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飞,龙艳玲,王小欢,贺园,刘凯
(1.吉安职业技术学院,江西 吉安 343006;2.广东科贸职业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3.宜春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江西 宜春 336000)
据文化和旅游部人事司统计数据,2017 年全国开设旅游管理专业的高职院校为869所,该年共招生5.5 万人,多于中职、本科旅游管理专业的招生人数,我国旅游管理专业在办学规模上世界第一[1]。新冠肺炎疫情(下简称疫情)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严重危及人们的生命安全与身体健康,同时对公众心理造成一定影响,旅游业对疫情总体呈现出响应很快、冲击面广、受创严重、影响深远等特征[2]。疫情下出现了旅游业人才流失严重,大学生对旅游专业的认可度较低及专业对口就业率不高等诸多负面现象。随着国内疫情防控的常态化,旅游行业得到一定复苏,但与旅游职业教育“供需错位”依然明显。旅游管理专业应当把握后疫情时代旅游产业发展的新形态、新需求,优化人才培养模式,提高学生的市场适应能力和竞争能力。
专业认同是学生在学科上充分认知和情感趋同的过程,积极的认知和情感能够较好地体现自我价值,使学生愿意与专业、职业建立心理上的联系,进而影响职业规划与就业选择[3]。培养学生积极的专业认同感有助于未来在职业上稳定人才队伍、预防人才流失。因此,本研究基于学生视角,探讨突发危机事件下高职旅游管理学生的专业认同水平、构成及影响因素,为有效引导和激励学生建立良好的专业认同感,进一步提高旅游职业教育质量提供启示。
“认同”这一概念最早源自于心理学的弗洛伊德,被定义为个人与他人、群体在感情上、心理上趋同的过程[4]。随着研究的深入,认同一词频繁出现于人文社科的各个领域,其含义在教育学、心理学、社会学、地理学等也有多种描述,如自我认同、专业认同、文化认同、地方认同等[5]。在国外,专业认同多是指对专门职业的认同,专业认同(major identity)与职业认同(professional identity)的概念有重叠部分,研究对象由教师向其他职业拓展开来[6、7]。在国内,专业认同多理解为在读大学生“是否喜欢所学专业、认可专业教学、接受本专业的职业规范、认可职业的发展前景、认可在专业中的个人价值、愿意在本专业的职业就业”等方面[8、9],研究群体涉及各个学科学生。专业认同的研究,对于学科定位、专业建设、课堂教学、人才培养、学生就业等具有一定的反馈作用和指导意义[9-11]。
至今,学者们在专业认同领域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其测量、维度、结构与影响因素上[12-14]。专业认同的维度测量是识别专业认同的基础,大部分研究采取了定量研究方法将抽象的专业认同具体化、结构化,推动了研究进程,其维度结构在不同的领域存在一定差异。王顶明认为硕士研究生的专业认同是由“认知性认同、情感性认同、持续性认同”三个维度组成[8];胡忠华以护理本科生为例,将专业认同维度划分为“专业认识、专业情感、专业技能、专业意志、专业期望及专业价值观”六个维度[11]。可见学生对专业在职业前景、教学质量、专业意识以及情感归属等方面的认可程度,是专业认同维度的重要组成部分。
专业认同在旅游管理专业领域的研究先从本科层次开始。白凯等以旅游管理专业本科生为例,通过量表的开发与验证,发现专业认同由“专业教学、专业前景、专业意识、职业发展、专业投机、社会偏见、专业归属”七项维度组成[10];王金伟研究发现旅游管理专业认同在结构维度上包含“情感归属、专业教学、专业学习、社会认可”四个维度,年级、专业录取方式、院系设置在专业认同各维度上呈现显著差异[15]。
在高职旅游类专业上的专业认同虽然得到一定关注,但研究略显不足。邱宏以导游专业为例,参考白凯等人开发的专业认同量表,研究显示导游专业认同包括“专业教学、专业前景、专业意识、专业归属与职业发展”五项维度特征,个人特征在导游专业认同上均存在显著性差异[16]。在不同地域和不同学制的专业认同维度与影响因素存在一定差异,基于新时代、新文科、新话语下不同专业的专业认同研究还比较有限[17],疫情下的专业认同研究仅出现于医学类专业[18],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的维度、结构与影响因素有待于进一步探索与检验。
在梳理相关专业认同研究文献的基础上,参考白凯[10]、胡忠华[11]、王金伟[15]等的量表问卷,并结合旅游职业教育发展现状对本研究的专业认同量表问卷进行初步设计。针对新冠肺炎疫情,增加了学生对疫情后旅游业就业前景态度的题项,例如“疫情后旅游专业很吃香”“疫情后旅游专业很赚钱”“疫情后旅游专业就业前景很好”。以更全面、更有效的构建量表,增加量表的可靠性与代表性。最后,组建了包含21 个测项的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量表问卷。
本研究问卷分为三大部分:(1)21 项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测量题项采用Likert 5 点量表形式,由“1-5”代表“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2)以开放性问答形式让学生写出21项专业认同量表以外的题项,以检验量表设计的全面性;(3)被调查者的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分别为性别、年级、专业选择、是否为学生或班干部、是否经常参加社团或学生会活动、学习成绩、家庭居住地、是否独生子女、家庭经济情况、父母职业,共10项。
于2021 年5-6 月对部分高职院校的旅游管理专业学生进行网上问卷调查,共收到问卷477 份,剔除无效问卷26份,问卷有效率94.5%。本研究主要通过SPSS19.0 和AMOS20.0 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验证性因子分析及方差分析,以探析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特征、特征差异,并检验数据的信度和效度。
样本数据显示的被调查者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如表1:女性比例(82%)远高于男性(18%);三个年级段的样本采样较均衡;在专业选择上以自主选择为主(62.5%);学干、团干或班干占23.7%;大部分学生偶尔参加社团或学生会活动(65.6%)、个人学习成绩一般(67.8%);父母职业以其他(31.6%)、农民(26.2%)、工人(24%)为主,公务员(1.2%)、企事业单位(2.5%)较少;家庭经济状况一般较多(69.8%),较差占有一定比例(22.8%);现家庭居住地乡村(51.9%)略高于城镇(48.1%);绝大多数学生不是独生子女(91.4%)。可见,样本数据具有较好的典型性和代表性。
表1 样本基本情况
量表21 项测项按照以下标准进行纯化和筛选:①测项的无法应答率超过10%是不可靠的,应当删除[19];②测项与总体的相关系数小于0.4,且该测项剔除后 Cronbach′s α 值会增加者删除[20];③旋转因子后载荷系数小于0.4 或同时在两个因子的载荷系数都大于0.4者删除[21]。
草莓根腐病是草莓生产中的一种重要病害,严重影响草莓的产量。草莓根腐病主要危害根系,发病时由细小侧根或新生根开始,初出现为浅红色、褐色不规则的斑块,颜色逐渐变深呈暗褐色。随病害发展,所有根系迅速坏死变褐。地上部分的外叶叶缘发黄、变褐、坏死至卷缩,病株表现缺水状,逐渐向心发展至全株枯黄死亡。该试验所在地北京市昌平区草莓根腐病主要病原菌为尖孢镰刀菌[5]。目前对该病的防治多采用抗病品种、轮作换茬等农业措施,效果良好的防治药剂很少[6]。
表2 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根据上述标准,使用SPSS19.0软件将451份有效问卷数据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经过5轮因子提纯,21个测项剔除了5项(A15现在的旅游行业很不规范;A16我觉得考证比专业学习重要;A17我的学习纯粹是为了应付考试;A18外面很多人总是觉得旅游没什么好学的;A19社会上总认为这个专业只是做导游的),留下由16 个测项组成的量表,获取了完全载荷因子(表2)。
分析结果显示(如表2):16 个测项的KMO 值为0.889,方差近似值3083.04(df=120),Bartlett′s球形检验的显著水平p值为0.000(<0.001),数据的KMO 抽样适当性检验和Bartlett′s 球形检验效果较好,说明变量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最终萃取出的5个公因子,其累计贡献率为65.23%,16 个测项的因子载荷系数均大于0.5,且不存在同时在两个因子的载荷系数都大于0.4的现象。此外,量表数据的整体Cronbach′s α系数为 0.889,各个公因子的 Cronbach′s α 系数处于0.72-0.835 之间,均大于0.7,表明量表数据具有较好的可靠性。
量表提取的5个公因子分别为:①专业前景因子(M=3.21),包含测项“疫情后旅游专业很吃香”“疫情后旅游专业很赚钱”“疫情后旅游专业就业前景很好”“家人对本专业是理解和支持的”“坚信本专业会让我有用武之地”,主要反映学生对疫情后旅游行业的发展前景与就业前景的预判;②专业教学因子(M=3.62),包含测项“教材适合我们的学习需要”“课程设置很符合社会对我们的要求”“旅游专业实习安排很合理”“老师的授课能学到很多东西”,显示学生对教材、课程设置、实习、课程教学方面的评价;③专业意识因子(M=3.38),包含测项“专业学习中我逐渐形成了旅游服务意识”“我逐渐形成了旅游学科看问题的视角”“我会按照专业学习和实习规范发展自己”,主要展现学生服务意识、学科视角、职业理想等职业素养;④专业归属因子(M=3.17),包含测项“旅游专业总体学习氛围很好”“和本专业师生在一起有一种归属感”,展示学生对旅游管理专业情感的趋同情况上;⑤专业认识因子(M=3.44),包含“未来职业发展需要长期工作于基层”“旅游专业学生会大量就职于服务型企业”2个测项,主要表现学生对旅游行业的认知。从新提取的五个公因子均值上看,高职院校学生对旅游管理专业(M=3.36)有一定的认可度,对专业教学、专业意识、专业认识(M>3.36)认可度较高,但是对于专业前景、专业归属(M<3.36)认可度较低。
使用结构方程模型软件AMOS20.0 对样本数据新提取的五个公因子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通过极大似然法对数据进行参数估计[22、23],以检验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因子结构的稳定性、可靠性。分析结果显示(如表3),初始一阶模型的绝对拟合指数、相对拟合指数和简约型指标均达到参考标准范围内,但不是十分理想,因子模型有待于进一步厘正。因此,在遵循不改变题项和因子意义的前提下,采用小步渐进的修正方法修正指数[23]。通过对因子模型进行厘正,寻找MI 值较大的,重新估计模型,采用增加残差相关性路径的方式先后固定e5 和e6、e8 和e9 的相关关系。对照参考标准指数值,修正后一阶因子模型比初始一阶因子模型的拟合效果更好(如表3)。另外,修正后一阶模型各测项的因子载荷值均大于0.4,且P 值达到了统计显著水平,说明各测项均是对应公因子的有效指标[22]。
修正后一阶模型各因子之间的相关系数(因子载荷的标准解)除专业教学与专业认识(r=0.25)及专业前景与专业认识(r=0.33)较低外,其他因子间相关性较强(r 在0.4-0.7 之间),表明专业前景、专业教学、专业意识、专业归属、专业认知五个维度相互联系、相互影响,这些公因子可以构成高阶性,有必要通过构建二阶因子模型来解读。由表3可见一阶因子模型与二阶因子模型的拟合指数比较接近,拟合效果较好,都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表3 验证性因子分析拟合结果
二阶因子模型中各测量指标在潜在变量的标准化因子载荷量均介于0.46-0.843之间(如图1),且均达到了0.001 的显著水平;同时,五个公因子的AVE 值大于 0.5 的标准阈值,CR 值均大于 0.7 的标准阈值。可见,一阶因子与二阶因子之间的关联性较强,二阶因子模型的结构比较合理,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内部一致性,收敛、区分效度得到检验[23]。
图1 二阶因子模型标准化路径系数估计结果
从二阶因子模型标准化路径系数估计结果(如图1)可知:16个测项和一阶模型五大维度之间均存在较强的正相关关系(路径系数在0.56~0.84 之间),一阶维度因子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表明这些观测变量对相应的潜变量具有较强的解释能力;一阶构成维度与二阶总体构成之间均存在正相关关系,除专业认知与专业认同的关联度稍低外(路径系数为0.46),专业教学、专业前景、专业意识、专业归属和专业认同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值均大于0.7,分别为0.75、0.82、0.84、0.73(图1),说明专业认同主要来自这四个方面的影响。因此,探索性因子分析所提取的五个因子之间互相关联、密不可分,共同构建了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的维度特征,因子结构得到了有效验证。
基于上述研究基础,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揭示不同个人特征变量在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各维度上的差异与均值情况(如表4、表5)。
表4 各维度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分析结果显示:(1)不同年级在专业教学(p<0.001)、专业意识(p<0.001)、专业归属(p<0.05)维度存在显著差异。从各维度的均值上看,在专业教学、专业意识及专业归属维度上,呈现年级越高认可度越高的趋势。(2)不同专业选择在专业教学(p<0.001)、专业前景(p<0.05)、专业意识(p<0.01)维度存在显著差异。在专业教学、专业前景维度上,自主选择的认可度最高,调剂专业的认可度最低;在专业意识维度上,自主选择的认可度最高,父母/其他人选择的认可度最低。(3)是否经常参加社团或学生会活动在专业前景(p<0.05)维度存在显著差异,经常参加的认可度最高,偶尔参加的认可度次之,从不参加的认可度最低。(4)不同的个人学习成绩在专业教学(p<0.001)、专业前景 (p<0.01)、专业意识 (p<0.001)维度存在显著差异。在专业教学维度上,成绩较好的认可度最高,成绩很差的认可度最低;在专业前景和专业意识维度上,成绩很好的认可度最高,成绩很差的认可度最低。(5)不同的家庭经济状况在专业教学(p<0.01)、专业前景(p<0.01)、专业意识(p<0.01)、专业认识(p<0.01)、专业归属(p<0.01)维度存在显著差异。在专业教学、专业前景、专业意识、专业归属维度上,表现出家庭经济状况越好认可度越高的趋势;在专业认识维度上,家庭经济状况很好的认可度最高,家庭经济状况一般的认可度最低。(6)不同的现家庭居住地在专业教学(p<0.001)、专业意识(p<0.05)维度存在显著差异,城镇认可度高于农村。(7)性别、是否是学干、团干或班干、父母职业、是否是独生子女在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各维度上的差异不明显。
本研究聚焦疫情下的学生群体,探索疫情下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的维度特征,验证专业认同的维度结构,并分析专业认同的特征差异。相关研究结论如下:
专业总体认同与各维度的关联度均较高,各维度之间相互影响、联系密切,构建了整体性的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体系,研究结果与白凯、王金伟、邱宏亮等学者的相关成果相印证。表明高职旅游管理专业学生的专业认同不仅仅涉及学科教学,还包含学生对整个行业环境、就业前景的认知,以及专业意识与情感归属,进而影响就业选择与职业规划。因此,疫情下从以上五个方面对学生的专业认同感进行培育和塑造显得尤为重要。量表在萃取分析后,包括“现在的旅游行业很不规范”“我觉得考证比专业学习重要”“外面很多人总是觉得旅游没什么好学的”等关于专业偏见与专业投机方面的题项都相继被剔除,说明了疫情下高职旅游管理专业学生对此并不认可。
专业认同提取的五大因子维度中,专业前景维度占总解释变量数的30.9%,对专业认同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值达到了0.82,可见专业前景是高职旅游管理专业认同的第一大因子,但均值较低(M=3.21),说明疫情下旅游行业受创,学生对专业前景不太看好,影响了学生的择业心理。专业前景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学生的专业归属(r=0.58)。专业归属维度占总解释变量数的6.8%,对专业认同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值为0.73,均值较低(M=3.17),表明学校对学生专业归属的培育还有待加强,疫情下学生本身脆弱的专业归属感往往被忽视。面对突发的公共危机事件,旅游职业教育应把旅游危机应对的意识、知识与能力纳入人才培养中,让学生了解旅游业发展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培养学生的职业信心与耐力,提升学生对危机事件的应对水平。
家庭经济状况在专业认同所有维度上均存在显著差异,而其他学生个人特征(年级、专业选择、是否经常参加社团或学生会活动、学习成绩、家庭居住地)在1 至3 个专业认同维度上存在显著差异。可以发现,家庭经济状况好、高年级、自主选择专业、经常参加社团或学生会活动、学习成绩好、家庭居住在城镇的学生对旅游管理专业认可度偏高。疫情下学校要根据学生个体情况差异,增添个性化和多样化方式,提高学生对旅游学科的认知程度,植入归属感和存在感,激发专业学习和职业从业热情。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需要将来补充和完善。首先,量表有待于进一步完善与验证,以增加其广泛适用性,样本可增加已经从事旅游行业的毕业生群体进行分析;其次,在后疫情时期可以尝试在其他区域、学校的案例中来获取更合理的维度构成,进一步解读各学校之间或旅游管理专业与其他专业之间的专业认同差异;再次,在未来研究中可以将创新效能感、创业意向等引入专业认同研究,以拓展研究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