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梅,田 松
(1.贵州大学 经济学院,贵阳 550025;2.贵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发展与应用研究中心,贵阳 550025)
城镇化是社会发展最大内需所在之一,是解决城乡差距的根本途径,而推进城镇化的首要任务是促进在城市生活工作的劳动个体有序实现市民化,促进城乡区域协调发展的过程必定伴随着农村大量劳动力的转移。部分人口户籍留在农村,但已从农村迁徙到城市工作生活,或在城市农村间流转从事非农业工作,或因承包地、宅基地的征用,转变为城镇居民,对此将其统称为农业转移人口。大量的农业转移人口参与到城市各个行业与建设中去,为区域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极大的贡献,已成为城市发展和经济建设中不可或缺的力量。而对于农业转移人口短期难以适应角色的转变,在城市生活中所面临的诸多问题如工资待遇、居住条件的客观限制与文化认同、心理感知等主观认同与适应,无法使其快速融入城市,因此如何促进其城市融入成为我国社会经济发展进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201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8年全国农民工总量28836万人,比2017年增长0.6%,其中外出农民工17266万人,增长了0.5个百分点,同时女性农业转移人口现如今占比超过了30%。从地方政府到宏观调控,至今已先后出台了一系列针对农业转移人口户口管理、精神文化、子女教育、生活工作等方面的改革推进举措,拉近了农业转移人口和所在城市的距离,提升其城市责任意识,有效提升了城市包容度。但使农业转移人口真正主观上成为城市的一份子,还需从细节处入手,从各方面不同角度下调整改进政策。随着女性农业转移人口数量近年不断扩大,性别差异下决定了不同的职业特征与各类资本存量。在性别差异下,城市劳动力所呈现出城市生活边缘化困境,如职业角色边缘化、生存身份边缘化、婚姻情感边缘化等(陆福兴,刘宁,2007[1]),使得制度与性别双重影响下也产生了不同的城市融入特征。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融入状况作为推进城镇化、市民化进程的关键要素,需要全面地研究其融入现状,更需要针对不同个体特征下制定有效政策措施帮助其融入城市生活。基于此,本文通过对西南地区部分省会城市进行实地调查访问,结合已有研究基础构建城市融入指标体系,从性别角度出发构建计量模型,得出结合实证分析结果并提出促进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的政策启示。
已有关于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的研究,主要可归纳为对农业转移人口构建城市融入指标体系进行测量分析,对于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研究。
学者们对于农业转移人口构建城市融入指标体系进行测量分析,在早期研究中国外学者从历史角度上种族文化交融角度出发,侧重强调相互渗透与交融的过程,以经济融合、文化融合、政治融合与移民态度四个指标维度来体现其城市融入状况;国内则从客观层面的显性融入与主观层面的隐形融入将经济状况、社会文化、心理认同三方面构建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评测指标体系(悦中山,等,2011[2]),经济层面为基础融入层,社会文化为进一步要求,心理认同则反映其融入深度。近两年大多学者从个体的经济、社会、文化、心理以及身份上五个层次的逐步递进形式的城市融入(卢海阳,等,2016[3]),在原有划分基础上单独列出社会融入与文化融入,并强调身份融入在心理融入之上,是城市总体融入的最高层次。可见关于城市融入评测体系的研究正逐渐完善。
对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人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主要研究了农业转移人口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心理资本三种资本变量在不同程度上影响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状况。首先,较高的人力资本如农业转移人口的知识、技能和健康等因素能够使其就业能力提升,进而提高其经济融入来带动对农业转移人口整体城市融入(任远,等,2010[4];何军,2011[5])。社会文化资本包括个体通过社会网络获得的实际或潜在资源来满足或取得利益的能力,较高的社会资本能够改善其在城市工作生活中的状态,使社会网络互动机制增强其城市归属感,成为促进农业转移人口融入城市的关键因素之一(刘传江,2006[6];李练军,2015[7]),特别对民族地区农村劳动力转移有着正向推进作用。心理资本作为近年来开始备受关注的第三资本,是指人们的一种积极心理状态,直接影响农业转移人口的行为和认知,对农业转移人口的整体融入具有显著正影响,能够帮助农业转移人口快速融入城市(陈延秋,等,2016[8];张宏如,等,2015[9])。还有一些研究表明,工作流动经历、户籍歧视、迁移模式等因素也会对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融入产生重要影响。
已有研究各解释变量中,虽然得出农业转移人口的性别特征通过显著性检验(栾文敬,等,2011[10];陈延秋,等,2016[8]),但并未有研究在单独控制性别变量后对其进行实证对比分析。性别差异下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融入中呈现出了特有的融入特征,男性所担任的责任感与经济压力相对较重,女性在自由流动中又卷入城市的接纳与排斥的图景中(张翠娥,等,2011[11]),同时外来媳妇通过婚姻实现了向上的社会流动,完成了身份上从农村向城市的改变(周妮雯,2017[12])。因此基于不同性别条件下,农业转移人口的经济整合、行为适应、文化接纳、身份认同、社区融入等方面会在其融入过程中呈现不同表现,并会对其城市融入状况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与此同时,对于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融入影响因素研究,大多数学者借助了OLS回归模型方法来研究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的影响因素,此实证研究方法仅针对期望条件下的回归影响研究,但对于不同城市融入程度的农业转移人口,其各个影响因素产生的影响效果也会有所不同,因此应采用更加全面科学的回归模型对其进行研究。为此,本文从性别差异视角下出发,分别采用OLS模型与不同分位点数下进行实证回归分析,得出在性别差异视角下对不同城市融入程度的农业转移人口,探索其城市融入影响因素的差异分析。
本文所使用研究数据来源于课题小组所属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实地调研,于2017年与2018年分别在西南地区部分省会城市进行了一对一的问答方式随机抽样调查,包括贵阳、南宁、昆明等地区。剔除样本数据中空缺严重与前后产生较大差异的个体样本后,得到我国西南省会城市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调查数据有效问卷1454份。从样本数据来看,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共589人占据40.5%,男性共865人,虽然分布不完全均等,但能如实反映出现阶段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务工真实性别比例且样本数据容量足够,能够针对性作出数据分析。
1.因变量。本文所设定的因变量为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度。在已有研究的城市融入度指标体系构建基础上(何军,2011[5];任远,等,2010[4]),在已有西南地区实地调查问卷结果共1454份问卷进行整理。可采用因子分析法确立城市融入度指标体系,用少数几个因子去描述许多指标或因素之间的联系,即将相关比较密切的几个变量归在同一类中,每一类变量就成为一个因子,以较少的几个因子反映样本数据信息。首先对融入度指标各项数据进行因子适应性检验。KMO统计量指KMO检验和巴特利球体检验,取值在0和1之间,当所有变量间的简单相关系数平方和远远大于偏相关系数平方和时,KMO值接近1,意味着变量间的相关性越强,具有结构效度。本研究利用SPSS软件得出样本数据KMO值为0.780(p=0.000),通过适应性检验。其结果在正交旋转法在4次迭代后收敛,形成四个公因子,将其内容划分命名为“经济融入”“社会接纳”“心理融入”“身份认同”,四个递进关系的维度来构建城市融入指标体系。
经济融入为农业转移人口在市民化过程中的基本条件,保证其在城市生活中的经济基础,决定了其储蓄与消费状况(肖璐,等,2017[13]);社会接纳为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生活过程中的要求,直接能够体现其对于城市生活的认同感(程名望,2017[14]);心理融入是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体系中较深层次的融入,体现其心理上和感情上主动适应城市生活状况;身份认同则是其融入过程中的最高体现,是判断其是否融入城市的重要标准(许经勇,2005[15];卢海阳,2016[3])。本文所得四个一级指标,经济融入指标下包括个体月收入、参与社会保险状况与居住状况;社会接纳指标下包括是否认同城市文化与价值、是否适应城市生活方式、是否熟练使用当地语言以及是否受到歧视或侵害;心理融入指标下包括是否对目前生活满意、是否信任本地人、是否与本地人关系融洽以及是否对城市有归属感;身份认同指标下则为是否认为自己不是农民工、是否认为自己已经融入城市以及对未来定居打算。
计算各指标的加权算术平均数并求出每一准则层分值,然后再对准则层进行加权算术平均得出总城市融入分值,其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n为准则层数,m为第i个准则层所包含的指标数,Iij为第i层第j个指标值,Wij为第i层第j个指标权重。将建立的城市融入指标进行归一化处理便得出其权重,结果如表1所示。
由此可得出性别差异视角下农业转移人口经济融入、社会接纳、心理融入、身份认同四个维度下的各项城市融入与总平均城市融入度现状,具体男女融入情况如表2所示。可见西南省会地区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在整体城市融入与社会接纳方面与男性相差无几,仅两个百分点。但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在经济融入与身份认同上均比男性高出近5个百分点,其原因是女性相对男性更加追求生活保障,样本数据中“参与社会保障、保险数”均值比男性高0.10,在住房稳定状况虚拟变量中由于建筑业男性较多,大多居住在工棚或活动房,因此比男性高出0.09,同时在心理融入中“对目前生活满意”与“对城市有归属感”两个虚拟变量均值分别大于男性0.04与0.06。
表2 性别差异下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度
2.自变量。本文自变量分别选取农业转移人口的个人特征、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心理状态方面变量(任远,等,2010[4];秦昕,等,2011[16])。个体特征包括农业转移人口的年龄、婚姻状况、职业分类。人力资本为个体对其教育、培训、健康方面融入自身的投资综合,学历越高其所能获得物质条件较强,培训与务工经验能够有助于市民化发展,健康状况能够保证个体持续的生产能力,本文设置了学历、健康状况、培训状况与务工经验变量衡量其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作为无形的资本形式,是其与个体或团体的关系网络资源,能够从中获取到各类资源帮助其融入城市生活,可将其分为原始社会资本与新生社会资本,原始社会资本为进城务工前所拥有的社会资本量,新生社会资本为其在城市务工后所结识的新社会资本量,且对于社会资本的衡量,其质量效益远远大于其数量,因此本文设置高社会资本、原始社会资本帮助程度与新生社会资本的帮助程度来衡量农业转移人口的社会资本。良好的心理状态能够体现其个体的积极的生活状态与韧性,本文设置3个虚拟变量计算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生活中的心理状态,通过3个变量计算其累计得分,其具体问题包括:一是我有信心完成目前的工作,二是在遇到困难或者挫折的时候我能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三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我敢于挑战,百折不挠。最后,为控制区域差异的影响,各地区的政策、经济发展差异可能会对个体状况结果带来影响差异,设置了区域虚拟变量。各个自变量具体设定与统计性描述如表3所示,可见不同性别农业转移人口的各资本存量的存在差异,决定了其在城市工作生活中城市融入状况的不同。
表1 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评价指标体系
基于上述理论与数据支撑,首先构建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度影响分析模型如下:
其中Ii表示因变量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度,α0为常数项,αi分别表示模型中的未知参数项,Xi为影响因素向量即个人特征、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心理状态。但普通OLS模型只是期望条件下的影响研究,相对于此,由昆克和巴塞特(1978)提出的分位数回归方法不仅可以度量回归变量在分布中心的影响,还可以分析在分布其上尾和下尾的影响,对于分析刻画能够更加细致与科学深入,具有其独特的优势。所以建立如下的分位数模型:
其中integration为被解释变量,Xi为影响其融入度的各变量,q是模型中各分位数,β是各分位数下的各回归系数。本文先后对其进行OLS回归分析与在10%、25%、50%、75%、90%上5个分位数回归分析。
表3 自变量定义及描述性统计
本文针对西南省会地区男性与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分别构建模型,用以比较性别差异下不同自变量对其城市融入影响程度的不同。
样本数据通过系数差异性检验,性别差异下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OLS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性别差异下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影响因素OLS回归结果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所设定解释变量对性别差异下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产生了不同影响,具体为:
1.个人特征中,男性农业转移人口的婚姻状况影响结果显著,呈现负影响,而女性不显著,这是因为已婚男性大多在转移时为个人迁徙,出于传统家庭观念所担负的家庭责任感更大,因此相对于女性,已婚男性农业转移人口不易融入城市。同时由于样本数据源于西南省会城市,其服务业占比较高且男性样本高于女性,他们所在服务行业受地域影响,其收入状况相对于制造与生产行业较高,由此得出研究结论中职业变量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趋于服务行业的农业转移人口能够更好地融入所在城市。区域变量并未通过检验,说明样本实证不存在区域差异的影响,排除样本数据中各地区的政策、经济发展差异可能会对个体状况结果带来影响差异。
2.人力资本中,学历与健康不论男女均呈现显著正影响,其中影响最大因素为学历,这与已有大多研究结论相符。健康影响程度男性大于女性是因为务工男性偏向于体力劳动者如建筑工人,因此良好的健康状况是其继续在城市拼搏的基本条件。可以看到男女差异较为明显的是务工时长与培训状况,男性结果并不显著而女性呈现正向影响。这是因为男性的经济压力与生活压力相对于女性更大,甚至有的是整个家庭的经济支柱,且样本数据大多为少数西南民族群体,他们许多在未来的打算中选择返乡养老,因此在城市务工积累了一定的经济资本的他们,并没有因此加深对所在城市的融入状况。对于西南民族地区的农村女性而言,从小的教育条件受限且先天条件下体力不如男性,因此接受技能培训(如美容美发、生产工艺)能够直接提升女性的融入能力。
3.社会资本中,其个体是否拥有高社会资本结果不显著,原始社会资本帮助程度与新生社会资本帮助程度结果均显著,原始社会资本呈现负值是因为其在困难条件下会更多地选择乡镇家人朋友寻求帮助,相对呈现出原始社会资本的亲缘型、地缘型,并不利于城市融入。而新生社会资本呈现出业缘型、衍生型特点,且大多情况下男性农业转移人口相对于女性能够更加善于借助利用社会资本,由此其模型结果为显著正向影响且男性大于女性,能够促进其适应城市生活。
4.男女心理状态变量均呈现显著影响,其中对于男性农业转移人口的影响程度大于其对女性的影响程度。这同样也是因为男性在城市工作生活中经济压力与心理压力都较大,抗压力与韧性相对于女性较弱,新增社会资本量相对较少,很难在城市工作生活中获得帮助或支撑,所以积极乐观的心理状态更有利于男性农业转移人口融入城市生活。
采用分位数回归模型,在10%、25%、50%、75%、90%上的5个分位数点分别进行性别差异下回归模型分析,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分位数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分位数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分位点数值设置越高,即所研究的目标群体其城市融入程度越高,从分位回归结果来看,不仅符合性别差异下前文所实证分析结果,更加补充说明了不同分位数下即在不同城市融入程度下各个解释变量对男女农业转移人口所带来的影响差异,其具体研究结果为:
表5 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分位数回归结果
表6 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分位数回归结果
图1 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分位数回归主要系数变化情况图
图2 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程度分位数回归主要系数变化情况图
1.个人特征中,在分位点较低情况下婚姻变量并未通过对于男性农业转移人口的检验,即对于融入程度较低的男性影响不显著,对于融入程度处于中高段以上的男性显著。其结果证明了此阶段的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已在城市工作生活中趋于稳定,由此对家庭的责任感与负担愈加明显;而女性只在低分为阶段通过显著,说明对于刚进入城市务工的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婚姻能促进其在初期时期的融入状况。对于职业划分,男性在各分位点均呈现显著效应,女性则集中在中间阶段,说明基于西南省会民族地区的他们来说,趋于服务行业能够提升其城市融入度,但无法使其融入程度达到较高程度。
2.人力资本中,学历不论对于男性还是女性在各个分为点下均呈现显著状态,且在个体城市融入程度较低情况下,提高学历成为了提高其城市融入度的最有效方法之一。健康作为在城市工作生活的基本保障,趋于中间分位数下男女均通过显著检验,且对于男性影响大于女性。对于务工经验即外出务工时长,0.5与0.75分位点下与OLS回归模型结果不同,对男性产生了正向影响,说明这个融入阶段的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处于对各资本存量的扩大阶段,大多会选择继续留在城市继续务工;而对于女性而言,务工时长在各分位点均能带来正向影响,且在对于中间融入程度女性影响较大。在培训次数变量下,其能够对较低分位数段的男性带来帮助,对于较高分位段的男性未能带来作用,对于女性而言,除高分位点下未通过显著外中低程度均呈现正向影响,说明技能的培训更能够提升女性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融入程度。
3.社会资本中,各个分位数点回归下整体男女农业转移人口所呈现的结果基本相同,对于融入程度较低的农业转移人口,原始社会资本能首先对他们的城市融入状况带来促进作用,而后反而对其城市融入程度带来负向效应;与此同时,新生社会资本开始发挥效用,能对其生活工作带来一定程度帮助,提升对所在城市的适应感,整体带动农业转移人口在所在城市的满意程度与融入程度。在提升融入过程的中后期,新生社会资本对男性所带来的正向效应大于对女性所带来的效应。
4.心理资本中,由于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生活中经济与心理压力相对较大,因此对于融入程度较低的男性未能带来正向影响,处于现阶段的他们所关注的大多还处于能够解决基本生活开销的经济压力中,而对于中高融入程度男性来看,健康的心理状况能够带来的正向效用显著,帮助其提升城市生活的归属感与满意度。同时对于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其在各个分位数点下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其乐观积极的心理状况能够促进各个融入阶段的女性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融入状况。
本文在对实地调研数据实证分析后,基于1454个样本数据进行OLS与分位数回归下实证分析,研究了性别差异视角下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融入影响,得出结论为:第一,OLS回归结果显示,对于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影响较大的是婚姻状况、职业特征、学历、健康、社会资本、心理状态,对于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则为职业特征、学历、健康、培训、务工时长、社会资本与心理状态。其中职业特征、学历、健康、社会资本与心理状态在男女条件下均通过显著性检验。第二,进一步分位数回归显示,原始社会资本对于融入程度中低段农业转移人口均产生负向影响,新生社会资本对于融入程度中高段个体均产生正向影响,学历对于不同分位点下农业转移人口均通过显著性检验。第三,不同融入程度农业转移人口各因素对男女带来影响有所不同,对于男性,已婚抑制中高阶段城市融入,男性更加需要健康的身体状态保证其工作生活的基础,良好心理状态促进中高阶段个体城市融入;对于女性,已婚只对融入程度较低的个体产生影响,务工时长与培训状况能够对其城市融入状况带来促进作用,心理状态显著程度小于男性。
基于本文实证研究结果,要充分带动西南民族地区农业转移人口城市融入进程,有序推进我国城镇化建设,打破城乡分割经济社会体制障碍,需要根据不同农业转移人口个体特征采取差异性的针对政策,对此的政策建议为:
(一)对于所有农业转移人口来说,第一,工资作为其最为主要的经济生活来源,将直接影响其使用各类资源的能力,应加大其再教育建设的支出,多设置一些能够为农业转移人口提供技能培训的机构,刺激其劳动市场所需,提升其人力资本,建立统一的城乡就业标准,改善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生活工作中的基本经济基础,使其在城市工作生活中能够有获得物质的基础条件,并设置有效的工资增长机制,以此实现农业转移人口所在城市的劳动力资源优化配置。第二,健全完善我国的法律法规,保障农业转移人口能够在城市生活中获得合法的工资收入,强调劳动合同的重要性,强化农业转移人口的劳动保护,防止发生各类工资拖欠或者用工歧视的现象,保证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生活中能够顺利获得合法的工资收入。完善社保政策,使其享受同等的保障服务,增加农业转移人口的城市归属感,提高其城市融入度。第三,应充分发挥社区组织的协同作用提升个体的新生社会资本量,在基础设施建设齐全的基础上丰富发展所在社区的文化建设,由此来调动整个社区成员参与的积极性,同时应提供心理咨询或心理援助以提升城市认同感,提升对所在城市的满意度,使中低阶段融入个体更快地从身份认同上真正融入城市。
(二)在性别特征差异下,第一,对于经济与心理压力相对较大的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应通过社会或各类社区组织加大其心理方面的建设与服务,缓解其心理压力,加大社区文娱活动建设,使其在缓解心理压力的同时能够收获新的社会资源,增加其社会网络建设。增大政府补贴与各类保险补偿,需要完善其供应机制,因为做为农业转移人口的他们其购房支付能力弱,无力进入商品房市场。应完善城市保障性住房供应政策,建设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提供住房公积金贷款缓解其在购房中的压力,为住工棚的农业转移人口提供基本生活帮助,改善其居住环境。第二,对于受生理特征所限的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应更加注重其后期人力资本的投入,大力开展社区企业培训课程,建立能力培养机制和在职技能培训机制,使其拥有一技之长能够更加融入城市生活。政府也应建立自我与群体上的农业转移人口认同机制,加强政策的引导与宣传,努力消除对于农业转移人口特别是女性的偏见与歧视,要以更加宽容与开放的态度来帮扶农业转移人口,营造一个和谐的劳动力市场,整体提升女性农业转移人口乃至全部农业转移人口的自身素质、文化修养、行为方式等,真正实现身份心理上的转化,融入所在劳动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