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兰,黄 兵,耿翊宁,刘佳慈,宋曼萍
海南省人民医院,海南 海口 570311
近年来,随着人口老龄化、生活方式与饮食结构改变等因素的影响,中风病的发病率呈现逐年上升态势,其中约30%患者存在中风后抑郁症。该疾病属于继发性抑郁症,除具有语言功能障碍、肢体功能障碍外,患者还存在思维迟缓、兴趣减低、睡眠紊乱等精神情绪异常现象,严重者有自杀倾向,该病在促使患者脑血管疾病死亡率明显增加[1-2]的同时,对其生活质量产生重要影响。口服抗抑郁药为临床治疗该病的主要手段,虽具有一定效果,但因该病病程较长,患者易出现心率异常、血压降低、头痛头晕等相关心血管疾病及神经功能改变,且药品价格较高,部分患者难以长期服用,故治疗依从性较低。而针刺治疗具有复发率低、起效快、副作用少等优势,且有价格低廉、利于患者接受[3-4]等优点。基于此,本研究对53例中风后抑郁症患者在常规针刺基础上针刺膻中穴,旨在探讨该针刺方法对该疾病患者的临床应用效果。现报道如下:
1.1 临 床资 料选择 2017 年 2 月 至 2018 年 3 月在海南省人民医院接受治疗的106 例中风后抑郁症患者,将其按照治疗方法分为对照组(常规针刺治疗)与观察组(常规针刺治疗+针刺膻中穴),每组53例。观察组中男21例,女32例;年龄43~70岁,平均(56.53±3.12)岁;病程5~22 周,平均(14.26±1.21)周;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17.5~24.8 kg/m2,平均(21.17±1.15)kg/m2;脑卒中类型:脑梗死24 例,脑出血29 例。对照组中男 性 19 例 ,女 性 34 例 ;年 龄 43~69 岁 ,平 均(56.31±3.27)岁;病程 5~23 周,平均(14.43±1.09)周 ;BMI 17.4~24.9 kg/m2,平均(21.15±1.17)kg/m2;脑卒中类型:脑梗死 25 例,脑出血28 例。两组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符合《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2010》[5]中脑卒中诊断标准,且依据颈动脉超声、核磁共振(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脑血管造影等相关影像学检查并结合患者临床表现确诊,同时符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6]中抑郁症诊断标准:1)自我评价较低,常存在自责、自觉惭愧等;2)对任何事情无愉悦感、丧失兴趣;3)性欲减退;4)反复提出轻生、死亡念头,偶见自残、自杀行为;5)常有疲乏感,自觉精神体力减退;6)睡眠质量差;7)明显体质量减轻,食欲降低;8)自我感觉无法思考问题或联想能力差;9)精神、运动方面存在激越或迟滞,满足4项便可诊断。
1.2.2 中医诊断标准 1)符合《中风病诊断与疗效评定标准(试行)》[7]中中风诊断标准。(1)主症:偏身行为异常,言语蹇涩或不语,神识昏蒙,半身偏瘫,口舌歪斜等;(2)次症:头痛,眩晕,共济失调,目偏不瞬,饮水发呛等;(3)舌脉:弦脉并且舌苔黄腻。同时满足1 个主症与2 个次症,或满足2个主症,结合起病情况、先兆症状、发病年龄及诱因便可确诊。2)符合《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中郁病的诊断标准:善忧悲观厌世,精神低落,食少纳呆,少语懒言,情绪烦躁,肋胁胀满,舌苔薄白,舌质淡红,脉弦。
1.3 纳入标准纳入:1)符合中西医诊断标准者;2)临床资料与影像学资料均完整者;3)中风病程>4 周,中风后抑郁病程<6 个月者;4)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评分为7~24分者;5)年龄为40~70岁者。
1.4 排除标准排除:1)近期接受抗抑郁药物治疗者;2)凝血功能障碍者;3)既往存在抑郁病史者;4)严重器官功能衰竭者;5)针刺部位存在瘢痕、溃疡或皮肤感染者;6)意识障碍者;7)先天性心脏病者。
1.5 治疗方法对照组行常规针刺治疗,主穴:下肢为太溪、三阴交、太冲、昆仑、阳陵泉、解溪、足三里、髀关、梁丘、阴陵泉;上肢为合谷、外关、内关、曲池、肩髎、手三里;头部为四神聪、人中、百会。配穴:对于患侧筋屈曲拘挛患者,加曲泉、大陵、曲泽;对于肝气郁结患者加百会、脾俞、肝俞及内关;言语謇涩或不语患者,加廉泉、夹廉泉、哑门以及通里。针刺方法:取侧卧位,先刺健侧,而后刺患侧,局部消毒,经针灸针(0.5~1.5 寸)刺入对应穴位,以酸沉胀困为宜,得气留针20~30 min,5 次/周,治疗4 周。观察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针刺膻中穴,取0.35×40 mm针灸针,患者取仰卧位或坐位,将针刺部位暴露、消毒,而后向下平针进针15~20 mm,给予捻转提插泻法,时长2 min,随后留针50 min,期间再给予捻转提插泻法2 次,5次/周,治疗4周。
1.6 评价指标
1.6.1 HAMD 评分 治疗前与治疗4 周后,通过HAMD 评分[9]对两组入选者心理状态进行评估,包含 17 个项目,每项 0~4 分,分界值为 7 分,评分越高提示该入选者抑郁状态越严重。
1.6.2 神经功能评分 治疗前与治疗4 周后,通过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卒中量表(NIH stroke scale,NIHSS)[10]及改良爱丁堡-斯堪的那维亚脑卒中评分量表(modified Edinburgh-Scandinavia stroke scale,MESSS)[11]对两组神经功能给予评估,前者包含15 个项目,如上肢运动、意识水平及凝视等,0~42分;后者包含7个项目,如上肢肌力、水平凝视功能及意识等,0~45 分,两者评分越高提示神经功能缺损越严重。
1.6.3 生活质量评分 治疗前与治疗4 周后,通过生活质量评价量表(medical outcomes study 36-Item short-form health survey,SF-36)[12]对两组生活质量给予评估,该量表包含两个范畴,分别为躯体健康总评(physica1 component sum-mary,PCS),4 个维度,各维度标准化后分值为100分;精神健康总评(menta1 component summary,MCS),4个维度,各维度标准化后分值为100分,评分越高提示该入选者生活质量越佳。
1.7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4.0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用配对样本t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HAMD 评分治疗 4 周后,观察组 HAMD 评分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神经功能评分治疗4 周后,观察组NIHSS评分与MESSS 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1 两组HAMD评分比较()
表1 两组HAMD评分比较()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例数53 53 t P 0.000 0.000 51.743 32.133 t P HAMD评分(分)治疗前23.62±0.23 23.53±0.35 1.565 0.121治疗后7.05±2.32 12.65±2.44 12.109 0.000
2.3 生活质量评分治疗4 周后,观察组PCS 评分与MCS 评分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2 两组神经功能评分比较()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例数53 53 NIHSS评分(分)治疗前25.69±4.83 25.63±4.95 0.063 0.950 t P t P 14.409 10.784 0.000 0.000 15.141 10.588 0.000 0.000治疗后14.32±3.11 16.85±3.26 4.088 0.000 t P MESSS评分(分)治疗前26.67±4.93 26.59±5.07 0.082 0.935治疗后14.25±3.37 17.53±3.62 4.828 0.000
表3 两组生活质量评分比较()
表3 两组生活质量评分比较()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例数53 53 t P t P 54.659 22.035 0.000 0.000 45.706 28.237 0.000 0.000治疗后303.75±10.68 259.13±14.98 17.657 0.000 PCS评分(分)治疗前190.35±16.12 193.21±15.81 0.922 0.359 t P MCS评分(分)治疗前187.13±13.95 186.45±14.37 0.247 0.805治疗后309.27±13.56 261.22±12.85 18.725 0.000
中风后抑郁症为中风患者常易出现的一种情感障碍性疾病,且随着中风患者人数的不断增多呈现逐年上升态势,可出现全身不适、日常生活能力下降、情绪低落等症状,严重者可出现轻生、厌世等行为,不仅对患者康复治疗效果与生活质量产生严重影响,还会增加其家庭经济与心理负担[13]。因此,探求针对性、有效性、安全性治疗手段显得极为重要。
中风后抑郁症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现代医学认为,中风后抑郁为社会、心理、生物等多因素共同作用下导致的一种疾患[14-15]。中医学认为,中风后抑郁症以痰气内郁证与肝气郁结证较为多见,肝郁气滞、情志不舒、脏腑失调为其主要治病因素,多数患者病情进展迅速,发病急骤[16]。中风患者基本生活无法完全自理,加之家庭关爱程度、医疗费用等多因素的影响,患者会出现忧愁思虑、精神压抑症状,进而发展为郁病[17]。因此,临床治疗方面应以化痰理气、疏肝理脾为主。
三环类抗抑郁药(阿米替林、氯丙咪凑等)、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西酞普兰、帕罗西汀等)等均为临床治疗该疾病的常见药物,但均存在一定不良反应;电休克疗法虽可改善患者抑郁情绪,但同样易出现记忆力改变、胃肠反应等不适症状;矫正疗法、支持疗法及认知疗法等心理疏导效果欠佳,易出现病情反复发作[18]。而针刺治疗可影响患者脑部血管侧支循环的重建功能,调节脑血氧供应,改善脑部血液循环,使大脑有充足血液供应,增加血氧供应,利于大脑细胞功能进一步恢复。对于脑血管意外患者,针刺后,可使其异常脑电图相关指标逐渐恢复正常,通过针刺记忆区、认知区、运动区及言语区等,可使患者大脑皮层兴奋性明显提升,利于提高其记忆功能及认知功能;同时针刺可调节氧自由基,缓解氧化损伤,提升血管弹性,改善大脑供血,促使受损脑组织逐渐恢复[19]。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 4 周后,观察组 HAMD评分、NIHSS 评分及MESSS 评分均低于对照组,且PCS评分与MCS评分均高于对照组,提示中风后抑郁症患者在常规针刺基础上针刺膻中穴,具有调节心理状态,减轻神经功能损伤,提高生活质量的积极作用。究其原因为,膻中穴为任脉,位居上焦,属于宗气汇集处,具有调畅气机、宽胸理气、行津化痰、行气活血之功效,施以捻转提插泻法,可促使脑聪神安、郁开痰化、气血畅通。
综上所述,中风后抑郁症患者在常规针刺基础上针刺膻中穴,效果显著,可有效缓解抑郁情绪,促使神经功能恢复,且可提高其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