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理论的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研究

温哲

(内蒙古开放大学,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1)

一、引言

扎根理论的创立与发展是定性研究的重大突破[1], 扎根理论强调扎根一手数据, 开展自下而上的研究从而建构理论[2]。 转型升级一直以来都是政府关注的焦点、学者关注的热点、企业关注的痛点, 但目前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缺乏基于底层数据的研究, 所以有必要扎根本地区小微企业, 开展扎根数据的研究。

二、数据获取与编码

(一) 数据获取

根据扎根理论的要求, 研究数据需要从研究对象中获取, 即扎根研究对象获取一手资料从而构建理论[3]。 一手资料获取采用的是半结构化的深度访谈和焦点小组访谈两种方式。 深度访谈主要以企业的成立、发展、转型升级、困难、规划、发展方向、外部环境、市场、竞争等关键词为大致提纲展开。 焦点小组访谈主要在深度访谈基础上进行, 以发展出新的概念及范畴。 访谈对象为内蒙古转型升级较为典型的涉农涉牧小微企业。

首先根据目的性抽样, 对3 家企业展开深度访谈, 然后将获得并整理的数据导入NVIVO 进行分析, 根据初步的分析结果和发现的问题对8 家企业逐个进行访谈、导入数据、初步分析和研究, 接着将组织的3 次焦点小组访谈获取的数据导入NVIVO,形成了14 份研究资料, 形成了范畴化概念和模型。最后, 又对2 家企业进行深度访谈和1 次焦点小组访谈获取的数据展开分析, 进行一级编码、二级编码以及三级编码, 以进行理论度饱和检验。

(二) 编码

1. 一级编码

一级编码, 就是对原始数据进行逐段或逐句或逐词切片式的剖析, 同时进行分类、对比、概念化、贴标签, 在NVIVO 中形成节点, 这也是对研究对象深入认识和发现问题的一个积累过程。 在NVIVO 中可以创建自由节点并且给节点命名, 每一个命名的节点表示一个初始范畴, 在命名的节点下面涵盖访谈数据的原始信息。 NVIVO 中的节点一般可分为树状节点和自由节点, 对于暂时不能确定的资料可暂时归属为自由节点。

通过对14 份访谈资料进行一级编码分析, 归类概念化出43 个范畴。 比如43 个范畴中“物流环境” 形成的过程逻辑思路是： 对原始资料“我们牛养得好, 牛肉品质也相当好, 但前些年因为没有冷链物流, 限制了细分市场的销售, 利润也上不去。 后来这里有了冷链物流我们才自己宰杀, 按上脑、外脊、里脊、肉眼、牛腩、筋头巴脑分类出售”, 进行分析, 发现建立冷链物流后, 才有条件自己宰杀并细分产品, 拓展细分销售市场, 形成了“建立冷链物流” 初始范畴。 在进行后续分析时,会发现新的原始资料, 比如“前些年就想在网上销售做电子商务, 但是当时当地物流业不发达, 别说是开电商了, 就是自己网上购物, 运到这里都不方便, 做电商不能及时安全送到顾客手里, 根本不行”, 又形成了“是否有发达的物流体系” 的初始范畴。 在后续对原始资料进行分析之后又会发现新的类似或是可以归类到“建立冷链物流” “是否有发达的物流体系” 这样的初始范畴。 以此, 通过不断地对不同的大量原始数据分析、对比, 将“建立冷链物流” “是否有发达的物流体系” 这样的初始范畴进一步归纳、范畴化为“物流环境”这一更加抽象、具有表类性的概念范畴。 最后, 分析形成的43 个范畴在NVIVO 编码用节点表示, 如图1 所示的部分节点。

图1 NVIVO 一级编码范畴显示图(部分)

一级编码形成的43 个范畴为： 政府引导、政府支持、政务环境、法治环境、税务环境、产业结构、消费需求、购买力、行业影响、市场影响、交通环境、物流环境、产业园区、水电网等基础设施、果断抉择、理性思考、创新、变革、团结、合作、事业心、学习意识、发展方向、远景规划、抗压能力、纾困能力、资金流、融资、技术人才、管理人才、员工队伍、引入新技术、更新设备、更新工艺、销售模式、盈利模式、目标市场、延长产业链、产业融合、规范经营、规范管理、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 部分一级编码范畴化关系见表1。

表1 一级编码范畴化关系表(部分)

2. 二级编码

二级编码, 是进一步归纳核心概念和范畴的过程, 利用NVIVO 软件对一级编码形成的大量节点进行归纳分类, 在归纳分类的过程中, 对一级编码形成的范畴进一步概念化, 这也是进一步发现理论的过程。

在一级编码的基础上进一步对初始概念和范畴进行分析对比、归纳总结, 对概念和概念性内容加以提炼, 由43 个一级编码形成的范畴通过二级编码形成了16 个概念。 比如一级编码形成的“交通环境” “物流环境” “产业园区” “水电网等基础设施” 范畴化概念本质上都是企业转型升级发展所需的配套, 就如在一级编码中描述的, 某企业想发展电子商务其基础是要有“物流环境”, 某企业在产业园区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业务效率与合作成功概率, 在二级编码中将“交通环境” “物流环境” “产业园区” “水电网等基础设施” 用“配套设施” 进行范畴化。 以此, 在二级编码中将可以归属为同一类的, 进一步升华为一个概念的一级编码中的范畴归属到一个范畴中, 通过在NVIVO 中进行的二级编码操作由一级编码43 个范畴形成了二级编码的16 个范畴。 在NVIVO 中分析形成的二级编码范畴结果(部分) 如图2 所示, 形成的二级编码范畴化关系见表2。

表2 二级编码范畴化关系表

图2 NVIVO 二级编码范畴显示图(部分)

3. 三级编码与理论饱和度检测

三级编码是在一级编码、二级编码基础上, 对形成的范畴概念进一步归类、整合, 以发现核心概念与可以将整个范畴概念串起来的主线, 同时初步形成理论模型。

(1) 三级编码

通过一级编码、二级编码, 已经将原始数据中的信息分析归类出了16 个概念化范畴。 此时虽然对研究内容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也逐步形成了认识框架, 但还不能将概念化范畴统筹起来, 使范畴“串” 起来, 进而构建研究的理论模型, 还需对16个范畴进一步整合、精炼和概念化, 以期发现核心概念并构建理论模型。

本研究继续在一级编码与二级编码的基础上进行分析对比、归纳总结, 对概念和概念性内容加以整合与提炼, 形成可以将研究内容和前期形成的概念范畴“串” 起来的“外部环境” “企业家精神”“企业资源” “转型升级” 4 个核心概念范畴。 其中, “政策环境” “营商环境” “经济环境” “配套设施” 都是企业不能左右却能影响企业转型升级的外部重要因素, 故用“外部环境” 范畴概括;“理智果断” “变革创新” “团结合作” “进取学习” “发展规划” “抗压解难” 是由原始资料中多次出现的能够影响企业转型升级的、描述企业经营者或是负责人的数据信息, 这些主要用于表示人的品质的概念用“企业家精神” 范畴统筹表达; “资金资源” “人才资源” “技术应用” 是企业能够应用或是调用的影响转型升级的企业资源, 用“企业资源” 范畴概括; 而在研究过程中逐步发现“商业模式” “管理制度” “质量服务” 与企业转型升级有密切关系, 企业转型升级的方向或是结果一般用这3 类概念范畴表达, 用“转型升级” 范畴进行概括。 在NVIVO 中分析形成的三级编码范畴化结果(部分) 如图3 所示, 形成的三级编码范畴化关系见表3。

表3 三级编码范畴化关系表

图3 NVIVO 三级编码范畴显示图(部分)

(2) 理论饱和度检验

通过对另外2 份深度访谈和1 份小组焦点访谈的原始数据再次进行一级编码、二级编码、三级编码。编码结果显示, 研究相关的概念范畴都已经被包含,并没有形成新的范畴化概念, 所以可以认为以上研究在理论上是饱和的, 可以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三、构建理论模型

通过对三级编码不断整合和精炼, 逐步形成了高度范畴化的概念, 逐渐明晰了研究主题的脉络与关键因素, 在此基础上应用NVIVO 探索功能模块中的项目模型功能构建能够影响因素整合的理论模型。 为了将理论模型更加精简, 便于突出重点, 可以将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与路径理论模型在NVIVO 中进一步进行概念化操作, 可以得到如图4 所示的理论模型图(精简) 和图5 所示的理论模型示意图。

图4 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与路径理论模型图(精简)

图5 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与路径理论模型示意图

四、理论模型阐述

通过构建的理论模型以及构建理论模型的整个研究过程, 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出, 对于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来说, 实现转型升级的过程可以看成是一个“转型升级动能” 的传递过程, 历经“外部环境” “企业家精神” “企业资源” “转型升级”四个环节。 起点是“外部环境”, 中间的连接环节是“企业家精神”, 与“转型升级” 直接相连的是“企业资源”。

(一) 企业家精神

在本项目研究中定义为“企业家精神” 的因素, 是小微企业经营者或企业负责人具有的能力与品质的概括, 是小微企业转型升级的核心因素。 核心因素的作用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

1. 连接作用

“企业家精神” 因素处在理论模型的核心位置, 一方面与前端的“外部环境” 因素相连, 一方面又直接关系着后端的“企业资源” 因素, 起到一个承前启后的核心作用, 使“外部环境” 因素和“企业资源” 因素串联起来。 正因为有了“企业家精神” 因素的连接, 才能使“外部环境”因素的作用传递到“企业资源” 因素当中。 如果没有“企业家精神” 因素, 则“外部环境” 因素对“企业资源” 因素的作用显著减弱。

2. 吸收与放大作用

“企业家精神” 因素的另一个作用是吸收“外部环境” 因素的作用, 并在“企业家精神” 因素的影响和运作下将企业转型升级的动能发挥出最大效能, 并能对“企业资源” 因素产生持续的影响与巨大作用, 实现小微企业的转型升级。

这就解释了在同一个区域、同一个行业、同一个市场, 在同样的政策与经济背景中, 最初实力相差无几的小微企业, 有的可以紧跟时代趋势与经济发展, 领会各项扶持政策, 善于利用客观环境, 努力寻求各种机会, 调动企业各项资源, 实现企业的转型升级与发展; 有的则无法完成转型升级。 最核心的因素是“企业家精神” 在当中发挥的巨大作用。

所以, “企业家精神” 是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的核心因素。 限于小微企业的制度、规模、能力和资源的不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小微企业的转型升级以及发展更需要依靠“企业家精神” 的引导与坚持。 在实践中, 多关注小微企业经营者或企业负责人在“企业家精神” 方面的培养。

(二) 外部环境

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的起点不是“企业家精神”, 而是“外部环境”。 对于绝大多数的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来说, 限于能力、实力、资源等主客观条件, 较难引领时代的趋势和经济的发展, 即便是想走在时代趋势和经济发展的前端也不易, 这种小微企业即便是有, 也属凤毛麟角, 并不适合普通的、多数小微企业效仿, 没有普适性。 对于普通的多数小微企业来说, 转型升级都是在时代趋势、经济发展、政策引领等背景下主动或被动进行的。

总体来说, 在业界, 涉农涉牧小微企业处于相对弱势地位。 对于每个小微企业来说, 只能很微弱地影响外部环境, 而外部环境却能深深影响其发展甚至生存。 同时, “企业家精神” 的作用和价值需要外部环境的引导、激发及支持。 缺乏一个好的外部环境, “企业家精神” 也是很难发挥作用的。

所以, “外部环境” 因素是转型升级理论模型的关键, 也是起点和基础。

(三) 企业资源

企业资源情况直接关系着企业的转型升级, 如企业的资金应用水平、融资能力、企业的人才以及企业的技术应用。 可以说没有资金、没有人才、没有技术, 企业是很难完成转型升级的。 可见, 资金、技术、人才在企业转型升级中具有重要的作用。 但是企业的资金、技术和人才的获得以及发挥最大效能的决定因素是优秀的企业经营者或负责人, 也就是具有“企业家精神” 的企业经营者及企业负责人。

所以, 在企业转型升级理论模型中, “企业家精神” 因素影响着“企业资源” 因素。

(四) 转型升级

“转型升级” 处于理论模型中的最后一环, 也是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过程的落脚点。 本研究发现, 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基本是产品质量的提高, 或是服务能力的提升,或是商业模式的改变或更新, 或是随着企业的发展开始关注和完善企业内部的各项制度以适应发展需求, 或是以上产品质量、服务能力、商业模式、管理制度各方面兼而有之。 也可以认为产品质量提高、服务能力提升、商业模式改变或更新、管理制度规范和完善是企业转型升级表现形式或是转型升级的一种路径。

根据以上研究分析, 可以看出本项目研究构建理论模型的脉络是： 随着时代的进步、经济的发展, 政府出台政策扶持与引导企业进行转型升级,并不断优化营商环境, 完善配套设施尽可能保障企业实现转型升级, 各行各业也都在积极寻求与探索转型升级之路, 在这种外部环境及背景下, 具有“企业家精神” 的那些涉农涉牧小微企业经营者积极探索、发展、调用、整合企业资源以实现企业转型升级。

从宏观角度来说, 企业的转型升级离不开政策的支持、良好的营商环境和完善的配套设施, 特别是对于具有天然弱质性的小微企业而言, 更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 更需要外部环境的正向作用。

从微观角度来说, 即企业自身角度来说, 小微企业的转型升级或是长远发展, 最关键的是企业经营者, 企业经营者决定了企业的未来走向, 就如业内常说的“大企业看文化、中企业看制度、小微企业看老板”, 小微企业一方面要及时领会国家的扶持政策, 要善于利用客观环境, 努力寻求各种机会, 另一方面要积极寻求与探索适应本企业的转型升级之路, 并能调动企业的各项资源, 以实现转型升级与发展, 那些具有“企业家精神” 的老板才能使企业转得稳、走得快、行得远。

五、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 研究结论

对于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来说, 外部环境是企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因素和基础, “企业家精神” 是转型升级的核心因素, 企业资源是转型升级的重要因素。 商业模式、质量服务、管理制度可以作为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转型升级的路径选择方向。

(二) 对策建议

一方面, 政府继续加大扶持力度, 持续优化营商环境, 进一步完善各项发展配套设施, 给企业提供优良的转型升级土壤, 为企业开展转型升级提供保障和基础条件。

另一方面, 要培养、培育和发展“企业家精神”, 让更多的企业经营者具有“企业家精神”。

在外部环境和“企业家精神” 的共同作用下,使企业资源体现最大的价值, 实现企业的转型升级。此外, 内蒙古涉农涉牧小微企业进行转型升级可以尝试选择从寻求或创新适合的商业模式、提升产品质量与服务能力、完善管理制度这三个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