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春阳,黄维沁
(1.同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杨浦 200092;2.陕西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021)
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在艰巨的斗争环境下,为解决中国革命的理论指导和斗争策略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道路与实践方法,实现了革命事业的大发展和文化大繁荣,使党的各项事业逐渐走向成熟,不断发展壮大。张闻天是中国共产党的杰出领导人之一,从1935年2月至1938年9月,张闻天在党内负总责,他按照党对宣传工作的部署,坚持出版工作服务党的思想建设、服务斗争需要、服务边区文化建设,先后创办了以《解放》《共产党人》为代表的党报党刊,策划出版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系列书籍,培育了一批优秀的出版人才,涵养党的宣传力量,探索形成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出版理论和工作经验,提升了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陕甘宁边区的政治领导力和思想引领力。目前,学界关于抗战时期边区出版发行工作的研究成果较多(1)① 典型的如:青年学者王飞的系列论文《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报纸出版宣传研究》,《中国出版》2022年第14期;《抗战时期陇东根据地报刊出版述论》,《中国出版》2020年第6期;《民族国家话语下的延安红色出版研究》,《中国出版》2013年第4期;梁严冰的论文《陕甘宁边区著述出版研究》,《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4期;王海军的论文《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红色图书”的印刷与发行》,《党史研究与教学》2012年第21期;刘苏华的论文《试论延安时期中共出版工作的历史作用与贡献》,《中共党史研究》2013年第11期。,而对于张闻天出版思想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2)② 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成果如:熊玉先的论文《张闻天编辑出版思想述论》,《出版发行研究》2016年第4期;黄世虎、王明园的论文《张闻天的宣传鼓动思想及其当代启示》,《河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6期;高锐的论文《张闻天编辑出版思想探究》,《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4期。,还有拓展的空间。鉴于此,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爬梳史料,对张闻天出版思想作进一步研究,以深化该领域研究。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就将宣传工作作为加强组织建设、凝聚人民力量、扩大群众基础的重点任务,在长期的宣传工作中,统筹协调出版事业在党的理论宣传中的主力军作用,积累了丰富的出版经验,形成了有效的工作体系。
张闻天长期从事党的宣传工作,非常重视党的报章杂志、理论书籍对群众抗战激情和革命动力的激发作用。他认为党报党刊就是要使党成为抗战力量的组织者、党的思想路线的宣传员及人民斗争意志的鼓动者。他将出版工作与宣传工作、教育工作、组织工作相结合,凸显出版工作的政治性、强调内容的真实性、要求思想指导的准确性,使出版工作成为获得群众支持、加强党内建设的有力武器。
在张闻天的主持下,《解放》周刊于1937年4月24日在延安创刊,作为中共中央的机关刊物,该刊的读者主要是中共党员,《解放》在党员思想建设、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抗日方针政策宣传、中国共产党政治形象建构等方面起到关键作用。《解放》是完整地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早文本载体[1]。毛泽东强调,中国的革命在于“指导一个伟大的革命运动使之向着胜利,没有革命理论,没有历史知识,没有实际运动的了解,就不能有胜利”[2]466。
《解放》的创办对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共产党人》创刊时,张闻天任总编辑,目的在于“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3]602《共产党人》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共产党意识形态传播与党建话语系统建构的重要刊物”[4],是党进行政治教育、交流理论观点、宣传革命主张的重要阵地。
在图书出版方面,从1938年起,张闻天就开始有计划地出版《马克思恩格斯丛书》《列宁选集》《斯大林选集》《抗日战争丛书》《西北丛书》等大型图书,对扩大边区的理论宣传,提升党员干部的理论水平做出重要贡献。
在发行工作方面,张闻天认为,发行工作是出版工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如果没有发行工作,出版工作就难以达到宣传党的思想的目的,“要注意组织报纸、刊物、书籍的发行工作,要有专门的运输机关与运输掩护部队,要把运输文化粮食看得比运输被服弹药还重要。”[5]115
抗战时期,在出版工作的发展带动之下,发行工作也在不断进步,发行机构逐步完善,形成了由解放社、新华书店、华北书店、光华书店、青年书店等构成的发行体系,统一进行图书、报纸、杂志的销售。这些书店在各县区都设立有分销处、代销点,各类出版物通过选购、邮购、订购等方式快速在全国传播。张闻天关于出版工作的指导思想,进一步推动党的出版发行工作深入到抗战时期的革命政治与人民生活之中,加强了党的思想建设、宣传了党的抗日主张,丰富了人民的精神生活,提升了人民抗战的决心和信心。
抗战时期,张闻天在汲取中国共产党早期出版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强调出版工作在党的宣传工作、思想教育工作等方面的重要地位,明确党对出版工作的总领导、总指挥,对出版工作的使命任务作出具体要求,不断创新出版载体,完善了党的出版组织机构,使党报党刊、理论书籍、大众读物的出版发行服务党的宣传需要,强化了党在延安的思想引领,巩固了党在延安的领导地位。
毛泽东在谈到党的宣传工作时强调,“一个报纸既已办起来,就要当作一件事办,一定要把它办好”[6]67。张闻天依据中共中央对出版工作的总要求,积极发挥出版物的宣传作用,使出版物成为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政策宣传的重要途径,广大的党员、群众、知识分子通过读书读报等形式,进一步了解党的革命主张与建国方略,对团结社会主要抗战力量共同抵御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及国民党的腐败统治起到积极作用,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果。“没有群众的宣传鼓动工作,就不能有群众的组织与群众的行动”[5]315。张闻天认为,出版工作要服务于党的重大工作任务,要与党的实际行动相符合,要赢得群众对中国共产党的信任,要根据情况和环境的不同调整并改善出版工作的任务及内容,扩大出版工作对宣传党的抗战路线、建设方略、施政纲领等方面的效果,从而将理论转化为革命的动力,转化为人民群众行动的力量。
张闻天认为,报刊书籍是进行理论宣传、赢得群众信任的重要武器,应该受宣传部门的直接领导,办报纸、办刊物、出书籍应当成为党的宣传鼓动工作中最为重要的任务[5]107。1941年6月20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制定了《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提纲》,对宣传工作中宣传工具的使用做了重点强调,“必须善于使用一切宣传鼓动的工具”“尤其是近代的印刷业、无线电及电影等等”“都应该运用到宣传鼓动上来”[8]425。出版发行作为宣传工作的主渠道,具有灵活的出版形式、丰富的宣传载体、深刻的思想内容,能够提升理论宣传对人民群众的吸引力。出版物肩负着宣传思想和组织动员的双重任务。一方面,出版工作要服务于党的组织工作,出版发行的刊物重在启发群众的思想,让群众懂得共产党的主张能够给边区群众和中国未来带来影响,使党的号召和倡议转化为群众自觉的行动,使出版物成为思想启蒙和凝聚共识的重要工具,从而为更好地组织群众提供现实的思想基础。另一方面,出版物可以为宣传工作提供战略阵地,使宣传工作转化为现实的物质力量,为党在抗战时期的物质创造和精神创造提供现实依托,以便更好地激发人民群众建设边区的热情。正如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讲到,“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中国共产党”,“不是一般党报所能胜任的,必须有专门的党报,这就是《共产党人》出版的原因”。[2]602-603
在革命和建设过程中,中国共产党逐渐认识到,马克思主义必须和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对革命事业的正确指导。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够在人民战争的伟大斗争中迸射出强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6]49。毛泽东告诫全党同志,在宣传和普及马克思主义的时候“报纸是很重要的一种方式。中央同志要善于利用报纸,要有一半的时间用在报纸上。”要坚持将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的实际相结合,就要学会“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马克思主义的灵魂(本质),是具体地分析具体问题。[6]146
张闻天依据毛泽东对报纸在人民生活与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地位和作用,提出出版物应该走近群众,成为推动文化发展和革命运动的重要支点。“出版事业做有组织的计划与推行,用以普及与提高党内外干部的理论水平及政治水平,普及与提高抗日军队、抗日人民的政治水平”[5]76。通过推行大众化的出版思想,扩大出版物在边区的普及,使出版物融入人们的生产和生活中去,成为广大人民群众获取知识、提升认识、开阔视野、丰富生活的重要媒介。张闻天特别强调“要注意组织报纸、刊物、书籍的发行工作”[5]77,出版物要进一步提升党员群众对中国共产党的认识,无论何种形式的报纸及其他出版物“都需要有计划与具体的组织开展”,出版物要成为群众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传播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主阵地,对出版物要以“帮助的方式去影响他们进步,使他们接近大众,接近现实,接近共产党”[5]78。
此外,张闻天非常重视出版人才的培养,注重从党员知识分子和工人知识分子当中培养党的出版人才,设立专门的报纸编辑培养科系,以提升出版人员的专业素养。张闻天在《提高干部的学习质量》中指出,“现在工作的弱点,就是宣传机关在这方面的注意力还不够集中,它罗致各方面编著人才还不够广泛,在组织上对他们的各种推动与鼓励也还不够”[5]101,出版人才的缺乏使得抗战时期出版物的数量较少,从而影响到党的宣传工作。所以张闻天强调,出版人才应该忠于无产阶级事业,通晓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深刻了解党的路线与政策,具有过硬的政策解释能力和宣传鼓动水平,具备敏锐的政治眼光和高度的革命警觉性,并有着不断进行自我学习与自我革命的精神,同时能依据革命形势以及人民群众对理论武器的需要,创造性地解说马克思列宁主义,调动人民参与革命和建设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抗战时期的出版工作为党的宣传工作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出版人才,为宣传干部队伍建设贡献了力量,初步形成了中国共产党出版事业的工作格局。这些优秀的出版人才及宣传干部为新中国出版事业的发展及科学化建设奠定了强有力的基础。
张闻天反对僵化死板的出版物和出版形式,反对传单式和标语式的宣传出版物。一方面,单一的和简单的宣传出版物千篇一律、形式死板,内容的选择没有针对性,不能达到党所期望的宣传效果;另一方面,传单式和标语性质的宣传出版物,语言不够通俗,难以被群众理解和接受,缺乏出版物应该具有的鼓动性和群众性的特点。周而复始,形成了一些不良的出版传统和习惯,成为党开展宣传工作的桎梏,严重影响党的出版事业的发展。因此,张闻天一再强调应依据群众需要和宣传需要适时创新出版载体,让宣传内容能够更好地为大众所接受。他在《发展文化运动》中强调,党的各级工作部门和人民军队都要注意组织报纸、刊物、书籍的出版发行工作,“要把运输文化粮食看得比运输被服弹药还重要”[5]77,将出版工作作为文化工作的重要推进器,鼓动更多的革命力量参与到出版事业当中,而不是仅靠共产党的力量来维持出版事业,要使出版工作在结成最广大的革命文化战线中起到积极的作用。
1938年5月5日,在马克思诞生120周年纪念日之时,党中央在延安创办了马列学院,张闻天兼院长,目的在于培养党的理论干部。马列学院设有编译部,张闻天和张仲实先后任编译部主任,柯柏年、何锡麟等都先后在编译部工作。张闻天组织编译部的人员有组织、有计划地出版马克思列宁主义著作。《斯大林选集》在1939年内出齐5卷,《马克思恩格斯从书》共10卷,从1938年开始出版到1942年出齐。[9]299随着文化建设、党内教育、干部培养的需要,编辑出版了《解放》《共产党人》《参考资料》《合江日报》《农民报》等一系列重要的报纸期刊。抗战时期的出版工作对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作用突出表现在其对革命本身的推动上,发挥它在舆论宣传领域的优势,出版了大量马列主义著作,发表了大量马列主义文章,利用出版的书报刊在宣传出版领域展开斗争,为中国革命的胜利提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
随着宣传鼓动工作的不断深入,中国共产党的出版工作也得到长足的发展,积累了宝贵的出版工作经验,出版管理机构也经历了从初创到逐步完善的过程,延安革命根据地的出版机构逐步向科学化、专业化和制度化迈进,形成了较为完备的出版格局。为了使出版工作能够科学有序地进行,在张闻天等党的领导人的倡议下,成立了专门的出版管理机构,对出版工作进行统筹和领导。抗战时期,党的出版管理机构主要包括中共中央党报委员会、中共中央出版发行部、中央出版局。其中,中共中央党报委员会是中国共产党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毛泽东思想最为重要的出版管理机构。中共中央出版发行部成立的初衷在于打破国民党对根据地出版刊物的禁令。中共中央出版发行部对全国的发行机关进行统一领导,及时将马列主义理论和党对革命与建设的指导方针传播到各根据地、国民党统治区和日本占领区域。1941年12月,中国共产党成立了中共中央出版局,领导和管理解放社、新华书店总店、中央印刷厂等出版发行部门,并对当时各根据地进行出版业务上的指导。[10]除上述管理机构以外,出版管理机构还包括中央宣传部、中央宣传委员会、中央文化工作委员会、中央出版委员会、中央编辑委员会等。1943年,中央为了加强党的理论宣传工作,组建了中央宣传委员会,统一管理党的宣传工作。从其职能来看,中央宣传委员会管理宣传、文化、教育等事务,包括新华社、解放日报社、出版局等宣传出版部门。这些出版管理机构对健全抗战时期党的出版体系,丰富和发展张闻天出版思想起到重要作用。
抗战时期,张闻天高度重视出版物的党性原则,在出版发行工作中不断提高宣传工作的政治性与革命性,挖掘出版物的人民性内容,增强出版物的大众性与可读性,科学谋划出版事业的发展,促进了中国共产党出版工作体系的形成。
坚持出版工作服务于党的事业和中心工作,凸显出版刊物的党性,是中国共产党“政治家办报”的重要体现,也是做好党的出版工作的根本保证。中国共产党的宣传工作要“抓紧对通讯社及报纸的领导,务使通讯社及报纸的宣传完全符合于党的政策,务使我们的宣传增强党性”[11]454。张闻天认为,出版工作要有正确的政治目标和政治方向,要坚持党对出版工作的直接指导,保证出版工作的正确舆论方向。正确的政治方向可以使宣传工作不仅符合社会发展规律,而且符合出版工作的客观规律,能够为中国共产党的宣传工作提供可靠保障。出版工作只有坚持党的领导,突出党性原则,才能有顽强的生命力、战斗力,才能被广大群众支持。党应该成立专门的宣传部门,对出版工作进行统一领导,而出版发行工作也应当受到宣传部门的直接领导。
坚持出版物的党性原则,要求出版物在思想上、内容上必须和党的大政方针保持高度一致。一方面,要求党的出版工作者必须深入学习党的纲领和政策,“掌握党的路线与党的政策,这是决定宣传鼓动工作成败的中心关键”[5]104。另一方面,“我各地党部与军队政治部应对全部宣传事业、教育事业与出版事业作有组织的计划与推行”[5]76,由于党在各个时期的主要任务和中心工作都会随着革命形势的变化有所调整,所以党的路线政策也要有所变化,出版工作“应当在党的统一宣传的政策之下”[5]108与时俱进。只有坚持出版物的党性原则,才能使出版事业朝着正确的方向健康发展,社会的舆论导向才能与党的要求相一致,才能服务革命、服务边区建设。
张闻天始终坚持出版物以人民需要为导向的原则,他要求出版物要能够吸引群众、为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并能为群众的生活服务。“我们必须进一步了解他们的生活、情绪、兴趣与要求。我们的宣传鼓动就应该从他们的切身利益开始”[7]381。“必须动员报纸、刊物”向“全国民众,作广大之宣传鼓动”“号召全民族团结起来”“达到全国一致继续抗战之目的”[6]47。张闻天认为,出版物要有充实的内容,要从人民群众的实际利益出发,出版物的语言要贴近人民群众,即选择人民群众熟悉的白话文,要通俗易懂,具有吸引力和鼓动性。党的出版工作要始终明确人民群众是首要的宣传对象,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原则,深入群众日常生活,挖掘劳模、优秀人才和先进事迹,要为人民群众树立有价值、有情感的正面典型事迹,实现感染人、激励人、鼓舞人的导向作用。“我们不但要使我们的报纸成为集体的宣传者,而且也要它成为群众运动的组织者”[7]428。再者,中国共产党对延安特有的文艺形式如民歌、曲艺、说唱等进行创新,融入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和建设思想,形成许多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通过报纸、期刊、图书等方式在边区发行,丰富了人民的文化生活和精神生活,使延安地区呈现出文化新气象,给战争中的中国人民送去希望和曙光。
出版物是中国共产党进行革命的重要武器,肩负着理论宣传、政策解读、引导舆论的重要使命。毛泽东指出,办好报纸“是党的工作中的一项不可小看的、有重大原则意义的问题”[12]1 319。由于党的领导人对宣传事业的重视,张闻天在革命的不同阶段积极地撰写文章、创办刊物、主编出版书籍。张闻天认为,出版物必须对一些损害革命利益的行为和事实进行最彻底的披露,要克服空洞、浮夸的出版语言,必须进行调查研究,只有这样才能了解宣传对象的真实情感和切身经历,才能把握出版工作开展的环境,灵活运用各种不同的出版物进行宣传。在领导党的出版工作的过程中,张闻天特别重视出版工作与科学技术和科学成果的结合,将先进的印刷技术运用到出版工作中,提升了出版物印刷的质量与数量,扩大了宣传工作的范围。抗战时期的出版工作为各根据地、解放区出版活动的发展提供了参考,同时为各根据地宣传工作的开展培育了大批人才。中国共产党为了克服国民党的经济封锁,在延安办起了造纸厂、印刷厂、出版社等出版发行机构,形成了中国共产党人自己的红色出版系统和出版思想,为党的理论提供了丰富的实践机会,成为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对出版工作的科学性谋划,出版物在宣传党的主张、思想、纲领和政策方面起到了显著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人民群众参与革命和边区建设的积极性,推动了革命事业的更快发展。
中国共产党的出版工作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发挥党刊党报在组织群众、发动群众、教育群众方面的领导能力。张闻天在《红旗周刊》《斗争》担任主编期间,经常刊登动员群众积极投身边区建设与抗日斗争的文章,推动了生产运动、参军拥军、学习生产等工作的开展,这两个刊物成为中国共产党加强群众思想工作的主阵地。延安革命根据地文教事业比较落后,中共中央刚进入延安革命根据地时,文盲率高达99%,农村几乎看不到学校,文化设施匮乏,人民几乎没有文化生活。[13]566中共中央高度重视延安革命根据地人民的文化生活建设,出版发行了大量提升边区群众生活质量的书籍,有各类科学书籍、文艺作品、启蒙读物、识字课本、通俗读物等,使延安的出版物在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同时,融入到人民的生产生活之中。这举措也为全国的革命斗争指引方向,给受压迫的人民群众送去抗争的智慧与信心。
张闻天出版思想顺应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时代潮流,对阐明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主张、革命理论,凝聚人民群众的革命力量,服务党的中心工作做出了历史性贡献。张闻天关于出版工作的革命定位、人才队伍培养、出版载体创新等方面的思想论述,具有十分丰富的理论内涵,是中国共产党出版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新时期发展党的出版事业仍具有重要意义。
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追求真理、揭示真理、笃行真理的过程”[14]16。中国共产党在抗战时期创造的精神文化以及提出的政治思想、革命策略都是同这一时代的政治经济现状联系在一起,是党的理论创新的重要体现,推动马克思主义更好地指导边区的革命建设,加快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进程。马克思主义要能在中华大地上生根,要能在现实的奋斗中展现其伟大的思想伟力,必须要和中国的具体国情结合在一起。“要使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实际运动结合起来,是为着解决中国革命的理论问题和策略问题而去从它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的”[5]112。张闻天将出版工作与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相结合,通过编辑、出版、发行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党报党刊、党员学习资料等,使党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认识成果、经验总结能够及时地得到传播,使出版工作成为促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的有效渠道。随着工作开展的需要,党的出版机构向陕甘宁边区、各抗日根据地、国统区等不断延伸,使党的正确政治主张在思想建设、组织建设、社会建设、人民建设方面发挥指导作用,有效提升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现实影响力,使党的思想行动得到统一,鼓舞人民群众为建设一个崭新的中国而英勇奋斗。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强调,新时期党的宣传工作要“促进全体人民在理想信念、价值理念、道德观念上紧紧团结在一起,为服务党和国家事业全局作出更大贡献”。出版工作作为舆论宣传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不仅是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引领思想潮流、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途径,而且承担着弘扬优秀文化、增强文化软实力、调节社会关系、巩固经济基础的重要任务。张闻天认为,出版的主要任务“是在思想意识上动员全民族与全国人民为革命在一定阶段内的彻底胜利而奋斗”[5]102,抗战时期党的出版事业对党员干部、人民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教育,提升思想政治觉悟,明确党的路线方针起到推动作用,培养了一大批中国共产党的忠诚追随者。当前,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道路上,出版工作作为联系党和人民的重要桥梁,要出版发行党的最新理论成果,向人民群众宣传党的政策方针、精神思想、发展道路,为新时期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凝心聚力。因此出版工作要做好对人民群众的思想引导,宣传好党在新时期的中心工作,充分调动全国各族人民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决心与热情。
张闻天强调,出版的对象是人民群众,要紧贴人民群众的需要制定出版物的类型和内容,反对没有生命的、死板的出版刊物。“要抓住为广大群众所熟悉的事实;抓住为广大群众最切身的、最迫切的、最易感动的事实”[5]105,出版刊物采用群众熟悉的语言,如此才能起到教育人民群众、组织人民群众的作用。“出版发行工作者,必须切实调查群众的文化上的需要,出版工农兵群众所容易接受的东西”“并用一切可能的方法,把这些东西送到群众手里”“要深入到乡村里,走上群众之门”“使更广大的工农士兵群众都有机会获得自己所需要的精神食粮。”[15]20新时期的出版工作发挥着政治宣传、文化传播、价值引领等核心作用,涉及人民生活最基本的文化诉求。出版发行工作应以人民对美好生活的精神需要为导向,利用改革发展的精神文化成果展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吸引力和感召力,用人民群众熟悉的语言,增强出版物的亲和力、感染力和吸引力,真正体现出版发行工作以人民为中心的特点,办人民满意的出版物,体现人民在时代发展、历史前进中的主体地位。
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6]49。张闻天认为,“只有根据具体情况的工作计划,才能战胜一切障碍物,而达到自己的目的”。[5]44张闻天不仅做到了通过调查研究来把握出版工作内在的规律和联系,以达到实事求是,而且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宣传思想的精华,创造性地发展了中国的出版理论,对今后我国宣传思想工作的开展具有重要的启示。新时期,出版工作应该把握时代特点,认真调研人民群众对精神文化产品的诉求,研究出版发行内在的规律,不断创新出版形式,特别是借助互联网技术优势,不断改革出版工作的发展模式,找到出版工作新的立足点。出版系统应当培育一批具有较高社会公信力、影响力的出版集团,提高数字出版物在人民群众阅读当中的比重,提升出版发行的灵活性和针对性,逐步促使传统出版方式和新型出版方式之间形成优势互补,使出版工作和人民生活达到深度融合,打造多方位、立体式、现代化的出版体系,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发展和人民需要。
综上,张闻天出版思想作为中国共产党宣传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抗战时期的革命与社会建设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在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服务党的中心工作、服务人民生活、团结革命力量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是我们党的宣传工作的宝贵财富。在迈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征程中,我们要继续从张闻天的出版思想中汲取智慧,加强对张闻天出版思想的研究,提升新时代出版发行的科学化水平,提高应对新时代舆论宣传的工作技能,不断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出版事业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