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诗学视阈下残雪《黑暗地母的礼物》的精神诉求

2020-01-09 20:26吕聪聪孙宏哲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0年8期
关键词:残雪乌托邦诗学

■吕聪聪,孙宏哲

(内蒙古民族大学文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28000)

一、文化诗学视阈下的探究

“文化诗学”是在20世纪80年代“文化热”的大背景后诞生的新时代文学术语。中国改革开放后,文学界再次展示出百花齐放的势头。而在这个文学发展繁荣的大浪潮中,“文化诗学”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流派并在宽松的文化背景下迅猛发展,与此同时,在学术界内对整个新的流派进行了大讨论。

在对“文化诗学”的讨论中,童庆炳教授在《“文化诗学”作为文学理论的新构想》一文中提出“文化诗学”的诉求是在对文学文本和文学现象的文化解析基础上倡导人们进行深层次的精神文化探究,并反对社会文化中落后庸俗的思想。

《黑暗地母的礼物》作为一个以构建乌托邦对今后人们精神世界进行遐想的著作,想要从精神层次对它进行解读离不开通过文化诗学视阈进行探究。不过想要对“文化诗学”一探究竟,就得从基础出发,对“文化诗学”的概念与构件进行解读。

所谓“文化诗学”,是立足于当代现实社会的一种对文学作品的解读方式。首先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进行反思和扩展,积极地从传统的诗学和西方的文学中取其精华并借此形成新的体系。除此之外,“文化诗学”的现代性内涵中,反思意识尤为突出,不再拘泥于如今人们所相信的“常识”,而是对现代人的精神世界做出超越性的想象。其次,文化诗学也不会把“追求真相”当作文学解读的终极目的,我们可以从《黑暗地母的礼物》中看出,作者进行着一种尝试性写作,对人类未来的情爱与精神世界做出开放式的探讨,而这也使得作品拥有了更强大的阐释能力。

因此,对过去文学的解读将有可能成为如今新的文化形成的营养。在文化诗学视阈下对《黑暗地母的礼物》探究的过程中,一方面是文学作品形成场景的还原,另一方面可以慢慢领悟到一部作品是背后隐藏的深层逻辑。在这一个历史和社会共同作用所沉淀之后,文学作品也因此会在当代读者的历史意识形态下产生新的意义[1]。而这种反思性解读,可以让我们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诗学”研究道路拥有现当代的学术品格。

二、《黑暗地母的礼物》情爱的精神追求

在《黑暗地母的礼物》的整部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相较于传统的长篇情爱文学的普遍悲剧式情节发展,这部作品更倾向歌颂爱情的美好与长远。而探究当中缘由则不难发现,《黑暗地母的礼物》在描绘着一个理想的乌托邦,在作品里面人们的情感相当丰富,社会交流也相当发达。

在几十万字的作品《黑暗地母的礼物》里面,写的大部分都是理想化趋于完美的人,男女之间的爱情占据了大部分篇幅,并以此为框架细分了爱情、亲情和友情,通过文中一系列角色的命运发展搭建了一个乌托邦世界。

虽然在如今我们看来里面的世界过于理想化,但反观当代的年轻人们,大多数依旧还在为吃饭穿衣和买房买车等一系列现实问题所发愁,对于情爱的精神世界的构建也因此而局限。但这也未尝不是作品所表达的一种精神追求。

因为在现实中社会物质财富足够充足以后,人们对精神世界的追求也会更加深远,而《黑暗地母的礼物》正是预言式地通过作品里面的乌托邦思想家们进行自我探索,发现新的精神世界[2]。

残雪是“新经典主义”的文学创作大军的中流砥柱,她不仅积极创作“新经典主义”文学作品,更是拿“新经典主义”创作来对自身进行理性的思考与探究,进行了对人类情感无限可能性的假想,并以此构建起依凭于人的内心而存在的乌托邦世界。所以说,《黑暗地母的礼物》恰好创造了一个乌托邦的存在,让读者对人类未来的感情世界进行无限的遐想。

三、文学语言的乌托邦建构

(一)通过自我的精神探索进行乌托邦建构

作者残雪在《黑暗地母的礼物》一书中塑造了包括许校长、煤永老师、农等等多个乌托邦思想家形象。不过从另一角度来看,这些人物都可看作作者精神追求不同层次的自我分身,所以说对小说人物的精神分析也即对残雪本人的自我探索的分析。而这些不同的精神探索的内容在情节的发展过程中为读者展示了一个乌托邦搭建的始末。

虽然这部洋溢着“温暖的理性”的小说是直接描绘乌托邦的,但与柏拉图所描绘的乌托邦式的理想国不同,它并没有把叙事角度投向描写构建国家的宏大框架,而是把乌托邦的理念融入了作品中的日常生活中,在里面每一个个体都有着丰富的精神世界,每个个体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乌托邦。

在小说里面,思想家们有两个方式进行乌托邦的精神探索,一个方式是以爱情为首的各类感情世界的搭建,另外一个方式则是通过读书会。《黑暗地母的礼物》延续了残雪早期通过男女爱情的纠葛推动情节发展的写作习惯,在一开始小蔓和雨田存在着隔阂,但在雨田的非洲之行后,雨田逐渐把小蔓当作另外的一个自我。而如前文说述,小说人物的精神探索同时也是残雪对自己的自我探索,残雪小时的每一个角色是她不同的另一个自我。比如征—一开始是一个办事懒惰懈怠的人,在戴姨的督促下,开始过起了严格自律的生活,之后他突破了一些精神上的桎梏获得了全新的自我。而征一的故事正是残雪本人在现实中的经验。除此之外,作者在作品中通过时空结构的艺术化改造,为乌托邦增加了奇幻的文学色彩,可以说残雪通过时空结构以“文化诗学”的视觉审视了旧有的价值观。

以小说的内容作为例证,残雪在作品里面搭建了以“逻各斯”为中心的乌托邦,即“语言乌托邦”与“精神乌托邦”。体现残雪在作品中传达出语言艺术是追求精神探索的最佳之选,这可以从小说中的人物要通过读书会和学校等文学艺术场所才能追逐乌托邦得以体现。

(二)通过时空位置的变动搭建乌托邦

《黑暗地母的礼物》承载着残雪的艺术观,作者通过语言艺术,在自我的精神探索中搭建了乌托邦。作者残雪首先在小说中构建了以“逻各斯”为中心的乌托邦,在“逻各斯”的指引下,灵魂获得成熟与丰盈。在乌托邦的具体搭建过程中,有两个因素不容忽视:一是乌托邦的时空变动与指向,二是乌托邦思想家的具体精神活动,这两者是理解残雪要搭建的乌托邦关键所在。我们从作品中可以看出,小说里面的人物不仅有强大的武功可以随心所欲地到任何地方,还有可以和事物融为一体的能力。这使得小说中的空间结构和读者对现实世界的空间感知发生冲突,这种冲突反而会让读者感到不真实,这可以说从一个特殊的角度让乌托邦在读者心中的存在更加稳固[3]。

所以说,在《黑暗地母的礼物》这部作品中作者塑造了一个奇幻的乌托邦的时空位置,这个细节不仅没有增加搭建乌托邦理想难度,更是为乌托邦的建成添砖加瓦,它在大部分时间可以随着人物的精神活动的不同程度而发生改变,这便从另外一个理想的角度去解释了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世界的存在。

总的来说,作者以小说为载体把自我投射到小说人物的精神追求的过程当中,在这个基础上,在“逻各斯”与“努斯”的共同作用下,不同的人物还丰富了作者的艺术自我。小说中的乌托邦思想家肯在虚构的时空结构中,通过感情和文学语言对自我的精神世界进行挖掘,而这个过程也是作者残雪在创作过程中所同步进行的精神探索,同时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也在此过程中逐步诞生。

四、《黑暗地母的礼物》的精神诉求

《黑暗地母的礼物》以五里渠小学为人物活动的主要舞台,讲述了一个包含爱情、友情等情爱丰富的长篇故事。虽然小说里面的感情诉求对于当代人来说略显俗套,但整个作品标新立异的地方在于作者的创作目的。

残雪曾多次谈到对自己作品创作时的想法,她说要把她生命中几十年的感悟与思考以及自身对人类未来发展的祈愿统统写进自己的作品中。我们可以从作品里面读出,虽然小说追求的与大部分主流一样是真善美的向往。但是相较于以英雄式的牺牲、残酷社会环境的小说,相较于把未来的无尽遐想放入一个虚构的社会体系,《黑暗地母的礼物》更倾向于向读者传递着一个理念:真正的奇迹,往往蕴藏在人们一天又一天平淡的生活当中。

对于作者来说,在整部作品的创作中,相较于文学语言本身的价值,她更看重文学语言能表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黑暗地母的礼物》是一部意识超前的著作,它表达了作者想象中人类美好的未来以及人类情爱的无限可能性。虽然这仅仅是一个乌托邦式的存在,但这正是整部作品的精神诉求。

在作者构想中,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别人的影像,每个人都有机会从他人上升找到自我是独一无二存在的精神感知,能够更好地找到达到自己的精神诉求。而这便是如今看来的精神乌托邦,不过这个乌托邦能够在每一天的时候中都能达到,相较于理想的宏伟,这种乌托邦更与每一个读者的实际生活相关,更能引起读者的感情共鸣[4]。

残雪为读者描绘了一个理想化的乌托邦世界,这个乌托邦世界既存在有超越真实世界的无所不能的强大力量,又存在如今难以想象的良好的人与人的感情交流。而这些都是为了表达作者想象中的未来——人类可以不再受限于如今的现实条件,可以更随心地进行自身的精神探索。

五、结语

《黑暗地母的礼物》是残雪在文化诗学视阈下,通过感情和文学语言在自我的精神世界进行探索过程中,对传统文学作品情爱价值观进行了反思,并进行的一次乌托邦搭建。在乌托邦的具体搭建过程中,是乌托邦的时空变动与指向和乌托邦思想家的具体精神活动这两个因素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黑暗地母的礼物》中的乌托邦表达了在理想的条件下,人们感情世界扩展的无限可能,而这也是作者所要表达的精神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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