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膳食平衡指数的建立及验证

原晨晨，薛琨，金伟，高梅影，郭红卫

1.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营养与食品卫生学教研室，教育部公共卫生安全重点实验室，上海200032；2.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卫生科，上海200036

膳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合理的膳食不仅能提供身体所需的能量及营养素，还有利于预防营养不良、高血压和糖尿病等[1]。膳食的合理性可由膳食质量进行评价，目前膳食质量的评价方法主要有3 种，分别以营养素、食物、营养素与食物相结合为依据[2]。根据单一营养素或单一食物进行的膳食评价，由于忽略了各种营养素和食物之间的复杂交互作用，往往不能真实全面反映膳食质量[3]，因此越来越多的营养工作者采用膳食评价指数为主的综合评价方法[4]。

中国膳食平衡指数（diet balance index, DBI）是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健康所根据《中国居民膳食指南》及平衡膳食宝塔，结合中国人群的膳食营养特点，建立的膳食评价方法[5-7]。DBI 可被用于不同人群的膳食评价[8-10]，但一般针对健康成年人。由于老年人自身的营养需求和生理特点有别于成年人，因此不能完全采用成年人的DBI 来评价其膳食质量，需要有所改进。本研究依据DBI-16 的评价原则和体系，结合2016 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11]和老年人的营养需求特点，相应调整DBI-16 评价指标及指标取值，建立老年人膳食平衡指数（dietary balance index for the elderly, E-DBI-16），并验证E-DBI-16的可靠性。

1 内容与方法

1.1 E-DBI-16 的建立 依据DBI-16 的指标选择和赋值方法，以《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11]、《中国老年人膳食指南（2016）》[12]及《中国居民膳食营养素参考摄入量（2013 版）》[13]为科学依据，构建E-DBI-16。

1.2 E-DBI-16 的可靠性验证

1.2.1 对推荐食谱的评价 对《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中推荐的健康老年人食谱[11]进行E-DBI-16评分。

1.2.2 与老年人膳食实际摄入状况对比 2017年6月—9月，采用随机整群抽样法在上海市黄浦区、闵行区和浦东新区随机抽取60 岁及以上、意识清醒的1 284 例老年人作为调查对象，年龄60～95 岁，平均（67.7±6.7）岁，其中男性630 例、女性654 例，所有调查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由经过统一培训的专业调查员采用课题组前期研制并验证的半定量食物频数问卷进行膳食摄入情况调查。将膳食数据折合成每人每日摄入量后，结合2009 版《中国食物成分表》中的食物营养素数据，计算每人每日能量及营养素摄入量，并与E-DBI-16 评分进行相关性分析。同时，将每位老年人能量、蛋白质、脂肪的摄入量与该人群的膳食营养素参考摄入量相比较，挑选出调查对象摄入量偏高或偏低的膳食，观察其在E-DBI-16 评价中的分布，验证E-DBI-16 评分的可靠性。

1.3 调查质控 在抽样、问卷调查等各环节进行质量控制。调查人员经过统一培训，每个调查点按照20∶1的比例抽取一部分调查对象进行问卷调查回访，数据统一核对编码，双人双遍录入。对有逻辑错误的数据、应答低于50%的问卷，视为无效数据或无效问卷。此外，由经过培训合格的专人对推荐食谱和膳食摄入情况进行E-DBI-16 的评分。

1.4 统计分析 应用SPSS24.0 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计数资料用频数和百分率表示，E-DBI-16 与能量及营养素的关系应用Spearman 相关性分析＜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E-DBI-16 的建立

2.1.1 指标选择 依据《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11]的核心条目以及DBI-16 的指标选择方法，根据老年人的特点作适当调整，最终构建E-DBI-16。E-DBI-16由谷薯类、蔬菜和水果、奶类大豆类及其制品及坚果类、动物性食物、纯能量食物、调味品、食物多样性以及水（如缺乏饮水数据，在评价时可忽略）共8 个指标构成。食物多样性的评分方法参照《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11]，平均每日谷类、薯类、杂豆类的食物种类数≥3 种；蔬菜、水果类≥4 种；畜、禽、鱼、蛋类≥3 种；奶、大豆、坚果类≥2 种。

2.1.2 指标赋值 依据DBI-16 构建E-DBI-16 的指标取值，每个指标设定最小和最大得分。摄入量达到推荐量时取值为0，表示摄入适宜。（1）《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11]和《中国老年人膳食指南（2016）》[12]中强调“多吃”或“常吃”的食物，达到目标值时取值为0；达不到则予以负数，代表摄入不足。（2）上述指南中强调“少吃”的食物，达到目标值时取值为0；超过则予以正数，代表摄入过量。（3）上述指南中强调“适量”的食物，达到目标值时取值为0；超过/达不到则分别予以正数/负数。由于老年男性和女性的体力活动水平均较低，且能量及营养素需求差别较大，因此将其分为轻、中体力活动水平。见表1。

2.1.3 E-DBI-16 分值计算与结果评价 与DBI-16 一致，E-DBI-16 的分值包括正端分（high bound score,HBS）、负端分（low bound score, LBS）和膳食质量距（diet quality distance, DQD）。见表2。

2.2 E-DBI-16 的可靠性验证

2.2.1 推荐食谱的E-DBI-16 评价 采用《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中推荐的健康老人食谱计划二、三[11]进行评分，结果显示评价结果均为较适宜。见表3。

2.2.2 老年人能量及营养素摄入与E-DBI-16 的相关性分析 老年人膳食能量以及营养素摄入与E-DBI-16的LBS、DQD 呈负相关，与HBS 呈正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0.001）。见表4。

2.2.3 老年人实际膳食的E-DBI-16 评价分布情况 根据本次调查，上海市社区老年人不存在低能量、低蛋白（能量需要量低于10%、蛋白质推荐摄入量低于10%）和低能量、低脂肪（能量需要量低于10%、脂肪供能比低于20%）的膳食状况。而高能量、高蛋白（能量需要量高于10%、蛋白质推荐摄入量高于10%）和高能量、高脂肪（能量需要量高于10%、脂肪供能比高于30%）膳食在HBS 评价为无摄入过量的比例非常低，大多数为较适宜或过量，而在LBS 和DQD中评价为失衡的比例均超过90%。见表5。

表1 E-DBI-16 指标赋值

表2 E-DBI-16 分值计算与结果评价（分）

表3 推荐食谱的E-DBI-16 评价结果

表4 老年人能量及营养素摄入与E-DBI-16 的相关性

3 讨论

E-DBI-16 与DBI-16 相比主要有以下差异：（1）E-DBI-16 在选择亚组指标时增加了杂粮、薯类和坚果3 个指标，将蔬菜分为深色蔬菜和浅色蔬菜2 项。（2）E-DBI-16 根据《中国老年人膳食指南（2016）》[12]和平衡膳食宝塔，相应地调整了赋值范围。为体现老年人的特殊性，对鼓励老年人多吃的豆制品和水产品类赋值稍高。（3）在食物多样性评分上，E-DBI-16采纳了《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11]的建议。（4）E-DBI-16 按性别分为轻、中体力活动水平进行评价，有别于DBI-16 的11 个能量水平。这些改进更加符合老年人的营养需求及实际膳食营养状况，适用性和针对性更强。如鼓励老年人多吃杂粮、薯类以增加膳食纤维；适量吃坚果弥补蛋白质不足；重视深色蔬菜，增加维生素C 和胡萝卜素摄入；多吃豆类以降低胆固醇。此外，食物多样性有更加具体的要求，引导老年人合理饮食，丰富饮食。体力活动分级则结合了老年人的实际体力活动情况，更具指导意义，尤其是活力老年人。

通过对E-DBI-16 的可靠性验证发现，对《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推荐的食谱[11]进行评分，EDBI-16 的评价结果为较适宜，说明E-DBI-16 符合专家共识，契合膳食指南内容。与老年人实际膳食调查结果的相关性分析提示，E-DBI-16 能灵敏地反映膳食营养素摄入的变化。随着营养素摄入增多，摄入过量的可能性增加，摄入不足的可能性降低，E-DBI-16与HBS 正相关，与LBS 负相关，提示E-DBI-16 能老年人的膳食摄入情况进行很好的区分。此外，通过观察高能量、高蛋白质膳食和高能量、高脂肪膳食的E-DBI-16 评价情况，高能量、高蛋白质膳食和高能量、高脂肪膳食在HBS、LBS 和DQD 中评价无失衡的比例非常低，显示有一定程度失衡（较适宜或失衡）的比例较高。因此膳食的实际摄入状况与E-DBI-16对膳食的总体评价基本相符，该评价体系能够较好地反映老年人膳食摄入情况。

表5 上海市社区老年人膳食状况的E-DBI-16 评价分布[例（%）]

E-DBI-16 在推广应用中的局限性需注意以下几个方面。（1）基于13 个条目的FFQ 问卷膳食数据用E-DBI-16 进行评价，可以较快速地反映老年人的总体膳食质量，但可能遗漏部分更加细化的膳食信息。（2）此次研究默认所有老年人为低体力活动水平，未在评价前进行体力活动水平调查，对于部分有中强度体力活动水平运动习惯的老年人而言，该膳食指数评价的结果可能存在偏差。

综上所述，E-DBI-16 简化了DBI-16 中按照能量分等级的评分方法，更加细化了老年人膳食指南及平衡膳食宝塔的内容，有利于对老年人的膳食摄入状况进行较为全面的评价和指导。但是，由于种族差异、社会经济状况、生活习惯、饮食习惯、习俗差异、地理环境、食物生产与供应等因素的影响，E-DBI-16 还应在全国的老年人群中进行验证与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