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进展

游婧澜 李啸虎，2

（1.新疆财经大学旅游学院 新疆乌鲁木齐 830012；2.新疆大学理论经济学博士后流动站 新疆乌鲁木齐 834406）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为满足CiteSpace使用数据的精度和高度要求，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通过高级检索功能，将检索时间限定为2018年1月1日-2021年12月5日，以“旅游”和“高质量发展”为主题词，共检索到文献1271篇，剔除无效数据后，检索筛选出更具有代表性的北京大学图书馆“中文核心期刊”和南京大学“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期刊”文献共182篇。

（二）研究方法

“科学知识图谱”是文献计量学中通过可视化手段展示科学知识结构、规律和分布状况的一种分析方法。自2003年提出以来，学术研究领域对其的关注度逐渐上升，在旅游相关研究中应用广泛，如旅游目的地研究、区域旅游研究、生态旅游、文旅融合等。

战略坐标分析法。战略坐标（Strategic Diagram）于1988年由Law等学者提出，主要用于描述研究领域内部各主题间的相互联系及影响情况，展现某一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与动向。目前战略分析法已被不同领域学术研究热点分析采用，包括公共文化服务、物流等。

文献计量分析

（一）文献数量

如图1所示，自2017年“高质量发展”概念提出，至2018年4月出现第一篇核心文献并就全域旅游实现高质量发展进行研究探索，核心文献的发文量逐渐出现大幅提升，年平均发文量达到46篇，可见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

图1 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核心文献的数量变化趋势

（二）期刊分布

对182篇核心文献进行统计分析，得到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相关研究的发文核心期刊总数共99家，刊载2篇及以上的期刊占比为35.35%。其中，《旅游学刊》发文量共15篇，排名第一位，总发文量占比为8.24%；其次是《经济地理》和《人民论坛》发文量均为9篇，总发文量占比为4.95%；《体育文化导刊》《企业经济》和《社会科学家》发文量也均在5篇及以上。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涉及的学科领域较广，核心文献发表的期刊种类较多、分布较分散。

（三）核心作者及机构分布

第一，核心作者分析。通过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得到核心文献作者之间的合作图谱（见图2），节点之间通过连线展示研究领域作者合作研究情况，线段的粗细与合作的密切程度成正比。图谱中共有93个节点，34条连线，整体网络密度为0.0079。

图2 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核心作者合作共现图谱

由图2可知，2018-2021年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的学者发文量较少，彼此间尚未形成密切的合作关系。根据节点显示，影响力较大的学者主要有夏杰长、许红晴、王伟、戴斌、张晓磊、刘军胜、陈瑾、郑憩等，在图谱中均呈现出明显的突现点。据图谱节点连线情况可以发现：相关研究中独立研究者较多；单一连线的双人合作次之，共11组；多端连线的三人以上的研究团队较少，仅有五组。整体可知，当前研究团队规模较小且发文量总数不高。学界有关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仍缺乏较强的领军人物及研究团队。

第二，研究机构分布情况。据发文量梳理可知共有10所研究机构发文量在4篇及以上（见表1）。从单一机构看，研究院等科研机构的发文量较多，其中，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的发文总量位列第一，占核心文献发表总量的4.40%。相关研究机构区域分布差异明显，东部地区对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关注度较高、发文量较多；西部地区关于旅游高质量发展仍待深入研究探索。

表1 研究机构发文量统计

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

（一）研究现状分析

关键词分析。一是共线图谱分析。关键词是研究内容的高度概括，共线图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学科知识的内在联系。通过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得到2018-2021年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相关核心文献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3所示，节点多少和字号大小与关键词频率正向相关。由图3可知，图谱中共122个节点，148条连线，整体网络密度为0.0201；孤立节点较少，主要为大小不等的网络形状分布，关键词之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相关研究现状涉及的研究方向和研究范围较广泛。

图3 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二是中心度分析。中心度是用来衡量节点在网络结构中处于核心位置的程度，中心度＞0.1的节点通常称为关键节点，在该研究领域中具有较强的影响力。通过CiteSpace对共现关键词展开中心度分析，按中心度数值大小罗列出前10个关键词（见表2）。

表2 高频关键词中心度统计（前十）

关键词“旅游业”的中心度0.33位列第一，其次是关键词“高质量”中心度为0.18，二者是整个研究领域的核心节点及关键议题；“乡村旅游”“乡村振兴”“文化产业”“文旅融合”和“体育产业”等均为旅游产业融合研究领域的突出体现，与“旅游业”“高质量”连线紧密，是当前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的主要研究重点；“路径”“一体化”和“黄河流域”是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主题在区域发展实证研究方面的重要展现。

三是聚类分析。进一步对关键词图谱进行聚类分析得到图4，可知网络模块性Q值为0.7129（大于0.3，说明结构显著），平均轮廓值为0.7794（大于0.5，说明聚类合理）。通过“LLR对数似然算法”生成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见表3），其中，S值（silhouette＜1）用于描述聚类质量的高低。据图4得到“乡村旅游”“旅游业”“文化产业”“高质量”和“体育产业”5个聚类标签，结合表3聚类S值均在0.8以上，可以得出聚类结果同质性较高，合理可信。

图4 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

表3 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

小结。结合以上分析结果，可以发现2018-2021年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5个聚类组在研究内容中存在交叉重叠现象，因此可梳理归纳为以下三个研究热点：

第一，理论架构和研究方法。据关键词聚类时区分析，从2018年至今，不同研究学者从产业化（2018）——产业内涵、内涵特征、动因（2020）——关键问题（2021）等方面探究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理论逻辑；基于生态文明（2020）——新发展理念（2020，2021）等理论基础，运用评价指标（2018）——旅游效率（2019）等不同研究方法衡量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现状和特征。

第二，产业融合和业态创新。据关键词聚类时区图，由全域旅游（2018）——文旅融合、乡村振兴、特色小镇、产业融合（2019）——休闲农业、体育旅游、业态创新（2020）——数字经济、冰雪产业、生态旅游、农旅融合、休闲旅游、红色旅游、产城融合（2021）不断发展，产业融合在旅游高质量发展相关研究中的重视度不断提升、覆盖产业面逐步增加。

第三，区域差异和可持续发展。高质量发展是对经济社会整体及各发展领域的全面要求，结合目前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的相关研究成果，可知研究均基于不同区域展开，如江苏等省域、长三角和黄河三角洲区域、民族地区和“一带一路”沿线等。其中，“黄河流域”作为中国重要的生态屏障和经济发展地带，促进全流域高质量发展已成为一则重大国家战略，在旅游高质量发展相关研究核心文献中出现频次最高为8篇，研究内容涵盖生态、文旅融合等。区域差异和可持续发展路径研究逐渐成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研究的重要方面。

战略坐标分析。为进一步分析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引入战略坐标分析。二维战略坐标体系中用关注度作为横轴X，新颖度为纵轴Y。在关键词聚类分析结果的基础上，分别计算出5种聚类的新颖度和关注度，绘制出2018-2021年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热点的战略坐标（见图5）。

图5 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热点战略坐标

第一象限：核心热点。第一象限聚类具有高关注度、高新颖度特征，是该领域现阶段研究的关注重点。位于该象限的聚类有#0乡村旅游和#3高质量，新颖度和关注度数值均大于零，结合表3中的高频关键词“乡村振兴”“内涵特征”和“高质量”等，可以得出相关理论研究和产业融合研究的关注度较高，这与社会背景和国家政策紧密联系，是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的核心领域。

第二象限：潜在热点。第二象限聚类具有低关注度、高新颖度特征，说明该象限研究方向较为新颖，尚未引起高度关注，但具备一定的研究潜力。该象限的聚类为#4体育产业，其高频关键词有“体育新经济”“体育消费”等，本质上属于业态融合创新，是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的潜在研究热点。

第三象限：边缘领域。第三象限聚类具有低关注度、低新颖度特征，该象限下研究内容通常由于缺乏时效性和创新性而趋于饱和。由于旅游高质量发展相关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关注度与日俱增，暂无相关研究内容被边缘化现象。

第四象限：长期研究。第四象限聚类具有高关注度、低新颖度特征，说明研究内容已取得一定的研究成果，且始终拥有较高的关注度，是领域内的长期研究方向。位于第四象限的聚类为#1旅游业和#2文化产业，结合其高频关键词“新冠肺炎疫情”“文旅融合”和“旅游资源”等，可知以上研究内容为基础研究方向，有重要性下降可能，其未来研究应聚焦于思路创新。

结合关键词聚类分析和战略坐标分析结果，可将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现状总结归纳为：核心热点，即理论架构和研究方法；潜在热点，即产业融合和业态创新；长期热点，即区域差异和可持续发展三方面。

（二）发展趋势展望

与传统的高频关键词分析相比，突现词分析更适用于探索研究领域的发展趋势和研究演化动态。通过CiteSpace进行突现词检测得到图6。

图6 2018-2021年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关键词突现

由于研究时间限定为2018-2021年，故年份一列数据值均展现为2018年。根据关键词突现强度排名，前5依次是“旅游资源”“旅游业”“路径”“旅游景区”和“生态文明”。结合关键词共现、聚类图和战略坐标分析结果，将突现关键词之间紧密关联，将中国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前沿归纳为：

第一，基础理论建设。随着高质量发展概念的提出和社会矛盾的转变，新时代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理论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学视角、新发展理念视角和供给侧视角等方面。面对“两个大局”交汇和“双循环”的社会环境、“碳达峰、碳中和”的社会发展目标，旅游业提质增效、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基础理论研究仍待深入。

第二，旅游有效供给。突现关键词“旅游资源”是旅游业发展的基本要素，而旅游景区是旅游资源的重要承载地，二者是旅游领域学术研究中长期存在的重要议题。随着旅游业态的逐渐丰富，新型旅游资源日益增长。面对不断发展的旅游消费新需求，如何让旅游供给有效，逐渐成为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问题。

第三，生态旅游可持续发展。突现关键词“生态文明”正面反映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需要依托自然资源及生态系统。生态文明和可持续发展成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研究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以绿色发展引领产业建设，助力“碳中和”目标，探究和谐共生的发展模式可能长期成为学者研究前沿。

研究展望

第一，聚焦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基础理论研究。有关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尚未有明确界定，其理论逻辑亟待深入梳理。未来仍需聚焦研究发展现状，充分结合国家政策和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需要，在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特征、发展动力、治理逻辑和提升路径等系统的理论研究方面深入探索。

第二，践行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实证研究。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相关定性与定量研究应齐头并进，如何有效测定旅游高质量发展成果、衡量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识别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等相关研究应持续性深入。未来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将在衡量区域差异、推动旅游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取得长足进展。

第三，探索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模式创新。大众旅游时代，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应当在满足现有旅游消费需求基础上，挖掘潜在旅游消费需求，引领产业发展长期持续性向好。深入探究体育旅游、遗产旅游、科技旅游等新兴业态发展模式，让更多具体产业面与旅游高质量发展纵深化产生相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