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执行情况调查

杨红荣 唐 燕 何 蕾 奚益群

1上海市儿童医院，上海交通大学附属儿童医院，上海，200062；2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儿科学院，上海，200025

生物医学研究中知情同意是指在实施医学研究之前，向研究对象充分解释研究过程，并取得其理解，由研究对象自由表达参加的意愿，包括签署知情同意书和知情同意过程[1]。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的知情同意除需遵守一般基本原则外，在知情告知的信息、知情同意过程和同意的决定等各个环节都有其特殊要求[2]。但由于伦理委员和研究者的认知和执行情况不同，导致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书的撰写和伦理审查中存在诸多问题。通过对上海市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进行调查，分析伦理审查委员和研究者的认知和执行情况，为规范儿童生物医学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上海市开展了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的8家医院(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上海市儿童医院、上海儿童医学中心、新华医院、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对伦理委员会工作和知情同意审查情况，伦理委员会委员和研究者进行自编问卷调查。伦理委员会发放问卷8份，回收有效问卷8份，有效回收率100%，伦理委员发放问卷42份，回收有效问卷42份，有效回收率100%，研究者发放问卷60份，回收有效问卷60份，有效回收率100%。

1.2 研究方法

在参阅相关资料的基础上自编调查问卷，伦理委员会调查问卷主要包括伦理委员会基本情况和知情同意审查情况。委员和研究者调查问卷包括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的要素、过程的执行以及知情同意审查最常见问题等。由医院伦理委员会的秘书担任调查员，经培训后于2018年7月对上海市8家医院的机构伦理委员会、伦理委员和研究者进行问卷调查。

1.3 统计学方法

资料经人工核查无误后，录入、整理，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和分析。计数资料以数值和百分率表示，组间百分率的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调查的8家医院伦理委员会中，有4家综合医院，1家中医院和3家儿科专科医院，均为药物临床试验机构。其中5家单位的儿科专业获得了GCP认证，通过认证的儿科相关专业数为37个，对儿科药物临床试验和儿科生物医学研究情况均有一定的代表性。

2.1 上海市儿童生物医学研究伦理审查情况

8家医院2015-2017年间对2771个生物医学研究项目进行了伦理审查，其中涉及儿童的生物医学研究项目1215项，占全部项目的43.8%。因知情同意未能一次性通过审查项目数占未通过数的69%，而儿童生物医学研究因知情同意未能一次性通过伦理审查项目数占未通过数的72.3%。其中知情同意书撰写不合格是没通过的主要原因(见表1)。

2.2 上海市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审查情况

8家伦理委员会均对知情同意的要素进行形式审查并且提供知情同意模板。80%以上的伦理委员会要求有儿科背景的委员参与项目的伦理审查，并组织参加儿科伦理相关的院内外培训。50%以上的伦理委员会会考虑儿童特殊性对生物医学研究的知情同意的要求，但伦理委员会对儿科生物医学研究招募广告和不同类型的生物医学研究的知情同意关注不足(表2)。

2.3 伦理委员、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的认知和执行情况

对8家医院的42位伦理委员会委员和60位研究者进行了问卷调查。

2.3.1 研究者和委员基本情况。由于伦理委员会和生物医学研究对伦理委员和研究者的要求不同，伦理委员和研究者的年龄、性别构成、学历等基本情况存在一定的差异(表3)。

2.3.2 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认知情况。调查问卷列举了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审查中最常见的问题，由伦理委员和研究者根据个人认知按问题的突出程度由重到轻进行排序，对排序前3位的问题分别赋值5、3、1，汇总后按照得分进行综合归纳整理。

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审查最常见问题的认知存在差异，伦理委员认为知情同意书语言的把控是最常见的问题，其次是对专业词汇的解释、监护人版知情同意要素。

表1 上海市儿童生物医学研究伦理审查情况

表2 上海地区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伦理审查开展情况

表3 伦理委员会和研究者的基本情况

研究者认为儿童受试者知情同意要素的问题最为常见，其次是知情同意书语言的把控、监护人版知情同意要素(表4)。伦理委员关注儿童受试者及监护人对知情同意的理解，而研究者则关注知情同意要素的完整。

2.3.3 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执行情况。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知情同意的执行情况比较一致。仅有25%-30%的伦理委员和研究者知晓儿科相关伦理指南、什么情况下需取得研究对象新的知情同意。50%-60%的委员和研究者知晓可由监护人任意一方签署知情同意书、根据风险级别决定受试者父母(法定监护人)知情同意书的签字形式等。但在《涉及人的生物医学研究伦理审查办法》等新的伦理法规、免除监护人签署知情同意书的规定、知情同意书签署的日期、知情同意书儿童受试者签字要求等，伦理委员的知晓率高于研究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4 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审查认知比较

表5 研究者和伦理委员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执行情况比较

3 讨论

3.1 儿童生物医学研究占比大，知情同意不规范

近年来，我国政府意识到开展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的必要性和紧迫性，颁发了一系列的儿童生物医学研究鼓励政策和相关技术指导原则，推动了儿童生物医学的研究[3]。调查发现，儿童生物医学研究占到全部生物医学研究的43.8%，儿童生物医学研究受到了临床研究人员的重视。但儿童生物医学研究中，33.0%的项目未能一次性通过审查，其中72.3%是因为知情同意不规范。究其原因，一是研究者对知情因素的伦理要求不够重视，二是缺乏相关的培训，不能规范地填写伦理审查申请。知情同意是儿童生物医学研究伦理审查的关键，无论是伦理委员会还是研究者都应给予高度的重视。

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知识的知晓率不高，伦理委员会应提升知情同意撰写质量；研究者更应加强对免除知情同意、知情同意过程的培训。

3.2 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缺乏统一的要求

目前，国外伦理审查较为完善，对知情同意书有明确的监督管理机制和操作规程，而国内伦理审查仍处发展完善阶段，没有明确统一的知情同意书设计格式和标准[4-5]。对人体研究知情同意的法律规范只有原则性的规定，缺乏具体的指导规范[6]。因此，我国需要加快开展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的研究，提升知情同意质量，推动儿童临床研究的发展。

3.3 伦理委员会、伦理委员、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关注点不同

研究发现，上海市伦理委员会大多已在伦理委员和研究者中开展了儿童相关伦理培训，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提出有特殊的要求，但在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过程、招募广告等方面还有待改进。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科相关伦理指南、儿童特有知情同意情况的知晓率均较低。伦理委员对《涉及人的生物医学研究伦理审查办法》等新的伦理法规、一般知情同意的知晓率高于研究者。伦理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审查常见问题的认知存在差异，伦理委员最为关注儿童受试者的权益是否得到保护，儿童受试者及监护人是否能对知情同意有充分的理解，而研究者则更偏重于对整个研究设计科学性及知情同意要素完整性的考虑。

4 建议

综上所述，应尽快完善国内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伦理审查制度，加强伦理审查的力度[7]。统一知情同意书撰写标准和要求，提高信息要素的完整性，提高我国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书水平，从伦理委员会、伦理委员、研究者三个方面充分保障受试者的权益。伦理委员会应加强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的监管和审查力度，提供知情同意书审查要素及监护人、未成年人的知情同意书模板，提高委员和研究者对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的执行情况。伦理委员应加强自身建设，参加儿童知情同意相关知识培训，规范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的审查，为研究者提供知情同意书撰写指导。研究者应规范开展儿童生物医学研究，重视保障受试者的权益，加强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特别是儿童知情同意相关知识的培训。以知情同意要素和模板为切入点，构建儿童生物医学研究知情同意体系，推动儿童生物医学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