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视频中性别文化的持续表达与特征研究

摘要：短视频传播表現出对性别演绎内容持续性的偏好，不仅是商业文化对大众传媒长期统治下的传统，更是现代人对视听产品高度精神依赖的结果。本文梳理了短视频中最常见的“性别操演”、性别扮演和跨性别认同三种性别文化表达以及特征，分析了受众与媒介性别文化在互动中形成的社会角色认同和性别意识强化现象。

关键词：性别文化;短视频;媒介文化;意义建构

网络视听经济强势发展下，短视频内容传播继续承担着“最大知识平台”、“最大娱乐平台”和“最大新闻平台”等信息处理的复合角色。大众传播以数以亿兆流量的速度日夜不间断地制造着各种价值、观念、符号，并将这一切附着到同一个载体上：性别。性别透露的两性气质持续被商业文化挟持，沦为被深度演绎和复制的建构对象。短视频用户在对其倾注大量流量和关注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强化自我对性别意识和社会角色的认知。

1.精神产品的网络视听化

根据《2020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网络视听用户规模突破9亿，其中，“观看短视频”成为最重要的用户拉新动力。抖音和快手继续保持第一梯队阵势，占据了56.7%的市场份额。六成以上的用户每天观看视频的时间在1小时以上，关注内容囊括生活的方方面面。短视频内容承担了多元角色，其中，以性别符号为载体的信息将用户对求知、审美、娱乐等的精神需求一网打尽。从抖音、B站中一些进行性别演绎的网红博主的关注量来看，这种互动关系可见一斑。

2.重复、强化、夸大——“性别操演”下的话语争夺

酷儿哲学家朱迪斯·巴特勒提出：“操演不是一个单一的行为，而是一种重复、一种仪

式。”在某种常态化规范下，人类依据生理性别划分出的“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包括一切由染色体、荷尔蒙、激素所造成的身体差异，都在媒介文化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受众长期习惯于凝视客体的各种性别化表演，并不厌其烦地将其反映的特质映射到主体身上，从而产生强烈的满足感和自我认同感。

在一些粉丝富足户的账号内容中，我们不难发现像“凯诺梦露夫妇”（粉丝1122.6万）、“范十二”（粉丝688.7万）等，持续地挖掘性别气质来吸引眼球的作者。他们通常以男女情景式表演为基础，以配偶形象示人，场景设计包含居家、办公、户外，话题涵盖情感、职场、休闲、旅游、美食等。视频中男主角或以威猛帅气、霸气多金、体贴细腻出境，女主角多展示温柔贤惠、敏感弱小、俏皮多变的一面，男性的雄性气场在女性戏剧化的依赖和崇拜下显得夸张而虚假，而女性的情绪化特质也在互动中无限放大。总体上呈现的是一种“我负责美貌如花，你负责挣钱养家”的对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男尊女卑刻板印象的现代化演绎。从留言区的各种回复中不难看出受众在这种人为夸大性别差异的表演中大喊为快，他们似乎为生活中所遭遇的不尽人意找到了突破口，也无意识地树立了自我认知的发展目标。

对男女气质重复化地操演，一方面加深了两性关系的二元对立，将两性气质的边界人为地自然化，阻隔了多元思考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传统父权观念的话语权争夺任然表露无遗，无论视频中呈现出何种对女性的关照、关心和庇护，始终是对女性社会地位的蔑视和女性权利的弱化。

3.性别扮演和跨性别认同

性别扮演通常是指不同于表演者生理性别的“男扮女”或者“女扮男”，在社交媒体

上以前一种形式提供的内容更为丰富。对于男性表演者在抖音中对女性气质的编码、塑造、模仿已有相当的研究，视角多集中在女权主义媒介批判上。少有关注短视频中的“女扮男”现象，比如“锅盖wer”（粉丝1135.1万）、“小马只有一米九”（粉丝547.4万），这一类作者通常具有较隐性的跨性别认同倾向。我们发现，这些内容提供者的自然性别为女性，而在外形上刻意凸显男性化特征，如姿态、发型和服饰，她们的表演追寻将男性气质投射到自我认同上。她们或以奇观式的展演表露对不同于生理性别的性别认知，场景中时常伴有另一位女性的配合演出，以体现出主角的跨性别体验;或以嘲讽和调侃的论调出境，控诉跨性别实践中面临的种种困难和歧视，如“小马只有一米九”的作者，贯穿于作品始终的那句：“我叫小马，身高一米九，是一名女生。”以“男扮女”为主的性别反串和以“女扮男”为基调的跨性别展演，形成了两种男女权利的性别对话，在媒介文化中进行着反复的边界试探和话语权调和。

4.结语

短视频传播中展示出的多元性别文化无疑是人们对自我性别意识提升和跨性别实践的一种尝试和探索。这种经久不衰和持续性的表达，一方面源于消费主义与大众媒介长期的联袂，一方面则是现代社会中两性关系不断调和的需要。而以何种形式彰显符合现代社会发展和人类解放需要的性别文化，值得所有媒介参与者的不断探寻。对绚丽的声光电进行分析、鉴别和去伪存真，是建立社会主义先进性别文化迫在眉睫的任务。

参考文献：

[1]朱迪斯·巴特勒.《性别麻烦》[M].上海三联书店，2009.1.

[2]彭程. 性别文化的媒介多元再现及反思[D].吉林大学，2019.

作者简介：赵印斯，女，四川成都人，传播学硕士，助教职称，成都工业学院，研究方向：文化与传媒。

基金项目：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性社会学与性教育研究中心课题：短视频性别文化研究——以法国媒介性别建构为参照（项目编号：SXJYZ2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