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结合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典型病例1例

欧阳晨阳，刘奇，王永增，李宪阳，邱少杰，侯换换

(1.沈丘县人民医院 感染性疾病科，河南 周口 466300；2.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急诊重症监护病区，河南 郑州 4500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简称“新冠肺炎”，2020年2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命名为COVID-19[1]。COVID-19作为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已被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按甲类传染病管理[2]。截至2021年1月1日，全球COVID-19已突破8 000万[3]。但目前对其认识仍然有限，例如尚缺乏长期随访研究，尚不清楚曾经确诊为COVID-19的患者1 a后是否遗留后遗症。本文分享1例中西医结合治疗COVID-19的全过程及预后情况。

1 COVID-19确诊病例

1.1 病史患者，女，33岁，于武汉市从事个体经营，入院前1周自武汉返乡。以“头痛、发热3 d”为主诉于2020年1月25日就诊于沈丘县人民医院。现病史：3 d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痛，伴发热、寒战、头晕，体温峰值39.0 ℃，无明显咳嗽、咳痰，无胸痛、胸闷、气喘、乏力、盗汗、腹痛、腹泻等，未治疗。否认“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结核”“肝炎”病史，无外伤史，无药物及食物过敏史。体格检查：胸廓双侧对称，双肺听诊呼吸音粗，右上肺可闻及干性啰音。

1.2 辅助检查血常规(2020年1月25日)：白细胞10.90×109L-1，中性粒细胞百分比82.5%，淋巴细胞1.19×109L-1，C反应蛋白69.48 mg·L-1，红细胞沉降率58 mm·h-1，降钙素原0.18 μg·L-1。胸部CT(2020年1月25日)：右上肺炎症改变；双侧胸腔少量积液(图1A)。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结果(2020年1月26日)：阳性，确诊为普通型COVID-19。

1.3 治疗于发热门诊收入隔离病房后给予药物治疗。每12 h静脉滴注1次哌拉西林钠他唑巴坦(瑞阳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73602)和苯唑西林(瑞阳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7021947)，哌拉西林钠他唑巴坦每次4.5 g，苯唑西林每次5 g；每12 h压缩雾化吸入1次注射用重组人干扰素α1b(深圳科兴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国药准字S10960059)，每次60 μg；口服克力芝片，每次2片，每日2次。并请中医医生开具药方，给予患者银翘散合麻杏石甘汤加减治疗：金银花15 g，连翘20 g，桔梗10 g，玄参15 g，蜜苦杏仁15 g，芦根20 g，甘草片9 g，麻黄根10 g，生石膏5 g，北柴胡15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以上方案治疗3 d后患者临床症状明显好转，继续服用银翘散合麻杏石甘汤加减，减石膏，加黄芪15 g，白术15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

1.4 血常规、胸部CT、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1.4.1第1次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入院后8 d复查血常规基本正常，C反应蛋白0.96 mg·L-1，红细胞沉降率62 mm·h-1。胸部CT：右肺炎症较前扩散。复查新型冠状病毒核酸仍为阳性。加用以下药物：静脉滴注痰热清注射液(上海凯宝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20030054)，每次20 mL，每日1次；口服盐酸阿比多尔片(江苏中医药集团有限公司苏州制药厂，国药准字H20060723)，每次0.2 g，每日3次。继续服用银翘散合麻杏石甘汤加减，减石膏，加黄芪、白术各15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以上方案治疗4 d后复查胸部CT。

1.4.2第2次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入院后12 d复查胸部CT：右肺仍可见淡片状及云雾状稍高密度影，较前好转。入院后13 d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复查结果为阴性。入院后14 d血常规未见明显异常，C反应蛋白<0.499 mg·L-1，红细胞沉降率16 mm·h-1。以上治疗方案不变，入院后13 d中药方案如下：炒苦杏仁10 g，炙甘草9 g，生石膏15 g，金银花15 g，厚朴10 g，知母10 g，黄岑片15 g，薏苡仁30 g，豆蔻10 g，干鱼腥草15 g，桔梗10 g，浙贝母10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

1.4.3第3次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入院后16 d加用静注人免疫球蛋白(四川远大蜀阳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S10980026)，静脉滴注，每次5 g，每日1次。入院后17 d复查血常规未见明显异常，红细胞沉降率23 mm·h-1。胸部CT：右肺仍可见淡片状及云雾状稍高密度影。入院后18 d患者诉气短，自觉夜间低热，盐酸阿比多尔片治疗第7天停药，加用利巴韦林注射液(郑州卓峰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41023268)静脉滴注，每次500 mg，每12 h静脉滴注1次，盐酸氨溴索注射液(浙江康恩贝制药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03773)静脉滴注，每次60 mg，每天1次。中药方案：黄芪15 g，五味子10 g，煅牡蛎14 g，防风10 g，白芍10 g，白术15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以上方案治疗3 d后停用人免疫球蛋白。

1.4.4第4次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入院后21 d复查血常规基本正常，C反应蛋白8.64 mg·L-1，红细胞沉降率47 mm·h-1，入院后22 d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复查结果为阴性。胸部CT：右肺肺炎吸收消散期。继续给予“克力芝+干扰素+利巴韦林”抗病毒治疗。中药方案：北柴胡15 g，桂枝10 g，白芍15 g，天花粉15 g，炙甘草6 g，厚朴10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

1.4.5第5次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再次治疗3 d后，于入院后24 d复查血常规，未见明显异常，C反应蛋白4.34 mg·L-1，红细胞沉降率45 mm·h-1，入院后25 d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复查结果为阳性。胸部CT：右上肺轻度肺炎。继续应用“克力芝+干扰素+利巴韦林”抗病毒治疗。中药方案：北柴胡15 g，桂枝10 g，白芍15 g，醋香附10 g，炙甘草6 g，厚朴10 g，天花粉15 g，红花10 g，炒桃仁10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

1.4.6第6次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患者胸部CT明显好转，自入院后17 d以来，体温控制在37 ℃以下。克力芝疗程已足够(2020年2月7日—20日)，继续给予“干扰素+利巴韦林”抗病毒治疗。入院后26 d复查血常规未见明显异常，C反应蛋白1.67 mg·L-1，红细胞沉降率38 mm·h-1，入院后27 d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复查结果为阴性。中药方案：北柴胡15 g，桂枝10 g，白芍15 g，天花粉15 g，炙甘草6 g，厚朴10 g。3剂，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分服，每次200 mL。

1.4.7第7次复查及治疗方案调整 入院后28 d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复查结果为阴性。入院后29 d复查血常规未见明显异常，C反应蛋白<0.499 mg·L-1，红细胞沉降率32 mm·h-1。胸部CT：右上肺轻度炎症(图1B)。经综合治疗后患者体温正常，呼吸道症状消失，连续2次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复查结果均为阴性，病情已符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4]出院标准，经县医院COVID-19救治专家组、领导组会诊通过，并经市专家救治组同意，安排患者洗浴、更衣，由120指挥中心调配专用转运车辆，护送患者至县定点医院隔离观察14 d，2周后抽血复查新型冠状病毒血清抗体及相关检查。

1.5 院外治疗院外口服乙酰半胱氨酸颗粒(广东百澳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30732)，每次0.2 g，每日3次。出院后12 d复查血常规未见明显异常。胸部CT基本正常(图1C)。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结果为阴性。继续关注患者病情，未出现任何后遗症。

2 讨论

就中医学而言，COVID-19属于中医温病学“瘟疫”范畴，中医对于瘟疫最常用的辨证方法就是为气营血和三焦辨证[5]。中医药在瘟疫预防和治疗方面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目前，COVID-19仍是全球关注的焦点，病例特点多种多样，但目前诊断重点还是病原学及胸部影像学检查，然而病原学检查干扰因素较多，阳性率较低，CT检查被作为筛查和诊断COVID-19的首选方法之一，有助于提高COVID-19的检出率及诊断准确率。如发现其中1项阳性，应多次监测，减少漏诊[6]。

此次COVID-19来势汹汹，疫情初期在无任何临床经验的基础上，结合以往抗疫经验，采用我国传统的中医药疗法，治疗效果显著。总体来说，根据中医药的治疗原则，应采取大同小异的策略，即中医学所谓的“三因制宜”，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此原则在COVID-19的防治中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7]。对于确诊的COVID-19患者，早期给予中成药治疗，对于阻断疾病的进展、缓解临床症状、改善疾病的转归有重要的意义，且对未感染COVID-19的普通感冒者进行早期预防也有积极意义[8]。对于该病例，中医药疗法起到了快速控制病情、改善临床症状、提高免疫力等作用。针对患者病情及时调整用药方案，快速缓解了患者的临床症状。

抗病毒药物有助于抑制COVID-19患者的临床进展和并发症，防止病毒复制，早期使用可阻碍COVID-19的特征成分的合成[9]。根据《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八版)》，一些西药如α-干扰素、利巴韦林、磷酸氯喹、阿比多尔等抗病毒治疗还是有一定效果的[10]。对于重症感染者，非药物干预如高压氧、体外膜肺氧合、透析等措施，均在此次抗疫中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效[11]。

对该患者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治疗原则，在诊断上病证结合，在治疗时综合协调，在理论上相互为用，从不同的医学角度审视疾病，明显提高了临床疗效。中医是传统医学，西医则是在西方传统医学与生物科学发展的基础上建立起的系统医学。中西医结合的精髓是在掌握国际先进的诊断和治疗的基础上结合中医传统治疗。这样才会源于西医，高于西医，源于中医，高于中医。

入院时对该患者进行积极治疗，及时控制病情发展，肺部未形成纤维化，炎症吸收完全，临床疗效较好。后期随访，患者已正常工作生活，未出现任何后遗症。相对于器质性损伤后遗症来说，COVID-19对于患者的心理损伤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因此，COVID-19患者康复后应继续接受相关的心理疏导及护理[12]。

综上所述，中医药抗病毒在COVID-19的治疗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根据患者临床症状、体征、发病特点进行辨证论治，快速地整理出治疗方案。而西药的开发成本较高，时间较长，成功率较低[13]，但经历了1 a的临床实践，西药在COVID-19治疗中的作用也得到肯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加强中医药的研究，对应对突发的传染病有重要的临床意义。中西医结合治疗COVID-19效果显著，能有效改善患者的肺部感染症状，而且轻中度感染患者不会留有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