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现状、影响因素和未来建设*

龚 漫 中央民族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提 要 意大利中文教育在欧洲处于领先水平，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建设已初见成效。本文分析了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的发展现状和使用情况：基础教育阶段，中文教学资源建设起步晚但发展迅速，呈现“一多四少”局面；高等教育阶段，中文教学资源建设较完备，选用资源更灵活。本土教学资源发展的影响因素有外语教育政策、学校自主权、汉学传统、孔子学院以及《高中汉语教学大纲》的颁布。最后文章提出，开发多层次多种类的中文教学资源，走精品化道路；以《高中汉语教学大纲》为导向，加大一系列配套中文教学资源的研发；专门用途中文教学资源的研发要跟上需求增长，丰富数字化教学资源的类型和形式，搭建中文教学资源共享平台。

一、引言

海外中文教学资源是国际中文教育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支撑。截至2020年12月，全球有70余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静炜，2021）。2016年9月，意大利颁布了《高中汉语教学大纲》，标志着中文正式纳入意大利国民教育体系。对意大利国民教育体系内本土中文教学资源的梳理，有助于了解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本土化发展程度、存在的问题以及发展方向。本文涉及的教学资源主要包括纸质教学资源（如教材、课外读物、工具书等）和数字化教学资源（如多媒体课件、教学资源库、慕课、微课、其他数字课程、各类教学平台和学习网站、APP等）。

学界对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的研究不多，主要集中于某一类或几类教材的研究，或是以某类教材为例谈编写启示、国别教材适用性等具体问题。截至2020年12月，仅有一篇中文教学资源宏观研究文章是对意大利孔子学院当地化教材进行整体梳理，分析了其主要特点和问题，并对此提出建议（李宝贵、庄瑶瑶，2020a）。目前针对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的研究多集中于微观层面，尚无针对意大利各教育阶段本土中文教学资源的整体研究。

本文使用爬虫技术从意大利四大出版社（Hoepli、Zanichelli、Eli、Il Capitello）官网以及意大利三大网上书店（Libraccio.it、libreriauniversitaria.it、Amazon）上爬取中文教学资源，并自建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数据库，访谈当地汉语教师，深入挖掘影响其教学资源建设的因素。本文旨在梳理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的出版和使用情况，分析意大利中文教学整体发展情况和本土化程度，针对相关问题提出建议，助力意大利中文教育良性可持续发展。

二、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现状及特征

截至2020年12月，意大利共有239种本土中文教学资源，按教学功能可分为：课外读物99种、教材95种、工具书37种、教辅7种、考试1种，具体统计数据见图1。其中课外读物类可分为少儿读物（7种）、文学类读物（29种）、综合类读物（63种）。少儿读物多以分级读物为主，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意大利Eli出版社的中文分级读物，如《我在中国过暑假》（La mia estate in Cina）是针对HSK1—2级的少儿读物，《中国传说》（Leggende cinesi）是针对HSK3级的少儿读物；文学类读物主要介绍中国优秀的文学作品，如老舍的《派头》（Diamoci un tono）、曹雪芹的《红楼梦》（Il sogno della camera rossa）；综合类读物多是对中国国情、中国历史、中国文化等方面的介绍，如《2012年以后的中国》（La Cina dopo il 2012）。

图1 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种类统计

（一）基础教育阶段中文教学资源

1.中文教学资源建设起步晚但发展迅速，呈现“一多四少”局面

基础教育阶段，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共25种，其中教材13种，教辅6种，课外读物6种，均由 Hoepli、Eli、Zanichelli、Il Capitello等意大利出版社出版，注释语言多为意大利语，具体出版情况见表1。

表1 意大利基础教育阶段中文教学资源出版情况1

（续表）

第一，中文教学资源建设起步晚，但发展迅速，已初见成效。意大利于2008年宣布将中文纳入高中毕业考试范畴，2016年9月颁布《高中汉语教学大纲》，2016年至2020年间出版的教学资源共有22种，仅有3种是2016年之前出版的。种类上涵盖了教材、教辅、课外读物等，分级读物提供在线下载及有声服务，可见中文教学资源虽总量不多，但种类较为齐全。值得一提的是，意大利的通用型教材多由中外教师合作编写，如《我们说汉语》系列、《慢慢来》系列。

第二，本阶段中文教学资源出版呈现“一多四少”局面。“一多”是指综合通用型教学资源多，“四少”是指依据《高中汉语教学大纲》编写的教学资源少、专门用途教学资源少、文化教学资源少、少儿教学资源少。19种教材教辅类资源，其中综合通用型教材13种（68%），且其中5种是专门针对高中生编写的教材，少儿教材仅1种。教学辅助类中文教学资源6种（32%），全是分级编写且注释语言为英语。依据《高中汉语教学大纲》编写的教学资源3种，文化教学资源1种，无专门用途教学资源。

2.使用的中文教学资源具有五大特征

截至2020年9月，意大利共有178所高中公布了中文教学资源的使用情况，目前高中正在使用的中文教学资源共有62种2，主要具有如下特征。

第一，以本土中文教学资源为主，引进其他国家资源为补充。据统计，意大利中文教学正在使用的本土教学资源有36种（58%）、非本土教学资源26种（42%），其中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的教学资源15种，英国Macmillan出版社的教学资源7种，法国Didier出版社的教学资源4种。引进的多为经典教学资源，如《新实用汉语课本》系列、《HSK标准教程》系列、《走遍中国》系列、《你说呀》系列。

第二，教学资源适用对象匹配度不高。除去6种工具书，剩余的56种教学资源中，针对中学生编写的教学资源有19种（34%），其中14种为本土教学资源；针对成人及在校大学生编写的教学资源有27种（48%），占近一半的比例，具体统计情况见图2。从目前的使用情况来看，基础教育阶段的中文教学资源建设还有待发展。

图2 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适用对象

第三，通用型中文教学资源使用居多。正在使用的62种教学资源按教学功能可划分为：教材（40种）、教辅（12种）、工具书（6种）、课外读物（4种）。其中教材教辅占比约84%，52种教材教辅资源，按用途可分为通用中文教学资源（43种）、文化教学资源（6种）、专门用途中文教学资源（3种），通用中文教学资源占比约83%。由此可见，目前意大利中文教学主要以使用通用型中文教学资源为主，辅以其他用途的资源，这也与本阶段中文教学资源出版呈现的特点一致。

第四，各大区中文教育使用的教学资源种数差异较大。除巴西利卡塔和莫利塞大区无中文教学资源使用情况以外，伦巴第大区、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和拉齐奥大区使用的中文教学资源种数较多，弗留利–威尼斯·朱利亚大区和特伦蒂诺–上阿迪杰大区虽然分别只有3所和2所学校，但其使用的教学资源种类较多。各大区在中文教学资源的使用上主要以教材为主，教辅、课外读物、工具书为辅，具体统计情况见表2。这主要与各大区中文教育发展的不平衡性有关，意大利北部经济发达，在20世纪初伦巴第及威尼托大区便尝试开展中文教学，并先后制定相关中文教育政策，在所在区开设中文课，积极将中文纳入其课程体系。

表2 意大利各大区中文教学资源使用情况3

第五，教学资源的使用呈现两极分化现象。由表3可知，前五种教材使用率较高，这五种教材分别是《我们说汉语1》（79所），《说汉语、写汉字 1》（72 所），《说汉语、写汉字 2》（66 所），《我们说汉语2》（61所），《发现中国》（44所）。后六种教材使用较少，从使用教材的学校数量看，呈两极分化状态。

表3 使用学校数超过10所的中文教材的情况

11种教材中有8种为通用型教材，3种为文化类教材。通用型教材中，《意大利人学汉语》系列虽然是针对大学生编写的教材，但在高中阶段也有部分学校使用。文化类教材只有《发现中国》是专门针对中学生编写的教材。

（二）高等教育阶段中文教学资源建设较完备，选用资源较灵活

高等教育阶段的中文教学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中文作为专业课程；二是中文作为选修课，即语言课程。2000年，意大利教育部发布的《大学课程大纲》要求有关中国语言和文学的课程包含中国古代和现代语言学、文学、文献学及对特定文化的解释；亚洲历史方向的课程包含政治制度、宗教、社会文化等内容（金志刚、庄瑶瑶，2019）。根据这一大纲，目前意大利已有的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基本已经涵盖了《大学课程大纲》要求的所有课程。具体情况见表4。

表4 意大利高等教育阶段部分本土中文教学资源情况

相较于基础教育阶段，高等教育阶段中文教学资源选用的灵活度和自由度更大。各高校中文课程的类型和性质是最直接的决定因素。因中文教育的层次不同，本科阶段和研究生阶段同样的课程会有不同的能力要求。还有一些高校会结合自身特点开设中文相关专业课程，如专业翻译课程、经贸汉语课程等。这些因素都会对中文教学资源的选取产生影响。

在意大利高校中，中文作为语言课程最常选用的通用型教材有《意大利人学汉语》系列和《HSK标准教程》系列，中国文化及中国文学类教学资源的研发及使用也较多（见表4、表5），如《红楼梦》《野草》等。另外，有的高校中文教师也会自编讲义、教材或者使用PPT作为学习资源的补充。

表5 意大利高等教育阶段部分高校中文教学资源使用情况4

（三）其他教育层次（类型）中文教学资源各异

除了国民教育体系内的中文教学以外，意大利还有各种不同性质的中文培训机构，如华文学校、中文补习班、中医学校等。由于各机构的定位不同，使用的中文教学资源也有差异。表6为调研的部分社会语言机构中文教学资源的使用情况。

表6 意大利部分社会语言机构中文教学资源使用情况

三、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的影响因素

（一）外语教育政策是中文教学资源发展的制度保障

外语教育政策是影响外语在当地传播的重要因素，意大利教育部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积极推动中文教育发展。2008年宣布将中文纳入高中毕业考试范畴，2009年宣布中文成为意大利语言高中毕业考试的正式科目5。2010年第53号文件设定在高中课程中加入非欧洲语言课程的指导方针。2012年真正实现在高中开设TFA非欧洲语言课程，其中包括中文、日语和阿拉伯语6。2016年公开招聘中小学中文教师，在全国范围内考试选拔并提供国家正式编制的高中教师职位（金志刚、史官圣，2018）。2016年发布《高中汉语教学大纲》，标志着中文正式纳入意大利国民教育体系。

1999年，欧洲大陆各国签署《博洛尼亚宣言》，意大利开始大学教学改革，颁布多项法令，其中之一就是要求有一种或多种外语必修课程。2000年，意大利教育部发布了《大学课程大纲》7，其中规定了对中国语言文学和东南亚语言文学的要求，为高校中文教育的发展提供纲领性指引。

（二）从立法层面明确的学校自主权是中文教学资源深入发展的重要推动力

意大利《宪法》修正案第5条规定了国家和大区平行立法的内容（第3款第117条），其中包括教育，以及正式承认了学校机构的自主权，这是学校机构的自主地位第一次被宪法确认（古列尔莫·马利泽亚、卡罗·南尼，2012）。各大区、各学校可以依据自身情况决定开设的外语语种，规定外语应该达到的最低水平或是否纳入其必修课体系。学校的自主权是本土中文教学资源深入发展的重要推动力。意大利教育部针对学校教科书的选取有专门的法令，例如2020年5月22日第17号部长令中的第2条规定：自2020年6月11日起，学校的教职工委员会在听取班级和班级理事会的意见后，可以在2020/2021学年选取教科书或教学工具8。由此可见，在教学资源的选取上，学校及教师有较大自主权。

（三）孔子学院是促进中文教学资源本土化发展的中坚力量

截至2020年7月，意大利共有12所孔子学院和42所孔子课堂9。孔子学院通过下设孔子课堂和中文教学点，不断拓宽中文教学网络，辐射周边地区，已成为意大利中文教学和中文教学资源本土化建设的中坚力量。截至2018年年底，意大利12所孔院共研发了116种本土化的中文教学资源10，其中教材45种，工具书28种，综合类课外读物28种，文学类读物14种，考试类读物1种。研发数量排名前五的分别是：罗马大学孔子学院（25种）、佛罗伦萨大学孔子学院（18种）、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17种）、米兰天主教圣心大学孔子学院（14种）、比萨大学孔子学院（13种），这五所孔院的研发总量占意大利全部孔院研发总量的75%。

（四）意大利的汉学传统为中文教学资源本土化奠定了坚实基础

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开端早、建设成效突出，汉学家的积极推动为中文教学资源本土化奠定了坚实基础。16世纪末到20世纪70年代，意大利涌现了一批汉学专家和汉学著作：利玛窦（Matteo Ricci）的《西字奇迹》，首创了一套以罗马字母给汉字注音的方案；卫匡国（Martino Martini）撰写的《汉语语法》，是意大利第一部学习汉语文法的工具书；1732年，意大利神父马国贤（Matteo Ripa）在那不勒斯（Napoli）创立“中文学院”，是西方第一所中文学校；当代以费德里科·马西尼（Federico Masini）为主要代表的汉学家，牵头为意大利教育部制定《高中汉语教学大纲》，主编大纲配套教材《我们说汉语》系列、《意大利人学汉语》系列等多部教材，得到广泛使用11。

（五）标准的制定使意大利中文教学资源本土化向纵深发展有据可循

标准是掌握好一门语言、教好一门语言的核心要素（马箭飞，2021）。意大利《高中汉语教学大纲》的制定让本土化教学资源建设有据可依。该大纲由教育部牵头，编写成员由意大利著名汉学专家、各大学教授、教育部官员、孔子学院和高中教师以及中方相关人员组成。工作组成员优势互补，保证了编写质量。《高中汉语教学大纲》是各中学、大学教师从自身教学经验出发、以《欧洲共同语言参考标准》为基础，同时参考《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学习、教学和评估》 《欧洲汉语能力基准项目》《国际汉语教学课程通用大纲》《新汉语水平考试大纲》以及意大利各类中文教材和资料编写的，旨在为意大利高中中文教学提供指导方针，统一教学进度，推动教材编写。

四、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建设的思考

（一）充分发挥学校及教师的自主权，以需求为导向研发中文教学资源

意大利基础教育阶段的学制是“5+3+5”，即小学5年，初中3年，高中5年。小学和初中阶段的中文教学以兴趣课为主，课时数较少。意大利高中分为普通高中、技术学校和专业学校三类，不同性质的高中中文课时数也不一样。普通高中主要为进入大学做准备，技术学校培养具备文化基础和专业技术的技能型人才，专业学校则主要培养服务业人才。普通高中又可细分为语言高中、科学高中、理科高中等九类。技术学校和专业学校具有实践性强、知识专的特点，这种设置决定了其对专门用途类中文教材的需求。但目前仅有七册专门用途类中文教材，有些教材内容陈旧，难以满足学生需求。2019年，习近平主席出访意大利，中意双方签署政府间关于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谅解备忘录及其他多项协议12，越来越多的中资企业进入意大利，推动意大利“汉语+”和“+汉语”（吴应辉、刘帅奇，2020）复合型人才的需求，我们必须关注和拓展职场汉语教学资源的建设。

海外中文学习者低龄化趋势显著（李宇明，2018），意大利的中文教学目前正逐渐向基础教育阶段延伸。学校和中文教师要充分考虑意大利学校的性质、中文课的性质、适用的人群等因素，选择适用的教材，同时继续加大基础教育阶段本土中文教学资源研发，综合类通用型教材要精品化。一是关注少儿中文教学资源的开发；二是关注文化教学资源的开发，应根据学习需求开发多层次、多种类的教学资源；三是关注专门用途中文教学资源的研发，尤其是开发多样化的职场教学资源，提供多样化、个性化和碎片化的学习资源（张博，2021）；四是加强中文教学资源精品化建设，目前意大利综合类通用型教材已有不少，但使用率较高的仅局限在少数几套，未来要想保持在教材市场的核心竞争力，精品化是必行之路。

（二）以标准为引领，加大《高中汉语教学大纲》配套中文教学资源的研发

意大利《高中汉语教学大纲》是一套标准化的教学指导文件，但由于颁布时间较晚，配套的教学资源的研发周期长，目前依据该大纲编写的教学资源很少。《我们说汉语》系列是第一部依照大纲专为高中生编写的教材，该教材分三册，每册均配有在线电子书、音视频材料及练习，配套的教师用书已于2020年出版。未来要加大以该大纲为指导的教材、教辅、课外读物等的研发，一方面要仔细研读大纲内容，另一方面应总结分析现有的根据大纲编写的中文教学资源的优缺点，为后续配套的中文教学资源研发服务。

（三）借助当地孔子学院平台，优化中外合作编写教材的方式方法

中意合作编写教材是目前意大利本土化教材研发和编写的主要形式。从合作方式来看，分为意大利合作院校主导和孔子学院主导（李宝贵、庄瑶瑶，2020a），两种方式各有不足之处。在如何统筹两方面的优势力量以发挥最大的合作效应方面，孔子学院应发挥其纽带作用，整合资源，协调各方力量，组织来自一线的拥有丰富教学经验的中文教师参与教材编写。同时需优化中外合作编写的方式方法，在教材编写中要明确分工、合理分工，加强有效沟通，发挥各自优势，扬长避短。

（四）丰富数字化中文教学资源的类型和形式，搭建中文教学资源共享平台

信息技术的发展给国际中文教育带来了巨大的机遇和挑战。传统的纸质教学资源时代正在向数字化的方向转变。目前，意大利数字化中文教学资源类型较为单一，主要包括与中文教材配套的电子书、音视频材料和中文学习APP。中文学习APP使用较多的有Immersive Chinese、Duolingo、Chineseskill、汉英词典等。这些教学资源主要是基于语言的学习，缺少其他类型的数字化中文教学资源。为了丰富数字化中文教学资源，可考虑中文移动学习资源建设，构建大规模影视字幕对话语料库、视频资源，利用话题化的多媒体资源辅助中文教学（刘华，2021）。数字化本土教学资源需要整合，搭建共享平台，实现资源的互通、互联、互建、互用，减少浪费，节约人力，提高资源建设质量。

五、结语

近年来，中意两国政治互信不断加强，双边关系得到进一步发展。2019年，习近平主席访问意大利，双方签署了政府间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谅解备忘录，未来将深化在港口、物流和海运领域的合作。两国将以此为契机，推动各领域互利合作，双方愿深化教育领域的合作，希望扩大学习对方国家语言的学生数量，鼓励并支持两国高等教育机构加强交流与合作，开展高水平合作办学、高层次人才联合培养。双方支持在中国中学开展意大利语教学和在意大利中学开展中文教学13。中意务实合作提质升级，给中文教育和教学资源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

中文纳入意大利国民教育体系的方式是“先高后低”，即由高等教育向基础教育和学前教育辐射（李宝贵、庄瑶瑶，2020b）。在教学资源建设上，基础教育阶段中文教学资源的发展明显滞后于高等教育阶段。国际中文教育已进入提质增效的新发展阶段，意大利中文教育在欧洲处于领先水平且本土化特色鲜明，本土中文教学资源建设已初见成效，但仍有发展空间。如何建设高质量的本土中文教学资源，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率，是新时代海外国际中文教学发展面临的共性问题。研究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现状等问题，可以为欧洲其他国家本土化发展提供一些启示和借鉴，助力国际中文教育可持续发展。

附注

1 数据来源于课题组自建的“意大利本土中文教学资源数据库”。为了方便阅读，作者为文中部分意大利语书名括注了中文书名，中文书名为作者翻译。

2 参见意大利教育部中小学选用教科书网站：https://dati.istruzione.it/opendata/approfondimenti/statistiche/?catalogo=Istruzione。

3 表中统计的中文学校数量是指已上报中文教学资源使用情况的学校。

4 本部分数据根据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中方院长金志刚的访谈及论文《意大利高校汉语课程设置模式及其启示》整理所得。

5 参见意大利科莫省官网：Maturità 2009, scelte le materie per la seconda prova scritta。

6 参见2016年9月19日意大利教育部教育方针与国家教育体系评估总局第八办公室文件《高中汉语教学大纲》内容。

7 参见意大利教育部官网：Decreto Settori Scientifico-Disciplinari - Allegato B，https://www.miur.it/UserFiles/116.htm。

8 参见意大利教育部官网：《教科书》，https://www.miur.gov.it/web/guest/libri-di-testo。

9 参见意大利留学服务网：《意大利四十二个孔子课堂》。

10 本部分数据根据李宝贵、庄瑶瑶2020年发表的论文《意大利孔子学院/课堂当地化汉语教材建设研究》中的数据整理所得。

11 参见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人物访谈|马西尼：语言教育改变世界》，http://www.chinese.cn/page/#/pcpage/article?id=334。

12 参见新华网：《一次掀开两国关系新篇章的重要访问——意大利各界高度评价习近平主席国事访问成果》。

13 参见中国政府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意大利共和国关于加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公报（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