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海 宋晓敏
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是推进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实现产业链与创新链深度融合的关键路径。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工作,多次作出重要指示,明确要求加快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打通科技与经济结合通道,尽快形成新的生产力[1]。在2023年5月12日召开的深入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构建产学研协作新模式,提升科技成果区域内转化效率和比重[2]。
近年来,随着我国科技投入加大和科研能力提升,科技成果产出量也得到了较大提升。然而,从全国范围来看,我国科技成果转化情况不尽如人意,整体效率偏低,且多省(市)在研究开发和应用改造两个阶段的转化效率不平衡[3]。
根据相关学者研究,科技成果转化效率主要受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区域科技服务水平、区域政府科技支持、区域市场需求和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价值追求等5 个方面因素影响[4]。本文主要从区域科技服务水平,更准确地说是区域科技成果转化服务的角度,探讨提升科技成果转化效率的有效路径。
科技成果转化服务是一个系统工程,包含了提供评估评价、中试、验证、融资及知识产权保护等科技成果转化进程中某个节点的服务,也包含了连接供需两侧、贯穿科技成果转化进程的技术经纪服务。为做好这个系统工程,各地进行了多番探索,如产学研联盟、科技成果转化服务平台、科创飞地及高校技术转移地方分中心等形式,然而仅靠模式的创新,始终无法解决资源与服务环节堵点多、对接环节耦合概率低的问题。究其原因,与资源整合加工、供需配置对接及节点服务协同、技术经纪服务等基础工作不扎实有着密切关系。
同一类供给资源在不同的应用场景下,其有效性是有着不同定义和要求的。以技术难题解决场景和技术分享沙龙场景为例:除技术领域的匹配这一基础要求外,技术难题解决场景对专家资源的有效性要求是——是否具备行业技术应用经验和是否愿意参与企业技术难题研究;而技术分享沙龙场景下,对专家资源的有效性要求则更多则是——是否善于沟通、乐于分享。按照一般资源整合工作逻辑和数据库,面对不同场景的资源要求,我们很难准确、快速地找到适配资源,由此也常常会觉得资源匮乏。这种现状与我国科研成果产出和人才培养的增长数据看似矛盾。但其实根本在于缺乏从应用角度的资源加工处理,从而导致科技资源的绝对数量过剩、有效供给不足。
除了科技资源有效供给不足外,科技成果转化效率还受有效需求不足和要素信息孤岛的影响。一方面,由于缺少对需求的有效性评估,没有过滤无效需求,供需配置及对接的成功率受到影响,对供给资源、经纪服务资源也带来无效损耗;另一方面,对空间载体、金融机构、中试基地、验证中心、服务机构及经纪机构等服务主体的价值分析不到位、相关服务要素的配置逻辑研究不全面,导致各相关要素并没有融入科技成果转化配置中,从而出现“各方都在使力,但力没有往一处使”的尴尬局面,也由此导致供需配置总是失当、不畅。而在此基础上进行的对接,也总处于事件性、散点状,未能形成持续性、规模化对接机制。
在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技术经纪服务的作用犹如“穿针引线”。无论是供给导向进行成果推广、意向撮合和转化方式设计等,还是需求导向进行需求分析、对接组织和合作引导等,抑或者评价机构、金融资本和中试基地等的对接联系,专业技术经纪服务连接着供需侧、贯穿科技成果转化过程。然而,近年来虽然我国持证技术经纪人在数量上得到了较大提升,但真正从事技术经纪工作及具有专业化服务能力的却不多,能发挥“穿针引线”作用的更是凤毛麟角。与此同时,孤军奋战的技术经纪人或技术经纪机构,其资源面相对有限,也难以与金融、服务、政策及园区等要素及主体形成服务协同力,无法提供强有力的科技成果转化服务支撑,由此导致了科技成果转化服务过程中的一个个断点。
围绕上文提到的科技成果转化服务存在的3个问题,本文从提高科技服务水平的角度出发,探索构建高效科技成果转化服务体系的路径。
科技成果转化服务涉及的科技资源,主要是指科技成果、技术专家两类核心资源和科研平台、中试基地、检测机构、评价机构等相关资源;其整合工作,是指科技资源信息的汇集、处理、存储和管理等,其目的是提升科技资源的信息质量和应用效率。
科技资源的标准化加工,是提升信息质量和应用效率的基础策略。首先,需要针对各类资源信息的基础特征、应用特征和商务特征等制定标准,包括:信息字段、数据类型、数据长度等数据标准,及资源信息汇集、处理等数据处理行为标准和数据存储、接口等相关技术规范。其次,负责资源整合的人员需根据相关标准,完成信息的汇集、处理、存储和管理,实现入库信息的统一规范。在资源处理的一些环节,可应用新技术实现效率提升,如:通过RoBERTa 模型等人工智能训练模型,可完成大规模的技术领域归类、技术标签标注;通过贝叶斯模型、统计模型等,可实现专家创新画像的计算。
科技资源的场景化应用,是提升信息应用效率的关键策略,也是多数资源库、平台所缺失的。场景化应用的前提是标准化加工,尤其是技术标签标注。基于科技资源的技术、商务和应用属性标签,可将科技资源快速匹配不同的应用场景。同时,还可以提前设计搭建一些通用型的应用场景。例如,基于科技资源展示推广需求,搭建科技成果电子汇编制作系统、技术专题页面制作系统等;基于地方科技招引需求,搭建人才智库、产融对接会应用场景、投资洽谈会应用场景等;基于企业创新服务需求,搭建技术难题解决应用场景及企业技术诊断应用场景等;基于区域科创公共服务需求,搭建揭榜挂帅应用场景、校地产学研合作应用场景等。通用型应用场景的搭建,为各类创新主体获取资源提供了更明确的方向,也从市场层面实现了对资源潜在价值的挖掘。
将科技资源、创新需求及创新主体等相关信息拆分至“颗粒化”的最小单元,即一个个“创新颗粒”,并基于“创新颗粒”进行配置逻辑的研究。如:将科技成果项目信息拆分为团队学历、团队支撑、团队规模、团队负责人、团队负责人海外背景、人才层次、技术成熟度、技术优势、可形成产品、商业计划书(BP)、意向转化地区和所需转化资金等信息,将企业信息拆分为企业工商信息、产品信息、技术交易信息、创新需求信息和关键联系人信息等,基于所拆分的信息最小单元,进行学科与行业转换关系、产品词与技术词关联关系、技术交易行为偏好等逻辑的研究,并应用知识图谱、语义分析等新技术,搭建多要素交互配置体系,实现技术、人才、资金、空间、政策和服务等多要素的交互配置,为科技成果提供最优的转化要素组合。根据配置获得的要素组合,通过技术经纪人分别与要素主体进行前期意向撮合与确认,进一步提升要素主体对接的有效性。
针对技术经纪服务专业度和科技成果转化服务协同力不足的问题,一方面可探索基于平台降低服务难度的路径,将技术经纪服务流程拆解为资源整合、需求挖掘、需求甄别、供需配置、对接撮合、服务牵线、交易策划、谈判协助及纠纷协调等多个环节,技术经纪人可根据自身能力和条件,参与到其中一个或多个环节,最终与其他技术经纪人联合完成技术经纪服务。以高校科研助理为例,其可以参与资源整合、供方撮合等环节,但较为缺乏市场需求、融资关系和服务资源等,难以独立完成技术经纪服务。但流程分解后,高校科研助理可以通过平台,与市场化技术经纪人、企业科技专员等开展联合经纪,各擅所长、各得所劳地协同完成技术经纪服务。另一方面,根据高校院所、企业、园区载体、投资机构、转化服务机构及技术经纪人等各类主体的诉求,设计各主体的价值贡献点和收益点,基于价值流转的运营体系,探索形成多主体参与的科技成果转化协同模式。以中试基地等转化服务机构为例,其价值贡献点包括提供中试服务、提供成熟度较高的成果项目资源,对应收益点包括获取中试服务业务线索、获得成果项目转化后的资源整合报酬,贡献所能、获取所需地协同推动科技成果转化。
当前我国经济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但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突出。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目标需要持续建设科技强国,不断提高科技成果转化能力和水平[5]。“十四五”以来,从国家到地方对科技创新,特别是科技成果转化工作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和支持。无论是科研端、产业端还是服务端,对科技成果转化服务的重要性认识也更加清晰,不断提出新的思路和建议。本文基于服务角度,提出整合有效技术供给、促进供需有效对接和多主体协同服务的科技成果转化服务路径,从而为构建高效科技成果转化服务体系、提升科技成果转化效率提供一份参考。相信随着深入推进全面创新改革,科技成果转化机制和服务的进一步完善,科技成果转化在数量和效率上将实现飞跃性突破,从而更好地支撑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