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林波
家族校勘《吕氏春秋》之典范:梁玉绳《吕子校补》研究
俞林波
(济南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 250022)
在中国历史上,家族集体校勘古书的例子十分丰富,但是家族集体校勘《吕氏春秋》的例子确实罕见。家族校勘《吕氏春秋》又留下具有重要影响校勘成果的例子更是少之又少。梁玉绳《吕子校补》作为家族集体校勘《吕氏春秋》的代表,具有典范意义。研究梁玉绳《吕子校补》可见其家族家风之承传、家族著述之实践、校补《吕子》之典范。
《吕氏春秋》;家族著述;家风;梁玉绳;孙志祖
梁玉绳(1745-1819),字曜北,自号清白士,浙江钱塘人。梁玉绳祖父梁诗正(1697-1763)、伯父梁同书(1723-1815)、父亲梁敦书(1725-1786)皆当时名流。梁诗正乃乾隆重臣,历任户部、工部、刑部、吏部、兵部五部尚书,太子太傅,位高名重。梁同书无心仕途,归家隐居,一心向学,工于诗文书画,其书法天下闻名,与翁方纲、刘墉、王文治并称清朝书法四大家。梁敦书四处为官,官至兵部右侍郎,颇有宦名。梁家乃书香门第,名门世家,与当时的硕学大儒多有往来。陈寅恪先生的《论再生缘》称赞“梁氏为当时浙江最有名之家族。《儒林外史》所言之娄公子家,或即指梁氏”[1],可见一斑。
梁家虽为名门世家,但家风甚严,能以诗书传家。梁敦书四处为官,漂泊在外,教育家族子孙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隐居在家的梁同书身上。教育之中,梁同书乃以其父梁诗正激励子孙,梁同书《频罗庵遗集》卷十三有《先文庄公手抄周礼檀弓公谷跋》曰:“此先文庄公未遇时手录也……汝辈尚年壮,批阅之下,见其朱围墨乙,无一笔苟便,当肃然起敬,甚勿作寻常兔园册子视也。”(1)梁同书教育梁家子孙当学习梁诗正一丝不苟、严谨治学的风格。梁同书作为书法大家,以其家祖上皆善书来激励子孙“疏瀹性灵”勤练书法。梁同书《频罗庵遗集》卷十一有《为从孙祖恩写论书册》曰:“书之为道,小道也。其妍丑不尽关乎学问,而性情之浅深因之。吾家自曾祖下皆善书,其性情深也。尔辈平日但疏瀹性灵,而复以书卷浸灌之,不患其不工。”(1)在梁同书的言传身教之下,梁氏子孙严守家风,刻苦攻读,多能成人成才,而梁玉绳、梁履绳兄弟尤为其中的佼佼者。
梁氏子孙严守家风,梁玉绳昆弟父子之间相互切磋、共同研习、潜心治学。陈其荣《吕子校续补序》曰:“(梁玉绳)九踏省闱不遇,遂弃举业而专心著撰,枕葄经史,揅订为娱。当日父子昆弟,自为师友,若处素、匠诲诸君子皆群季之俊者。至于一时老宿,如杭堇浦、陈句山、卢绍弓、钱辛楣、孙颐谷诸先生,俱得接其谭论,互相砥砺而问,学乃益深焉。”[2]481杭世骏、陈兆伦、卢文弨、钱大昕、孙志祖皆当时宿儒,与梁诗正、梁同书等交好。而梁玉绳、梁履绳(处素)、梁宝绳(匠诲)三兄弟,则得机会向前辈宿儒请教,受其熏染。梁玉绳三兄弟“自为师友”,切磋学问,共同研习。尤其是梁玉绳、梁履绳兄弟更是关系密切,治学好友。梁玉绳《蜕稿》卷四有梁玉绳《祭仲弟文》曰:“经史席并,风雨床连。及余徙舍,往来辰夜。互相咨访,祛疑补罅。”(2)可见梁氏家学家风。
梁玉绳的二弟梁履绳,乾隆五十三年举人,为卢文弨所赏识。梁履绳对《左传》颇有研究,其《左通补释》为世所重,是研究《左传》的名作。王曾唯于光绪元年(1875)重刻《左通补释》,作有识语,曰:“梁氏家法最严,故文庄父子功名赫然,而后人皆能砥砺读书,不畏寒畯。”(3)王曾唯也赞誉梁氏家法最严、家风最正。
在这样的家风影响之下,梁玉绳学有所成,著述丰富,著有:《史记志疑》《人表考》《吕子校补》《元号略》《志铭广例》《瞥记》《蜕稿》。今有《清白士集》传世。
梁玉绳《吕子校补·序》曰:
今年春,毕秋帆尚书校刻《吕氏春秋》,余厕检雠之末,而会其事者抱经卢先生也。其时授梓于毘陵,书筒稍隔,未及覆审。镌成重读,又得剩义二百六十余条。古人言校书如扫落叶,良非虚叹。适余有武昌之役,是编携在行箧,水窗清暇,纂次为二卷,已刻者不录。将谒尚书而请之,或作补遗附卷尾,亦卢先生意也。戊申冬至日记于黄冈舟次。[2]403
据梁玉绳此序可知:
梁玉绳此《序》作于乾隆戊申年(乾隆五十三年,即1788年)冬至,《序》称乾隆五十三年春天,毕沅组织人校勘《吕氏春秋》,梁玉绳参与其中。又毕沅《吕氏春秋新校正序》有曰:“鸠工于戊申之夏,逾年而告成……乾隆五十四年岁在己酉孟夏月吉序。”[3]712毕沅此《序》作于乾隆五十四年(1889)孟夏(夏季的第一个月),雕版工作“逾年而告成”,则“鸠工(聚集雕版工匠)于戊申之夏”之“夏”当为“孟夏”,否则不当称“逾年(超过一年)”,即《吕氏春秋新校正》的校勘成书在乾隆五十三年孟夏已经完工。
乾隆五十三年春天,毕沅召集人开始校勘,至同年孟夏完成校勘,那么可知《吕氏春秋新校正》是在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内完成。
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是因为众校勘名家在被毕沅邀请之前大多已有自己的《吕氏春秋》校勘成果。毕沅将其汇集起来,又欲霸占校勘者的学术成果,在统稿之时有意删削掩盖校勘者的功绩。《吕氏春秋新校正》虽称精善,但尚存诸多缺陷。
梁玉绳《吕子校补》乃是其参与校勘毕沅《吕氏春秋新校正》之后又有发现,得二百六十余条,汇集成二卷。书名“校补”乃有意补《吕氏春秋新校正》之缺而为之。
《吕子校补》二卷完成,梁玉绳意欲“将谒尚书而请之,或作补遗附卷尾,亦卢先生意也”。梁玉绳和卢文弨皆有意将《吕子校补》附录于《吕氏春秋新校正》之末,旨在完善《吕氏春秋新校正》。
本来就有意掩盖众校勘名家校勘功绩的毕沅绝不允许其冠名的大作一出版就带着他人“补遗”的尾巴。梁玉绳未能如愿。
《吕子校补》二百六十余条,除了梁玉绳的校勘案语,还收录了梁玉绳的二弟梁履绳、三弟梁宝绳、从子梁祖恩、姻亲孙志祖等人的校勘案语。校补《吕子》,是梁玉绳家族众亲友共同参与的校书活动,是家族集体校勘《吕氏春秋》的盛举。
梁玉绳、梁履绳、孙志祖曾一起参与毕沅组织的校勘《吕氏春秋》的盛事,成《吕氏春秋新校正》二十六卷,堪称精善。《吕氏春秋新校正》明确标有“梁伯子”(梁玉绳)的校勘案语32条,涉及篇目24篇,外加1篇高诱序。梁玉绳对古史颇有研究,著有《史记志疑》。梁玉绳的校勘案语也表现出注重史实的特点,其32条校勘案语多注重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考证和梳理。《吕氏春秋新校正》明确标有“梁仲子”(梁履绳)的校勘案语88条,涉及篇目65篇,可见梁履绳校勘用力之勤。《吕氏春秋新校正》还有孙志祖的一些校勘案语。
梁玉绳《吕子校补》具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即进一步完善其不久前参与校勘的《吕氏春秋新校正》。其完善之举,突出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修改自己前说
《吕氏春秋新校正》之中高诱《序》“为十二纪八览六论”下,梁伯子曜北云:“《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及《吕不韦传》并云著《八览》、《六论》、《十二纪》。以《纪》居末,故世称《吕览》,举其居首者言之。今《吕氏春秋》以《十二纪》为首,似非本书序次。”[3]2
《吕子校补》校曰:“此余初校妄说也。《史记•表》《传》《文选》杨修《答临淄侯牋》注引桓谭《新论》及诱《序》俱著其名曰‘《吕氏春秋》’,不独《艺文志》《礼运注》称之。且古人作序皆在卷末,《吕氏•十二纪》终而缀以《序意》,可知《纪》当居首,《八览》《六论》乃其附见者。”[2]405-406
梁玉绳前认为《十二纪》居首非本书之旧,后则认为《十二纪》当居首,对自己前说进行了修正。
《吕氏春秋新校正》之中《察微》篇有注曰:“管叔,周公弟也。蔡叔,周公兄也。”校语曰:“梁伯子以诸书皆言管、蔡是周公弟,唯《孟》、《荀》及《史记》以管叔为周公兄,此又言蔡叔为周公兄,益不可信。全谢山以皋鼬之会,将长蔡于卫,不闻长蔡于鲁,安得如此注所言乎?”[3]418
《吕子校补》校曰:“余初校语有讹漏,今更之,曰:周公、管、蔡之长幼,当依《史•世家》,管居周公上,蔡居周公下。《左传》富辰叙鲁于管蔡之后,似是错举其次,不必如此。乃《淮南•泰族》云‘周公诛管叔、蔡叔,未可谓弟’,《齐俗》云‘周公放兄’,故贾逵、杜预皆言‘蔡叔,周公兄’。《楚语》韦注亦言‘管蔡,周公兄’。高氏《察微》《开春》两注并仝其说,然注《淮南•泛论》则曰‘管叔,周公兄。蔡叔,周公弟’,何自相异也?至管叔之为周公兄,《孟子》已有明文。而《书•金縢》孔传、赵岐《孟子注》、褚生补《三王世家》《后书•樊鯈传》《白虎通•姓名章》《列女传》一俱以管叔为周公弟。高注仍之,殊不足据。”[2]453-454梁玉绳认为自己之前考辨管叔、蔡叔之论存在讹漏,在《吕子校补》中加以更正。
2.补充自己前说
《吕氏春秋新校正》之中《召类》篇有注曰“春秋子罕杀宋昭公”, 梁伯子云:“春秋时,子罕是乐喜,乃宋贤臣,奈何以为杀君乎?战国时,宋亦有昭公,其时亦有子罕,逐君擅政,如《韩非子》、《韩诗外传》、《淮南》、《说苑》诸书所说耳。”[3]561
《吕子校补》校曰:“初校殊略,今补之,云:高注谬甚。春秋时,子罕是乐喜,为宋贤臣,孔子赞其仁节,奈何诬以杀君乎?宋有二昭公,一在鲁文时,一在战国时,先后与乐喜不涉。《史记》李斯《上二世书》《韩子》《二柄》《外储》《右下》《说疑》《忠孝》等篇、《韩诗外传》七、《淮南•道应》《说苑•君道》皆云‘子罕逐君擅政’,盖子罕之后,以字为氏,世为司城,如郑罕氏之常掌国政,故邹阳书言子罕与墨翟并时。且诸书但言‘宋君’,高氏以‘昭公’实之,何所据也?”[2]468
梁玉绳对“子罕”又进行了详细地补充考证。
3.修补毕沅之说
《吕氏春秋新校正》之中《当染》篇“禹染于皋陶伯益”,高注“禹,颛顼六世孙,鲧之子也,名文命。伯益,皋陶之子也”,毕沅曰:“皋陶子乃伯翳,非益也。益乃高阳之第三子,名隤敳者,《路史》有辨,甚明。”[3]48
《吕子校补》校曰:“《汉•律历志》谓‘鲧,颛顼五世孙’,故此云六世,然未确,不如《吴越春秋•无余外传》言‘颛顼之后’为得也。皋、益仝族而异支,皋之父微,不著,益之父但传大业而已。自《列女传》谓‘皋子佐禹’,曹大家注以皋子为伯益,《郑诗谱》《潜夫论•志氏姓》及高注并因之,殊难依据。而伯翳即伯益,不得为两人,隤敳乃高阳第二子,亦非伯益。《路史》妄引《水经•洛水注》附会,尤不足信。辨见余所著《史记志疑》十九。”[2]411
《吕子校补》此条反驳毕沅注语,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大概也是毕沅不将《吕子校补》附于《吕氏春秋新校正》之末的一个原因。
梁履绳(1748-1793),字处素,号夬庵。梁玉绳再校《吕氏春秋》,梁履绳参与其中,贡献己见,《吕子校补》收录梁履绳校语18条。例如《贵生》篇“鹿布之衣”,校曰:“仲弟处素曰:鹿布疑作麁布。”[2]409又《尽数》“户枢不蝼”,校曰:“处素云:《内则》‘马黑脊而般臂漏’,注:‘漏读为蝼,如蝼蛄臭也。’此盖言户枢不至朽腐如蝼蛄之气耳。《后汉书•华佗传》‘譬如户枢终不朽’,本此。”[2]414梁履绳作为毕沅《吕氏春秋新校正》的参与者,诸如此类,皆为完善《吕氏春秋新校正》而作。
梁祖恩(1770-?),字眉子,号久竹,梁履绳子,原名常,其伯父梁玉绳校补《吕子》,梁祖恩也参与其中,曾贡献只言片语。《吕子校补》收录梁祖恩(梁常)校勘案语1条。《序意》“赵襄子游于囿中”,校语曰:“从子常曰:此篇系《序意》,不应入此事,疑属前篇豫让事下,传写错误耳。”[2]431梁祖恩在此探讨了《序意》篇的错简乱简问题。
梁宝绳(约1759-?),字匠诲,号接山,梁玉绳三弟。
梁玉绳校补《吕子》,梁宝绳参与其中,贡献了3条校勘案语:
《简选》篇“东征至于庳庐”,注曰“国名也”,校语曰:“叔弟匠诲曰:高氏士奇《春秋地名考略》云‘庳庐疑即晋之被庐也’,此注为国名疑非。”[2]421此条为我们进一步考证提供了线索。
《精谕》篇注“非祥也”,校语曰:“匠诲云:《左传•昭十五年》‘非祭祥也’,注误涉彼文。”[2]461可备一说。
《上德》篇“遂以剑死”,校语曰:“匠诲云:《内、外传》皆言‘申生自缢’,独《谷梁》言‘刎脰而死’,此言‘剑死’,殆用《谷梁》说。”[2]463-464此说有理。
孙志祖(1737-1801),字诒谷,字又作颐谷,号约斋,浙江仁和(今属杭州)人,官至江南道监察御史,晚执教紫阳书院,著有《文选考异》等。
孙志祖家与梁玉绳家是姻亲。梁玉绳自号清白士,有《清白士集》,孙志祖为《清白士集》撰写了《序》,《序》曰:“尊甫山舟侍讲为余姨表兄,而君又为余从妹婿,以故与梁氏犹密。”[4]梁玉绳的嗣父、即其伯父梁同书(号山舟)是孙志祖姨表兄,梁玉绳又是孙志祖的从妹夫。孙志祖与梁家关系密切,常与梁玉绳等探讨学术。
作为毕沅《吕氏春秋新校正》的共同参与者,梁玉绳校补《吕子》,孙志祖也参与其中,贡献了7条校勘案语:
《当务》“其次曰中衍”,校语曰:“孙颐谷曰:《孟子》以微仲与微子并言,疑是弟非子也。《人表》有两微仲或疑一子、一弟。”梁玉绳曰“说颇可采”[2]429。
《慎大》“而不肯以兵加”,校语曰:“孙颐谷云:‘加’字,《列子》《淮南》并作‘知’,据此注,亦当作‘知’。”[2]446“而不肯以兵加”,高诱注曰:“公输般九攻之,墨子九却之。又令公输般守备,墨子九下之。不肯以善用兵见知于天下也。”[3]363据高诱注“加”当作“知”,孙志祖此说可信。
《审应》“昔出公之后声氏为晋公拘于铜鞮”,校语曰:“孙颐谷云:战国时,卫入于魏,此‘出公’‘声氏’盖指卫言。《史•卫世家》出公后有声公,疑即声氏。言魏之于卫亦未能存亡继绝也,注非。”[2]459-460孙志祖此说于义为胜。
《应言》注“许绾,秦臣也”,校语曰:“颐谷云:此疑即《新序•刺奢》篇说魏王罢起台之许绾,魏臣,非秦臣也。”[2]462可备一说。
《上德》“德之速疾乎以邮传命”,校语曰:“颐谷云:王厚斋谓此可以证《孟子》引孔子之言。”[2]463
《博志》“使獐疾走,马弗及至,已而得者,其时顾也”,校语曰:“颐谷云:《艺文类聚》九十五引‘使麕疾走,马弗及也,而得之者,时顾也’。”[2]475
《博志》“荆廷尝有神白猿”,校语曰:“颐谷云:《艺文类聚》引‘荆王有神白猿,王自射之,则搏树而嬉。使养由基射之,始调弓矫矢,未发,猿拥树而号’,与此不仝。疑误以《淮南•说山》为《吕》也,然文亦小异。”[2]476
《吕子校补》是家族校勘《吕氏春秋》的典范,参与者包括:梁玉绳亲兄弟三人梁玉绳、梁履绳、梁宝绳,梁玉绳子侄一人梁祖恩,梁家姻亲一人孙志祖。家族五人一起参与校勘《吕氏春秋》,这在《吕氏春秋》学史上是极为罕见的。梁玉绳《吕子校补》具有重要意义,值得学者们深入研究。
(1)梁同书《频罗庵遗集》,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陆贞一刻本.
(2)梁玉绳《清白士集》,清嘉庆五年(1800)刻本。
(3)梁履绳《左通补释》,清道光九年(1829)汪氏振绮堂刻,光绪元年(1875)补修本。
[1]陈寅恪.寒柳堂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71.
[2]梁玉绳.吕子校补[M]//中国学会辑.周秦诸子斠注十种.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
[3]许维遹.吕氏春秋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2009.
A Model of Family Collation of: A Study of Liang Yusheng’s
YU Lin-bo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e and Literature, University of Jinan, Jinan 250022, Shandong)
In Chinese history, there are many examples of family collective collation of ancient books, but the examples of family collective collation ofare indeed rare. The family collation ofhas left few examples which have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collation results. As a representative of the family collective collation of, Liang Yusheng’sis of exemplary significance. The study of Liang Yusheng’sshows the inheritance of his family tradition, the practice of his family writings, and the model of his collation and supplement of Luzi.
; family writings; family tradition; Liang Yusheng; Sun Zhizu
2020-12-1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吕氏春秋》的文献来源与文本生成研究”(20BZW045)。
俞林波(1982- ),山东菏泽人,文学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先秦两汉文学。
I206
A
2096-9333(2021)02-0078-05
10.14096/j.cnki.cn34-1333/c.2021.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