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二语习得中介语石化现象的探讨

田 璐

(西安外国语大学，陕西 西安 710128)

一、引言

自语言学家Larry Selinker(1972)提出中介语的概念以来，中介语的石化现象这一话题就引起了学者们广泛的关注和研究。 中介语既不是本族语，也不是第二语言，是二语习得者在习得外语的过程中形成的独立的语言体系。 它是一种过渡性语言，位于目标语和学习者母语之间。 该语言系统在语音、词汇、语法和语用方面与第一语言和目标语有差异。 中介语和目标语言比较起来是不完备的，但它又不只是学习者对本族语的简单转换。 中介语具有系统性、渗透性和动态性三大特征。 石化现象是在学习第二语言时发生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时不正确的语言特征会在一个人使用语言的方式中永久性存在，并且某个方面可能会成为学习外语时的困扰[1]。 绝大多数的二语习得者都无法完全达到本地人说话的水平，并且几乎都会遇见石化的现象[2]。 中介语石化现象可能语言形式正确，也可能是错误的。 但是石化不等于错误，正确也会导致石化现象的出现。 因此，研究二语习得中的石化现象，阐明中介语石化的原因并提出对策，对二语学习者来说有着积极而有意义的影响。

二、中介语石化现象产生的原因

LarrySelinker(1972)总结出了语言迁移、训练迁移、第二语言学习策略、第二语言交际策略和对目标语的过度概括五种导致石化现象产生的原因。不少研究者也从各种角度对该现象产生的原因进行了探索和研究，在学习外语时，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形成原因可能来自多方面，因人而异，也因学习语言的环境而大不相同。 文章主要探讨以下几种原因。

(一)语言迁移

在掌握第二语言的过程中，母语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当母语影响了目标语言的习得时，就会发生语言迁移的情况。 例如，学生们已获得的本民族知识和技能可以应用到外语中。 语言迁移有正向迁移和负向迁移。 当两种语言结构类似并且母语对目标语言的学习有帮助时，就会出现正向迁移的现象；当两种语言结构不同并且母语对目标语言的学习有干扰时，就会出现负向迁移的现象。 在学习外语的过程中，负向迁移制约着学习者习得语言和提升语言水平，其影响不可忽视。 当不符合规范的迁移不但没有得到校正，反而被多次强化时，就很有可能发生中介语石化现象。 例如，“不开心”为“unhappy”，词缀“un－”表示否定“不”，和中文的“不”有些相似。 按照此规则， 学生就会造出来“uncorrect”“unnormal”等不合理的单词，但是在英语中表示否定“不”的词缀不止这一个，还有“in－、ab－”等，所以应该为“incorrect”“abnormal”。 这就是典型的中文思维主导着外语的衍生，不利于学习者对外语的掌握。

(二)学习动机

作为一种内在驱动力，学习动机直接鞭策着学生学习，也鼓舞和诱导学生达成目标，对二语习得者有很重要的影响。 如果学习者缺乏对语言学习的兴趣，就不会主动去接收其语言和语言文化。 学习动机分为工具性动机、综合性动机、结果性动机和内在动机。 学习者为了达到某种目标而有意识地采取行动进行学习，当学习者有很大的学习动力时，他们就会在学习中取得进步或成就。 反过来，这些成就将激励他们学习更多，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但是，不恰当的学习动机会引起一系列问题，如讨厌学习，对学习和教育者产生逆反心理等。当学习者的学习动力不足或太弱时，石化现象就会加速产生。 由于学生的学习兴趣、学习参与度和学习环境会发生改变，动机可能会逐渐减弱或增强，但所有类型的动机都有利于学习者的学习。

(三)学习策略

学习策略是各种类型的方案和措施，可以解决语言学习者学习过程中所出现的难题[3]。 它包括认知策略、元认知策略和资源管理策略。 在习得语言的过程中，不同的学习者会根据自身情况而使用不同的学习策略，但普遍认为，成功的学习者使用策略时更加灵活和多样化。 例如，在记忆单词时，有些学习者选择死记硬背，效果可能不尽人意；有些学习者故作聪明，对目的语按照一定的因素进行过度的概括，但这可能会忽略一些特殊情况，例子有“He speaked English”“I cuted myself”，这样错误的学习策略将会导致石化现象，阻碍第二语言学习者的进步。

(四)年龄因素

研究表明，掌握一门第二语言也取决于年龄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也可能会导致石化的形成[4]。关键期假说认为学习第二语言时会有一个最佳时间段，在此时间段内进行学习会比较容易地掌握目的语。 但是如果错过了此时段，学习第二语言就会遇到瓶颈期，学习者会很难完全地习得一门外语，并导致产生中介语石化现象。 例如，一名七岁的小学生和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同时习得一门第二语言，所学的语言知识或许对小学生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在短时间内就可以不费多大力气完全掌握；但是对中年人来说，可能连理解教材都很困难，更别提想要掌握这门外语。 所以，年龄因素对二语习得者来说也非常关键。

(五)过分法则化

在二语习得过程中，学习者了解一门语言系统的一些规则，但是他们反复地把一些规则用错地方，应用到其他语言系统中去，我们可以将这样的失误看作是过分法则化的目标语言系统。 例如，当第二语言习得者学会汉语中的量词“个”时，学习者会举例说明“一个苹果”“一个圆圈”或者“一个馒头”，但是，当其他的物质需要用量词修饰时，学习者有可能先倾向于用“个”来进行修饰，例如“一个手机”“一个可乐”或者“一个书”，出现低级性错误。 如果不了解其他量词，就不会知道其实正确的表达方式为“一部手机”“一瓶可乐”和“一本书”。同样的，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学习者在学习动词的形式变化后，就有可能将普通词汇的变形规则应用到不规则动词的变形中，造成了词汇的拼写错误。 对目的语语言知识的过分法则化的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种，首先，学生对目标语言规则的理解和掌握不够全面，容易一概而论；其次，学习者错误地将两种不同的语言元素归纳为同一种语言的不同形式，从而错误地概括了目标语言的规则；最后，学习者不了解目标语言的术语使用规则，没有意识到某些语言表达的正确性受到一些适用条件的限制[5]。

三、中介语石化的应对策略

在现实学习和生活中，中介语系统不会因为学习者的巩固或练习而完全消失，相反的，它会一直伴随着学习者的学习，制约二语习得者水平的发展[6]。 在了解中介语石化现象产生的原因后，就要对此提出相应的策略来尽早消除中介语的产生，文章简要介绍了以下几种策略。

(一)减少负迁移

学习者在掌握一门外语时，对这门外语的认识和输出往往会凭借已获得的母语知识，但是，也许外语的学习会被本族语的知识所干扰。 在获得新知识的同时，学习者应该积极比较和总结母语和目的语之间的异同，弱化母语思维，培养第二外语思维能力。 例如，汉语中习惯将重要的内容放在句子的后面，但是在英语中，一般倾向于把最重要的内容放在句子的前面。 所以在进行学习时，语言学习者应当关注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努力学习第二外语知识，避免二语习得被母语的负向迁移所影响，也避免产生中介语石化现象。

(二)树立良好的学习动机

好的学习动机可以防止中介语石化现象的产生。 找到适合自己学习的理想方式，设定合理的学习目标以此来增强学习者学习的信心，可以给自己制定学习计划，监督自己的学习成果。 同时，从不同角度了解掌握一门外语的好处，培养浓厚的学习兴趣，主动学习外语技能，提升运用外语的能力[7]。例如，学习者自己可以为了通过眼前的各种考试而好好学习，也可以为了得到家长的物质奖励而奋发努力，甚至可以为了以后的好工作而不断激励自己达到目标；与此同时，教育者也可以帮助学习者设置不同类型的动机。

(三)评估教学效果

可以定期评估第二语言的教学成效，评估时要重点考查语言学习者的掌握情况，评估内容应该多样化，从实际出发，并根据当前学习者对外语系统的掌握程度，结合实际情况，降低本族语的语言知识对他们的影响程度，采用恰当的教学策略，避免加深中介语的石化现象。 例如，教育者可以定期对学习者进行适当的测试，如水平测试、成绩测试或是诊断性测试，帮助学习者更好地掌握第二语言知识。

(四)加强目的语文化的学习

不同的地区由于各种原因形成了不同的语言文化，语言反映着一个社会的文化，文化通过语言更好地呈现出来，两者相互映照。 要想完全掌握一门语言，就必须了解其文化，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目的语。 但在二语习得过程中，或许受到了母语文化的干扰，人们会很容易忽视目的语文化。 例如，在表达个人观点时，外国人喜欢直截了当，开门见山；而中国人喜欢委婉表达，引经据典。 应当加强外语文化的学习，意识到这些文化背景知识在语言知识中的应用，提高二语习得者目的语的交际能力。

四、中介语石化现象对教学的启示

通过对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分析和研究，我们可以得到一些教学启示，教育者应该虚心学习二语习得理论，关注二语习得者语言能力的发展，将不同类型的策略恰当地应用到教学中，不仅有利于第二语言学习者的语言能力提升，还会对外语发展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

(一)因材施教

每个学生都具有独特性和差异性，不同的学习者具有不同的性格。 为了达到更好的学习效果，第二语言教学者在开展教学之前，应当了解学习者的认知水平、对第二语言的理解程度、学习目标等。一种教学模式对一个语言学习者是很有效、很成功的，但是对另外一个语言学习者可能会有相反的效果。 例如，一个学习者喜欢放养式的教育，另外一位倾向于严格式的监督，如果对第一位学习者采取严加管教的方式，那么不但效果差强人意，甚至学习者也会产生厌烦、抵触的负面情绪，影响二语习得者更好的学习。 在第二语言习得中，教育者应针对不同的语言学习者设定不同的教学目标、不同的学习模式、不同的发展计划，避免外语体系的学习被本族语所影响，进而发生中介语的石化现象。

(二)注重教材质量

作为第二语言学习者获得知识的重要途径之一，教材质量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教育教学和教学发展。 一般来说，有两种二语习得方式:一种是在自然环境下习得语言；另一种是在课堂教学环境下习得语言[8]。 本族语就是在自然环境下习得的，是学习最有效的途径。 而对外语的学习，主要是第二种方式，所以，教材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要优化教学材料，循序渐进，根据学习者的常规发展编写出高质量的外语教学材料。 其编写要具有理据性、实用性，贴近生活，内容丰富有趣，保证所有内容的准确性。 对语法结构和词汇进行充分的解释和说明，只有让学习者真正地理解到位，才能防止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形成，将所获得的知识更好地应用到生活中。

(三)丰富教学策略

在学习第二语言时，在课堂教学上获得知识和技能是最主要的学习形式。 因此，课堂教学的水平和质量，将会直接影响第二语言的学习。 若想要防止出现中介语的石化现象，就要采用丰富的教学策略。 如今，随着社会和时代的发展，人们的思想也越来越开放，喜欢探索一些新事物。 一成不变、乏味枯燥的课堂教学策略已经不能吸引学习者的目光，所以，采用多样化的教学策略对教育者来说至关重要。 教育者可以丰富教学模式、教学手段和教学工具，以此更好地吸引学习者的学习兴趣，达到预期的教学效果。 例如，教育者可以在课堂讲解中贯穿一些音乐、电影、小游戏等；和学生之间制定规则，如果课堂表现良好或者在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奖罚分明。 但是，教育者不能一味强行地向学习者灌输语言知识，那样只会取得相反的效果。 要认真倾听并尽量满足学生的学习需要，让学生在愉快的环境中进行学习。

(四)提升教育者的能力

要注重教育者的专业知识技能和自身素养的发展。 教师主导着教学活动的顺利进行，学生目的语的发展水平在很大程度上会被教师的能力所影响。 首先，教育者要有足够的理论知识和夯实的理论基础，懂得如何将知识传授给学生，使学生准确地掌握，避免产生中介语石化现象。 其次，教育者很有必要多学习一些语言学知识，并恰当地将语言学知识应用到教育教学中，了解中介语石化现象并及时避免。 最后，教育者在传授知识之前应当了解学生教育水平，教学中可以参照Krashen 的“i＋1”原则设置知识内容，所传授的内容可以适当超出学生现有的水平，以此达到激励学生主动探究知识的目的。 不同地区的外语教育者的师资条件或许稍微有差异，如果教学者所输出的语言并不是正确的，那么学习者也不可能学到地道的目标语。 每一位教育者应当成为学生学习的榜样，向学习者输入正确并规范的语言，在学习过程中成为二语习得者的引导者。

五、结语

对中介语石化现象的研究在二语习得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仍然是二语习得研究的热门话题。 如何学习一门外语，怎样完全掌握一门外语，这些都是大众所关心的内容，中介语和中介语石化现象的产生已经成为当今二语习得者的困扰，了解其产生的原因和本质，找到相对应的策略尤为重要，只有从源头上解决掉中介语石化现象的问题，才能更好地促进外语事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