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组态研究
——基于战略和资源视角

2022-04-13 07:06:36王炳成崔雪莲
管理学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市场导向赋值组态

王炳成,张 强,崔雪莲

(山东科技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山东青岛 266590)

一、引言

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浪潮促进了互联网服务型企业的快速发展,在此背景下,以重塑价值经营逻辑为核心的商业模式创新深刻影响着企业的创新范式和竞争形态,成为企业和学者们关注的焦点[1]。同时,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和“双创”的实施,使得进一步推动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成为引人注目的创新主题[2]。尽管当前学者们对商业模式创新进行了比较丰富的研究,包括其理论基础[3]、概念内涵[4]、创新过程[5]和创新绩效[6]等,但从整体上看,对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因素的研究还有待加强。现有文献主要探讨了管理认知、动态能力、盈利模式、技术创新、制度环境和市场机遇等内外部因素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7],但随着近些年对商业模式创新和企业战略关系的不断探讨,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意识到商业模式创新的实现过程可能受到组织战略因素的影响[8]。

战略导向反映了企业运营活动的管理哲学,规定了企业资源的配置方向与使用方式,是影响企业创新活动的重要因素[9]。作为企业战略层面的关键创造性活动,商业模式创新的开展和实现过程与组织战略导向密切相关[10]。选择不同战略导向的企业会对自身的优劣势产生不同理解,促使其根据企业的现实情境和长远发展需要决定是否以及如何进行商业模式创新[11],如强调市场导向的企业经常会通过大量的调研来获取和分析市场信息,并基于企业的生产经营能力和市场需要对企业原有商业模式进行调整或重新设计,以此来更好地满足客户目前及未来的产品和服务需求[12]。尽管战略导向可能深刻影响着商业模式创新,但现有研究尚未厘清战略导向对商业模式创新的作用机制,因此有必要进一步研究和探讨二者之间的关系。

尽管已有学者研究了战略导向与商业模式创新的关系[1],但这些研究大多是关注战略导向对商业模式创新的独立作用,而忽视了战略导向作用的发挥会受到其他组织因素的影响。根据资源基础观,企业如何在战略导向下开展具体活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所拥有的各种资源[13],而冗余资源作为企业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会影响到战略导向在商业模式创新中的作用。当冗余资源水平较高时,企业更能够按照特定的战略导向规划和实施商业模式创新活动。但如果只聚焦冗余资源的数量,企业也难以保证其战略导向能在多大程度上有效影响商业模式创新,这是因为同样的冗余资源以不同的方式、目的或数量相结合时能够形成不同的资源组合,并导致不同的商业模式创新效果。因此,企业不应只关注所拥有的冗余资源规模,还需要关注如何配置、整合及利用冗余资源,即进行资源编排[14-15]。资源编排理论的研究表明,企业可以有侧重地进行资源编排,使编排行动与企业采取的战略导向及其拥有的冗余资源相匹配,这能够提高和维持企业的竞争优势[16]。因此,基于集合论思想,将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纳入统一分析框架,有利于揭示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现实动因。

基于此,本文整合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等前因条件,构建了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驱动机制模型,并通过定性比较分析(QCA)方法挖掘不同前因条件组态对商业模式创新的作用。本文的创新之处和理论贡献在于:(1)将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三类要素整合起来建立整体分析模型,运用QCA 方法分析这些要素的组态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为认识和解释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因素的复杂因果关系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2)为解释商业模式创新研究中存在的矛盾提供了新的思路。既有研究论证了不同前因条件与商业模式创新的关系,但在研究结论上尚有分歧。而本文则从组态角度为研究分歧提供了新的解释:商业模式创新是不同前因条件匹配联动的结果,这些不同的前因条件的效应具有殊途同归的特征,孤立探讨单一前因条件的净效应可能会导致矛盾的研究结果。

二、模型建构

商业模式创新对互联网服务型企业生存和长期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理解和解释商业模式创新的驱动机制也因此成为学者们关注的焦点问题。本文从战略和资源视角出发,探讨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这三类因素对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并构建商业模式创新的驱动机制分析框架。

(一)战略导向与商业模式创新

战略导向是企业对外部环境及内部资源的总体理解和认知诠释,反映了企业打算在市场上竞争的积极程度,及其探索和开发新产品或新市场的意愿[17]。本文借鉴周琪等的研究,将战略导向细分为市场导向、技术导向和创业导向[1]。三种战略导向都注重对新理念的开放,但在战略聚焦方向上各有侧重,因此不同战略导向对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驱动机制呈现出差异。

市场导向被视为包括顾客、竞争者以及跨部门协调三个维度在内的组织行为[8],其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体现在以下方面。首先,顾客维度使企业对顾客需求有更强的洞察力,有利于企业快速发现市场变化、获取新的顾客需求信息、对顾客需求进行分析和预测,提高企业抓住市场机会和实现新的顾客价值创造的能力,从而促进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18]。其次,竞争者维度促使企业关注竞争对手的产品特性和市场策略,分析竞争对手的优势和核心能力,进而转化为激发企业进行创新的关键驱动力,推动企业为了赢得市场竞争优势而进行商业模式创新。最后,跨部门协调强调企业各职能部门之间的相互交流与合作,实现内外部信息和资源的共享。良好的跨部门协调能力可以提高企业对顾客需求的反应速度,并为企业的创新活动提供多方面的智力和资源支持,进而推动商业模式创新的顺利进行。此外,市场导向也被视为一种学习型的企业文化,有利于促进企业的创新活动。在进行商业活动时,以市场为导向的企业会更积极地收集和分析市场信息,更好地了解市场需要什么解决方案,并为优化解决方案进行广泛的知识搜索,而市场信息和解决市场问题的关键知识是企业进行商业模式调整的重要依据,因此市场导向能够推动互联网服务型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8]。

当前以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新技术不断涌现,快速影响到企业的商业活动。对于技术导向型企业来说,客户价值是通过基于技术进步的新解决方案创造的。一方面,以技术为导向的企业愿意通过持续的技术投入提高其技术领先优势,而技术进步导致的交易网络优化和资源效率提升促使企业对原有的商业价值链进行调整。同时,技术变化引起的企业价值主张、价值传递和价值创造等商业模式要素的改变,会对企业原有商业模式产生强烈的冲击,进而影响商业模式创新[19]。另一方面,企业不断学习新技术、提高技术能力和知识储备,能够增强企业发现具有商业价值的新知识和进行新知识组合的能力。这不仅有助于促进企业对行业技术的了解掌握,也为其解决市场问题提供了新的方案[18],而由于商业模式是将技术能力转化为商业利益的关键载体,因此技术进步将推动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如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有效推动了电子商务领域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

创业导向反映了企业勇于冒险、追求创新和超前行动的价值取向,被视为企业创新创业的关键驱动力量[20]。商业模式创新作为一种企业重要的创新活动,在很大程度上会受到创业导向的影响。首先,创业导向型企业积极支持创新性行为,有利于在内部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使企业员工对创新想法持开放态度,促使企业抓住新的市场机遇和打破固有的业务边界,进而创新传统的商业模式以适应企业的发展[21]。其次,商业模式创新意味着对企业原有的商业模式构成要素进行改变,由于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这种改变会面临较高的市场风险。创业导向型企业通常具有的更高的风险承受能力,有助于克服企业在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中对失败的畏惧,促使企业敢于进行商业模式创新。最后,创业导向的超前行动特征促使企业不断地扫描和监测市场环境,以寻找新的商业机会来加强其竞争优势,并倾向于在竞争对手之前采取行动,及时把握住稍纵即逝的市场机会,并对商业模式进行变革以迎合新的市场需要[1]。

(二)冗余资源与商业模式创新

冗余资源是企业实际拥有的资源中超出其需要的部分,它普遍存在于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中,构成了可供企业其他业务使用的“资源池”[22]。根据资源基础观,资源是影响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应对外部环境变化和进行创新的关键因素,因此冗余资源在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同时,根据冗余是否被转化和重新配置的难易程度,冗余资源可以分为一般性冗余资源和专用性冗余资源[23]。一般性冗余资源是指可以很容易地重新配置并且没有特定用途的流动资源,例如现金和原材料存货;如果冗余资源已经被企业的现有活动所吸收,并且很难以灵活的方式进行部署,例如多余的产能或人力资源,那么这种资源就是专用性冗余资源。

根据资源基础观,一般性冗余资源作为流动性较高的企业资源,能够为互联网服务型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提供灵活的支持。一方面,一般性冗余资源使商业模式创新能够获得足够的资源支持。由于商业模式创新需要对企业价值链的多个环节进行调整,这些活动都需要投入不同程度的资源,因此,商业模式创新对资源支持的要求也较高。而一般性冗余资源使企业具有了可靠的资源来源,可为商业模式创新持续提供资源。另一方面,一般性冗余资源有利于企业减轻商业模式刚性和商业模式依赖。企业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固有商业模式和商业思维,很容易导致企业陷入商业模式刚性困境。而一般性冗余资源的存在,使企业有能力关注和进入新的市场领域,探索新的商业模式,进而推动商业模式创新[24]。

专用性冗余资源广泛存在于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中,商业模式创新也可能会受到专用性冗余资源的影响。首先,专用性冗余资源包含的人力资源、知识储备和生产技术都内嵌在企业的特定情境中,企业对这些资源具有较丰富的使用经验,能够快速地将专用性冗余资源转化为创新资源[25]。因此,在专用性冗余资源的基础上进行商业模式创新能够节约人员管理和产品研发等时间,有效地提高商业模式创新效率。其次,相比于专用性冗余资源紧缺的企业,拥有较多专用性冗余资源的企业生存状况更加稳定,企业管理者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商业模式创新活动中,富余的管理能力和现实需求相结合将为商业模式创新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最后,企业在商业模式创新的过程中,可能面临充满不确定性的市场环境,经常难以从外部获取关键性的创新资源。而企业通过对长期积累的专用性冗余资源的再次开发,可以为商业模式创新提供一定的资源基础,增强企业的风险抵抗能力,有利于商业模式创新的成功[26]。

(三)资源编排与商业模式创新

资源编排是企业为创造竞争优势而构建、 整合并利用资源的综合过程,其过程包括结构化(structuring)、能力化(bundling)和杠杆化(leveraging)[27]。结构化是指识别、获取和积累资源以构建资源组合;能力化是在资源组合的基础上,通过对资源的整合和利用形成资源能力;杠杆化是指协调和组合不同资源,制定资源行动计划,从而创造价值。虽然资源基础观中的能力观点也强调资源和能力的持续调整,但其缺乏资源组合及能力重置的行动方案,而资源编排理论提供了可供参考的资源管理行动框架,补全了资源基础观在资源向持续竞争优势转换过程方面的缺失[16]。资源编排理论的研究表明,通过对资源的编排利用,可以有效推动商业模式创新[28]。

首先,企业可以通过重新构建资源组合来创造新的价值主张[29]。本来企业的资源可能有不同的用途和使用方式,但企业可以通过资源编排将这些非标准化的资源转化为具有创新价值的战略资源,在实现产品创新或服务创新方面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这有利于企业找到新的市场机会,并通过创新企业的价值主张推动商业模式创新。其次,通过资源编排提高现有资源的价值创造能力,为客户提供原本无法获得的产品或服务,不断创造和扩大细分市场,甚至使企业成为主流市场的潜在颠覆者。因此,资源编排可以通过改变商业模式的“客户细分”“价值传递渠道”和“服务模式”等来促进商业模式创新。最后,商业模式创新不仅涉及产品和服务的创新,还涉及商业模式结构本身的创新,而资源编排可以通过改变商业模式的一个或多个要素来促进商业模式创新。由于资源编排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创新行动,是通过整合和配置资源来应对新的问题和机会的过程,因此资源编排有助于改变企业的传统实践[30],形成新的组织结构、生产流程、交易模式和客户需求解决方案等,进而改变互联网服务型企业的商业模式结构,创新企业原有的商业模式。

(四)战略导向、冗余资源与资源编排的联动关系

战略导向指引着互联网服务型企业的发展方向与行为选择,对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具有导向性作用。为实现战略导向的商业模式创新目标,企业必须具有足够的组织资源来推进创新行动。对企业而言,在长期生产经营过程中所积累的现金资产、人力资源和富余产能等成为一种宝贵的冗余资源,这些冗余资源能够为企业商业模式创新活动的开展提供资源支撑[26]。当冗余资源难以直接利用时,企业会通过对冗余资源的重新编排,通过资源的联动互补使其商业模式创新顺利进行。相对于冗余资源存量较多和利用难度较低的企业,冗余资源存量较少和利用难度较高的企业更需要发挥资源编排的作用,通过构建组织资源组合、提高资源能力和利用能力撬动机会等资源编排过程充分释放资源价值[16]。同时,资源编排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提高了企业的战略行动能力,有利于推动商业模式创新的成功。因此,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可能受到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等因素的联动互补影响,具体包括市场导向、技术导向、创业导向、一般性冗余资源、专用性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六个因素。本文的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取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主要原因如下:(1)传统的统计分析方法,如回归分析,只能分析单个条件对于商业模式创新的“净效应”,不能解决商业模式创新研究中的因果复杂性问题,而QCA 方法可以基于集合理论揭示多个前因条件间的复杂关系对结果的影响[31];(2)虽然商业模式创新前因条件间的组态关系也可以通过典型相关分析、判别分析等方法进行检验,但这些方法难以识别前因条件之间的相互依赖性和非对称因果关系;(3)本文的因果条件多为连续变量,而fsQCA 能够保证变量处理后的数据精度,可以充分反映出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因素在不同程度或水平上的变化产生的细微影响。

(二)研究样本

本文的样本选择遵循理论抽样原则,具体满足以下三个标准:(1)样本企业应为互联网服务型企业中的上市企业或行业领先企业,以保证资料充分性;(2)企业经历过完整的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以保证样本典型性;(3)企业涉及不同的行业,以保证样本多样性。同时,根据QCA 方法对样本数量的要求,当条件数量为n 时,样本数量不应小于2n-1个。基于此,本文最终选取36 家互联网服务型企业作为样本,部分样本企业的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三)资料收集与变量赋值

本文的研究数据主要通过二手资料进行收集。原因如下:第一,相关的公开资料数据丰富,具有较高的真实性和可靠度; 第二,避免研究人员在进行访谈时对信息的收集和分析造成主观影响;第三,样本企业数量多,并且地点分散,较难进行实地调研和访谈。同时,为了尽量避免二手数据对研究造成的局限性,本文在收集数据时选择企业年报、权威研究报告和知名媒体报道等高质量资料;在处理数据时,研究团队成员进行了多次资料整理和讨论,并进行了编码信度检验,以保证二手资料的有效性和可靠性。本文资料来源包括:(1)企业官网、年度报告、内部讲话、高层领导的公开访谈;(2)行业研究报告和相关书籍;(3)主流媒体报道和自媒体人评论等资料。在收集和整理资料时,主要聚焦于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经历、战略导向、冗余资源以及相应的资源编排活动,最终形成90 余万字的样本资料库。

QCA 方法的编码依据来源于对定量和定性数据的整体反映。本文主要借鉴锚定变量概念,从案例材料中寻找关于战略导向、冗余资源、资源编排和商业模式创新的陈述语句作为赋值依据。参照孙永波等的做法,本文采用四分赋值法,即依据0(完全不隶属)、0.33(偏不隶属)、0.67(偏隶属)和1(完全隶属)这四个锚点进行赋值[32]。具体的编码赋值过程包括构建编码表(见附录)、对资料进行编码和检验编码信度三个步骤。以对MT 公司的市场导向因素编码为例:本文首先借鉴Narver 和Slater 的研究构建编码表,确定包括顾客、竞争者以及跨部门协调三个维度的13 个指标作为编码标准;然后由研究团队的两位编码人员根据所收集的样本企业信息资料进行独立的编码,当编码人员判断该公司符合13 个指标中的10 个及以上时,对其市场导向因素赋值为1,同理,若其符合13 个指标中的7~9个赋值为0.67,4~6 个赋值为0.33,3 个及以下赋值为0;最后,本文根据编码人员的汇总结果进行编码信度检验,确保编码结果的可靠性。

(四)编码信度检验

编码信度是指编码者对因素赋值的一致性程度。一致性程度越高,则编码的信度就越高。借鉴苏晓华等以及王炳成等的研究,本文采用平均相互同意信度指标衡量编码信度[33-34]。本文共包含252 个因素编码赋值(36 家企业,每家企业7 个因素编码赋值),两位编码者在编码过程中,起初共有43 个因素编码赋值不一致,因此利用霍尔斯提(Holsti)公式得到的相互同意度指标值为82.94%,具体计算如下:

其中M 为两位编码者赋值完全相同的因素个数,N1为第一位编码者所赋值的因素个数,N2为第二位编码者所赋值的因素个数。

由于本文由两位编码者进行赋值,因此相互同意度即为平均相互同意度,信度系数的计算过程如下:

由上述计算结果可知,本文具有较好的编码信度。此外,对于编码赋值过程中出现的不同结果,由课题组成员共同进行讨论,并最终确定相应的赋值结果。

四、战略导向与商业模式创新的定性比较分析

(一)单个条件的必要性分析

首先对前因条件的必要性进行分析,以检验是否有单个前因条件构成商业模式创新的必要条件,fsQCA3.0 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可见,各前因条件对商业模式创新影响的一致性值均低于0.9,表明不存在单一前因条件对商业模式创新产生主导影响,需要对各个前因条件进行组态分析。

表2 商业模式创新的必要条件分析

(二)条件组态的充分性分析

条件组态的充分性使用一致性进行衡量,但其计算方法和最低可接受标准不同于必要性分析。根据Schneider 和Wagemann 的观点,频数阈值应当依照研究样本的规模进行制定,通常将中小样本研究的频数阈值设为1[35]。由于本文的样本数量为36 个,因此在充分性分析中将频数阈值设置为1。同时,根据张明和杜运周的建议,本文将原始一致性阈值设置为0.8,PRI 一致性阈值设置为0.75[31]。在随后的标准化运算中,会得出复杂解、简约解和中间解。按照已有研究惯例,本文选择中间解作为解释充分性分析的主要参考,并依据简约解和中间解对组态的核心要素和辅助要素进行区分:如果前因条件同时出现在简约解和中间解中,则该条件为核心条件;如果前因条件只出现在中间解中,则该条件为辅助条件,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商业模式创新的充分条件组态

由表3可以看出,单个解(组态)和总体解的一致性水平均高于0.75 的最低可接受标准,其中,总体解的一致性为0.844,总体解的覆盖度为0.780。表3中的六种组态可以视为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充分条件组合。

组态1(MO*GS*RO→BMI):该组态是由市场导向强、一般性冗余多并且资源编排能力强所构成的商业模式创新充分条件组态。当市场导向较强时,为了满足市场需求、提高客户满意度和建立市场竞争优势,企业需要投入资源进行市场开拓和市场维护。同时,企业通过资源编排能进一步提高资源的利用效果,将资源创造性地整合和配置到市场创新活动中,提高企业探索商业机会和调整商业模式的能力,从而推动商业模式创新成功。

组态2(MO*TO*SS*RO→BMI):该组态是由市场导向较强、技术导向较强、专用性冗余较多并且资源编排能力较强所构成的商业模式创新充分条件组态。不同于组态5,虽然组态2 中市场导向和技术导向较强,但其只有较多的专用性冗余。这种情况下,资源编排成为保证市场和技术创新资源获取、使用的关键因素。

组态3(TO*EO*GS*~SS*RO→BMI):该组态是由技术导向较强、创业导向较强、一般性冗余较多、专用性冗余较少并且资源编排能力较强所构成的商业模式创新充分条件组态。该组态结果显示,技术和创业导向下的企业愿意在技术创新和创业行动上进行投入,并通过探索新的技术、产品和业务市场影响商业模式的变革。而较多的一般性冗余资源和较强的资源编排能力则为企业开展技术创新和创业活动提供了灵活的资源支持,保证了商业模式创新的成功。

组态1、组态2 和组态3 都表现为由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共同发挥作用,因此本文将其命名为“战略导向—冗余资源—资源编排”均衡驱动模式。

组态4(MO*~TO*~EO*GS*~SS→BMI):该组态是由市场导向较强、技术导向较弱、创业导向较弱、一般性冗余较多而专用性冗余较少所构成的商业模式创新充分条件组态。在组态2 中,企业以市场为主要战略导向,充足的一般性冗余则为企业进行市场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提供了资源基础。同时,由于生产效率高和库存产品少等原因,企业的专用性冗余处于较低水平,减轻了企业的闲置资源成本压力,使企业可以“轻装上阵”,专心进行市场开发和尝试新的商业模式。

组态5(MO*TO*GS*SS→BMI):该组态是由市场导向较强、技术导向较强、一般性冗余和专用性冗余较多所构成的商业模式创新充分条件组态。持有市场和技术双重导向的企业需要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推动商业模式创新,因为企业需要提供有力的资源支持,这样才能在市场开发和技术创新两方面都取得突破。而一般性冗余保障了企业进行冒险活动和自由创新所需要的流动性资源,专用性冗余则促进了企业基于现有资源进行商业模式创新。

组态4 和组态5 都表现为在战略导向和冗余资源的作用下推动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因此本文将其命名为“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双重驱动模式。

组态6(MO*~TO*EO*~SS*RO→BMI):该组态是由市场导向较强、技术导向较弱、创业导向较强、专用性冗余较少并且资源编排能力较强所构成的商业模式创新充分条件组态。这一组态反映了企业倾向于进行市场开发和创新创业的战略导向,在该战略导向下,企业善于抓住机遇和勇于创新,并对现有发展计划进行重大变革,因而能够显著地影响商业模式创新。但由于企业内部资源有限,必须通过资源编排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和提高资源利用效率,降低市场发展和创业行动成本,进而保证企业活动能够获得持续的资源供给。

组态6 表明了战略导向和资源编排对商业模式创新的联动影响,因此本文将其命名为“战略导向—资源编排”双重驱动模式。

(三)稳健性检验

张明和杜运周指出,在QCA 研究中,有必要对充分性分析结果的稳健性进行检验,以提高研究结果的可靠性[31]。同时,QCA 是一种以集合论为基础的研究方法,在进行稳健性检验时应当优先选择集合论特定的方法。因此,本文借鉴Greckhamer 的做法,将PRI 一致性阈值从0.75 提高至0.80 展开充分性分析[36],发现检验结果与原始研究结果几乎完全一致(见表4)。此外,本文将原始一致性阈值从0.80 提高至0.85,再次进行稳健性检验,所得结果与原始一致性阈值为0.80 时基本一致。上述两种检验都表明本文的研究结果相对稳健。

表4 稳健性检验结果

五、研究结果讨论

(一)“战略导向—冗余资源—资源编排”均衡驱动模式

在“战略导向—冗余资源—资源编排”均衡驱动模式中,企业存在三种有效的组态(组态1、组态2 和组态3)。这三种组态具有共同的特点,即企业同时具备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三类条件,且资源编排在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过程中始终发挥了关键作用。

战略导向通过规定企业的发展方向及其资源能力的运用方式,深刻影响着商业模式创新。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不同的战略导向对商业模式创新均有积极作用:市场导向较强的企业对市场现状与潜在客户需求有较为清晰的认识,这种认识是企业进行商业模式创新的关键知识;技术导向引起的技术优化和技术创新,改变了企业的价值主张、交易机制和盈利模式等一系列商业模式要素,使企业的原有商业模式受到冲击和改变;创业导向驱使企业不断寻找和利用新机会,并创新商业模式以适应发展需要[37]。除了需要拥有清晰、合理的战略导向,企业还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才能取得商业模式创新的成功[8],而在“战略导向—冗余资源—资源编排”均衡驱动模式下,冗余资源为商业模式创新活动提供了所需资源。同时,本文的组态分析结果表明资源编排进一步提高了冗余资源的利用效率和效果,即通过对冗余资源的合理配置,资源编排能够在最大程度上满足相应战略导向对资源的需求,从而更好地推动商业模式创新。以该模式下的样本企业XCLX 为例:该企业将市场导向作为其主要的战略导向,不断突出和竞争对手的差异化定位。在同行企业聚焦线上市场竞争时,XCLX 通过有效的资源编排,将企业的冗余资金和人力整合投入到线下场景的扩张和营销中,成功打造出了线上线下“轻重结合”的商业模式,并借此提高了其在在线旅行服务行业的竞争力。图2展示了企业通过“战略导向—冗余资源—资源编排”均衡驱动模式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过程。

图2 均衡驱动模式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具体过程

(二)“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双重驱动模式

从“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双重驱动模式可以看出,在这种模式下,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实现商业模式创新存在两种组态(组态4 和组态5)。组态4 是技术导向和创业导向较低而市场导向较强的企业通过利用一般性冗余资源实现商业模式创新。尽管该组态下的企业不具备较强的资源编排能力,但在企业专注于市场导向的情形下,企业不通过资源编排也可以满足商业模式创新对资源配置的要求。这主要是因为:一方面,积极的市场导向能够驱动企业的管理者更加注重对资源的管理和分配,实现资源能力与市场机会的有效互动。另一方面,一般性冗余资源具有高度灵活的资源特征,使企业能够较为容易地将该资源应用于创新活动,进而推动市场发展和商业模式创新。组态5 是企业在市场导向和技术导向的引导下利用一般性冗余资源和专用性冗余资源推动商业模式创新。不同战略导向之间能够相互支持,提高企业应对复杂环境的能力[38],但要取得商业模式创新的成功不仅需要正确的战略导向,也需要企业提供有力的资源支持。而较多的一般性冗余资源和专用性冗余资源为企业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进行商业模式创新创造了有利条件。具体而言,一般性冗余资源保障了企业进行冒险活动和商业模式创新所需要的流动性资源,专用性冗余资源则促进了企业基于现有资源进行商业模式创新。因此,较多的一般性冗余资源和专用性冗余资源为企业发展提供了资源保障,使企业能够基于战略导向进行市场和技术开发,进而推动企业建立与新市场、新技术相匹配的商业模式。以该模式下的样本企业ZJTD 为例:该企业采取了市场和技术并重的战略导向,在不断扩大业务范围的同时,企业也十分注重掌握核心技术能力。在此战略导向的引领下,ZJTD 利用其充裕的现金流、成熟的运营团队以及领先的算法技术将原本单一的“内容信息平台”商业模式转变为“内容信息+UGC短视频平台”商业模式,成功实现了商业模式创新。图3展示了“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双重驱动模式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过程。

图3 “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双重驱动模式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

(三)“战略导向—资源编排”双重驱动模式

“战略导向—资源编排”双重驱动模式包含一种有效的组态,即组态6。该组态是企业在同时实行市场和创业导向的情况下,结合强有力的资源编排能力来实现商业模式创新。战略导向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重要的导向性作用,能够促使企业按照市场需求或创业计划开展商业模式创新活动。具有多种战略导向的企业通常会基于不同的战略视角来制定其战略设计和采取战略行动,使企业可以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和创新可能性,进而促使企业在商业模式方面做出相应变革。不同战略导向在给企业带来更多商业模式创新机遇的同时,也对企业的资源应用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而资源编排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这一要求。企业在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中会面对许多不确定情况,如果不能提供灵活的资源支持,商业模式创新很可能会失败,而资源编排为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中面临的资源问题提供了可靠的“安全网”[29]。企业通过资源编排将组织资源配置与创新需求相结合有利于商业模式创新活动获得持续的资源供给,保证商业模式创新的顺利进行。同时,资源编排本身就是一种创新能力,通过资源编排充分释放现有资源的价值,企业将变得富有创造力和发现更多的自身优势,进而促使企业在商业模式方面进行更多思考和创新。以该模式下的样本企业XHS 为例:该企业正处于快速成长期,因此其战略导向以市场导向和创业导向为主。为了推动企业的快速发展,尽管资金和团队规模有限,但XHS 充分挖掘现有资源的价值潜力,通过对用户社区内容和物流仓储等现有资源的编排利用,实现了更精准的内容匹配以及更极致的用户电商体验,并使企业由原来的“社区平台”商业模式发展为“内容+社区+电商”的新商业模式。图4展示了“战略导向+资源编排”双重驱动模式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过程。

图4 “战略导向—资源编排”双重驱动模式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

六、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从组态匹配视角出发,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方法探讨市场导向、技术导向、创业导向、一般性冗余资源、专用性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等前因条件对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组态效应,总结出了“战略导向—冗余资源—资源编排”均衡驱动模式、“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双重驱动模式以及“战略导向—资源编排”双重驱动模式等三类商业模式创新驱动模式。

(1)商业模式创新具有“多重并发”和“殊途同归”的特点。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是多个前因条件联动作用的结果,即多重并发。此外,前因条件之间的互动还会形成不同的组态,即殊途同归。研究结果表明,商业模式创新有六种不同的组态,且每一种组态都是由多个前因条件共同构成的。本文采用fsQCA 方法揭示了上述前因条件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匹配影响,从整体视角解释了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机制,并丰富和补充了以往基于权变视角的商业模式创新研究。

(2)战略导向是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基础。由组态结果可以看出,在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六种组态中,任何一种组态都具备战略导向条件,即需要在市场导向、技术导向或创业导向的引领下才能取得商业模式创新的成功。在不同的战略导向下,企业对其未来发展方向及资源配置与利用方式会呈现出不同选择[9]。无论基于何种战略导向,企业的商业行动都是根据企业的内外部情况来制定和实施的,因此不同的战略导向在一定程度上对商业模式创新均具有推动作用。

(3)资源编排是企业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条件。从商业模式创新的组态结果来看,资源编排在多个组态中都发挥了核心作用。这表明无论是否拥有丰富的冗余资源,企业都需要对资源进行有效配置和整合。在拥有充足的冗余资源时,企业只有利用有效的资源编排策略才能将冗余资源转换为现实的绩效收益[39]。而在冗余资源不足的情况下,企业可以利用资源编排充分挖掘现有资源的潜力,提高资源的创新价值,使企业避免因资源匮乏导致商业模式创新失败。

(二)管理启示

本文为互联网服务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提供了以下管理启示。

(1)互联网服务型企业所处环境具有不确定性、互动性和无边界性等特征,企业在实际发展过程中进行商业模式创新的难度也不断增大,因此企业要注重利用战略导向对商业模式创新的指导作用,在选择适合自身发展情况的战略导向的基础上,根据战略导向对商业模式做出相应调整,推动形成与战略导向相匹配的新商业模式。

(2)冗余资源有助于提高企业在追求商业模式创新时的风险承受能力,并为其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撑。这为企业制定内部政策以推动商业模式创新提供了新的思路:根据商业模式创新的需要,企业在生产和经营过程中有必要储备一定水平的冗余资源,即通过分析商业模式创新活动可能会面临的不利情况以及对不同类型冗余资源作用的深入了解,企业可以在商业模式创新和冗余资源存量之间实现动态平衡,从而避免因为过高或过低的冗余资源水平而阻碍商业模式创新。

(3)本文的研究结果能够启发互联网服务型企业从资源编排角度考虑和解决商业模式创新问题。资源编排的目的是为了管理企业所拥有的资源并形成“新的资源组合或能力”,商业模式创新的成败结果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企业对资源的投入和使用,因此企业要通过资源编排来挖掘和创造原有资源的新用途,尝试构造新的资源组合,并将新组合应用到商业模式创新实践中。

(三)局限与展望

本文存在以下不足之处,同时也为未来研究提供了方向:(1)本文只考虑了战略导向、冗余资源和资源编排等前因条件,但影响商业模式创新成功的因素众多,未来研究可以纳入管理认知、高管团队和外部环境等因素,从而更为全面地研究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因素,提高研究结果的解释力;(2)本文以36 家企业为分析样本,受样本数量的限制,定性比较分析结果在应用的普适性上具有一定的局限,未来研究可以收集更多行业和企业的资料,进一步展开分析。

附录

因素及参考文献商业模式创新(庞长伟等,2015)市场导向(Narver 和Slater,1990)技术导向(Spanjol 等,2011)赋值依据1.企业的商业模式采用了创新的交易方式2.企业的商业模式能提供增值的产品或服务3.企业的商业模式创造了新的盈利方式4.企业的商业模式创造了新的盈利点5.企业的商业模式是新颖的1.企业致力于创造顾客价值2.企业努力理解顾客需求,并寻求满足之道3.企业以获取顾客满意为经营目标4.企业系统而周期性地对顾客满意进行评估5.企业十分重视售后顾客服务6.销售人员能够有效分享竞争者信息7.企业能对竞争者行为做出快速回应8.高层管理人员经常讨论竞争者的战略9.主要竞争者的市场行为是企业行动的重要依据10.企业各职能部门间能有效分享市场信息11.所有职能部门共同致力于顾客价值创造12.不同业务部门(单元)间能够有效分享各类资源13.企业的市场竞争战略由各个部门共同制定1.企业认为新产品的技术领先非常重要2.企业努力成为行业内较早应用新技术的产品提供商3.企业致力于全面掌握产品的核心技术4.企业努力使产品的生产工艺水平在行业处于领先5.企业使产品功能多样化,以满足顾客更多需求赋值标准符合其中3 个及以上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符合其中10 个及以上赋值为1,7~9 个赋值为0.67,4~6 个赋值为0.33,3 个及以下赋值为0符合其中5 个及以上赋值为1,3~4 个赋值为0.67,2个赋值为0.33,1 个及以下赋值为0

因素及参考文献创业导向(周琪等,2020)一般性冗余资源 (Tan 和Peng,2003)专用性冗余资源(Tan 和Peng,2003)资源编排(Sirmon 等,2011)赋值依据6.企业在产品设计中充分运用自动化与工程设计技术7.企业在产品开发中充分利用外部资源,以提高研发效率1.最近三年内,企业推出了很多新产品或新服务2.企业对当前产品或服务组合进行了大幅度变更3.企业高度重视研发活动、追求技术或服务的领先与创新4.企业会首先发起竞争行动,然后竞争者被迫响应5.企业常在业内率先引入新产品、管理技巧和生产技术6.企业常审视产业发展趋势,率先掌握机会,提早应对变化7.企业管理团队更偏好获得高回报的高风险项目8.面对不确定情境时,企业倾向积极行动抓住机会而非守旧9.为了实现经营目标、企业倾向更大胆而迅速的行动1.企业有充足的财务资源应付突发的投资需求2.企业的保留盈余足够满足开拓市场的经费需求3.企业的财务资源池可根据情况灵活支配4.企业有充裕的资源以应对环境的剧烈变化1.企业的设备设施常常没有满负荷运转2.企业的运营资源还有许多没有充分利用3.企业的员工有时没有足够的工作做4.企业的生产(服务)能力有剩余,还有较大的发挥余地1.企业能够对现有资源进行合理配置,根据要求,构建多样化、灵活的资源组合模式,满足企业的需求2.企业会与上下游的核心产业链成员结成联盟、资源共享、增强彼此关系承诺3.企业专门成立客户服务中心、产品服务部门,给予更多资源和技术支持4.企业能够有效运用企业的资源优势,为客户提供更完善的产品和服务赋值标准符合其中7 个及以上赋值为1,4~6 个赋值为0.67,2~3 个赋值为0.33,1 个及以下赋值为0符合其中4 个赋值为1,3个赋值为0.67,2 个赋值为0.33,1 个及以下赋值为0符合其中4 个赋值为1,3个赋值为0.67,2 个赋值为0.33,1 个及以下赋值为0符合其中4 个赋值为1,3个赋值为0.67,2 个赋值为0.33,1 个及以下赋值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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