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晓虹,王效仿,崔学婷
(1.青岛农业大学 人文社科学院,山东 青岛266109;2.大连理工大学 高等教育研究院,辽宁 大连116024)
作为一种培养具有通融识见、博雅精神和健康情感的“完整的人”的教育理念与实践活动,[1]通识教育源自古希腊的自由教育。①有学者认为,在古代中国的人文教育中也孕育着通识教育的种子。具体详见周谷平、张丽《我国大学通识教育的回顾与展望》一文。亚里士多德在其《政治学》这一论著中强调,教育重在引导人们积极思考,指引人们追求精神自由和心灵解放,成为真正的“自由人”。[2]3201829年,美国博德学院(Bowdoin College)的帕卡德(Packard,A.)教授首次将通识教育与大学教育做了关联,他认为应该给大学生一种古典的、文学的和科学的、一种尽可能综合的general education,为任何的专业学习做准备,从而提供任何知识分支的教学,这使得学生在致力于学习一种特殊的、专门的知识之前对知识的总体状况有综合的全面了解。[3]此后经过艾略特(Eliot,C.)、洛厄尔(Lowell,A.)、科南特以及赫钦斯(Hutchins,R.)等人的努力,通识教育在本质内涵和制度建构等方面都获得了极大丰富,[4]培养对社会有用的、有修养的、有理性的合格公民成为西方大学通识教育的主要目标。[5]57
受到古代中国古典人文教育以及西方大学理念的启发,中国学者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了对通识教育的思考,钱穆、梅贻琦等多位学者都提出了“智识贵能汇通”、[6]63-64“通识为本,专识为末”[7]等著名观点。新中国成立后,在苏联发展模式的影响以及国内专门人才紧缺的现实压力下,通识教育完全停滞。改革开放后,社会对复合型高质量人才的需要进一步增加,为了满足社会需求,1995年教育部提出了在各高校开展“文化素质教育”的要求,以“人文素质教育”为核心的通识教育开始在教育部直属综合类大学中得以复苏与发展。2005年,复旦大学成立了本科生院与通识教育中心,率先在全校一年级所有学生中全面开展通识教育。2015年,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中山大学联合成立了“大学通识教育联盟”;2016年,浙江大学、南京大学、武汉大学、厦门大学、重庆大学、香港中文大学被吸纳成为联盟成员。在此期间,中国农业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南京农业大学、华中农业大学等教育部直属农业高校也相继开展了通识教育,通选课模式、核心课程模式、大类培养模式、书院模式、经典阅读模式、隐性课程模式等具有中国特色的通识教育模式相继形成。[8]
在教育部直属大学尤其是农业高校的影响与带动下,从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全国32所地方农业高校相继开启了通识教育课程建设,形成了相对稳定的课程体系和管理体系。然而,囿于学科分布不均衡、师资力量相对较弱、对通识教育重要性的认识不足,对其与素质教育、专业教育、创新教育的关系理解偏差,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课程建设普遍面临着课程体系结构缺乏科学规划、内容缺乏系统性与深度、教学手段与形式单一、教学管理与考核评价缺乏规范性等问题,导致无论是课程数量抑或课程质量均难以满足学生需要,心不在焉、消化不良、机械被动成为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教学实践中的常态,低阶化、灌输式、封闭性等“水课”现象较为突出。[10]上述问题不仅降低了学生的学习兴趣,也与通识教育基础性、通融性、深刻性的特征相悖,[11]阻碍了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的发展,违背了通识教育的建设初衷。
2018年,教育部在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了淘汰“水课”、打造“金课”的设想,随后《关于加快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的意见》(教高〔2018〕2号)、《关于狠抓新时代全国高等教育本科教育工作会议精神落实的通知》(教高〔2018〕8号)等一系列文件颁布,到2021年建设具有高阶性、创新性、挑战性的1万门国家级和1万门省级“金课”成为我国高等教育教学改革的重点,这也为推进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课程建设改革提供了绝佳的发展契机。
如何借助金课建设的时代东风,推动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改革成为关键。然而,纵观当前相关研究,不难发现,尽管已有学者意识到建设金课是提升我国高校通识教育质量的关键,①具体参见马凤岐:《建设“金课”是提升通识教育质量的关键》,高校教育管理,2019(4)。但金课建设与通识教育之间的内在关联性以及如何利用金课建设推进通识教育改革等问题还未引起足够重视,学者们或集中于对大学通识教育价值取向、使命、特征、发展趋势、课程考核、质量评价体系的指标设计等问题的宏观探讨;②具体参见张会杰:《大学通识教育的课程考核:意义、困境及管理之改进》,高教探索,2015(6);马早明:《大学通识教育价值取向的演进与转向》,教育研究,2016(4);冯慧敏、黄明东等:《大学通识教育教学质量评价体系及指标设计》,教育研究,2012(11);林琳:《新时代大学通识教育的新使命》,中国高等教育,2018(2);朱镜人:《现代大学通识教育的特征和发展趋势》,高等教育研究,2018(7)。或将研究重点集中在对金课建设的意义、特征、教学设计原则、实践路径等具体问题的剖析上。③具体参见崔佳、宋耀武:《金课的教学设计原则探究》,中国高等教育,2019(5);李芒、李子运等:《“七度”教学观:大学金课的关键特征》,中国电化教育,2019(11);吕林海:《“深度学习”视域下的大学“金课”——历史逻辑、考量标准与实现路径之审思》,高校教育管理,2020(1);陈翔、韩响铃等:《课程教学质量评价体系重构与“金课”建设》,中国大学教学,2019(5)。因此,本文将基于对某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发展状况的个案调查,探寻在金课建设的时代背景下促进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改革的有效路径,从而有效发挥通识教育在“理性培养”方面的作用,为我国经济社会的有序发展特别是乡村振兴提供更强有力的人才支撑。
本文所调查的某地方农业高校是该省属重点建设大学和应用基础型人才培养特色名校,共有4个校区31个院系。其通识教育课程建设开始于1998年,目前已经涵盖哲学、经济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管理学等多个学科,授课方式除了传统的线下课堂教学之外,还推出了线上网络教学(现已开通91门尔雅网络通识课程)、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等多种授课模式,其考核评价方式根据授课方式的不同做出了相应的规定。
为了全面了解该校通识教育课程建设现状,笔者于2019年4月12日、5月15日先后两次采用结构式访谈法与教务处相关工作人员、学院主管教学的院长、教学秘书、任课教师等共计5名访谈对象就该校通识教育课程开设情况、学生选课情况、任课教师的选拔、授课手段与考核方式、对通识教育的认识以及通识教育课程建设当下存在的主要问题等进行了深度访谈,每次访谈时间大约为2小时。为分析的方便,按照访谈的时间顺序对5位访谈对象进行了编号,其编号为C1-C5。同时,还以该校某校区为抽样单位,对在校学生就通识教育教学状况作了问卷调查。考虑到问卷发放与回收的便利性,本次设计了自填式调查问卷并采用随机抽样法,进行发放。调查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问卷198份,问卷回收率99%,其中有效样本数为193,问卷有效率为96.5%。问卷回收后运用SPSS 23.0和EXCEL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1.调查样本基本情况
此次调查的193个有效样本中,男生125人,女生68人;专业类型涵盖文、理、工、经、管、法、艺七大类(详见表1);年级分布大一、大二、大三、大四依次为37.3%、26.4%、19.7%、16.6%。
表1 样本性别以及专业分布状况
2.调查结果分析
(1)对“通识教育”的内涵缺乏深入了解
为了客观了解大学生群体对于“通识教育”内涵的了解程度,本文采用了“通识教育概念”普及度①所谓“通识教育”概念的普及度是包括大学生群体对通识教育这一概念的认知程度、理解程度以及熟知度在内的一个综合指标,指标越高,意味着大学生群体对这一概念的了解度越高。这一指标来衡量大学生群体对“通识教育”的认知程度。在193个有效样本中,对“通识教育”非常了解的学生所占比例仅为6.7%,36.8%只是听说过,但缺乏深入了解;47.2%听说过,且有一定了解;甚至有9.3%表示完全没听说过“通识教育”。在与该校某学院教学秘书Z老师——访谈对象C2以及任课教师L老师——访谈对象C3的交谈中,她们也印证了这一点,“尽管每个年级的学生都在学习通识教育课程,但很多同学仍然对通识教育是什么、包含哪些课程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在前期的访谈中得知,该大学在大学前三年都设置了通识教育课程,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56%的学生知道这一情况,7.3%的学生完全不了解,其他36.7%无法准确说出开在哪一学年。由此可见,尽管“通识教育”在该校已经开展了很多年,无论是专业覆盖程度抑或课程建设状况都获得较大发展,但其在该校大学生群体中的普及程度依然有限。表2为我们部分解释了通识教育在该校大学生群体中普及率较低的原因。尽管大部分被调查学生认为学校开设通识教育的目的是为了让学生获得较广领域的知识、培养宏观视野,从而提高自身综合素质并充实学生生活,但依然有高达32.6%的学生将学校开设通识教育的目的狭隘的理解为修满学分,以达到毕业要求。这一调查结果说明由于大学生群体对通识教育开设目的存在认识上的分层与偏差,导致部分学生在思想上对通识教育的重视程度不够。
表2 通识教育课程设置目的调查表
(2)通识教育课程设置较为体系化,但对“全人”教育理念的凸显不够充分
为了解该校通识教育课程设置情况,笔者与该校教务处负责通识教育工作的W 姓老师——访谈对象C1进行了深入交谈,从C1那里了解到,该校通识教育经过20余年的课程建设,现已形成约占1/4总学分的、包括通识必修课与通识选修课在内的通识教育课程体系,其中前者涵盖英语、美育、思政、计算机、中国语言文学与传统文化五大模块,并对所有本科生作出了必须选修12个学分通识课程的毕业要求。表3直观呈现了该校通识教育课程体系设置的整体状况,分析课程体系发现:偏重人文社科类课程设置、偏重实用性知识传授、含有主题性质的跨学科课程匮乏、方法论课程设置不足、将通识教育等同于人文素质教育的现象较为突出,难以体现通识教育培养“全人”的教育理念。
表3 通识教育课程体系结构比例表
(3)通识教育课程门类设置满意度相对较高,但内容设置与学生期待尚存在一定差距
为了解该校大学生群体对通识教育课程设置的满意程度,在问卷中设计了“您对通识教育课程开设门类的满意程度”、“您对通识教育课程内容设置的满意程度”、“通识教育课程中最希望增加的内容”等若干问题。9人表示开设门类过多,占4.7%;38人表示较多,占19.7%;认为比例合适的有113人,占58.5%;认为较少和太少的占17.1%。
图1显示,尽管有43.5%的被调查对象对通识教育课程的内容设置表示满意,但仍有超过一半的同学认为其存在内容陈旧、缺乏深度、创新性不足、实用性差等缺陷。表4的统计结果则显示,人文素养的提升以及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成为学生对该校通识教育课程建设的新期望。某学院主管教学的L院长——访谈对象C5也承认,每到期中教学检查座谈时,都有学生代表对通识教育课程的内容设置表达出了较为强烈的不满以及希望改进的期待。
表4 通识教育课程中最希望增加的内容调查表
4.通识教育课堂教学效果与专业课教学存在较大差距
为全面了解该校通识教育课堂教学状况,笔者与通识课程任课教师D老师——访谈对象C4进行了深度访谈。据C4介绍:“学生的出勤情况由于校规校纪的制约整体良好,出勤率较高。但是学生在课堂上表现却不尽人意,睡觉、低头玩手机、学习专业课等情况时有发生,对教师抛出的互动问题缺乏参与热情,大多表现为漠视或者不做任何反应。总而言之,学生不愿听、没有兴趣听是目前通识教育课堂教学的最大问题”。对此,笔者围绕“课堂出勤与互动情况”这一问题对调查对象进行了问卷调查,其分析结果显示,无论是课堂出勤亦或互动,通识教育都与专业教育之间存在着较大差距(详见图2)。
图2 专业课程与通识教育课程出勤和课堂互动状况对比图
综上可见,目前该校通识教育在丰富课程门类与授课方式、改进课程体系与管理体系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突破,也得到了学生较为广泛的认可,但课程内容低阶化、课程设置的体系化程度低、课堂管理流于形式、考核评价方式单一、学生学习主动性不高等问题依然突出。通过阅读相关文献,笔者发现,上述问题并非个案,而是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建设面临的普遍性问题,因此,如何科学设计适合地方农业高校特色的通识教育课程和管理体系,真正发挥其在地方经济与社会建设特别是乡村振兴所需人才培养中的意义,成为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建设与改革的关键。
作为一种全新的教学理念与教学实践模式,金课自从2018年6月被提出后,就受到了各方的高度关注,增加课程难度、拓展课程深度与广度、扩大课程选择性,[12]实现课程的高阶性、创新性与挑战性,[13]让学生实现真实、深度、完整的学习[9]成为人们对金课建设的普遍共识。那么,作为大学课程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如何才能抓住金课建设这一发展契机,建设优质通识课以适应当前的形式与要求呢?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有益的尝试:
大学通识教育的价值取向受到理性主义、进步实用主义、折中主义、后人文主义等不同理念的影响,其通识教育建设实践也因此呈现出“偏重理性意识提升”、“注重现实问题解决”、“强调人文价值与理性思维兼顾”、“主张跨学科、多样异质、逻辑思维、批判思想并重”的多元模式特征。[14]作为高素质、复合型、应用型“三农”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地方农业高校长期恪守进步实用主义价值取向理念,其通识教育也因此被定位是对专业化教育的补充,呈现出与学生未来职业发展和社会需要紧密契合的特征,即通过让学生对专业领域外的知识都有所了解和学习,使学生文理兼通,以利于其未来的职业选择与发展。步入21世纪,随着培养自由、完整且具备思维逻辑等能力的合格公民成为时代要求,重视学生的主体性培养的“全人”教育理念成为越来越多一流大学通识教育建设的重点。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建设也应以此为契机,转变通识教育是为了职业发展需要所进行的知识补充的理念认知,将立德树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通识教育的目标与宗旨。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布卢姆将人类的认知过程分为记忆、理解、应用、分析、评价和创造6个层次。[15]教育学家马扎诺在此基础上将教学目标由易到难分为知识提取、理解、分析和运用四个层次,并认为在不同难度水平上设计相应的学习目标,可保证每个学习者在每个学习环节都得到恰当的挑战。[16]然而在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教学实践中,不少任课教师把通识课程看作“科普课”、“扫盲课”,[17]通识教育教学目标设置呈现单一化与简单化趋势,导致教学内容过于低阶、学生学习任务量不足的问题较为普遍。[18]因此,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应树立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根据人类认知过程与认知能力所具有的层次性与差异化特征,设定相应的教学目标,构建以学生的学习为主线、为核心、为主体的通识教育课堂,一方面确保以高层次认知思考水平活动为主,另一方面兼顾满足不同难度水平的学生的学习要求,以提升学生对学习过程的有效参与,激发其学习兴趣、强化其学习责任,从而保证学生对通识课程持久性的学习动机。
鉴于通识教育具有培养现代公民、理性养成、完善文化修养等多重目的,[19]通识教育课程体系设置应该注重文理融合,注重专业学习之外的专业化知识的综合性学习,注重关于自然和人类的基本原理、原则、方法等思维的培养。纵观国外一流高校的通识教育建设历程,我们会发现,其通识教育课程体系设置普遍经历了一个从最初的偏重人文学科到文理相对均衡的阶段。2017年1月,《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颁布,明确要求“探索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相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推行模块化通识教育,促进文理融合”。2018年10月,《关于加强农科教结合实施卓越农林人才教育培养计划2.0的意见》由教育部、农业农村部、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联合发布,为乡村振兴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培养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一流农林人才成为地方农业高校的重要使命。因此,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理应顺应通识教育发展规律与我国人才培养的具体国情,立足于区域特色,立足于区域农业和农村发展的关键问题,将人文科学课程、社会科学课程和自然科学课程有机融合,将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有机结合,开掘专业课程的通识内涵,科学规划课程体系。
合理的课堂教学难度是激发学生求知天性并体验高增益感的进阶。[20]具有一定广度与深度的大学通识教育才能有效开发学生在智能、情感、身体、社会、审美和精神等多方面能力,让学生在推理、论证、信仰、语言、思维习惯等方面获得较大发展,[21]24成长为“包含了各种能力、潜力和创造性能量的”整体发展的人,从整体上看,通识教育向上延伸,打破学科界限,为学生提供更广博、具有一定深度的教育,已成为世界通识教育课程改革和发展趋势之一。[22]302然而,目前,除了中国农业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南京农业大学等教育部直属农业大学采取了核心课程模式,较好的破除了学科壁垒、提升了通识教育的广度与深度之外,大多数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课程设置中,依然存在明显的知识割裂、学科孤立、内容浅显等问题,也因此导致其“边缘化”、“次等化”,[23]118难以发挥其在大学教育中的独特作用和功效。因此,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改革应该紧跟通识教育课程改革的整体发展趋势,强化新工科、新农科、新文科交叉融合的跨学科课程设计理念,[24]尝试通过学科之间的互动、影响和渗透,超越学科间的各种限制,将一个瞬息万变的、庞杂而有机联系的、真实的世界还原并展现在学生面前。同时,应围绕不同层次的教学目标,进行课程内容的深化,适当补充学科发展的前沿知识以及专业蕴含的理性与科学思想,以帮助学生培养理性思维、创新意识、批判性思维等各项能力,更好的获取高阶性的程序性知识和策略性知识。[25]
合理的课程考核是大学通识教育质量保障的基本途径及其价值实现的重要基础,能否建立起以真实、深刻、完整学习为导向的考评体系是衡量大学通识教育课程考核合理性的关键。记忆心理学大量的实验证据表明,测试对学习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是考察和评估学生知识掌握情况必不可少的方式。同时,测试考核正确答案完整信息的及时反馈能够纠正学生的知识错误,增强学习效果。[26]整体上看,课后测验以及期末的总结性考试是目前地方农业高校通识教育课程考核的主要方式,但对通识教育价值的认知不足以及通识教育动辄数百人的大班授课制度,使得授课教师将考核内容大多设置为批阅较为简单的客观性试题,锻炼发散性思维的分析题、论述题等题型较少,[27]考核反馈也是简单的正误反馈,缺乏正确答案的完整信息反馈。过于简单化的考核方式,一定程度上助长了学生“刷流量混学分”的不良风气,不但降低了通识教育的学习效果,也进一步影响了师生对其的价值认知。随着金课建设理念的提出,学生的发展与能力提升程度成为衡量课程品质的关键指标,过程性评价、表现性评价等多样化的评价方法也作为全面衡量学生发展水平的重要方法受到了普遍关注。因此,我国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改革应在完善测试考核方式的基础上,充分利用网络管理系统,在通识教育课程网络化管理体系中适当增设考核的评价反馈模块,同时,加大对学生的平时表现考核,综合运用过程性评价、表现性评价等多样化的评价方法,在对学生的学习效果做出更为科学评价的基础上,让学生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发展与能力提升。
总之,只有紧紧抓住金课建设这个发展契机,在教学理念、教学目标、课程体系建设、课程内容与考核方式等方面依据金课建设的基本要求进行大胆的革新,打造优质通识课程,地方农业高校的通识教育才能摆脱当前的“形式化”、“平庸化”与“边缘化”,在人才培养中发挥其“开发理智美德”、[28]“以通识培育通人”[29]的教育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