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汉语码转换多因论析

2020-07-14 05:55王跃平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20年7期
关键词:蒙语蒙古语语码

王跃平

(1.陕西师范大学,西安 710119;2.内蒙古民族大学,内蒙古 通辽 028000)

言语交际即人们选择特定的语词“遣词造句”并“传情达意”。语码转换可指基于交际需求且在同一次会话中,跨语言、方言及语言变体之间转换或选择的言语行为[1]。社会语境、交际场合及交际对象的差异,会诱发言语者选择恰当的语码以确保交际的顺利实施。蒙古族长期与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聚居或杂居,形成了蒙汉接触为主的语言环境。在此过程中,蒙汉语码转换成为语言使用者出于心理动机、语言能力及社会动机驱动的语言现象。目前,国内语码转换的相关研究主要关注英汉语码转换,蒙汉语码转换相关研究较少。本文通过观察、亲历记录的自然会话及其他不同形式获得的语料为例证,分析探究蒙汉语码转换多重发生因素。

一、语码转换及蒙汉语码转换相关研究

语码转换通常是指在言谈或交际中交替使用两种及以上语言及语言变体的情况[2]。语言接触触发的双语或多语现象是语码转换发生的主要诱因。对语码转换的关注随着双语现象中关于语码转换的发生、类型、动机、结构、规则、语境化等不同方面的研究不断深化。Gumperz从功能视角出发区分了情景型和喻意型语码转换,Scotton则区分了有标记和无标记的语码转换,而Sachdev & Bourhis认为,语言转换包括语码转换的顺应效果并受言语主体对转换顺应动机的主观判断及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可产生预期的积极效果也有可能适得其反[3]。语码转换也可视为语言选择的一个方面并作为一种语用策略,成为一种政治或经济导向引导的选择倾向或形成具有社会意义的语言变异形式[4]。语码转换是一种个体选择行为,然而其发生与发展离不开基于“个体+社会”的理性选择模式。作为一种有意识的社会行为,通过语码的选择与转换发起并维持交际的顺利进行,或借转换语码增加话语的修辞及语用功能,建立、重塑、终止现有的交际身份关系,强化或减弱心理距离、言辞效果、既有语境中的言语主体感受及其交际目标。

蒙汉语码转换是蒙汉两种语言历时与共时接触演变中的衍生现象。使用人数及社会领域中的使用范围,对接触中语言的发展流向产生不同影响。从理论角度理解,语言接触可产生稳定的双语或多语并存、语言使用者逐步或完全转用他语等结果。语言接触中的言语实践是动态性的语言使用行为,蒙汉语码转换作为一种言语实践其发生机理、运作模式及发展结果是使用者及社会因素共同驱动的过程,其本质是解决因语言而引起的交际障碍,弥补双语能力不足、标新立异、趋同心理及工具理性的现实需求。蒙汉语码转换的专题研究不多,已有研究主要有蒙汉语码转换的动机、汉语嵌入规则、结构特征及其对语言现实和心理需求的顺应。共性研究结论有蒙汉语码转换源于语言接触,转换过程以蒙古语为主体框架嵌入汉语词汇和短语的句内转换,名词嵌入率高,功能词较少。转换动机多样,是交际中双语能力不平衡导致的汉语熟练程度、追新求异的心理、情感融合、身份建构、幽默诙谐的语用策略[5—8]。而作为蒙汉两种语言长期接触中的衍生现象,人口流动、城镇化、生产经营方式和劳动就业模式的转变,媒体网络的发展也会触发语码转换的多样化动机。

二、蒙汉语码转换多因分析

蒙汉语码转换是出于满足交际需求的互动言语行为,而接触中的语言选择及语码组合成为实现语言社会功能的策略选择。交际需求、个人心理和社会环境驱动的理性选择是其主要动因,同时是顺应社会现实的言语调适行为。

(一)交际需求

蒙汉语码转换即蒙汉两种语言在历时和共时接触变化与变异过程中形成的一种无意识或有意识地满足双语者交际需求的语言现象,满足交际需求是其根本动因。蒙汉语言接触形成蒙汉语言并存的语言使用格局。理想的双语者是双语环境中语言使用的最优形式。然而,现实中很难实现母语与他语同等的应用能力。从言语者语言能力视角出发,双语者可大体分为三种,即蒙语能力高于汉语能力、蒙语能力与汉语能力大致相同、汉语能力高于蒙语能力。而具体的语言使用根据交际对象的双语或单语能力及交际语境其语言选择不同。接触背景下的蒙汉语言选择模式有选择汉语或蒙古语作为交际用语,选择双方共通的第三种语言为交际用语。据笔者观察和亲身体验,前者为主要形式。交际主体的交际需求具有多样性,情景预设或置身语域不同,交际需求各异。言语交际中的蒙汉语码转换,是迎合动态性交际需求的言语行为。在正式场合如学校、政府机构、广播媒体中使用蒙古语书面语时鲜有语码转换。而以上不同场域中非正式的言语交际主体若为双语者,语码转换时有发生。蒙汉语码转换多为言语者非正式言谈交往中为满足动态交际需求而衍生的语词选择行为。有效的言语交际不仅是交际主体语言知识、语言能力为基础的互动行为,也是对“言外之意”的认知与推理过程。恰当得体的语码选择是双语或多语者根据言语交际对象及自身的交际需求而实施的言语行为和语用策略。不同使用域中的言语交际及信息传播,均存在语码选择或转换的情况,尤以言语交际中居多。在随机抽取的时长为20分钟的某蒙古语新闻节目中,城市名称“北京、通辽”、企业名称“伊利”均为汉语音译;四段面对面采访中,一名被采访者无转换,另三名被采访者均出现语码转换“亩,就,选,塑料,保鲜膜,PEC,LVP”。新闻类节目中播音人员语言使用主要为官方及标准语。上述蒙古语新闻节目中的播音人员使用标准蒙古语,在播音中出现的城市名称已成为蒙古语中稳定的音译词。在日常言语交际中,蒙语使用者在涉及地名城市名时多选择直接借用汉语而在语音语调上略有区别,如普通话“北京”为上声阴平,而在蒙古语科尔沁土语日常交流中受蒙古语发音的影响多读为阴平去声。蒙古语中的音译词作为一种外来词已经融入其词汇系统,但在日常口语中存在个体使用中的语音语调差异。稳定的音译词通常不视作语码转换。而面对面言语交际中转用的汉语词汇则是典型的蒙汉语码转换。四段采访中,两位被采访人是农牧民,其余两位分别为国家公职人员与专业技术人员。其中,“亩、就、选”出于前两位被采访人,“塑料、保鲜膜、PEC,LVP”出于专业技术人员,另一位无转换。交际场合及社会语境对言语主体语码转换的意识度及使用频率有约束性。如上述新闻采访中公职人员的采访语境是某次正式会议,言语者对自身蒙古语在正式场合的标准性意识程度高。非正式场合如农牧民采访中的语码转换则体现出日常生活中即时性或业已形成的习惯性的语码转换。正式或非正式语境中交际对象的语言使用选择蒙古语时语码转换发生频率较高,而词汇转换是满足即时交际需求最典型的形式。本例中的语码转换均为句内转换,其动因则是言语者词汇库中汉语对应词空白而做出的“应急性”他语词汇“借用”,以完成言语交际。

(二)语用策略

语码转换作为一种交际策略是言语者有目的的语码选择过程,是言语者为了实现交际目的而采取的内在策略通过语言的外在表达。蒙汉语码转换的使用者内部动因可包括与众不同的求异及潮心理、才华出众的炫耀心理,抑或吸引他人目光的关注心理及发起会话或表现一种特定的身份的语用心理借以建立,改变和协调人际关系或构建权势关系。语码转换发生的程度和频率与言语者的语言态度、语言忠诚度、语言能力、宗教信仰、地域及生活方式等社会心理因素密切相关。在相对封闭区域居住的单一语言使用者与他种语言接触的机会少,语码转换发生的概率低。历史上的多民族接触及现代的城镇化进程中的人口流动,促成蒙汉语言使用者频繁的社会交往。社会交往中不同领域内的交际需求成为蒙汉语码转换的客观驱动力。使用者根据客观社会语境中的交际需求做出主观调适,选择恰当实用的语码,以表达语言字面意义与社会意义的有效耦合,实现其社会语用功能。蒙汉语言接触,为语言使用主体的语言选择提供了可能,继而语码转换成为以满足交际需求为目标的社会现实建构的策略性选择。语码转换的功能性动因源于语言使用者有意的策略选择或无意的语言使用惯习。如例1中 “厕所、手机、杯子”的词汇转换,在蒙语中这三个词均有对等词。通过访谈得知,使用者均知晓其蒙语对应词并表示之所以直接用汉语词汇是因为“大家都这么用,已经习惯了”。在日常言谈中,蒙汉语码转换还具有维系亲情、民族情感及缩小心理和社会距离的圈内语用功能。蒙古族亲友之间聊天多以蒙语为交际用语。例2中的交际主体拥有较高的蒙汉语言互通能力,且与非蒙古族交流时均使用汉语,但家庭内部及亲属圈中则主要使用蒙语交流,期间夹杂大量语码转换。经访谈,受访者表示“虽然很多词或句子不能用蒙古语表达了,长辈都说蒙语,还是用蒙语交流这样感觉亲近”。

例1

S1你要去哪呢? S2要去厕所呢。

S1你手机在哪呢? S2不就在杯子旁边呢。

S1把手机递我一下呗?

例2

S3老妈和胖墩儿在床上玩呢,幼儿园都不去了?

S3孩子大了,头发留长点,现在看着像男孩。

S4孩子感冒了,六日两天休息呢,发烧呢。

S4不留,非要剪短,也不去理发店,都是我给剪的。

S4这技术就不错了。

语言在发挥其工具价值的同时其社会文化价值亦贯穿于使用者语言应用过程的始终。蒙汉双语者具备不同程度的蒙汉语言应用能力,其具体的语码选择与运用关涉个人与社会层面的不同体现。交际需求导向的语码转换是一种交际策略,而不同场域中的语码选择则附带了显性或隐性的语用策略标签。蒙汉语码转换不仅是一种言语行为,在不同场合中也具有一定的“标记性”的语用功能。选择一种语码,表达一种语言态度,实施一种言语行为,传播一种文化内涵,象征一种民族情感。如例2家庭域中的蒙汉语码转换除实现了最主要的交际功能外,还凸显出其使用者将其作为一种蒙古语言文化及情感维系的语用策略。多数情况下,蒙汉语码转换的发生确是言语者语言应用能力不足而实施的一种临时的、动态的言语交际补救策略。然而,奥斯汀认为语言具有行事、成事和弦外之意的功能[9]。基于语言应用能力不足的蒙汉语码转换实施并实现了言语者预设的显性及隐性的交际目标,是一种“行事和成事”的策略性选择,同时表达了“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的弦外之意。

(三)现实顺应

语言使用是言语者根据自身及社会环境的需求,对语言及其功能不断进行调节以实现既定目标的社会行为。蒙汉语码的选择与转换动机在社会中的功能表现可体现为,语言结构、社会现实及交际心理的现实顺应。

1.语言结构顺应

语言有自身的结构系统及使用规则,在社会语境中语言规约包括语言结构规则及其使用规范。语言结构的顺应表现为语言使用者对主体或客体语言结构的顺应两个层面。蒙语属阿尔泰语系而汉语则是汉藏语系,两种语言在语法结构上存在很大差异。汉语的基本语序为“SVO”,而蒙古语则为“SOV”。例2中,汉语表达“留长头发”蒙古语语序为“头发留长”。在例2、3、4及5中,语码转换均以词汇转换为主,无论是否有蒙古语对应词,词汇转换主要遵循蒙古语结构及其使用规则,其结构对应如下:

蒙语表达汉语表达厕所去呢去厕所呢那个杯子旁边在呢在那个杯子旁边呢幼儿园不去了?不去幼儿园了?一张票弄到弄到一张票山东的车还有呢还有山东的车呢

蒙汉语码转换的结构顺应,就本文所引用的语料而言,主要以名词转换为主且有动词、附加语及整句转用。本文的例子中名词主要充当宾语成分,在转换过程中直接借用汉语词汇替换蒙语宾语成分位置的名词,其顺应蒙语语法结构。而名词作为高频转换成分并不会较深入地影响两种语言的结构关系,只是明显地嵌入到主体语的语法成分位置。然而,随着两种语言在深度和广度上的进一步接触,转换的成分也多样化且结构间的相互影响加大,如“照相一个照呗、已经热水给你放了、这技术就不错了”等句子中出现了名词、动词、副词及主要句子成分转换,其中第三个句子中只有“这”(n)一词为蒙语词汇其他句子成分已转用汉语结构。再如,“孩子感冒了,六日两天休息呢,发烧呢、弄到一张票,你们在哪买的票?”等语例中转换的成分不仅是词汇,也包含了短语及句法结构。当转换部分发生于句法层面时,词汇句法则遵循并顺应了汉语结构规则。蒙汉语码转换中的结构顺应是双向的动态顺应,受言语者蒙汉语言能力、语言态度、交际语境、身份认同、权势关系以及所处言语团体语言使用规范和文化习俗等综合因素的影响与制约。

2.社会现实顺应

语言具有社会性。语言元功能和社会功能的发挥离不开人与社会的互动。语言使用是对自然和社会文化环境的能动性顺应,是一种通过语言媒介联结人与社会并迎合、改变、建构社会现实的顺应行为。社会现实顺应是主体人参与社会活动发挥语言的媒介功能,经济文化互动中跨语言文化融合的语言使用价值体现及社会交往中个体及群体互动中言语行为策略主体的社会现实顺应。基于此,在具体言语交际中蒙汉语码转换是使用者对两种语码的社会语用功能在使用者与社会环境间的功能协调与顺应。如例3是边贸商品交易市场中的经营者与消费者所进行的商品交易活动中的言语行为。该谈话中涉及蒙汉两种语言之间的选择,经营者来自蒙古国,虽然消费者选择了汉语作为交际用语但经营者首选了蒙古语回答,当消费者明确表明不懂蒙古语后,该经营者转用汉语回答。语言转换过程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交易双方在特定的社会语境中所展开的语言选择博弈。最终在自我利益权衡的心理及现实驱动下,经营者做出协商性语言转换,实施一种完成即时交际目标的语言转换,而其动因则是出于自身经济利益驱动的语言和社会现实需求的顺应性转换。

例3

S1:这包怎么卖?是纯皮的吗? S2:150,纯皮的

S1:多少钱?哪里产的?我不懂蒙语。 S2:蒙古国的,纯皮的。

例4

S1:昨天晚上不是有演唱会吗? S2:你们去了是吧,我没去成,不过,弄到一张票,你们在哪儿买的票?

S1:去了,网上代购那儿买的票。

言语互动既是主观行为又是客观语境约束行为。在不同场合中,蒙汉语码转换具有现实语境依赖性且是言语者话题内容及身份关系等不同因素影响的动态过程。例4截取于长达1小时33分的师生谈话,通过对谈话的分析,在此特定语境中的身份关系影响语码的选择与转换。谈话中教师在蒙汉之间的语言选择及语码转换对学生的语言使用产生直接影响,形成不同形式的言语顺应。教师使用汉语学生顺应其语言选择,当教师转用蒙古语或蒙汉混合语,学生多以蒙语回应。在非校园环境中,师生言谈依旧不能完全脱离固有的“心理和社会”规约,学生的选择行为多顺应教师的语言使用状况。通过进一步访谈,受访者表示,“老师蒙语能力一般,看情况,如果她不能用蒙语表达我们会转用汉语,否则老师多没面子,况且有些汉语词我们还不一定马上能用蒙语词表达呢。”师生虽不在校园和课堂环境中,其身份关系具有一定程度标记性的权势关系,是一种社会现实顺应的语言使用层面的体现。语言在人的社会化过程中形成社会化的语言,使用者习得母语或学习他语借以表达思维进行言语交际,实现社会现实中的自我认同及不同的社会角色身份关系,实施建构或解构社会现实的言语或非言语行为。而蒙汉语码转换不仅完成最根本的交际功能,也呈现了个体语言使用中语码选择顺应交际主体身份角色关系反映出业已形成的社会现实,同时语码转换在言语交际中由表及里的转换趋向,一定程度上表明对顺应汉语实用性及蒙汉语言文化融合等社会现实的心理及行为倾向。

3.交际心理顺应

交际是一种目的和效果取向的社会行为,其实现方式多样。言语交际是以语言为实现方式的交际形式,其关涉参与主体的交际心理及其外化于言语行为的语言使用方式。语言可用于理性地陈述表达言语者思维内容及其意义形式,同时,包含一定的情感态度等思维定式。从心理层面出发,交际双方在一定的语境中意图“传情达意”,希望对方能“通情会意”,继而形成并建立切实有效且顺应彼此交际心理的互动关系。语言可用于“通情达意,通情会意”,故而,语言及语言形式选择是实现交际心理动机外化的途径之一,是激发和调节交际主体主观情感体验的交际策略。蒙汉语言选择、语码转换、语言形式选择在不同的言语交际及社会交往中同样表达了使用者间的交际心理顺应。

交际心理顺应是实现交际及交际效果的途径。蒙汉语码转换的心理顺应实践于言语及不同形式的动态语言表达中。通过蒙汉语码转换表达即时言语交际中的身份关系、心理距离亲疏程度、幽默诙谐的语用效果。如例5是一段出租车司机与乘客的对话,话题参与者均为蒙汉双语者,其语言选择可以是蒙语或汉语。话题发起者S1选择了蒙古语作为交际用语,回应方均选择蒙语,整个交流过程中存在语码转换。在此例中,选择蒙古语能够很好地建立“我们”的身份,更能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营造亲切的交际氛围,实现交际主体各自预设的交际意图及其心理认同,认同“此情此景”用蒙古语交流,即便遇到不能用蒙古语表达的词汇,运用语码转换也可以弥补其词汇缺位。蒙汉语码转换的交际心理顺应,从说者和听者角度出发,其一是说者自我交际心理、语言使用习惯及语言应用能力的顺应,其二,在明确交际对象语言使用状况基础上的语言或语码选择与转换来试探、协调、修正、迎合交际对象的交际心理预设,建构双方认可的交际模式及心理情感认同,顺应彼此的心理预设及交际效果期望。

例5

S1:你近点去照不行吗? S2:无回应

S3:还有山东的车呢,山东牌照,二连现在人不太多,是吧。

S1:为什么人少呢,是因为蒙古国的新年跟我们只差一天。

S4:这,二连,用蒙语说的话是“rn”是吧? S1:rn。

三、结束语

语言接触是语言使用中的接触。在蒙汉接触的社会环境中,使用者通过语码转换满足交际需求,并实施借以实现或外化心理预设的交际意图,发挥其语用策略功能。而不同社会语境中的蒙汉语码转换表现为蒙古语语言结构、社会现实及交际心理三个维度的自调适和他调适的顺应行为。蒙汉语码转换是各种社会文化和语言自身发展变化共同作用而引发的蒙古语选择和使用情况改变,其主要制约因素是客观社会环境和主观心理意图共同驱动的能动性语言使用行为。

附注:

①文中斜体加粗部分为对应的转换部分。其中,例3和例5为二连浩特调研亲历语料,其余源于日常生活观察的对话、访谈及部分录音材料转译。

StudyonMultipleCausesofMongolian-ChineseCode-switching

WANG Yue-ping1,2

(1.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119, China; 2.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Tongliao 028000, China)

Abstract:Code-switching is a linguistic phenomenon of alternating use of different codes in speech or written discourse. Mongolian-Chinese code-switching is a speech practice behavior induced by language contact.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Mongolian-Chinese code-switching in different scenes of speech communication, it is argued that the causes of Mongolian-Chinese code-switching are pragmatic strategy of communication needs and adaptation behavior of social reality.

Keywords:Mongolian-Chinese code-switching; communication needs; pragmatic strategy; social reality adaptation

猜你喜欢
蒙语蒙古语语码
含有“心”一词蒙古语复合词的语义
《御制满株蒙古汉字三合切音清文鉴》与《蒙语老乞大》中的蒙古语第一音节母音比较研究
土默特地方蒙古语地名再探
试析如何在小学蒙语课堂中锻炼学生口语交际
论蒙古语中反映心理逆境倾向的某些字的含义
俄语词“Sherti”在蒙古语中的变义(蒙古文)
报章语码转换与城市休闲文化——以杭州为例
动态顺应视域中的语码混用研究
《新民晚报》语码混编对阅读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