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产业发展视域探索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路径

梁震川 罗钰钊

摘要：本文以广西A自治县作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当地农民家庭可支配收入与当地一二三产业总产值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了农民收入与当地三个产业发展的相关性。结果发现：第一产业、第三产业的发展对农民家庭可支配收入的增长具有显著影响，而第二产业的发展与农民家庭可支配收入的增长呈非线性相关关系。结合分析结果与当地一二三产业发展面临的问题提出对策建议。

关键词：脱贫攻坚 乡村振兴 有效衔接 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基金项目：2020-2021学年广东财经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培育“双百工程”（编号：2020XSYB498）成果。

目前，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在现行标准下，832个贫困县和12.8万个贫困村全部摘帽出列，农村贫困人口9899万人全部脱贫，区域性整体贫困以及绝对贫困得到有效解决。回顾脱贫攻坚历程，产业的兴旺对于乡村振兴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关键点，也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重要因素，同时脱贫攻坚也为乡村产业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为推动乡村振兴与脱贫攻坚的有效衔接提供了物质保障。《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现代化的意见》中提到，乡村要依托优势资源发展特色产业，构建现代农村产业体系，将产业链主体留在县城并不断延伸农业产业价值链，让农民共享更多的产业增值利益。壮大县域经济，承接适宜产业转移，培育支柱产业。

民族地区由于历史、地理等方面原因，是我国经济欠发达和发展不平衡的叠加区。探索县域范围内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产业有效衔接并做出经济学解释非常必要。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如何有效地将乡村振兴战略的各项要求与民族地区发展联系起来，找出两者的相通之处，是推动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课题。

位于湘桂粤三省区交界处的广西A自治县是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其地理位置偏僻，经济发展落后。脱贫攻坚时期被认定为贫困村就有57个、贫困户有16223户、贫困人口有69236人，贫困发生率为24.76%。2019年4月24日，自治区人民政府正式批准A自治县整县脱贫摘帽，至2019年底贫困发生率降为0.26%，全县53个贫困村66438人脱贫，剩余5个村241户713人未脱贫。近年来A自治县一二三产业在政府的帮助下不断发展，这不仅有利于增加贫困户的收入，也有助于农民就近就业，从而实现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劳动力转移，同时推动A自治县的城镇化发展。

（一）第一产业发展情况

农业作为广西A自治县支柱产业，水果、烤烟、蔬菜等农作物是贫困户的主要收入来源。表1所示广西A自治县1999-2019年一、二、三产业总产值，通过计算得出，从2015年脱贫攻坚开始直到2019年A自治县第一产业总产值从20.7784亿元增长到28.49亿元，增速达37.11%。至2019年，全县第一产业总产值为 28.49亿元，与2015年对比增长了26.34%。农林牧渔业总产值47.12亿元，对比2015年增长了41.13%。目前全县烟草种植面积达到2.39万亩，种植农户666户，烟叶收购负担4.67万，收购金额6120.5万元，实现烟叶税1347万元。全县脐橙种植面积达26.7万亩，总产量46.05万吨，总产值18.9亿元，带动全县4568户贫困家庭和22212户农发展水果产业实现增收。从数据看出，广西A自治县的烟草产业和水果种植业已经成为帮助农民脱贫致富的“黄金”产业。

（二）第二产业发展情况

表1可计算出第二产业从1999年的2.4091亿元到2019年的 30.69亿元，其间增长了28.2809亿元。2015年的23.7626亿元到2019年的30.69亿元，增速达22.6%。從2015年开始，A自治县大力发展循环工业，2019年形成“三园一区”布局，园区规划面积扩大到44.2平方公里，较原来扩大了33.04平方公里；全年1977亩工业用地，补偿金额达3990多万元；基础设施建设完成投资5.46亿元，按标准建成厂房5.5万平方米；新入驻企业7家，新签合同投资额15.5亿元（数据来源：2020年A县政府工作报告）。全县新增风力、环保、电子科技、混凝土等5家规模以上工业企业，2019年循环经济产业工业总产值达到48.9亿元，增长23.6%。规上工业总产值47.8亿元，增长22%。实现税收3.75亿元，增长31%。

（三）第三产业发展情况

由表1可知，第三产业从1999年至2019年增长了25.914亿元呈逐渐增长趋势，其中2015年至2019年增长11.9亿元，增速达67.1%。A自治县第三产业以民族地区旅游、电子商务、商贸服务为主。“十三五”实施以来，A自治县通过完善基础设施，加大景点开发力度，发展全域旅游，实现旅游总接待人数达311.87多万人次，总收入达32.56亿元，与多家旅游企业签署旅游产业发展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实施“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工程大力推进民族文化旅游资源整合开发，建设投资达投资1180.94万元的县级电子商务公共服务中心、74个村级服务点、11个镇级服务站，初步建成三级电子商务综合服务体系。全县98个行政村和社区完成电子商务综合服务站建设，覆盖率超过50%；镇一级物流运输实现100%覆盖，村一级级物流运输覆盖率达到54.2%。农产品网络交易额达到3658.88万元，带动2520名贫困人口就业创业，贫困人口就业收入达到504万元。

（一）研究目的

产业的发展在脱贫攻坚中发挥着重要的力量，产业兴旺才能实现乡村振兴。因此，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过程中，产业的发展居于根本性地位。为了更好地使A自治县在一二三产业做到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本文采用EViews10计量经济学软件进行实证分析，并提出政策建议。

从宏观经济看，A自治县一二三产业的发展是农民收入和贫困人口收入的基本源泉。第一产业是A自治县支柱产业，在整个经济体系中占有较大份额，可能较大程度上影响A自治县农民可支配收入的增长。第二产业主要是以工业和新能源为主，第二产业的发展完善了当地基础设施，对农民可支配收入可能有一定影响。第三产业以旅游、商贸、电子商务为主，增强了当地农业生产活动的后劲，促进当地市场发育，缓解就业压力，为贫困人口和当地村民提供就业岗位。因此可以从以上三个方面，分析产业发展对农民家庭可支配收入增长的具体影响。

（二）模型设定

含有两个以上解释变量的回归模型在计量经济学里叫做多元回归模型。为了反映A自治县农民可支配收入增长的主要影响因素，被解释变量选择1999-2019年A自治县农民可支配收入的数据；解释变量选择A自治县1999-2019年第一产业总产值的数据并作为第一产业发展的代表；解释变量选择A自治县1999-2019年第二产业总产值的数据并作为第二产业发展的代表；解释变量选择A自治县1999-2019年第三产业总产值的数据并作为第三产业发展的代表。

其中Yi（第i年的农村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X1为第一产业总产值，X2为第二产业总产值，X3为第三产业总产值。

（三）参数估计

利用EViews10软件可以得到关于X1、X2、X3的散点图（图1）：可以看出Y1和X1、X3呈线性相关关系和X2不呈线性相关关系。

多元回归模型估计结果：R2=0.9936，说明模型有很高的拟合优度，F检验也是高度显著的，说明第一产业X1、第二产业X2、第三产业X3对A县农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总影响是显著的。但是模型中统计量值（包括常数项）为负数，说明未通过模型检验（图2）。所以，按照统计检验程序，一般先剔除X2统计量最小的变量（即第二产业总产值变量）而重新建立模型从而达到对以上三元线性回归模型的调整。

其中Yi（第i年的农村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X1为第一产业总产值，X3为第三产业总产值。

模型的各级结果及有关信息如图2所示。

图2的分析结果显示，模型的数值和回归系数的符号在合理范围。第一产业边际产出为219.4751，第三产业的边际产出为207.6454，表明这段时期第一产业总产值的增长对A县农民可支配收入增加的影响最为明显。模型2的拟合优度较模型1并无多大变化，F检验也是高度显著的。这里，解释变量、常数项的t检验值都比较大，显著性概率都小于0.05，因此与模型1相比，模型2更为合理。

（四）模型检验

1.经济意义检验

模型估计结果说明，在假定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当广西A自治县第一产业总产值与第三产业总产值每增长1亿元，当地农民可支配收入就分别增加219.4751元和207.6454元。

2.统计检验

（1）拟合优度：R2=0.9936，修正的可决系数为R2=0.9929这说明模型对样本拟合度很好。

（2）F检验：针对H0：β1=β3=0，给定的显著性水平α=0.05，在F分布表中查出自由度Fα（k， n-k-1）的临界值Fα（2，18）= 3.555.由EViews10得到F= 1405.691，F>Fα应拒绝原假设H0，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第一产业总产值”“第三产业总产值”两者都确实对“农民可支配收入”存在显著影响。

（3）T检验：分别针对H0：βj1=0（j=0，1，3），给定显著水平α=0.05，查t分布表得自由度nk=18临界值tα/2（n-k）=2.101。由EViews10数据可得，与β0β1β3对应的t统计量分别为-2.3993，5.1169，4.9515，其绝对值均3大于2.101，这说明分别都应当拒绝H0，也就是说，当其他变量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解释变量“第一产业总产值（亿元）X1”“第三产业总产值（億元）X3”分别对被解释变量“农村家庭居民可支配收入Yi”都有显著影响。

产业发展要根据当地的资源禀赋，但是在广西A自治县，资金、技术、管理、企业家都是稀缺要素，对发展第二产业很不利，虽然拥有丰富的自然生态资源和自然景观，但由于交通不便利，基础设施和配套设施不健全，一二三产业的发展也较为羸弱。

（一）第一产业结构矛盾突出，现代化农业发展缓慢

从以上的回归分析结果看，第一产业的发展对农民家庭可支配收入增加的影响是最为显著的，两者呈线性相关关系。第一产业的发展和农民自身的发展息息相关，为了更好地规划未来第一产业在A自治县的发展以及更为有效地把脱贫攻坚时期的成果转化为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动力，不仅要做出经济学解释，还需要到当地进行田野调查。笔者到广西A自治县田野调查发现第一产业发展面临有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村集体经济薄弱、基础设施落后，农村的集体山林、荒山都承包给农户经营，集体经济基础发展空间小，乡村集体经济基础薄弱；基础设施落后，虽然近年来，经过土地整治项目和扶贫攻坚工程，有部分农田基础设施有了一定的改善，但还有大部分农田还是用最原始的毛渠来引排水，没有机耕道，严重影响农业产业化、机械化的进程。二是农村和农业结构矛盾依然突出，农业产业化程度不高，农户思想观念落后，劳动力素质不高，习惯于传统耕作方式，与农村劳动力持续转移不相适应；土地零碎化，农户分散经营，科技扶持的力度不够，农业集约化、规模化水平偏低，农产品附加值低，市场竞争力不强。三是缺乏农产品加工业，农产品产销对接难，群众重生产、轻市场、盲目跟风的现象比较突出；果蔬生产以分散承包的家庭经营为主，受传统农业的影响，管理水平有限，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农户品牌、质量意识差；产业化水平低，订单生产品种少；目前A自治县没有一家从事果蔬产品深加工的企业，产业链条不长、不宽，产销衔接不紧密，企业和农户间无有效连接桥梁；部分企业生产加工用地不足，库房、冷库不够用，影响了产品质量的提高。

（二）重大项目推进缓慢，工业经济支撑不足

从以上分析发现，广西A自治县第二产业总产值与农村家庭可支配收入不呈线性相关关系，并且代表第二产业总产值没有通过模型检验，这并不代表第二产业的发展与农民增收无关，影响农民增收的主要有如下问题。一是产业抵抗风险能力不足，地区生产总值、第二产业、规上工业总产值、规上工业增加值等难以实现预期目标，受政策指标限制，产能压缩，进而直接影响全县工业经济进一步发展；全县亿元以上企业5家，但是工业增长主要还是依靠当地三大企业拉动，其他规上工业和民族工业“量少质差”，对工业增长作用有限，工业运行仍然面临很大压力。二是“互联网+”尚处起步阶段等原因，导致竞争力不强；新发展培育的木耳、中草药、小龙虾等扶贫产业处于起步阶段，受产销对接不畅等因素制约，产业规模小，抵御市场风险能力弱，导致贫困户增收难度大。三是开工项目占比少，正在开展前期工作的项目进度缓慢，项目征、供地不配套，征地困难，审批权限受限，土地等审批权限归市内，需市人民政府协调解决土地审批及征用问题，再加上一些农户和村民对征地补偿期望值高，争山场、争土地，经常到施工现场阻工，导致项目进展缓慢。

（三）转型升级力度不够，现代服务业发展缓慢

A自治县第三产业和农民增收呈线性相关关系。为了更好地使第三产业做到有效衔接，田野调查发现了A自治县第三产业面临以下问题。一是限上企业数量少导致商贸业等发展缓慢，全县只有限上餐饮业企业1家，限上住宿业企业1家，限上零售业企业2家；由于劳动力成本上升，传统的低成本比较优势逐步弱化，物流业、工业、商贸业等部分产业竞争力下降、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和创新能力较为薄弱，规模型新兴产业和新优势产业有待于培育发展。二是服务业尤其是现代服务业发展不足问题仍然严重，旅游业龙头带动作用不强，旅游市场主体培育不足，旅游市场分割严重，“小散弱”现象突出，新的投资增长点还不多不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产业兴旺是解决农村一切问题的前提。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实现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关键是发展乡村产业，只有实现产业兴旺，才能助推乡村振兴，因此必须把大力发展乡村产业放在首位。

（一）以第一产业为支撑，推动产业扶贫和产业兴旺前后接续

一是继续落实好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认证，发展新的经营主体，统筹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不断完善农村集体资产监管平台和农村产权转让交易市场建设，构建三产融合发展的现代乡村产业体系。二是打造农村一、二、三产业互动发展新模式，延伸和提高产业价值链，完善利益链，采取保本分红、股份合作、利润回报等多种形式实现一、二、三产业可持续发展。三是不断完善农业基础设施，不断升级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发展具有本土特色的富硒农产品，打造规模化、科学化、标准化示范种植的“智慧脐橙园”，培育和拓展特色农业，丰富“果篮子”“菜篮子”。四是继续完善规划体系，努力推进“两个条例”全覆盖，坚持“多条例融合”，严格遵守生态、环保、耕地保护三条红线，优化农村制度和农村居民点布局，在尊重村民意愿的基础上改善村庄人居环境，保护农村自然环境，从实际出发修订村庄发展规划，把发展的重心朝向基础条件好、发展潜力大的行政村，不断推进农业产业化和农村现代化。

（二）抓龙头企业带动，延伸产业链条

在第一产业优势的基础上，延伸产业链条，促进第二产业发展，实现三产一体化是衔接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有效路径。一是把第一产业的优势充分发挥，利用资源禀赋，发展具有资源优势的第一产业，根据优势产业选择发展配套的第二产业，把资源优势转化为市场竞争优势。二是抓住龙头企业提升产品价值链，在A自治县缺乏有竞争力的龙头企业的情况下，从无到有去培育一个有市场竞争力有技术含量的龙头企业较为困难，这就需要政府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有甄别的引进具有一定发展基础的企业如引进“双新双百”企业，并在政策资金等方面给予扶持，引导其参与市场竞争，在竞争中资源会向更具竞争力的企业聚集，进而催生出龙头企业，借助龙头企业，在市场上形成有竞争力的产品，进而在资源整合、精深加工、配套产业服务等产业链上做深做强。三是消除新冠肺炎疫情负面影响，千方百计稳住产业，促进经济复苏，全力推动经济持续稳定增长。

（三）继续挖掘本土特色资源，培育第三产业持续突破

乡村旅游对乡村经济发展和文化开发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全方位增强乡村振兴发展动能。少数民族地区要实现乡村振兴，必须增强自身发展动力。一是把乡村振兴与脱贫攻坚联系起来，协调推进农村经济、土地、人才体系、多主体参与和宜居农村建设的协调发展；要不断投入资金，完善县级规划和农村规划，挖掘农村特色，进一步优化农村生态环境，建设美丽农村。二是培育和发展更多的电子商务专业村和电子商务企业，实现行政村全覆盖，营造浓厚的电子商务氛围。充分发挥A自治县电商产品的原产地优势，形成特色品牌。三是通过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加强产业引导、组织人才培训、提供公共服务，完善电子商务产业园，打造全国农村电子商务综合示范“升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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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广东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乡村建设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