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军
(广州市穗港澳青少年研究所,广州 510635)
青年作为独特的社会群体和独立的社会变革力量,必然会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参与社会的变革与发展,参与社会文化的传播与再造,生成体现自己价值观与生存方式、生活方式的特殊文化运动和文化现象,从而影响社会发展及其文化发展的进程与方向。粤港澳大湾区涉及城市范围甚广,青年文化差异非常明显,近期发生的香港青年群体运动便是明证。虽然社会各界更多将关注点放在政治领域,并将导火线指向反修例事件,乃至于对“一国两制”政策的深入探讨,却忽略了事件背后纠葛的青年文化。事实上,如果社会发展进程中的某个火花是青年群体运动的燃点,那么,青年文化则是不断积累沉淀的燃油,文化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烈火便会愈燃愈烈。以香港青年文化发展及其带来社会、经济、政治问题为镜,来探讨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发展颇具现实意义。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有什么特征?存在哪些突出的问题?有没有与之匹配的社会支持体系,以及应该如何构建和完善这个体系正是本文尝试探索的内容。
青年文化的概念最早由美国社会学家帕森斯( T.Parsons) 提出,认为青年文化是区别于社会主流文化的亚文化系统,具有鲜明的隶属性和流变性特征。[1]而美国心理学家斯坦利·霍尔( Granville Stanley Hall)于1904年提出的“青春期风暴”假说,指出青年成长的青春阶段犹如心理风暴来袭,家长和社会难以准确把握其轨迹和方向。[2]至今影响深远的芝加哥学派在20世纪中期对边缘少年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跟踪调研,发现边缘化的青年因相互认同而形成独立的亚文化,并与主流文化对立。[3]不过,美国学者托马斯·齐黑针对青年文化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新社化”的观点,认为青年文化是社会化的一个进程,是青年群体的自恋主义文化,其与主流文化并不是对立关系,而是不相等的关系。[4]国外对于青年文化的界定很大程度上也影响了中国青年文化研究的进程,如魏晓冉[5]等指出,青年亚文化的产生和发展表征着深刻的社会矛盾冲突:社会结构性变革导致了阶级、阶层矛盾冲突,青年主体性丧失与个体发展失衡反映了青年心理的矛盾冲突,网络青年亚文化再生产形成了青年价值取向的矛盾冲突。刘妍[6]进一步指出,青年文化因面临国际化境遇、社会变迁境遇、互联网境遇和家庭境遇的影响,从而催生了认同危机中被消解的青年、竞争模式中被焦虑化的青年、多元文化中被割裂的青年、情感缺失中被冷落的青年,并最终导致青年文化总体上呈现出一定的功利主义、自我中心色彩。王君[7]则认为,青年亚文化无论从形态还是内涵本质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摒除原有的偏见和刻板印象,将这种文化形态的转变置于整个社会文化历史变迁的大背景中去理解,让青年自己去为他们的所思、所想、所创造去发声,探索青年亚文化研究的新思路。颇具影响力的则是马中红[8]关于青年文化资本的论述,她认为,互联网络中多元化的青年亚文化实践在于试图以区隔的方式建构稀缺性、个性化的文化类型,这是青年亚文化群体累积文化资本的路径之一。除此之外,将亚文化实践过程具体化、客观化、体制化也是积聚文化资本的常见方式,当然,各类媒介力量也介入其中,共同为青年亚文化的参与者获取了属于青年自身的、并且无法被他人剥夺的文化资本,进而将文化资本转换成经济资本,帮助青年群体参与到社会权力的争夺和再分配中。其一定程度上已经将青年文化从主流文化的对立中剥离出来。
总体而言,学界对于中国青年文化的发展主要持两种态度,一是认为青年文化属于亚文化,与主流文化对立,必须加以监管和引导,青年才能得以健康成长。二是认为青年文化本质上是一种流行文化,或者称之为“周期文化”,其自然产生且会自然消亡,对主流文化难以造成重大影响。本文基于互联网时代发展所催生的青年文化蓬勃发展现实,认为青年文化既不是亚文化,也不是周期性文化,更不必然与主流文化相对立。主流文化仅仅是主流的、拥有话语权的群体对自身文化权威的界定,青年文化的亚文化特性也只是在话语权严重倾斜时所做出的不公正评判。青年文化应该是客观的,自然发展的,且可以推动和引导的,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文化,当互联网打破话语权的垄断,在很大程度上便会无所谓主流文化和亚文化的界定,而是哪种文化更具生命力的讨论,青年文化的主体是青年群体,“青年才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希望”,所以,青年文化本质上就是一种尝试性和探索性文化,青年在尝试和探索中不断创新和改进,在这个过程中可能出现许多“不正确”,但真正具有生命力的青年文化却从未消亡,而是在不断适应时代的需求和推动时代的发展。所以,面对青年文化不断蓬勃的发展之势,我们首先需要正确看待,才能正确参与并融入其中。
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因其所处城市群代表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同时毗邻港澳台地区,并容易受美日韩等外来文化影响而具有其特殊性,尤其是穗港澳青年曾一度站在时代浪尖,引领和影响着全国青年文化的发展方向,基于广州市穗港澳青少年研究所对大湾区青年发展的调查数据,可以发现该区域青年文化的一些显著特征。
青年文化发展的基础条件是文化氛围。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氛围活跃,最重要的体现便是文化产品的多样性。调查发现,湾区青年文化产品涉及书籍、电影、音乐、戏剧、游戏等方方面面,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产品既充满南粤特色和中国传统特色,更在技术上与国际接轨,产品的国际流通性较强,且香港、广州、深圳等湾区枢纽城市已经成为国内和国际青年文化产品的汇聚地,青年文化氛围浓厚。另一方面,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参与度也相对较高,处于开放社会的湾区青年作为独立的个体非常活跃,他们通过各式各样的社会参与行动,从所得到的社会反应中规范自己的行为,同时又以自己的思想主张影响社会,最终促进自身的更全面发展。青年的社会参与过程也是青年文化的发展过程,香港青年便是通过社会参与不断形成自身特色的青年文化。在新世纪成长起来的广州青年,参与的社会组织较为多元,他们对各类社会组织均有涉猎。对运动/娱乐类团体、教育/艺术/音乐/文化团体以及公益慈善团体的参与热情较高。他们的参与动机也更加趋于成熟、理性。社交需要、服务社会、推动社会公益,成为青年社会文化发展的最大动力。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湾区青年文化氛围浓厚的背后还隐藏着香港青年的渐行渐远,这种距离的产生更多源于政治、社会的相对剥离,而青年文化则客观上在试图维系融合发展的关系。
青年文化最根本的特征在于青年的价值取向。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发展,青年群体越来越多地参与到经济活动之中,与金钱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对金钱的看法,金钱的获取、支配方式,与传统观念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对金钱的追求度逐渐提升。调查证实,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普遍觉得金钱是重要的,亦表示对金钱有所追求。然而,他们认为人生幸福的标准是身体健康、婚姻美满、心境平和,所处的社会环境公平、公正、稳定、自由。他们在强调个体本位的同时,亦希望能正确处理好个人与集体之间的利益关系,能为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调查发现,当下粤港澳大湾区青年表现出一种努力拼搏、积极进取的文化价值取向,尤其是深圳、广州青年比港澳青年更为突出。他们自信能够选择和掌握自己的生活,认为个人后天自致因素能够克服家庭背景等先赋性条件的不足,获得成功。这反映出湾区青年对当下的社会流动机制状况基本上持肯定态度,认为只要肯付出努力,培养优秀的才能,就能够获取成功,在当今的社会结构中实现合理的向上流动。值得补充的是,香港社会结构在大湾区表现出不同的细节,相当一部分青年因为向上流通渠道受阻而在价值取向上出现扭曲现象,“采取暴力的方式表达价值的不满现象突出,文化交流受阻”[9]。
政治文化是青年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国家认同、政治参与等方面则是政治文化的核心部分,粤港澳大湾区政治文化呈现出鲜明的多元特征。香港青年政治文化正在走向极端,泛政治化带来的文化偏离越来越严重,可以说,香港青年文化脱离国家主流文化的起点便是青年政治文化的分离。澳门青年政治文化则表现出“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从容,爱国主义仍然是主流价值。相较于港澳地区,湾区的内地城市青年政治文化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青年能够系统地接受正规的爱国主义、国民意识教育,同时也受到传统儒家家国情怀的传统价值观的熏陶,拥护党和国家的相关政策。但另一方面,广州、深圳等城市青年现实的政治参与度不高。政治参与是民主政治的核心,也是现代政治系统良性运转的必要条件。公民的政治参与体现了公民对于国家的权利和义务。全球化背景下,消费主义和大众文化的崛起,以及实用主义等思潮的多重影响,导致当代青年对于政治持冷漠态度,政治参与意识薄弱,政治敏感度不高,政治参与行动的层次浅显。粤港澳大湾区的大多数城市青年同样面临这一大环境带来的挑战,这也促使我们对于建设社会主义民主国家的进程进行深入思考和推动相关措施的出台。
青年文化发展的关键在于其发展的创新力和发展张力。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不仅在地理位置上占据优势,更大的张力在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创新推动和“一带一路”的广阔前景。一方面,粤港澳大湾区和“一带一路”建设将进一步拓展青年文化生态圈,在内容生产、输入和输出方面几何量增长,促使青年文化各级市场更加活跃。另一方面,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一带一路”将进一步推动青年文化的广泛交流。“青年交流不仅是香港青年到粤港澳大湾区发展,反过来,内地的青年来到香港,跟香港青年合作,然后再一起去‘一带一路’沿线发展”。广州市青联委员吴庄杰指出,大湾区将促使穗港澳青年进一步融合发展,而融合的先行内容则是文化。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也必然在这一交融过程中进一步提质。再次,粤港澳大湾区和“一带一路”是中国走向国际的重要窗口,青年文化通过大湾区平台可以进一步与全世界优秀的青年文化在碰撞中取长补短,去粗取精,促使青年文化自身发展更加健康和更具生命力。
虽然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但这一强势的背后却也隐藏着许多隐患和危机,可以从青年文化主体、认知、平台和支持体系四个维度得以确证。
青年文化的主体无疑是青年群体,粤港澳大湾区青年群体相较于其他青年群体最大的特征便是包容,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以及包括欧美、非洲等地的外国青年在湾区形成了纷繁复杂的多元青年群体圈。此外,由于快速发展的社会经济所催生的新兴行业不断产生,网红、快递小哥、新媒体从业者等新兴青年群体也使湾区内部青年群体更加“类型化”。青年群体不同的成长背景、不同的诉求和习俗使青年文化也呈现出圈子化和分层化的特点,从中国粤剧到非洲架子鼓,从阅读报刊到刷抖音微信,从民族服饰到西装革履,从港系到澳系等,湾区青年群体文化因为群体本身多元、交错和快速的变化而难以对其进行全盘有效的了解和准确及时的引导。最后,不断完善的现代化产业体系也推动青年文化内容和产品更加精细化和多样化,更新换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进一步导致在科学管理和引导青年文化发展工作上举步维艰,效用欠佳。特别是港澳青年群体因为体系的不同而表现得更加复杂多元。
青年文化本身是一个比较理论化的概念,学术界多半赋以亚文化的界定,且青年文化也仅学术界比较多讨论,包括青年群体本身也较少意识到青年文化的存在,青年文化还停留在研究层面的归纳和描述。但基于青年文化发展所带来的对社会、经济、文化等全方位的影响,青年文化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目前无论是相关文化部门还是青年服务团体,对青年文化并没有充足的认知和了解,粤港澳大湾区有哪些青年文化?随着大湾区发展会衍生什么青年文化?哪些文化是青年群体热衷的文化?这些文化有没有价值引导功能?带来的是正面还是负面效应?一系列问题的背后并没有明确的答复。总体而言,因为不够重视而缺乏对青年文化的科学认知,更没有设立专门的部门或机构去应对不断变化的青年文化。即便在逐渐认识到青年文化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力后,尤其是香港青年群体运动所折射背后的青年文化被挖掘、分析、探讨之后,各级职能部门对于青年文化的认知依旧处于滞后的困境,工作政策、工作节奏跟不上青年文化发展的速度,其认识也必然是模糊的,不科学的,难以为青年工作开展提供决策参考。
青年文化是青年发展衍生出来的“非主流文化”,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虽然充满蓬勃生机,但真正针对青年文化发展所构建的平台却少之又少,相较于欧美、日韩等国家积极建设青年文化发展基地,打造动漫文化谷,修建青年文化墙,策划丰富的青年文化类大赛,直播青年文化类创意节目,粤港澳大湾区多数城市在搭建青年文化发展平台方面显得尤为力量单薄,在诸如网红文化、写手文化、街头艺人等方面的关注和支持更是缺位。即便是部分青年群体或青年文化因为热点问题受到关注,相关职能部门也多半是“一窝蜂”式介入,没有形成最大的合力,服务错位严重。如在新兴青年群体中的新媒体从业者被中央点名报道后,广州作为互联网发达城市,相关职能部门也立即开展对新媒体从业青年的调研,其中某新媒体创业公司在访谈中反馈,一天之内接到十多个调研团的电话,而这些调研团来自各级党政部门和研究机构,关注的问题也比较单一,且最终也并未推出切实有效的针对新媒体从业青年更好的政策措施。
完善的青年文化发展体系需要全社会共同的参与和支持。从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发展实际看,除了相关职能部门缺乏对青年文化的正确认识,支持力度较弱之外,青年文化的社会支持体系也比较零散,无论是社会团体、志愿服务组织,还是企业、基金机构,对青年文化项目的支持没有持续性,更因为支持方业务的变化而充满偶然性。如2013年某团队策划了广州外来务工人员歌唱大赛,在外来务工青年群体间产生了较好的影响,但仅仅坚持两届便悄然落幕,原因是支持的企业因为业务调整不再支持该文化项目,策划团队因找不到支持方而不得不放弃。另一方面,并非所有的青年文化内容和项目都不受待见,由于市场的逐利性,动漫文化、网红文化等流量充足的项目则备受推崇,但过多的资金涌入带来的繁华背后也隐藏着过度消费的危机。总体而言,青年文化因为缺少成熟的社会支持体系而显得“有点失衡,有点乱”。
如何构建良性有序的青年文化发展支持体系,关键在于参与,在参与中加强管理、服务和引导,尤其是青年服务部门的有效介入和强力支撑。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发展具有引领性特征,与之匹配的支持体系同样值得创新探索。
青年文化欲引起足够的重视,首先需要加强认识,真正了解青年文化的现状、影响因素和发展态势。而要进一步延伸推动青年文化发展的有力的抓手,便需要明确推动青年文化发展的责任部门或机构。由于青年群体多元分散,青年文化覆盖面广,没有一个单一的职能部门可以持续有效地提供服务。因此,因地制宜建立青年文化创新联盟服务机构便成为必要,以服务青年为主体的共青团,以服务学生为主体的教育局,以文化服务为主体的文广新局等都可以成为联盟的核心组成,社会组织可以作为链接港澳青年的主要载体。为了将联盟的服务规范化,还需要建立联席会议制度,相关参与部门和机构各司其职,在联盟的大框架下对青年文化发展提供精细化服务。值得注意的是,创建青年文化联盟服务机构并不代表联盟与相关职能部门本身推动青年文化服务的工作割裂,而是相互补充和相互推进,更不代表推动青年文化发展仅仅立足于联盟,而是通过联盟的推动让更多社会力量参与进来,形成全覆盖、全链条的服务机制。
青年文化的自然生长到达一定阶段时,必然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阻力和矛盾,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蓬勃发展的背后已经出现不平衡、不充分和不协调的现象,针对不同类型的青年文化搭建与之对应的发展平台成为亟需。动漫文化需要在闹市区建设展示平台和创新基地,阅读文化需要更多的公共图书馆和流动书屋,志愿服务文化需要更加落地的项目,粤剧文化需要更多的舞台和资金支持,流行音乐需要文化节目的大力支持,网红文化需要在官方的平台被正名。这一系列不同的诉求需要相关服务部门和机构细致的策划和有效的平台搭建,并进行充分的平台融合和管理机制创新。除了线下平台之外,线上平台的构建也不容忽视,由于青年文化的青年特性,线上平台的需求近年来一直呈快速上升趋势,以网络直播为主打阵容的青年文化尤为突出。同时,港澳青年文化与内地青年文化因历史、社会、教育等诸多原因具有明显的不协调特征。因此,在服务平台的创新搭建路径方面需要将网络平台作为重点打造。
青年文化有其代表时代发展的优秀内容,但也有一些与社会发展,与青年健康成长相悖的糟粕,这就需要推动青年文化发展的相关部门深入调研青年文化的不同领域和不同方向,针对具体的文化内容进行科学的分析和研判。具体而言,首要的标准便是价值判断,有没有倡导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尤为重要。有部分青年网红平台通过黄、赌等诱导式方式让不少青少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也有些青年节目公开宣扬金钱至上,曾经风靡一时的“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便曾经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针对价值走向不正确的青年文化内容必须予以整治和扭转。其次是青年文化的正确性,这种正确是广义性的正确,是否客观科学,是否顺应社会发展成为优化青年文化内容的重要标准,这一优化的过程需要持续细致的分层分类,需要建立科学的青年文化档案,以推动青年文化有序有益发展。最后值得注意的是青年文化的政治正确,这也是青年文化为什么被归为亚文化的重要原因之一,由于青年群体相对容易走偏乃至走向极端,与之共存的青年文化则更加需要加以正确引导和严格监督,让真正有利于党和国家发展的文化占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最后,对港澳青年文化要以更加开放包容的态度学习吸纳其精华,坚决祛除其糟粕,优秀的青年文化本质上没有地域之分,更无关乎政治,从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建设长远看,港澳青年文化工作是重中之重。
青年文化之所以对国家社会发展影响力显著,关键在于其影响的是最具活力的青年群体的思想和行为,且这些不断变化的文化内容往往走在时代的前沿,在与各类文化的碰撞中兼收并蓄,最终得以流行乃至爆发。粤港澳大湾区城市历来具有开放、自由的文化特征,在青年文化不断多元化、复杂化、阶段化的当下,进一步鼓励和促进湾区青年接触、学习、吸纳来自湾区内部、内地城市以及海外城市的优秀青年文化能够进一步提升湾区青年文化的品质和生命力。具体而言,一方面可以搭建青年群体与外来青年的交流渠道,尤其是对文化产品、平台等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另一方面需要努力探索青年群体带着优秀文化走出去的路径,通过粤港澳大湾区、“一带一路”将优秀文化传播出去也同时带进来;此外还要制定青年文化发展的相关法律法规,对相关文化产品、内容、渠道等进行科学判断,推动文化的融合与发展有法规可依,从源头上拒绝文化糟粕,打造“全球特色文化城市”,使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成为真正兼具本土特色、中华特色和国际特色的优秀文化。
最后,我们必须认识到,青年文化本质上的青年属性决定其因时空变化而不断变化,粤港澳大湾区青年文化所遇到的困境与普适性的青年文化具有共性,也凸显了其所处沿海开放城市的湾区特性。更重要的是所谓的支持体系建立,尽管我们知道青年文化有其自身发展的逻辑,所有的干预、管理,或者引导都只能成为青年文化自身发展的一部分,而不可能因为干预而实现青年文化的主流价值方向。但我们仍然有必要为之做尽可能的努力,支持体系的建立不是为了希望青年文化成为什么样的青年文化,而是希望青年文化不要成为什么样的青年文化,尽管这些支持体系也只是尝试性的,需要在具体实践中不断完善的框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