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与创新:大数据战略下构式语法研究的新进展
——第二届构式语法研究高层论坛会议综述

2022-12-07 01:25河南大学杨朝军
外文研究 2022年2期
关键词:构式语义语法

河南大学 俞 琳 杨朝军

1.引言

20世纪80年代以来,作为认知语言学的热门分支,构式语法理论及其应用研究在国内外一直进展得如火如荼。尽管国际构式语法论坛自2001年起已举办了11届,但国内首次以构式语法为专题讨论的研究论坛在各界同仁的持续关注下于2020年孕育而出,并在西南大学圆满落幕。首届构式语法研究论坛为国内构式语法的理论和应用研究继“往”开“新”,充分折射出认知语言学“量化转向”和“社会转向”的发展态势(司卫国、文旭2021)。为顺利接棒,第二届构式语法研究高层论坛于2021年7月24日线上成功举办。此次会议由河南大学外语学院、河南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英语语言文学研究中心)、国际学术期刊CognitiveLinguisticStudies编辑部、《语言教学与研究》编辑部、《外文研究》编辑部、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认知语言学理论建设与汉语的认知研究”课题组共同主办,河南大学外语学院承办。来自西南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湖南大学、浙江大学、北京语言大学、南京大学和河南大学的专家学者出席会议并做大会主旨发言,来自159所学校和研究机构逾400人通过腾讯会议参会。

会议开幕式上,河南大学外语学院院长杨朝军教授致开幕辞。杨教授简要介绍了河南大学外语学院的基本情况和外语学科的近年发展状况,谈到了举办此次线上会议的“抗疫、抗洪”背景以及当下构式语法研究的热点话题,并展望了此次会议研讨的重要意义。下文将围绕会议主题“构式语法学科融合与创新”就构式语法的本体研究、时空研究、实证研究的相关议题和成果进行归纳和介绍,以期能为构式语法的国内外研究和创新提供参考和启示。

2.构式语法的本体研究

近40年的构式语法研究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前20年古典构式语法的理论创立阶段(1980年至2000年)和后20余年新构式语法的应用发展阶段(2000年至今)(牛保义等 2020: 1)。然而,这两个阶段并非泾渭分明,构式语法的本体研究贯穿始终,依旧方兴未艾。自张伯江(1999)、沈家煊(1999,2000)较早将国外构式语法理论引入汉语分析后,虽仅有短短20余年的发展,但该理论在汉语本土化适用过程中不断得到质疑、升华和深化(文旭、司卫国2021)。这种“理论构建—跨语言跨学科实证—再理论重构”的螺旋上升式回归不仅契合了构式语法在大数据背景下学科融合与创新的发展要求,同时还促进了构式语法本土化及其本体研究进程。

陆俭明教授(2016:2)曾指出“构式理论有用但不能包打天下”。构式语法一经引进汉语语法分析中,就彰显出强大的张力和潜力,同时也饱受质疑和非议。为厘清国内构式语法的发展历程、推动汉语构式语法的本土化研究,文旭教授在此次大会主旨发言中以“中国构式语法研究 20 年:回顾与展望”为题,运用CiteSpace文献统计工具对近20年(1999—2019)中国知网中构式语法相关文献进行了统计分析,探讨了国内构式语法的发展历程和当前的热门话题。文旭教授指出:1)汉语构式语法研究的发展历程可归纳为3个阶段——引介探索阶段(1999—2006)、发展成熟阶段(2007—2015)和反思创新阶段(2016年至今)。汉语语法研究在这3个阶段中对西方构式语法理论逐步消化、排异、吸收,并一直致力于汉语特色的本土化构式语法理论体系构建。2)通过高频关键词统计,汉语构式语法的理论和应用研究逐步多样化,具体体现在理论本体研究、类型学研究、历时研究、跨学科研究、研究方法创新、教学应用研究等。3)西方构式语法理论在汉语分析的本土化进程中仍需要继续完善,如:引介的同时需要考虑自主创新、个案研究的同时需加强系统研究、认知理据有待进一步揭示、历时研究任重而道远、研究方法需要突破内省法的局限、类型学及跨学科实证研究需要更多的突破等。4)结合当前存在的争议和挑战,国内构式语法的展望研究需要重点关注理论的拓展和深化研究、尝试构建基于汉语事实的构式语法理论体系、扩大类型学视野、推动历时构式语法和构式化研究、强化交叉学科及超学科研究、扩展构式语法的应用领域、倡导多元化的研究方法等。文旭教授的报告为国内构式语法研究提供了总括概览和宏伟蓝图。

施春宏教授做了题为“构式形式和意义描写的原则和框架”的主旨发言。施春宏教授在报告中认为当下构式语法研究在理论层面上定义未名、描写层面上描写不清,因此需要确立构式形式和意义描写的原则,为汉语系统中不同性质、不同层次的各类构式初步建立形义特征描写框架。描写原则涉及两个层面:一是基础性原则(包括系统性原则和区别性原则),二是操作性原则(包括一致性原则、透明性原则和普遍性原则)。施春宏教授在概括和描写构式的形义及其关系时,强调需要最大可能地揭示出其结构性对应关系,所运用的概念、范畴也要尽可能地具有普遍性。依据上述原则,施春宏教授指出:1)形式描写的对象包括语法形式、实体性成分的语音形式、形式变量及变量的限制条件(通常体现为次范畴的选择),如“X师”的形式可描写为“[F:X职业技能-shī后缀]N”;2)意义描写关注语法性意义、词汇性意义、篇章及人际功能、意义或功能变量等因素,如“X化”的意义可描写为“[M:使拥有X的属性或特点]”;3)形义间的对应关系描写通常需要借助同指关系的变量符号,且要凸显对应内容,如“可不能VP的”形义关系可描写成“[[F:(Subji)kěbùnéngVP]←→[M:劝止亲近的人i做某事]]”,其中下标字母“i”就是共指关系的变量符号之一。在构式形义特征的描写和分析中,施春宏教授(2018: 16,2021: 1)一直倡导“精致还原主义/精致整体主义的方法论原则:立足整体,重视还原,强化多重互动关系的整合机制分析”。施春宏教授的此次报告为汉语构式语法体系的构建和完善抹上了浓重的一笔。

同样关注构式语法本体研究的还有张翼教授和杨坤副教授。张翼教授做了题为“认知语言学语法研究的反思:以“吃食堂”构式为例”的主旨发言。在报告中,张翼教授以“吃食堂”构式为例,采用认知语法最新理论进展“基线/加工”模式,借鉴文化语言学的研究,为应对认知语言学语法分析面临的挑战寻找一条新的进路。“吃食堂”一直是语言研究中的热点话题,其争论的焦点在于“吃食堂”是由纯句法的途径生成,还是具有语义和功能层面的理据,即“食堂”通过何种机制成为了“吃”的宾语?张翼教授认为认知语法的基线/加工模式能提供合适的技术手段,即能够描写百科语义介入语言表达允准语法结构的途径。语言表达激活的基线包含百科语义式的情境,其中的成分可以成为加工操作的目标,但是语言单位激发的百科语义有凸显程度之分。凸显的成分可及性强,易于参与语义操作。认知语言学语法研究的理论工具(如“基线/加工”模式)是普适的认知机制,但张翼教授还主张在解释中需要补充文化情境的作用。“吃食堂”激活的文化图式就可以从情境中比较鲜明的时代特征及其历时变化得到一定程度的证明。规约化的行为模式在“吃”的语义表征中具有很强的可及性。“食堂可以激活基线中的凸显成分,对基线展开加工,允准“吃食堂”的表达。文化图式为观察“吃食堂”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正是因为“吃食堂”必须出现在特定的文化情境中,体现了“吃”和“食堂”的高度语义关联,基于文化图式的情境义才能成为构式义的一部分,夯实了“吃食堂”的构式地位。张翼教授将认知语言学和文化语言学相结合,通过“吃食堂”的案例分析,拓宽了构式语法理论和语言学其他理论之间的对话渠道。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构式压制”一直被认为是构式语法在解决句法语义问题上的一大创举。构式压制在构式语法的理论体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因为它可以用来解释语言组合过程中的各种“角色误配”问题。但是,构式压制的“无所不能”也遭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鉴于此,杨坤、文旭(2021:353)基于样例表征观,提出了“语义牵引效应”:如果A、B两个词汇具有词汇语义或语义类型的相似性,而且二者均可用于某些句法框架,那么 A 与 B 之间更容易发生进一步句法框架的牵引,导致二者产生更多句法框架的重叠。然而,“语义牵引效应”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其运作机制是什么?杨坤、文旭(2021)并未深入阐释。杨坤副教授以“动词与构式的论元融合——论语义牵引效应”为题进行了主旨发言。报告中,杨坤副教授进一步阐释了“语义牵引效应”的汇流证据、认知机制及相关问题,即从低层构式图式出发挖掘构式的能产性。研究发现:1)“语义牵引效应”在认知心理学、神经心理学和儿童语言习得中均得以证实,它与认知科学有关“类比思维”与“样例表征”的研究相一致。2)“语义牵引”遵循“语义投射”和“结构投射”两大原则,在“范畴”对“成员”的吸纳过程中,典型成员和非典型成员均能作为类比的“起点”。3)语义牵引效应考虑到人类的认知特点和记忆的特征,不仅可以解释动词的论元配置问题,对语言的共时变异和历时演变也具有一定的解释力。杨坤副教授提出“语义牵引”的认知机制主要发生在低层构式图式层面,强调具体动词构式在“支点槽位”上基于相似性的互相吸引,兼顾了动词和构式在句法语义互动中各自的地位与作用,在汉语构式语法研究的创新发展中独树一帜。

3.构式语法的时空研究

从哲学领域中的事物和事件,到语言学领域中的名词和动词,时间和空间都是绝对概念,是存在的基本属性,也是各学科领域历久弥新的话题。刘正光、徐皓琪(2019)曾指出汉语中的时空关系与欧美语言时空分立不同,是同态或融合在一起的,提出并证实了“汉语时空同态假说”。这种汉英差异使得中国英语学习者在英语的时态学习中备受负迁移困扰。鉴于此,刘正光教授以“识解、时间性与时态的指称陈述转化”为题做了大会主旨发言。在发言中,刘正光教授首先提到了当下时态研究的困局,如传统语法学家在描写中迷失方向、语言哲学家在思辨中自我循环、语用学家在阐释中心有余而力不足、认知语言学家过分强调主体性。刘正光教授认为语言使用者对时间的把握需要掌握识解和时间维度的动态性,该动态性涉及4个认知过程,即现时化、无时化、共时化、泛时化。随后,刘正光教授提出了“指称陈述转换与时态的时、体、情态功能同态”的观点,认为指称和陈述是语言系统中两个最基本的功能。换言之,指称是描述世界的存在,陈述是描述世界存在的方式。具体来讲:1)现时化具有指称功能,具体可表征在施为句上,如“I promise you that”(我答应你),说话人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这个行为就已经发生和完成。在现时化的指称功能中,说话时间和情境时间是高度一致的。2)无时化、共时化、泛时化均表达陈述功能。在无时化的陈述功能中,一般现在时都是零形标记,表示时间的不确定性,如“God bless you”(愿上帝保佑你)。在共时化的陈述功能中,说话人把时间“点”转化成了时间“线”。如在“I live in Changsha.”(我住在长沙。)中,无论说话人在某个时间“点”上说这句话,一般情况下都不影响该说话人身处长沙的时间“线”状态。泛时化的陈述功能不是报告事件的发生,而是描述主语的恒定或稳定性的特征,如在“Pandas eat bamboo”(熊猫吃竹子)中,熊猫爱吃竹子的天性不受说话者的时空限制。此外,刘正光教授还指出以上时间的4个识解过程和两个功能涉及到说话人的注意力分配。其中,指称可作为图形识解,陈述可作为背景识解,指称陈述转化即图形背景逆反识解。刘正光教授将识解、时间性和指称陈述的语言基本功能结合起来,使英语的时态用法得到了合理的、内在一致的解释。

张克定教授(2018,2021)近年来一直致力于各种空间位移关系构式的研究,分别提出了“不可动实体的动态化机制”和“抽象实体的三维空间化机制”的认知机制。在此次会议报告中,张克定教授的主旨发言题目是“英汉语抽象空间位移关系构式的认知对比研究”,对抽象空间位移关系做了进一步阐释。在报告中,张克定教授依据Talmy(2000a, 2000b)的理论将位移事件定义为“位移主体在一定的空间框架中,以参照实体为衬托,沿着一定的路径,从起点移动到终点的运动过程”。在此基础上,抽象位移事件就是某一抽象实体以一具体实体为参照发生在心理上的空间位置变化的位移事件。任何抽象实体本身都没有具体性,也没有可动性,因此,抽象位移事件的形成要取决于认知主体的感知、体验和识解,是人之所为,是人参之的结果,即有一定的认知理据。张克定教授由此进一步提出了“抽象实体的具体化和可动化机制”的认知机制。具体来讲,抽象的实体(abstract entity, EA)与具体的可动的实体(concrete and movable entity, ECM)并不存在必然的联系,是认知主体将具体可动实体的具体性和可动性投射在抽象实体上进行识解的。抽象实体的具体化和可动化机制在本质上是一种隐喻机制,即源域和目标域之间的映射过程。该机制具有3个特征:1)抽象实体的具体化和可动化机制不仅涉及源域的可动具体实体和作为目标域的抽象实体,还涉及作为认知主体的人。2)依据隐喻的映射关系,该机制具有不对称性和局部性特征。3)抽象实体的具体化和可动化机制所涉及的目标域是显性的,而源域则是隐性的。在英汉语中,抽象空间位移关系构式通常会把抽象位移事件中的位移主体、参照实体、位移和路径这4个要素编码为3个成分,即施事、动词和处所。但英汉语对这3个成分的编码既有共性,又各具个性。英汉语对施事成分都由指称抽象实体的抽象名词短语表征。英语中的动词成分通常由位移动词单独表征,路径通常由介词来体现,并与指称参照实体构成介宾短语共同充当处所成分,可编码成NAVMP*NC/A;而汉语的路径由趋向动词表征,并与位移动词构成动趋短语来充当动词成分,处所成分则由指称参照实体的具体/抽象名词短语直接体现,可编码成NAVM*VDNC/A。张克定教授通过英汉抽象空间关系构式的对比,构建的抽象实体的具体化和可动化机制为汉语构式语法研究的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做出了积极贡献。

4.构式语法的实证研究

陆俭明教授(2020,2021)一直呼吁语言研究尤其是汉语研究的未来走向要走“数字化”和“融合交叉”之路。国内构式语法的研究在这样的国情和时代背景下也呈现出新的发展态势。田臻教授做了题为“构式语法理论的形式化研究与自然语言处理”的主旨发言,探讨了计算构式语法的产生背景、分支、假设、应用及构式形式化表征的研究思考。计算构式语法与当前自然语言处理密不可分,田臻教授指出当前自然语言处理的关键问题是如何使用有限的、离散的语言结构进行交际性的、开放的、连续的意义构建。构式语法是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进行自然语言处理的思考和尝试,最早的是流变构式语法所建立的模型。当前各种计算构式语法的模型都具有一定的相通性,如将构式语法的观点和方法转化为计算模型、与神经机制紧密联系、支持“基于使用”的语言观等。当前主流的计算构式语法分支主要有流变构式语法、体验构式语法、模板构式语法和动态构式语法。上述计算构式语法理论具有6个共同假设,即语言并不具有模块性,构式的形式表征多采用图式性结构,构式的定义中形式信息和语义信息之间的链接是双向的,句子分析中涉及的构式之间存在竞争关系,构式存在于构式网络,构式与语言处理模型是基于对神经系统的模拟来构建的。计算构式语法的主要应用在机器人互动、人机互动、语言习得与教学、新奇隐喻的识别与分析。最后,田臻教授认为构式形式化表征研究能有效地识别近义构式的语篇功能差异、处理汉语的中文信息处理(如汉语信息结构和汉语语序)、区分编码构式中的情感信息。田臻教授的报告与时俱进,让汉语构式语法研究与人工智能时代紧密接轨。

梁君英教授做了题为“从构式到隐喻:形式与意义规约匹配的汇流证据”的主旨发言。在报告中,梁君英教授对构式的理解就是形式与意义的规约匹配,其理论意义就是对普遍语法的反思和补充,即研究对象从关心语言的核心部分到强调语言研究的全面性、理论应用对接语言习得和语言使用、结构特征从转换性到单层面性。在方法论上,梁君英教授认为语言研究需要坚持一条汇流的证据,即基于语料库的真实语料和基于实验的心理现实性证据。紧接着,梁君英教授通过系列研究结果显示,汇流证据可以很好地结合大数据小认知和小数据大认知的研究范式。首先以疑问词复现构式“哪来哪去”为例,通过基于语料库的方法探究了构式切换中的间距效应。在此基础上,梁君英教授及其团队又做了“汉语动词复现中时与空的互动研究”,将构式研究为时空互动理论提供了佐证。在“语长构式化中的概念义浮现”的研究中,发现概念义的浮现是语长和语义双重驱动的结果。此外,构式语法和概念隐喻都是认知语法的分支,都强调形式与意义的规约匹配,但二者之间的界面研究依旧存在空白。鉴于此,梁君英教授通过5个系列的实证研究探索了天气和情绪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清晰度-效价”概念隐喻是自动化和单项关联的,进而得出形式在隐喻层面上可以助推意义加工的结论。最后,正如梁君英教授采访刘海涛教授得到的启发一样(梁君英、刘海涛2016),梁君英教授再次呼吁构式语法研究需要面向自然语言使用,面向人类认知规律,面向人工智能时代的美好机遇。在智能和数字化时代下的“大数据小任务、小数据大任务”研究范式中,特定构式语法的研究可为汉语构式研究提供更细致的描写和阐释的参考。牛保义教授(2021)做了题为“英语 try to do 和 try doing 的构式搭配力分析”的主旨发言。在报告中,牛保义教授通过构式搭配分析法探索了英语 try to do 和 try doing构式中V槽词位成分的分布特征及其偏好、限制和排斥。通过频次、构式搭配强度的统计分析,研究发现:1)英语 try to do的构式义有努力去做某事、想要/打算/试图做某事(强调“意图性”)、努力想要获得、努力试图劝阻的含义。2)英语 try doing的构式义有劝说/建议对方做某事、尝试做某事、用……试试的含义。3)按照 Goldberg(1995)的构式语法思想,构式义是对人们普通经验的编码。但构式搭配分析发现构式义来自语言使用,是对众多语言使用实例的概括抽象。构式义是语言使用的规约化。4)按照认知语法(Langacker 1987,1991,2008)的思想,英语 try to do 和 try doing构式的语义凸显的是一个由do或 doing参加的尝试过程(try process)。5)构式搭配分析发现,当表示“劝告、建议”时,try的语义衰减,doing的语义凸显。牛保义教授将构式搭配分析法应用在特殊构式的分析中,为汉语特定构式研究提供了方法论上的实证指导。

5.结语

第二届构式语法研究高层论坛历时一天,9位主旨发言专家围绕构式语法的本体研究、时空研究和实证研究的前沿议题,展示了当前构式语法研究的焦点问题和最新成果。总体来看,此次论坛以“构式语法学科融合与创新”为主题,呈现出以下3个特色:1)重视汉语构式语法理论的反思与重构,汉语构式语法理论体系的构建与时俱进、推陈出新。2)扩大了构式研究的时空视野,提出了基于汉语语料的时空识解方式和认知机制。3)倡导构式语法研究的方法多样性,强调了构式语法研究中“数字化”和“融合交叉”的未来走向。感谢学界同仁对国内构式语法研究的持续关注与支持,第三届构式语法研究高层论坛将于2022年在北京语言大学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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