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史教学对塑造医学生职业精神的意义与反思

李昶 姜嘉

医学史作为医学类院校特有的通识教育课程，是一门研究医学是如何产生和发展并逐步演变到现代医学的学科。医学生可以通过对医学史的系统学习，了解政治、经济、文化对于医学发展的基础性影响作用，了解疾病诊疗方式的演变和职业精神对于医生这一职业的重要意义，了解医学与总体文化的密切联系。医学思想上的每一个变化都是这个时代世界观映射下的结果，因此在当今的时代背景下，医学人才的培养不仅要培养医学生的医学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更应该培养其今后作为一名合格医生的职业精神，并且这种职业精神一定是与时代精神趋同的。因此，我国对于临床医学本科生培育的纲领性文件《本科医学教育标准——临床医学专业（试行）》对职业精神提出了具体要求，其中第一部分第一条就是“思想政治教育与职业素质目标”[1]。这就意味着在课程思政的大背景下，医学类院校应通过医学史的教学和实践，探索如何更好地塑造医学生的职业精神，这对于医学院校思想政治教育和课程思政的建设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1 医学史教学对塑造医学生职业精神的作用分析

1.1 塑造医学生以人文素养为核心的职业精神

关心与共情是医学生职业精神的核心要旨。医学是一门研究人的学科，人是医生一切思考和行动的中心，医生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治愈人的种种疾病。因此，在医学的发展过程中离不开人文精神的加持与辅佐。对于当代的医学生来说，医学人文素质的养成和医学人文教育不能简单地等同于一般性的通识教育，而是需要医学生在追溯医史、古今对比的基础上，通过自己切身的所看、所思、所感形成自身的职业精神。这个过程有利于培养医学生的公民责任感，教会了医学生在看似奇怪的概念中发现价值，让他们变得有智慧、谦逊和宽容。因此，医学史课程教学的核心目标之一就是通过梳理、再现医学发展的脉络，通过案例教学法的生动引入，引导医学生在学习医学史中的具体章节，比如解剖学的发展、无菌观念建立的过程中养成以人文素养为核心的职业精神。

1.2 明晰合格医生所应该具备的技艺与能力要求

如果说关心与共情构成了对医学生职业精神的品质要求，那么专注力、洞察力、胜任力等医学生职业精神的构成要素则向医学生提出了其今后成为一名合格医生的技艺与能力要求。医学生可以通过对医学史课程的学习，认识到现代医学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相反，医务人员和全社会都是在不断探索和试错的过程中，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才逐步取得今天的成就[2]。例如葡萄牙著名神经学家埃加斯曾因发明前脑白质切除手术获得诺贝尔奖，但实际上该手术除了导致受术者大脑损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效果[3]。同样，在现代医学发展的过程中，为了更好地做好具体疾病的治疗工作，医学逐渐有了外科和内科的划分，并且对内科医生和外科医生所需要掌握的技能也有了相对明晰的规定。学习医学史中对某一个具体科室医生所需掌握的技能与能力要求演进的由来，将有利于医学生开展自身的职业规划，尽早明晰对一名合格的医生所应该具备的技艺与能力的要求。

1.3 辩证看待医学的发展与医学技术的进步

理性精神也是医学生职业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医学史的系统学习，有利于医学生辩证地认识医学的发展和看待医学技术的进步。通过对医学史的学习，医学生能够认识到，医学的发展受制于政治制度体制、宗教发展等诸多因素，同样医学的发展也在深刻地影响着社会进步的步伐。以解剖学的发展为例，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依托于清教徒的崛起和人性的解放带来的宗教神学的逐步瓦解，解剖学才得以摆脱中世纪以来宗教神学的束缚。在现代医学的建立和发展过程中，医学也无可避免地受到了医学技术主义的影响。通过对医学史的学习，医学生能够在纷繁、复杂的医学技术面前，始终保持自己的理性精神，辩证地看待医学技术的进步与发展，从而在根本上引导医学生认识到医学始终是一门关心人和帮助人的具有温情和温度的学科，过分地关注某一医学技术的运用或者某一现代化医疗器械的使用，只会背离医学教育的初衷。

2 医学史教学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分析

2.1 医学史教学过程中缺乏专门的对医学生职业精神的塑造环节

我国医学类高校对医学人文相关课程的重视程度不足，对医学生的培养依旧停留在生物医学的观点上。在这个方面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我国大多数医学类院校开设的医学人文类课程都偏少，只占课程总量的8%左右，远低于美国和英国的20%～25%。在目前已开设了医学人文类课程的院校中，仅有大概1/3的院校开设了专门的医学史课程。开课过程中也面临着仅将医学史作为一门介绍医学发展过程和医学事件的通识性课程，而缺乏带领学生探讨医学发展背后的政治、经济与文化内涵等问题。这就导致了医学史的具体教学课程缺乏专门针对医学生的职业精神的塑造环节，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部分医学生对医学史的实用性不足、重要性不足的片面性认识，这也使得医学史这门课程在塑造医学生职业精神的功能性方面大打折扣。

2.2 课程不成体系、师资力量不足

医学类院校医学史课程的开设过程中也面临着课程不成体系、师资力量不足的固有问题。医学史作为一门医学、史学和哲学的交叉性学科，对教师素质有着一定的要求。然而，医学类高校的医学专业毕业生受到市场经济的影响，很少愿意从事医学史专业的研究和教学工作。而文史哲专业的毕业生同样也由于缺乏系统的医学知识学习，从而无法真正讲好医学的发展过程。师资力量的缺乏导致医学类高校很难建立起医学史相关的课题组与教研室，从而制约了医学史及其相关课程的开展。另外，在一些开设医学史课程的医学类院校中，由于负责医学史的任教教师大多缺乏专门的对医学史学科的研究基础，因此也面临着医学史课堂质量不高、课程不成体系的现实问题。

2.3 医学生参与的积极性不高、重视程度不足

在大多数开设医学史教学的院校中，医学史课程多以公共选修课的形式出现，因此在教学过程中也会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医学生重视程度不足的问题。受功利主义思维和物质主义思潮的影响，医学生们往往看不到医学史对于塑造自己职业精神和医学人文精神的重要性，不能从宏观层面上认识到此门学科的重要性。因此在医学类院校中，医学生在课程学习过程中会出现唯学分论、唯专业课论的思想。医学生的本科学业往往课业相对繁重，这会导致医学生往往只重视对专业课的学习，而对以医学史为代表的医学人文类课程的重视程度不足，不能将医学史课程的学习与自身职业精神的培育联系在一起。

3 进一步发挥医学人文教育视角下的医学史育人功能的对策探析

3.1 依托课程思政，寻找塑造医学生职业精神新的表达方式

医学人文课程只占医学生必修课程总学时的8%，而在为数不多的医学人文课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占据了86%[4]，包括医学史在内的医学人文教育在医学生的课程体系中普遍存在占比小、不受重视的固有弊端。因此，依托课程思政，探索医学史教学与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结合、通过医学史教学尝试培育医学生的职业精神成为改变这一现状的思路之一。一方面，在医学专业课程的教学过程中，可以通过对医学史内容的穿插介绍，从医学史的视角将专业医学知识的讲授与我国近现代医疗卫生体系的建立结合起来，引导医学生认识到中国特色医疗卫生体系在应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上的优越性，引导医学生立“守健康中国之国门”的鸿鹄之志，尽早树立影响今后从医生涯的职业精神。另一方面，医学类院校也应尝试构建由各学科教师组成的课程思政与医学人文类课程的教研室，在沟通和交流中总结医学史教学更为丰富的教学方式。

3.2 依托第二课堂，寻找医学史育人的新表现形式

习近平在给北京大学援鄂医疗队全体“90后”党员的回信中提到：“希望你们努力在为人民服务中茁壮成长、在艰苦奋斗中砥砺意志品质、在实践中增长工作本领，继续在救死扶伤的岗位上拼搏奋战，带动广大青年不惧风雨、勇挑重担，让青春在党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绽放绚丽之花”[5]。面对医学生对医学史教学内容的重视程度不足、兴趣不足的问题，医学类院校可以尝试通过探索医学史教育与丰富多彩的第二课堂活动相结合的方式，为解决这一固有问题提供新的思路。医学生的职业精神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养”成的[6]，通过阶梯性和品牌化的第二课堂活动，在不断探索和实践中朝着三全育人的方向努力。一方面，可以通过精心设计的成体系的校园文化活动，引导医学生在整个大学生涯中通过参与阶梯式的医学人文活动，在潜移默化中塑造自身的职业精神。另一方面，由于医学生的职业精神带有鲜明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医疗体系色彩，因此从事医学史教学的专业课教师也应努力尝试讲好新中国的医疗发展史，引导医学生在学习“红医精神”“赤脚医生精神”的过程中形成医学生职业精神。

3.3 依托社会实践，引导医学生在奉献基层中发扬职业精神

社会实践是大学生深入社会、了解社会、服务社会的重要平台和窗口。对于医学院校来说，可以通过利用好“大学生暑期三下乡”“挑战杯”“互联网+”创新创业竞赛的红色赛道等传统的育人项目，引导大学生走出校园、走向基层，通过义诊、调研等各式各样的社会实践活动，在了解我国的基层卫生服务现状的基础上、在切身的为基层居民服务的过程中激扬爱国之情，立牢强国之志，实践报国之行。在切实了解我国医疗卫生发展历程的基础上，再回到医学史的教学过程中，才能进一步地塑造“守健康中国之国门”的医学生职业精神。

3.4 在医学史教学中更加注重对医学生职业精神的培育

医生的成长道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线性运动过程，而是一个包含了一系列循环往复的复杂过程[7]。同样，医生的职业精神的形成也是一个循环往复的动态成长和变化过程。在医学院校的学习阶段是医生职业精神形成的初起，因此对于医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和职业精神教育以及二者的融合教育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另外，由于职业精神是以契约为基础的，而社会契约是职业精神认知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医学史的教学中应该更加注重对职业精神的培育。可以通过探索和深挖希波克拉底誓言、医学生誓词为代表的口号和宣言背后蕴含的职业精神内核，并利用可视化的教学资源将医学生职业精神理论运用到医学教育的实践当中。

4 小结

医学史作为医学类高校医学人文教育矩阵的重要组成部分，医学史教学与医学生职业精神培养的结合，为医学人文教育与医学专业课中思想政治教育的结合提供了良好的范例。在此基础上，教师在医学史课堂上引导医学生进一步探讨如何将立德树人与医学人文教育更深层次地结合起来，使医学生明晰在健康中国大背景下医术与医德、医学行为与医学判断之间关系的重要性，树立正确的职业精神与医德观。要使医学史教学达成这种价值追求，需要第一课堂与第二课堂的联动、课堂教学与实践教学的联动，应用更多具像化和可视化的教学模式和载体引导医学史教学向着更加具有时代语言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