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心灵,以及经验的几副面孔

2023-09-28 22:16夏汉
百家评论 2023年4期
关键词:思辨探索创新

夏汉

内容提要:作为一位当代诗人,窦凤晓的诗歌写作保持了一种稳定的开放状态,从题材到形式,从技巧到“去技巧”——从《鹿群穿过森林》一书中可以看到,这位以探幽为乐趣的作者,正在传承正统和打破窠臼之间左右相搏,反复地进行着破坏重建试验,以求将其诗歌写作保持在一种“未完成”的时间维度上。同时,作为一位女性诗人,窦凤晓对于从生命与心灵、美与爱所给予的经验与教诲中得到的一隅之窥,同样也具有这个性别的敏感特质,但她往往另辟蹊径,用严谨、敏锐甚至艰涩的手法表现出来,其作品颇具审美性和创新性。

关键词:窦凤晓 当代诗歌 思辨 探索 创新

雪莱有一个观点,他说一首诗是生命的绝对意象,它“确实是某种神圣之物。……最幸福的和最好的心灵的最好的和最幸福的时刻的记录……它捕获出没于生命的无月黑暗时刻中那些转瞬即逝的幻影。”aC.W.瓦伦丁则如此写道:“可以认为我们在注意观察事物的那一刹那间所获得的那种愉快,是对象向我们呈现出来的美,而并不是我们的一种经验,在这样的意义上,美是客观的。因此,当我们去采用心理学家或美学家的态度时,我们的任务仅在于去检验并探讨我们的经验,为什么我们能感到对象是美的?”b这段话拥有主客观兼而有之的一个说法。说到底,生活所拥有的,诗人或许已经捕捉到;而艺术所给予的,生活已经有它自己的认同。那么,作为诗人,那种源自生命的真诚与感悟,经由自身经验的审美酝酿而写出的诗篇,便给人带来触动或震撼,从而转化为阅读者的疗愈——这一刻,诗人完成了使命。从这个维度去看窦凤晓的诗完成了什么,便构成阅读的一个动因。

里尔克所谓的诗是经验c已经成为汉语诗歌的惯常说辞,而诺瓦利斯则直言不讳地说:“诗歌全凭体验”d。这些皆指向一个诗人生命经历的范畴——那些外在的阅历与内在的感知。窦凤晓自然也不会例外。但我看到其与之不同的对于经验的别样书写,而与罗伯特·佩恩·沃伦的诗歌就是生活,e是充满了活力的经历的看法不同:她在生活的实在赠予跟镜子之间发生了转喻、暴露及其相悖的冲动:“我们匆匆赶到镜前/不经意朝里打量/注意:别暴露,一切要装作/没被发现,甚至没发生的样子”——诗人就是在原本的外在世界与内在思想与欲念中,刻意于某种抵制与抵御,以免被影响或被察觉、侦破。但最终,还是有“思想的浮游物或许正藏在/镜子后的黑暗中,爱一样爱着我们”(《关于生活的赠诗》)——不妨说,诗人在这里拥有着双重的转换,关乎诗人面对当下人生的一种不同的心态。当然,她承认“一直以来我都在练习减法”,缘于“滞重是我们的邻居”和“这面铺张的桌子”——自然这里是暗喻生活,故而才有了“预备去参加另一波聚会”(《植物游戏》)的逆反心思与畅想。

诗人在《被一朵花卡住》这首诗里,几乎作出一个真理般的期许:“祝愿你/赢得漂亮,否则就祝你/输得美。是的,/在这个时候,连输掉也可以美起来”,这几乎是认清生活本质后的醒悟,如此,看一扇洁白的百叶窗张开疏懒的肺叶宠溺透胸而过的风声,或者忽然收紧,把它捆住,居然就像抱紧了夜晚的一株木芙蓉——显然,这里有着与生活达成友好谅解后的豁达与通透。有时候,其实诗人的生活观是淡定而从容的,正如其《色相录》里所表达的:“我对世界/没有过多的要求/正如‘我本身的存在,/也不是世界亟需的构成。”甚至于在某种情况下,一种经验是可以成为自我迷惑的极端表现:“那个我所憎恶的人和/我所热爱的人,我分不出来/——有时,竟是我本人。”(《琴声如诉》)呈现出他者与自我的混淆、抵触与妥协的复杂性。

遵循韦勒克一首诗是“有所把握的一个经验焦点”f的论述,事实上,一个人的日常经验是可以选择的,不妨说,可以在另外的场域感受新的景象,譬如,窦凤晓常常在寻求自然的熏陶与交流:“空身走进/葱郁无人的山谷。//小路,专注于蝴蝶的/翩翩,微妙如惊喜飘带。”还有白云、虫鸟、花草、树木,或一缕风,但作为诗人,最终是“去寻找更深邃的词。”(《无心谷》)“我在海边,/看浪头击打海岸”感受“正午的风,/挟着些微凉意”(《正午牡丹》),而迷幻于猫的幻觉——这是一个诗人的本领。以至于《在风景中》——

白昼星斗细微可辨

林间,一万片树叶掀动

飞鸟身形轻盈孤缈

绿锈唯美的青铜花纹

那蓝色和黄色的野花,裸裎在

万物之灰中,兼有色难之扰

你呆立在鸟的啼断间,

新鲜得像一个数蘑菇的布诵者

时间唧啾,咚咚的心跳声里

一个新我在走神马观花

无疑,这里已经融天象、林间的鸟雀、花草与时间的纵横观照中,去结构诗意的神奇。同样,“雪是雨的同题诗,在冬日写下。/它的讲述像一座缓缓展开的城市,浸润/漫长的思维,并从中获得乐趣”(《雪》)——诗人在对于雪这个日常物象的转述与想象中,使其诗意盎然。在《中年的雪》里,对于雪又有了更深刻的挖掘,或者说,引向人生与生命的深处:“雪,是世界为少数人发明的最大的/善意;而雪的融化,就是回归生活本身”;“雪的本身并不发亮,却成了/光的一部分”“那时,内心晶莹的分量,远大于/行走于世”,以至于神圣地“乘驾着光莅临”。

而在“物与物/相互俯就,奇妙对垒”之后,“悸动于语言内部”(《晨曦中荷塘》),诗人正是在如此对于自然万象的审视中,“日常之光/从宇宙深处筛洒下来,照见我”,“漫长的忍耐之后,情欲般升起了”——于是,“我又开始了写作”(《咏物诗》)。在“的确,你忽略了隐喻之外,自成一体的生活”(《隐喻诗》)这个平淡无奇的表达里,孕育了艺术的真知——可以说,艺术或者诗不仅仅是隐喻的修辞,还有生活,才是真正的落脚处。正如诗人在《黑夜训练》这首诗里所说的“一个比喻不够抵达这/伟大的蹉跎”。说到底,作为一位成熟的诗人,窦凤晓其实可以为日常经验作出蹊跷而异乎寻常的想象与变形,譬如在《台风预报》这首诗里,就有绝佳的表现:诗里用了大腹便便的骗子,动物园狮子笼里,狮子犬粗大的笑声放纵市井毛孔,又伪装成文明小贼压低荷塘鬓角,云彩陡生歹意,射下冰雹;海滩上,波浪裹着旧毯子滚远,海葵以伟大的孤獨开花,诸多意象一同描述一场台风,令人眼花缭乱而不得不谓之精妙——或如诗人自己写到的,拥有一种“从日常杂乱中,捋出迷宫的布阵技巧”(《板桥霜记》)。

对于诗的发生,席勒有一个经典的说法,他说:在经验中,诗人从无意识开始。g当然,在写作中还是一步步进入对于经验的洞察,譬如窦凤晓在“透过白色垂幔,可望见/恳切的海水,波纹稳固如凝胶。/风由此获准可在其上/自由地走动,并发出深永的低啸”的描述里,领略《风雨之洞见》。而阿甘本有一个相悖的观点,他认为现代诗的写作“并不是建立在新经验的基础之上的,而是基于前所未有的经验的贫乏”,这是缘于“经验某事物意味着剥夺其新奇感”,因而现代诗的发始者波德莱尔深知新事物是不可经验的,那是因为它是在“未知事物的深渊之中”,进而才会大胆地在艺术创作的核心置入“震惊”,在剥离与毁灭经验中沉入“无法经验的事物”并将这种剥夺转化为侥幸存在的理由,使不可经验的事物成为正常状态。最终,“疏离剥夺了最普通事物的经验力,因而成为诗歌经验的典范,这种诗歌经验的目的在于把无法经验的东西变成新的‘公共环境,变成人类的新经验。”h我们从这里可以窥见波德莱尔的伟大。

或许,窦凤晓就是在上述众多的诗学理论夹缝里,获得自我经验的省思,以至于奉献出其独有的诗篇,创造出自己的“新经验”。在窦凤晓新近的诗里,就看得出其从前所未有的书写维度,可以说,她在开拓属于自己的诗学领地,而又关涉女性的私密感受——“趋近肉欲的美”(《晨曦中荷塘》)。譬如,从《山中》窥出其情感的搏动:“山,用树形的寂寞/妨碍我们。”你“根植原地”“你曾到达边界”这些意象可以透露出来,以指证命运中缓慢的远离;但最终,还是有了“你知音般随风赶来”的欣喜。无疑,这是对于生活的另一个种属的书写。而对于《花园》的解读则需要一份谨慎的揣测了,因为判断这首诗似乎是这个维度的更本性、大胆的坦露——情欲的花园的描述:无名小路、建造流水,胖鸟的孤独拂乱枝头、溃散,被列车收割的风景就地倒伏,红颜乌发对应纷纷的别离,快得来不及,如垂钓者囿于其快速移动的轮胎,拎起皮囊后,所剩无几……所有极度隐秘乃至晦涩的表达都指向福斯科洛所谓的“自由与心的火焰”。《环形山麓》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意象更繁复,表达更内隐,给人的遐想更确切、丰富。

而在《世界國家地理》这样貌似重大题材的诗篇里,也具体而微地指认了上述相关生活的领域,不啻说,如是的写作惟有女性诗人能够在关涉特殊生活畛域的描述与想象中可以达至圣洁的境界。更可贵的是,在如此偏于独特感受与内窥的隐意之中,竟然不缺乏反思性的断语,譬如“危言无法劝慰”“审美容易被外物裹挟”(《山中》);“裂帛山水,黑白教育”“花园乃别离的尊称”(《花园》);“我收藏它,像暗怀利刃”“陌生感会帮助我/修正品格的幽微”(《世界国家地理》)。当然,也不无作为女性诗人的犹疑与甄别,譬如在《环形山麓》里就有“挫顿的小平原,但也不完全像”“但结果往往是反例”“我有些冲动/但只是顺着前路,越走越远”诸如此类的诗句,披显出某种不确定或无着落的心绪。但我知道:“她所呈现的这些,/早先于她的叙述存在。”(《某种行迹》)这就是生活与诗的秩序。《雏菊》给我们一个颇为复杂的意蕴:在雏菊与放任更多的微风、时间在雏菊的锯齿边缘所聚成的细小风暴的“未知的危险”之间,既有取消整个草原的果决意念,亦有告别会变得迟缓的游移,这是作为女性诗人的缘自隐秘心思的真诚表露。在《巨鹿回梦》这首诗里,“它不很乖,但你可以命令她,/挟持她,左右相搏般/数次谋杀它”,其暗喻的意象里隐含着颇为诡异的所指,我宁愿把鹿解读为一个跟情爱相关的东西,这就愈加有了秘不可宣的能指。

及至《辋川记》,便可以让人看出诗人情感经验的客观、冷静的描述,或者说,这是一种内在情愫的外溢性表达——哪怕这首诗缘自不可知的物事与诗篇,或者某个互文性的神奇触动,亦有误读的机缘:

那人去后

野藤遍布幽谷

溪涧自山间涌出,道路环辏

如数学谜题

你一定为她醉心过,为她——

甘愿一腔心血化泉水

她的渴饮与

终南之秀,抻在美的两极

蓝田屈居其右,

如爱之无可解决

显然,在阅读感受里,这首诗把王维的轶事推向我的认知视野,随之而来的也便有了虚拟的玉真公主。晚年的王维在辋川买下宋之问的旧庄园,建造了一处别业。今天的诗人前去凭吊,自然不在少数。窦凤晓作为一位女性诗人,或许更关注的是爱情,故而才有“为她醉心过”“她的渴饮”以及“爱之无可解决”;无疑,这里有着爱不能实现的哀婉与怜惜。《穷乡记》应该是其姊妹篇,只是写来温暖而趋于平静了:“她离开后/一片白云跟定了她”,之后,转换了角色(王维?)和语调,进入一种前瞻性劝慰,但更为深沉——而这一切皆动因于情爱。

在这个世界,情感经验总是含括着诸多的遗恨与不舍,表达在女性诗人那里尤为如此。窦凤晓在《花之乱》里这样写道:“那信,被随意放到一个抽屉里,/余生空置如同失去,并且还在逐步放大。”这里或许透出了一封情书的真切情形。而当“爱情如日中天时,/冰凉也早已写好”(《深渊》)恐怕已经属于中年悟道了。《凌虚记》几乎是爱的宣言书:“我在一意孤行之中屯积着/单数的浮游物”直抵爱的核心,之后,

必要的时候,借用

海浪的拍打同步浮游甘苦

你长出我的那段时间,

正好生成大海,甚至比海更深、

也更蓝得多。

这是一种累于单相思般的心绪叠加与累积,“如此笃定之事仅爱一次/是不够的,最好一次都没有,//一次都别说。好的际遇/应如永诀,以此保证一百年不崩坏——/还会有更多好时辰的。”诗人就是在如此悖论地思忖与分辨中,怀有几分矛盾的接近爱的真谛;乃至于在《雨墙》里有了爱的对象的幻觉发生:“飞驰者更快于湛蓝,于是我们得以相爱,/并且遁世。这雨,用假脸指认出‘那一个,/却不是经验中的任何人,任何事”。假若爱情是共通的,那么,诗人就可以借助古典寓言、传说去作旁证,以求得某种契合,譬如窦凤晓就在《奥德修斯的爱情》这首诗里,描述了对于爱的无奈、悲伤与绝望。甚或会说“不爱的代价比爱更大。她决定从梦中/出发,即刻奔跑”(《飞鸟》)——这是对于爱的反思性表达,给人以警醒。诗人深知“爱,在这些秘密当中/最纠缠,也是最苦的”(《新词》)故而最为珍视,写出的诗篇也格外动人。而爱却又是伟大的,她将伴随人的一生,即便“爱已准备好/领受一个平静的老年”,“燃烧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爱,会将持久的记忆/拉进一镜到底的电影场景”(《我们去过的诗歌》)。

布鲁克斯称,只要它是一首真正的诗,就是现实的一个幻想,至少从这层意义上看,诗篇是一种模仿,因为是一个经验,而非有关经验的任何单纯表述,或者根据经验而来的任何单纯的抽象观念。i当然,这里的现实自然意味着社会现实,也意味着历史。同时,兰塞姆有言:“艺术作品的人类重要性,在于作品‘触动心灵”j。故而,读到窦凤晓“以肌体的劳顿安置灵魂高处的匮乏”这句诗,我知道诗人在作一种日常经验的心灵转换,不妨说,她在心灵的反刍过程中,去消化生活经验所给予的一切,如此,才有白日梦的清醒和“时日将尽的叶底,仍藏有小小火焰”(《某种行迹》)的自信。自然,当诗人说出“存在之物将成为骄傲”(《关于好诗的认识论》)之际,那也是相对于心灵感应而言的。

在某种情况下,过去生活经验的咀嚼往往会影响当下的一刻,或者说,会令其改变面目。在《绸缪》这首诗里,“一个人,于久坐中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刻,‘此在瞬间塌陷”就描述了这种情境。自然,随之而来的是思想的嬗变:“将思想慢慢放凉,直到松软可口”是其中一个写照。记得艾略特如此表述了经验与心灵的关联:智慧是直觉的天赋,经验使它成熟,使它能够理解事物——活生生的事物,尤其是人类的心灵。如此,我看到几近于中年的窦凤晓的写作,对于经验的挖掘已经由知性的滋润,而至心灵的通达。

在人生的旅途,孤独是心灵不可摆脱的宿命——尤其是诗人,即便是在茂密的西部草原,“孤独曾严厉地/規定了同行者的模样”(《鹿群穿过森林》)。同样,无论是古代还是当今,诗人面对月亮,往往是孤独的具体体现——在记忆开始,在记忆尽头如此,亦复“喝过长夜无眠后,我们去斟/黎明的酒”(《绝对的月亮》)亦无法摆脱。孤独一如“在失眠之黑中/越陷越深,直到梦的狭路/终止了旅程”(《关于一颗桃子的道听途说》)。在《一勒克司的鸟》这首诗里更有着精微的表达:

一只没有名字的鸟儿

栖在枝头上,

养虫子,吃花粉

以溪水的烛照为生

它沉默的乐器是羽毛

喑哑的、深喉,一盏孤注的灯

照向没有过去的、

温暖而无用的一隅

仅允许被一人所见,所闻

仅一人,一人足够

诗人面对一只鸟,尽写它的孤寂:没有名字,以溪水的烛照为生,沉默的乐器是羽毛,像一盏灯照向没有过去的、温暖而无用的一隅。文笔简洁,但无可疑问地是自我写照——最后一节可以获证。无独有偶,《孤独中的对应关系》亦为异曲同工之作,借驯象师与大象的孤独自比,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涌激流。自然,诗人并未耽溺于这种心绪,她在大片打碗花那里,便体验到“开得/热烈又温柔,带着一股离奇的孤勇”(《秋日》)。

齐奥朗在《眼泪与圣徒》中,在一种沉思的神秘主义经验视域里极为强调眼睛、强调对不可见事物的观看,以及寻求近切地认识一种超常的非经验实在——或可说是马利坦所言及的“创造性经验”。k如此看来,在诗人面前,对于现实之物所激发的想象力就有了理论依据,这是经验的更高意义上的转化。窦凤晓在《采石矶述怀》这首诗里,就充分运用想象与幻觉来投射实在之物,实现了“过往将来皆成虚数”的期待——

……此时,

我想象与你一起登这山,

拾级而上,躲开滑不可及的苔藓。

如此我真愿痛摔一跤,反证

幻象的回声之难。

在这里,现实经验与幻象浑然一体,亦为求证,亦为诞生,最终,“水纹里,曾雕镂成了我的/那些惊魂句子,此时又分解了我”,从而达至物我两忘的奇妙境界。

注释:

adfgij韦勒克:《近代文学批评史》第6卷,杨自伍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版,第374页,第107页,第377页,第348页,第336—337页,第294—295页。

b米·杜夫海纳:《审美经验现象学》,陈树站译,文化艺术出版社1992年版,代前言第23页。

c周瓒:《翟永明诗歌的声音与场景》载《诗刊》2006年第3期。

e转引自《江南诗》2023年第1期,第23页。

h吉奥乔·阿甘本:《幼年与历史:经验的毁灭》,尹星译,河南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35页。

k齐奥朗:《眼泪与圣徒》英译序,沙湄译,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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