型即通过前沿数字技术的创新应用和资源数据的持续增长驱动,实现社会、经济和组织机构全面革新。教育领域的数字化转型则重点关注各个层面数字技术的融合应用,在数字化思维的指引下,在业务流程、组织架构、学与教范式、管理与评价手段等方面实现系统性变革。理解数字化转型的内涵,必须深刻把握教育系统发展动因的转变:从供给驱动转变为需求驱动[2]。教育数字化转型要以人的发展需求为核心,围绕教育的育人价值取向,形成优质、公平、支持终身学习的开放、可持续发展的教育组织体系。

(一)系统性组织结构变革引发教育形态重塑

以往信息化发展以提升效率为切入点,大多聚焦在业务流程和管理方式的局部改进,但并未从根本上触及教育系统内多要素的联动性整体变革。教育数字化转型强调教育系统的深度创新,尤其体现在利用技术支持组织之间数据的融会贯通,通过技术嵌入实现多种类型教育业务流程的协同工作,促使原有垂直层级、线性、单进程教育管理方式转变为多进程、柔性、网络化联结的扁平管理。

因此,当下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首先要着眼于教育系统内部组织结构,力求实现系统性、全面性变革。要将数字技术深度融合到教育业务流程中,基于智能技术手段,对乡村教育系统内人、事、物之间的协同关系做出科学诊断和精准预测,通过对各种要素与关系的调整与重塑,构建起共享、协同、灵活的工作机制,围绕教学应用场景打造全新的管理方式和制度体系,进而实现乡村教育在组织管理和教学业务上的同步高质量创新发展。

(二)基于智能技术的数据决策赋能乡村教育人才培养

传统人才培养方式难以满足数字化时代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需求[3],而教育大数据是推动乡村教育人才培养创新的关键因素。利用教育大数据和学习分析等新型技术手段,为学生成长建立数字画像,可以在乡村学校中开展基于数据驱动的多元教育评价。基于教育大数据平台的多模态数据智能分析,可以实现基于数据的教育决策以及学情预警预测,为学生提供精准化、差异化以及多元化的教学服务。而基于数据模型的教学分析、学生评价、教育治理决策,在教育教学过程中的过程跟踪、动态分析和客观诊断等实践环节可以全面实现智能技术的深入应用,进而创新育人模式,提升育人效率。此外,从全面育人的需求出发,搭建“三位一体”的全环境育人数据平台,共享学生发展的过程与结果数据,有助于协调学校、家庭和社会各方力量共同参与育人工作。

(三)开放性数字技术与泛在数字资源变革教学范式

在云计算、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以下简称“5G”)等新型网络技术的推动下,教育信息化应用方式逐渐从以往的桌面端封闭系统向云端开放系统转变,在数字化转型实施过程中,更加凸显其网络化和智能化的特征。一方面,教育大数据智能分析和各类在线智能应用软件,为教育教学过程实现线上线下、无缝连接的全新学习模式提供了实现基础。开放、连通的数字化技术手段显著增强了师生、生生之间的有效互动,课前、课中、课后的学情数据和教学信息准确高效共享为混合学习、翻转课堂、项目式学习等创新教学模式的开展提供了技术保障。另一方面,创建高质量智慧教育资源平台,扩大优质数字资源的覆盖面,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在城镇和乡村间的共享和流通,有效打破了乡村学校的“知识孤岛”,为乡村学校开齐、开足、开好国家规定课程提供资源保障。以“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为代表的云端资源平台,体现了数字化转型的优势[4],为不同地域的乡村学生提供内容丰富和形式多样的学习资源,并通过智能化技术手段,提升资源与学生学习需求的适配性,为探究式学习、个性化学习、项目化学习在乡村学校的推广、普及奠定了基础。

二、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现实挑战

由于公共教育资源分配不均、城乡教育质量发展不均衡等城乡二元化结构问题[5],推进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在实践层面依然面临诸多问题与挑战。

(一)乡村教育信息化发展阶段不同步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教育信息化发展阶段的划分,当前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正处于“融合创新”阶段。多年来,中小学“校校通”工程、农村中小学现代远程教育工程、“三通两平台”以及“智慧教育示范区”等全国范围的项目建设之后,我国乡村教育信息化基础设施硬件条件已经得到极大改善。以江苏省为例,全省83.4%的乡村学校建成智慧校园,49.66%的乡村学校实现5G网络覆盖,52.85%的乡村学校多媒体教室使用率达到90%以上,61.08%的乡村学校创建了智慧教室[6]。

然而,受社会经济发展、教育质量提升速度以及地区文化观念等因素影响,乡村教育信息化发展呈现出质量不均衡、阶段不同步的突出问题。2020年一项关于中国教育设施空间分布特征的调研结果显示,华东地区教育信息化设施配置明显优于西南、西北和东北地区[7]。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调研了东中西部教师在线教学情况,结果显示,在对待网络教学态度、信息化教学能力、数字化作业布置方式、在线教学时长等方面,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地区的教师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8]。由此可见,全国范围内乡村教育信息化发展处于起步、应用、融创多阶段并存的发展态势,区域教育信息化的复杂性和差异性给全面推进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造成阻碍。

(二)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主体的观念落后

确保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落实的重要因素在人。目前很多乡村学校管理者的主要精力仍集中在维持学校常规教学运行上,没有主动学习、理解智慧教育和信息化教学等前沿理念和实践经验,未能充分领会数字化转型对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深刻意义。部分管理者对数字化转型内涵的理解仍停留在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多媒体教学设备购置等起步阶段,没有意识到新时期转型的丰富内涵和全新的实践工作内容。以江苏省为例,全省乡村中小学管理者经过近年多轮信息技术应用专项培训,在信息技术意识和基本能力方面已有提升,但基于数据决策和常态化开展信息化管理的能力依然较为欠缺。有研究显示,全省乡村学校管理者参加省级以上信息化领导力培训的合格率仅为62.42%。乡村教育管理者,特别是政策制定者在观念和认识上的不足容易进一步导致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的激励机制不完备,政策与制度制定缺乏系统规划,从而更加难以激发教师、学生对教育数字化转型客观要素的主观能动性与创造性。

师资力量薄弱与教师队伍结构性矛盾同样制约了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乡村学校教师队伍除了学历层次偏低、人员不稳定、发展渠道狭窄、人才流失严重等传统困境之外,一线教师在教育教学理念、数字化教学能力、数字素养等方面较城市地区教师仍存在较大差距。教育数字化转型在课堂层面的实现需要教师能够熟练运用新型智能化、虚拟化的数字技术,通过对诸如虚拟现实互动教学空间、手写识别、自动批改、大数据分析诊断、智能推送资源等功能的整合,实现全方位满足学习者个性化学习需求的教学目标。对于乡村学校教师而言,由于自身观念、知识与技能的落后,数字技术高速迭代与发展带来巨大的数字鸿沟,若没有精准、适切的专业培训跟进,部分乡村教师很可能在数字化转型中被逐渐边缘化,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全面推进将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

乡村学生数字素养是影响其积极参与数字化转型并从中获益的重要因素。学生数字素养发展受家庭与学校条件的综合影响,学校拥有的数字资源、基础设施、教学模式与学生数字素养的提升程度紧密相关。乡村学生无论在家庭还是在学校中,都存在接触数字化设备类型较少、应用实践机会偏少的情况,在信息技术使用意识和设备操作熟练度方面均比城市学生更薄弱。在学校数字化创新教学缺乏的条件下,乡村学生个体层面运用数字技术积极参与自主探究、同伴协作、在线交流学习等活动的意愿不强烈,不利于乡村学生数字化学习的主体意识和能力的形成与发展。

(三)乡村教育数字化应用服务与资源供给不协调

为推动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政府部门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资源,升级乡村学校教育信息化环境,然而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实践仍然面临优质教育教学服务难以通达乡村的问题。江苏全省范围持续推进的小学智慧校园、“三个课堂”等信息化项目,逐步解决了乡村学校“通网络、通资源”的问题,但仅依靠单向获取信息资源,难以保障乡村教育高质量持续发展。乡村学校的教育资源供给与实际需求之间存在一定矛盾。在乡村教育实践中,数字资源建设、共享方面出现区域配置不均衡、供给不匹配、同质性资源过多、差异化服务不足以及缺乏乡村适切性等应用问题。由于城乡学校、班级学情差异大,观摩是乡村教师与学生利用数字资源的主要方式。城乡结对课堂虽然能初步解决乡村学校“开不齐、开不足、开不好”国家规定课程的问题,但城乡教学活动之间的联动性、协同性较差,教育服务帮扶效果不理想。

(四)乡村教育数据汇聚共享难、利用率偏低

乡村教育数据汇聚的“枢纽”在乡村学校。部分学校的管理者和一线教师数据资产意识淡薄,尚未建立起管理与教学基础性数据的伴随式、连续性采集和实时处理的工作习惯,因此造成数据汇聚渠道不畅,数据及其分析结果在各部门之间流转效果不佳,数据利用率不高。除了人员因素,造成乡村教育数据共享困境的原因还在于校际间缺乏开放、规范的数据采集、互联协同机制。据相关研究调查,目前我国仍有 81.79% 的乡村学校未完全实现信息系统间的互联互通,被“数据鸿沟”割裂的“数据孤岛”式学校成为乡村教育数据网络采集、处理与应用等环节中的“堵点”和“漏点”。

三、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实践路径

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推进的核心工作是实现教育领域多层级、系统性的数字化变革。“多层级”变革既包括宏观层面的教育政策、制度和标准,又涉及中观层面的学校课程组织、办学模式,还指向微观层面的课堂教学方法、学习活动;“系统性”变革体现在某项特定新技术的简单应用或单一层级的变化,都无法实现真正深刻的教育数字化转型。教育系统要構建以多种新技术为支撑的混合、智能型数字教学环境,实现数据、信息、资源、装备设施、人员等系统要素的协同工作,进而实现教育系统内业务流程再造[9],为教与学活动、教育管理提供切实有效的支持与服务。

(一)凝聚思想共识,更新教育观念,转变组织文化

思想认识是保障各项转型实践措施落地的先决条件。通过思想认识统一和观念更新,培育以数字化转型为核心理念的学校新型组织文化,深入挖掘学校业务的数字化需求,可以最大程度提升转型实践行动的内在驱动力。政府相关部门要充分利用传统媒体、网络媒体等多种渠道,开展深化理解数字化转型重要性的宣传工作,将教育主管部门、中小学校、教育科技企业、社会公众等多方主体的思想认识统整起来。只有深刻理解数字化转型对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意义,才能进一步更新教育教学观念。同时,政府相关部门还要积极推广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优秀案例与实践经验,促使更多的学校管理者认可数字化转型对教学质量提升和学生发展的积极作用,能够结合自身的地域实际情况,根据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的战略目标,制定切实可行的教育数字化转型指导思想、总体思路、关键任务,从学校组织文化和管理制度层面,帮助一线教师克服对新技术学习与应用的畏难心理,主动接纳变化,积极应对教学挑战。

(二)厘清教育新基建层次,明确问题与需求,提升服务品质

建设基础设施和调整转型工作运行机制,已经成为提升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质量的必要条件[10]。教育新型基建是深入推进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基本保障和推进动力。数字化转型思想指导下的乡村教育新基建工作要科学整合现有教学媒体设备、网络设备和智能设备的优势,重点建立跨地域、贴合教学实践需求、流畅高效的数字化教育教学环境。乡村学校建设实践还需要全面系统地考虑设施空间布局,根据不同地区乡村社会发展及基础设施配置现状,因地制宜地推进新型智能化教育基础设施建设,明确实施层次,逐步完善“网络基础设施—智慧校园—课堂智能学习终端”自上而下的建设体系。

各地教育主管部门要充分发挥当前5G网络的优势,调整乡村学校网络的合理布局,加快乡村学校教育专线网络建设与升级,为乡村学校提供稳定、安全、高效、可靠的网络服务,保障各项数字化教学应用的稳定运行。乡村学校智慧校园建设的顶层设计要依据国家、省、市各级中小学智慧校园建设指导意见和标准,以区域统筹规划的视角,深入乡村学校开展前期调研。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与采购工作要以解决问题与需求为导向,落地应用效果为目标,明确牵头责任单位,建立装备、计财、研训等部门协同推进的工作机制。乡村学校可依托政府财政拨款,根据实际的校情、学情,以满足线上学习、混合学习、翻转课堂等创新教学的开展需求为采购指导原则,购置绿色安全、功能完备、经济实用、类型多样的智能终端设备。在教育数字化转型建设“最后一公里”的课堂层面,任课教师可以结合学科教学活动,加强对学生智能终端学习设备的应用指导与时长管理。

解决教育服务供给与需求匹配错位问题是提升教育服务品质的关键。乡村教育政策制定和监管部门在实际工作中要秉持“以人为本”的转型价值观,关注乡村教育主体的真实生存与发展现状,依托综合型智慧教育管理平台,建立高效、通畅的问题反馈和收集渠道。例如,通过线上政务、线上督导、网络教研等多种形式,全面精准地获取各地各校教育教学与管理工作的现实需要信息。各地政府教育主管部门要建立、健全各类优质教育服务供给联动机制与网络平台,扩大优质教育服务的覆盖面,可联合地方师范院校,为师资力量薄弱地区定向提供教师数字化专业发展远程辅导;针对乡村学生课后无人监管和辅导学业的问题,区县级教育部门可统筹协调城乡优质教师资源,引入教育服务网络平台,为乡村学生提供安全、高质量的课后个性化在线辅导服务。

(三)形成“精准匹配、共建共享”的资源供给机制

借助教育数字化转型提升乡村教育教学质量,要聚焦乡村教育面临的资源供给问题,针对“只求数量、不重质量、匹配失衡”等痛点问题,制定、实施更加精细的解决方案。为了实现教育资源供应与需求精准匹配,教育资源提供方需要深入了解不同学校师生在教学工作和学习上的具体需求,从资源设计开发的前端就瞄准乡村教育的实践问题。作为教育资源接收方,乡村学校要充分利用跨区域智慧教育大平台,主动选择符合乡村教育实际的教育资源,并善于合理优化各类教育资源,使得高质量教育资源能够切实满足乡村学校的教育需求。教育政策制定部门则要完善城乡学校帮扶结对机制,依托资源平台,广泛开展“线上名师送课下乡+线下教研指导”的创新型教师智力资源供给方式。

此外,乡村区/县教师管理部门需要科学配置、统筹安排乡村师资力量,避免出现数字素养水平高的教师聚集在个别学校、区域的资源结构不平衡问题。每个乡村学校都要拥有较高水平数字素养的教师,努力形成校本数字化教研创新团队、资源建设团队,“以点带面”地提升乡村学校的校本数字化教育资源开发占比,以“内循环”方式解决乡村学校对城市学校数字化教育资源“水土不服”的问题。

(四)倡导融合创新,探索丰富、多元的评价方式和评估机制

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要创建数据赋能、智能技術支撑的新式教育教学评价方式。学校管理者与一线教师要认识数字技术在学生评价方面具有精准性、科学性、全面性、客观性的特点,勇于从传统的以“纸笔为载体,静态、单一数据为依据”的评价方式中脱离出来,在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的支持下,结合创新型教学模式,探索更多元的形成性评价和动态、连续的过程性评价。

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是一个连续、动态发展的变革过程。学校转型实践的有效性需要以科学、全面的方式进行评估。在面向乡村学校整体的转型评估实践情境中,单一量化指标或传统评估手段难以满足数字化转型的评估要求,教育主管部门可以引入有效的教育数字化成熟度模型作为系统性的评估框架和工具。在评估科学实施的保障方面,乡村学校要努力开展“跨界合作”,与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和高校科研院所以及教育评估商业机构进行协同创新评估,在充分借鉴不同地区、不同学校的评估模型的基础上,研制贴合自身学校实际情况的转型评估指标,科学布局评估数据智能采集和分析方式。本土化数字化成熟度评估模型的建立,可以帮助乡村学校对转型中的战略目标、价值期望、核心业务场景和实践路径等维度的有效性进行全面分析,明确转型实践成果并确保其可持续发展,为推进转型的持续改进和优化提供决策依据。

(五)注重乡村教育共同体数字素养的提升

全社会公民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水平是体现社会经济发展和教育综合质量的指标,也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实践门槛。由于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的角色不同,乡村学校管理者、教师、学生面临不同的数字素养提升路径。

乡村学校管理者的数字素养对数字化转型实践起到至关重要的引领作用。学校管理者的数字素养具体体现为数字化领导力和智慧教育管理能力,这两方面的能力水平直接影响数字化转型决策规划、推进方向和实践质量。提升乡村学校管理者的数字化能力,要明确其在教育数字化转型推进过程中不同阶段的核心任务,通过多样化的培訓内容、“共建、共治”的校级协同工作模式,发展乡村学校管理者基于数据的决策能力和应用技术解决问题的管理能力,从根本上转变乡村学校管理者的管理观念和管理方式。

教育部2022年发布的《教师数字素养》标准中,明确提出教师数字素养五大基本维度,包括数字化意识、数字技术知识与技能、数字化应用、数字社会责任、专业发展[11]。乡村教师数字素养提升的关键在于关注教师数字化教学实际开展状况,对不同类型的教师开展以数字技术与学科教学深度融合为主题的培训、观摩研讨、研修、教学竞赛等活动,使得乡村教师通过丰富的学习渠道,具备积极、主动、乐观的数字化态度与意愿,发展基于新型智能数字技术工具的教育教学全方位问题解决能力,并形成良好的数字化社会责任感,能够遵守数字化伦理规范。

城市学生在家庭环境中拥有更多的信息技术应用机会,而乡村学生数字素养的提升更依赖学校环境。学校要为乡村学生营造健康、安全的数字化学习环境,创建以数字化、智能化为特色的校园文化。在学习过程中,教学要有意识渗透数字意识、计算思维、数字化学习与创新、数字社会责任等数字核心素养,采用探究式、项目化学习、跨学科整合等教学方式,让学生充分接触、体验数字技术,培养学生正确使用数字技术进行沟通交流的能力,鼓励学生利用数字技术探索新知,进一步发展利用数字技术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EB/OL].(2021-03-13)[2023-6-15].https://www.gov.cn/xinwen/2021-03/13/content_5592681.htm?dt_dapp=1.

[2]祝智庭,胡姣.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本质探析与研究展望[J].中国电化教,2022(4):6.

[3]杜尚荣,田敬峰.高质量发展背景下乡村教育振兴的特征、功能与路径[J].现代教育管理,2023(4):27.

[4]朱永新,杨帆.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现实逻辑、应用场景与治理路径[J].中国电化教育,2023(1):4.

[5]郭绍青,华晓雨.教育数字化转型助推城乡教育公平的路径研究[J].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23(4):38.

[6]杨现民.系统推进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J].唯实,2023(1):85.

[7]王天平,李珍.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价值取向与实践路向[J].重庆高教研究,2022(12):4.

[8]中国教科院课题组.“停课不停学”的中国经验[EB/OL].(2020-04-21)[2023-6-15]. http://www.nies.edu.cn/jysp/202004/t20200421_335612.html.

[9]程莉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涵特征、基本原理和政策要素[J].电化教育研究,2023(4):55.

[10]刘三女牙,郝晓晗,李卿.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中国道路[J].中国电化教育,2023(1):53.

[11]教育部关于发布《教师数字素养》教育行业标准的通知[EB/OL].(2022-12-02)[2023-6-15].http://www.moe.gov.cn/srcsite/A16/s3342/202302/t20230214_1044634.html.

责任编辑:殷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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