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教育焦虑吗？

□徐黎明

同事碰面，话题自然而然转到教育上。大家简直是各种焦虑啊，孩子小升初的家长，眼看着自家孩子的成绩只能读地段初中，将来很有可能继续读普通高中，于是不停感慨将来的将来可能前景黯淡；孩子上小学三四年级的家长，眼看着别人家的小孩报了一大堆兴趣班，坐不住了，生怕下学期成绩被甩下来，就给孩子报了两个奥数班，外加语文班、英语特长班，孩子的时间表从周一至周日都排满了。

幼儿园按说没压力吧，其实不然。有个孩子，两岁时已经“博览群书”，现在还不到六岁，俨然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才样子。跟这孩子一比，其他家长的心理阴影可想而知。

据说在有些民办初中，不少学生患了抑郁症。在这些学校，作业写到半夜十二点是常事，每个月还要根据成绩重新分班，别说孩子，家长也得抑郁了。有的孩子给家长打电话：“妈妈，我实在受不了了，真想退学。”这样的学校，不上也罢。

我也经常收到各种培训机构的推荐电话，但我的回答几乎“千篇一律”：“孩子学习已经够紧张了，周末和假期我希望他能彻底放松，不考虑报任何辅导班。”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孩子的时间填得满满的，不怕孩子累着或者抑郁吗？短期成绩，拼的是智力；长期成绩，拼的是身体；人生的成绩，拼的是对生活的兴趣。

这几年流行一些新词汇，如“内卷”“躺平”“鸡娃”“佛系”。现在社会“内卷”严重，内部消耗竞争激烈，耗费了惊人的人力物力财力，却不能提升幸福感，教育行业的“内卷”尤为突出。从家长角度看，不论城乡都把教育看得空前重要，砸多少钱都在所不惜。农村的家长拼尽全力在城里买房，想方设法让孩子去城里上学；城市的孩子就拼辅导班，报三个算正常，报五个不算多。大家都想通过教育改变命运。从学校角度看，各种评比、各种竞赛、职称评定、绩效管理……花样翻新，老师们累得人仰马翻，孩子们也忙得五花八门。

回想我们这一代的求学经历，从小自由自在，家长从不管作业，老师也不会盯着我们，唯一的压力来自于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有理想就有动力，那就努力学习改变命运；没有远大理想也没关系，打工种地做生意，只要足够勤快，一样可以养活自己。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往一条道上奔，曾经的条条道路通罗马，今天变成了千军万马挤上一座独木桥。

比较下来，我还是希望孩子能过他们想过的生活。老大成绩在中游和上游之间游走，我觉得可以了。老二上幼儿园，已经在老师那里学会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二等于三，一加七等于八，我觉得也很可以了。老大不近视、不厌学、爱劳动、爱绘画，挺好；老二能吃能睡能跑能玩，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