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媒体融合和数字中国建设战略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逻辑的媒介化发展是其现代化转型的具象表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逻辑在本质上揭示的是人与智能传播技术之间的关系问题,蕴含着人本主义立场、技术治理结构、科学思维方法等多重向度。从治理现代化角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必须坚持以“人”为核心的价值导向,把握好“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克服技术认识误区,善用数据资源优势,进而不断提升治理现代化水平。
关键词:思想政治教育;媒体融合时代;媒介逻辑;数字赋能;治理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G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2)04-0118-06
基金项目:浙江省社会科学规划“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专项课题“‘二次元’文化影响下高校意识形态工作的挑战与对策研究”(21GXSZ002YB);浙江省教育厅科研项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网络文化产业发展的内在机理与有效路径”(Y202044170);浙江大学2021年度德育与学生发展研究课题“高校校园网络公共空间的文化治理研究”(DY202132)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董扣艳(1992-),女,江苏盐城人,浙江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
随着媒体融合战略的持续推进,以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增强现实、云计算、区块链、物联网等为代表的智能传播技术日益融入社会生活,成为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逻辑创新发展的重要动力。在媒体深度融合态势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逻辑受到智能传播技术的深刻影响,日益呈现出显著的媒介化发展趋势。本文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指导,从学理层面系统阐释全媒体建设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逻辑逐渐向媒介化状态过渡的客观趋势,着力探究确立互聯互通、协同智治的媒介逻辑对于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战略意义,从而科学预测数字中国建设进程中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现代化的发展走向。
一、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理论出场
作为一项特殊的社会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总是在特定历史情境下展开,其产生、发展和演变总是受到客观历史条件的影响和制约。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基于此,考察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演变趋势,把握它在不同历史阶段的实践形态和基本特征,要结合其所在阶段的客观条件加以剖析。在不同历史时期,由于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的客观现实条件存在显著差异。在这个意义上,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逻辑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具有生成性特征,必然会随着科学技术变革和社会生产力发展而不断更替与演进。
媒体融合是我国正在着力推进的一项重要发展战略。面对受众对象、传播技术、舆论生态等信息传播要素的深刻变化,党中央适时作出战略部署,从顶层设计和具体实践入手,加快推进媒体融合发展,构建全媒体传播格局,旨在实现“扩大主流价值影响力版图,让党的声音传得更开、传得更广、传得更深入”[2]的目标。这一部署已取得显著成效,媒体融合发展正逐步走向成熟。在此基础上,党中央进一步提出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通过强化媒体内容建设、优化媒介过程管理、创新媒介技术使用等途径,形成新旧媒体、线上线下、内宣外宣联动的“全媒体传播体系”[3]。从“媒体融合”到“媒体深度融合”,表明我国媒体融合进程正在向纵深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等数字化技术深度日益融入教育实践全过程,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逻辑在整体上呈现出蕴含互联网思维的媒介化特征。
思想政治教育的互联网思维并不是一个新的理论课题,自互联网进入中国社会生活领域之初,学界就开启了计算机网络对思想政治教育影响的探讨,现已形成较为完善的理论体系。那么,以往学界讨论的“思想政治教育的互联网思维”与媒体融合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互联网思维”的根本差异是什么?后者又是在何种意义上构成了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逻辑所独有的显著媒介化特征?为了在理论层面厘清这些关键问题,有必要先对我国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与研究历程进行简要回顾与反思。
20世纪末,互联网开始进入中国社会生活领域。在这一阶段,计算机网络在社会生活中的应用主要体现为发送邮件、检索信息等便捷化服务方面。当时已有学者预见到迅猛发展的计算机文化将会对个体的思想政治道德素质产生深刻影响,主张借助互联网加强和改进德育工作。但当时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对于计算机的应用程度总体上仍处于较低水平,存在着计算机普及率较低、应用程度不高、应用软件较少等问题[4]。世纪之交,学界对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聚焦于互联网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提出要通过加大思想政治教育类软件开发力度、加强对信息网络的监控和管理力度、建立内容丰富的思想政治工作网络资源库[5]等措施,不断提升计算机网络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应用水平。
21世纪初期,随着互联网在我国社会生活领域的快速普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触和使用互联网。互联网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日趋显著,引发学界持续关注。在这一阶段,学者们倾向于把互联网视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载体[6],认为它是从大众传媒载体中分离出来的一种思想政治教育现代载体形态。互联网为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方法和途径提供了新的可能空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开始探索建立网络心理咨询站、开展网上思想状况调查、开设网络论坛等途径,尝试利用互联网的传播优势进一步提升教育实效性。与此同时,也有部分学者持不同看法,他们认为互联网给社会生活营造了一个整体的网络化社会环境,不能狭隘地将其理解为一种载体,而应从更广义角度重新认识它对思想政治教育体系全面构建的影响,把互联网视为思想政治教育存在与发展的宏观环境,认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要建构技术视野,形成与网络技术发展水平相匹配的“技术思维” [7],而“技术思维”就是充分利用好互联网的思维。
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互联网对社会生活的影响愈发广泛和显著。由微博、微信和抖音构成的“两微一抖”格局深刻改变了个体交往方式。学者们更加关注“微”传播的简洁性、生动性和碎片化特征在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中的独特优势,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由“网络版”向“网络化”的工作模式转变[8]。在思想政治教育网络化发展趋势下,“互联网思维”正式进入学者们的研究视阈,并成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的重要议题。在这一阶段,互联网思维已不再是单纯的技术思维,更是一种涉及理念、思路与方法调整的系统化思维模式[9]。面对无人不网、无时不网、无处不网的移动互联网普及趋势,思想政治教育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从目标确定、过程设计、内容生产、方式方法选择、效果评价等方面入手,探索建构适应移动互联网发展特点的网络工作体系。
回溯20多年来我国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历程,学界关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研究进程几乎与我国网络信息技术的革新进程同步,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互联网思维的认识也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创新发展而持续向前推进。20多年来,学界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互联网思维的认识不断更新,大致经历了“工具论”“载体论”或“空间论”以及“方法论”三个阶段。由最初把计算机网络视为一种改进思想政治教育的新式技术性辅助工具,到把它视为一种区别于线下传统课堂的虚拟载体形式,以及思想政治教育赖以存在与发展的客观环境,再到把它视为一种整体改变思想政治教育理念、思路、手段与路径的系统方法论,日趋成熟的网络信息技术不断为思想政治教育赋能。在这个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和计算机网络之间的关系由“思想政治教育+互联网”的简单相加状态,逐渐转变为“思想政治教育的互联网+”的深度融合状态。相比而言,“思想政治教育的互联网+”体现出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逻辑的媒介化转型已经步入成熟阶段。
进入媒体深度融合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互联网思维在延续作为一种系统方法论认识的同时,还成为一种现代化的治理思维,强调依托智能技术优势,不断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智能化、精细化、协同化和科学化水平。从治理现代化角度來看,媒介化发展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化转型在媒体深度融合时代的具象表现,也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现代化的重要途径。媒体融合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目标仍是以实现民族复兴为遵循,对社会成员进行价值引导,不断促进个体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
二、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基本意涵
在媒体融合发展进程中,突飞猛进的媒介技术不断重构着人与世界的关系,不仅影响着人们看待世界的方式和角度,还使社会生活呈现出许多前所未有的新文化景观。“媒介不仅仅是组织、政党或个人根据其需求选择是否使用的技术。它的存在已然成为社会和文化实践的一个结构性条件,同时存在于特定的文化领域以及作为整体的社会中。”[10]作为一种社会结构性条件,媒介“内在于”社会,并在持续发展的社会互动中不断建构起新的文化、社会习惯和规范。面对数字化生存营造的生存新体验,国内外传播学界提出了“媒介化”研究范式[11],力图凸显社会互动的媒介化发展趋势。在媒介化研究的理论框架下,传播革命导致媒介与社会之间的界限不复存在,人类社会中的一切事物都呈现出“万物皆媒”状态。智能传播技术全面渗透到日常生活中,需要更加关注各种类型的数字化媒介对不同社会文化现实情境的具体影响,为实践导向的传播研究提供新的分析视角。
在媒介化社会中,媒介技术对社会生活的影响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人们从经济、政治和文化等各种社会机制中都能感受到一种影响效力显著的“媒介逻辑”。特别是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以后,数字化技术已经成为中国社会现代化转型的重要驱动力,媒介逻辑影响和规制着人类社会生活中的一切文化、秩序和规范。可以说,当前社会互动的基本特征就是遵循以数字化技术为载体的媒介逻辑,使社会互动持续向深度媒介化状态过渡。在本质上,思想政治教育亦是一种社会互动。随着媒体融合持续向纵深推进,媒介深度嵌入思想政治教育全过程,使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逻辑在整体上呈现出媒介化发展趋势。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关注的核心问题是数字化媒介如何“介入”思想政治教育过程,并通过“数字赋能”给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逻辑的现代化转型带来了哪些可能性。因此,以互联网为载体的智能传播技术作为一种数字化媒介应当被纳入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逻辑的考量范畴。
探究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学理意涵,离不开对人和技术关系这一本质问题的审思与追问。在技术哲学视阈下,人与技术的关系问题伴随人类社会发展进程始终。纵观人类历史,一切技术的产生、发展和变化都与人紧密关联。从技术起源来看,技术是一种体现人类意志的客观存在。人可以根据实际需要不断改造与发展技术,决定技术的使用方式、作用对象,还可以通过有目的、有计划的操控决定技术发挥作用的程度。技术工具论者主张技术是中性的,技术仅是一种工具,无关价值立场。该观点显然是错误的,作为一种由人所创造并为人所使用的“人造物”,技术必然受到人的主观意志的影响,而人总是在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之后才会做出与技术有关的行为决策。技术带来不良效应的原因不在于技术本身,而在于人类的不当使用。因此,要在人的社会属性范围内探究施教者、教育对象与智能传播技术的关系。考察媒体融合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逻辑,实质就是探究人与智能传播技术之间的关系,通过反思与解决教育主客体对智能传播技术的认识、教育主客体对自身与智能传播技术关系的评价、智能传播技术影响下教育主客体的存在与发展等问题,促进人与智能传播技术的协调发展。
第一,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人本主义立场。思想政治教育是通过做人的思想工作,解决人的思想问题,使之成长为符合社会期待的合格社会成员,并在此基础上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彰显人的价值的特殊教育实践。关注人的精神需求、满足人的精神需要,是思想政治教育作为党和国家一切工作生命线的核心特质。进入媒体融合时代,尽管智能传播技术对思想政治教育产生深刻影响,但关注与满足人的需求仍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特征就是实现以“人”为核心的现代化。从治理现代化的根本目标来看,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本身不是目的,而是借助媒体深度融合带来的强大传播势能,促进教育主客体适应智能传播技术营造的数字化生存场域,推动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归根结底,技术的“人造物”属性决定了它不能脱离人的意志而存在。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不能仅限于智能传播技术的手段应用层面,而要秉持人本主义立场,在遵循人的身心发展规律的基础上,着力探究智能传播技术在塑造个体思维认知、影响个体价值判断、满足个体精神需要、促进个体思想转化、实现个体全面发展中产生了哪些深刻影响,以及如何有效规避智能传播技术的伦理道德风险,通过技术赋能更好地实现对社会成员的思想政治引领。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技术治理结构。技术治理的基本思路是将科学技术运用于社会公共领域的治理实践之中,以此提高整个社会的运行效率。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技术治理结构包含自然技术和社会技术两个维度。其中,自然技术表征的是智能传播手段的具体技术应用,而社会技术表征的则是解决社会成员理想信念、价值理念和道德观念等意识形态问题的软治理方式。从治理现代化的实施路径来看,确立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逻辑就是要统筹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加强资源聚合平台建设,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化转型向纵深发展。同时,作为一种精神生产的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的技术治理不仅要关注各种智能传播技术手段的有效运用,更要关切由它们所营造的数字化生存场域带来的社会价值观念变化。一方面,互联网成为当前意识形态斗争的主战场、主阵地、最前沿,能否有效应对互联网带来的多元思潮激荡和多元观念碰撞现象,是衡量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现代化水平的重要标准。另一方面,碎片化、图像化的信息傳播趋势使人们对信息的理解呈现出戏谑、解构等后现代主义特征,消解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宏大叙事,增加了思想政治教育的风险和难度。这些价值观念层面的变化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必须透过外在技术表象,着力提升治理的社会技术水平。
第三,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科学思维方法。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离不开科学思维方法的指导。一是系统思维。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要将其置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实践框架中进行整体性战略考量。既要实现线上线下优质教育资源的高效聚合,又要促进多元社会主体协同发挥作用,从整体上推动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能力的质量提升。二是辩证思维。坚持一分为二地看待技术对思想政治教育媒介化发展的深刻影响,既要看到智能传播技术应用有利的一面,也要看到它不利的一面。要充分把握媒体融合战略给思想政治教育媒介化发展带来的重要机遇,有效规避智能传播技术的伦理隐患,妥善化解技术造成的意识形态风险。三是创新思维。进入教育信息化2.0时代,创新使用智能传播技术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媒介化发展的基本趋势。要在创新教育手段、形式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进教育者的教育理念、教育对象的学习理念创新。四是精准思维。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遵循螺旋式上升或波浪式前进的事物发展规律,势必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要坚持问题意识,找准思想政治教育媒介化发展过程中需要着重关注和优先解决的重点、难点问题,聚焦发力、精准施策,不断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化解矛盾的能力与水平。
三、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发展走向
在媒体深度融合态势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逻辑向纵深发展是大势所趋。要正确认识智能传播技术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意义,把握技术运用与意识形态治理的耦合关系,以技术赋能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治理现代化。
第一,坚持以“人”为核心的价值导向,推进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逻辑向纵深发展,要正确处理人与智能传播技术之间的关系。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转型过程中必须处理好的关键问题。中国式现代化是以“人”为核心的现代化,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发展逻辑。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擘画的现代化蓝图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凸显以“人”为核心的价值导向。中国式现代化也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既重视物质文明水平提升,也重视物质文明基础上的精神文明水平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是直面人的精神世界、回答人的思想困惑、解决人的思想问题、提升人的精神境界的特殊实践活动。在这个意义上,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提升社会精神文明水平、促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步骤和关键环节。从人的发展角度来看,一个自由全面发展的人必然是精神上丰盈充实的个体,在某种程度上,精神富足比物质充裕更重要。人的现代化不仅仅是实现人的物质水平现代化,更要实现人的精神状态现代化。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化转型必须坚持以“人”为核心的价值导向,重视满足人民群众多方面、多样化、多层次的成长与发展需要,着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综合素质提升,增强个体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参与感、获得感和幸福感。
第二,科学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确立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实践进路。“十四五”规划纲要提出,要在数字化发展上持续发力,建设数字中国。这意味着,互联网将深刻影响社会生活各个领域,智能传播技术将驱动社会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实现整体性变革。要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带来的发展机遇,主动拥抱数字时代,敢用、会用、善用数据资源,充分激活并释放数据要素潜能,以数字化改革为牵引促进社会治理向智能化、协同化、科学化状态过渡。在数字中国建设战略驱动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势必会涉及诸多方面的变化和调整。“问题的实质是改什么、不改什么,有些不能改的,再过多长时间也是不改。”[12]为此,需要科学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在整体上确立思想政治教育媒介逻辑的实践进路。在我国,思想政治教育在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中居于生命线地位。进入媒体融合时代,尽管智能传播技术给思想政治教育治理带来许多前所未有的新变化,但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任务和价值目标没变,仍是巩固和发展全国各族人民共同奋斗的思想政治基础,为实现民族复兴凝聚思想共识,夯实思想基础。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根本方向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思想政治教育的媒介化发展不能背离这一方向,而应以智能传播技术助力治理能力提升,更好地服务于党和国家的事业发展。
第三,走出认知误区,正确看待智能传播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媒介化发展中的重要作用。随着智能传播技术在社会生活场景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教育界也展开了关于技术对教育理念和教育实践影响的新一轮反思与讨论。在这些讨论中,有两种具有代表性且针锋相对的观点,充分反映了当前在对智能传播技术的认识上存在两大误区。一种是技术万能论。该观点持技术崇拜主义态度,认为智能传播技术能够应对所有问题,把解决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现实难题完全寄托在智能传播技术手段的使用上。另一种是技术威胁论。该观点持技术悲观主义态度,抓住当前智能传播技术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道德风险和伦理缺陷,无限放大技术使用的缺点,认为技术介入教育过程将使人彻底丧失主体性。上述两种观点均是片面的,没有一分为二地看待智能传播技术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只抓住了智能传播技术对思想政治教育影响的一个方面。尽管智能传播技术的消极影响客观存在,但是不能简单地否定技术,而要坚持谨慎的技术审度立场,探究技术正向转化的可能性,寻求正面解决技术伦理道德风险的方案,挖掘智能传播技术对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效能的可能性价值。同时,还要超越技术手段运用表象,深入洞察技术对理想信念、价值理念和道德观念的影响,从治理的社会技术入手,探索有效的软治理方式,破解治理瓶颈、化解治理风险、提升治理效率。
第四,善用数据资源,建立健全智能传播技术在思想政治教育媒介化发展中的应用机制。信息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资源,不能充分掌握信息资源,就无法满足教育对象的多样化信息需求,思想政治教育就要陷入被动局面。当下,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决策和精准施策越来越离不开数据资源支撑,“用数据决策”已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现代化的显著特征。相关决策者在获得海量数据资源的基础上,从多个路径展开综合分析,并据此将其转化为推动风险研判、科学决策和精準施策的洞察力、决策力和执行力。数据驱动决策能够克服传统经验式治理的有限理性缺陷,使思想政治教育的风险研判更具前瞻性、决策过程更加科学化、教育服务更加精准化。尽管如此,我们也要认识到,当前智能传播技术运用中仍存在着隐私泄漏、数据“杀熟”等风险,需要在趋利避害的前提下善用数据资源。一是树立正确的数据观。警惕数据理性可能造成的“数据独裁”和“唯数据论”风险,克服盲目的数据崇拜倾向,避免对数据的过度依赖,确保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数据资源使用的精准性。二是建立健全数据共享机制。推进包括数据收集、交流、分析、保密和应用等环节在内的数据资源标准化建设,打破思想政治教育各个系统之间的信息壁垒,实现教育数据的开放、融合与共享。三是建立完善数据安
全保障机制。做好数据使用的安全保障工作,厘清教育过程中多元主体数据使用的权责关系,处理好数据开放与隐私保护之间的关系,有效规避与及时化解数据应用过程中存在的伦理道德风险。四是建立健全绩效评价机制。用好教育过程中产生的海量数据,制定绩效评价标准,适时评估思想政治教育的治理实效,及时查漏补缺,推动思想政治教育的治理现代化不断向更高水平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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