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职业教育理论视域下的现代学徒制诠释

张丹宁

摘要：实施现代学徒制是当代职业教育发展的需要，而杜威的职业教育理论与现代学徒制有一定联系。从价值层面上看，杜威的职业教育理论和现代学徒制的提出都是为了适应个人和社会的发展;从教育目标和方法上看，杜威强调主动作业，以培养适应社会发展的人，而现代学徒制也是强调在工作情境下学习，以使学徒习得适应未来职业发展所必要的知识及技能;从特点上看，杜威的职业教育理论和现代学徒制都强调与真实工作情景的联系。

关键词：杜威;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

中图分类号：G7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19）10-0091-06

杜威（John Dewey，1859—1952）是美国著名教育实践家、理论家，其实用主义教育哲学对后世影响深远，他在“美国思想史上的权威地位在美国学术界是一致公认的”[1]。杜威教育思想精髓基本可概括为“从做中学”，而此理论也是“杜威教育理论的核心内容， 源自杜威对美国传统教育的理性检视”[2]。具体来看，针对学校与社会、学生与生活相互割裂的情况，杜威期望用一种教学方法将学生与生活紧密相连。而职业本身即为生活的一部分，所以这位教育家对职业教育也颇为关注，曾在其代表著作《民主主义与教育》中专门对职业教育进行了详尽论述。

近年来，我国职业技术教育也在不断探索创新，“现代学徒制”也逐渐广为熟知。具体而言，现代学徒制即为“把传统的学徒培训与学校职业教育相结合，由学校和企业双方共同合作实施的一种职业教育制度”[3]。简单而言，现代学徒制意味着职业知识的习得不再是机械般的书本知识宣讲，而是通过在企业中锻炼，逐渐掌握相应职业技术知识，这是校企深层合作，共同促进学生专业发展的表现。“2014年8月，教育部颁布《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标志着我国现代学徒制改革试点进入了实质推进阶段”[4]。

杜威职业教育思想的关键即为“做”，他曾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中这样批判：“我们曾经提到过一个学习心理学流派的缺陷。这种心理学认为，只要把赤裸裸的个人心智和物质的东西接触，它们的相互作用就能产生知识、观念和信念。[5]”而这里“学习心理学流派”主要指赫尔巴特所代表的传统教育学，由此可见杜威认为简单的“心智”和“物质”的接触是不可能产生相应知识的，即只通过脑袋空想，不实际去做根本谈不上知识的获取。而“现代学徒制”归根到底也是通过“做”来习得职业知识，为之后的职业发展做准备。如此一来，杜威的教育理论与现代学徒制便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对杜威相关职业教育思想的阅读，可以明晰这位伟大教育家的职业教育智慧。与此同时，也为我国现代学徒制的发展提供借鉴。

一、现代学徒制的价值：社会发展与个人发展并举

现代学徒制的提出有深刻的社会发展意义和个人发展价值。从社会发展层面上看，杜威职业教育理论的提出是为了适应工业革命大环境下美国社会变革的需要;我国同样需要一定数量高技术工人，以适应社会高速发展的需要，所以现代学徒制培养体系应运而生。从个人发展层面上看，杜威的教育思想和个人素质的提升紧密相关;而我国现代学徒制的开展有助于使学生在获得相应职业技能发展的同时实现自我发展。

（一）社会发展促使现代学徒制萌生

伴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新兴技术发展迅速，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工业的迅速发展要求相應的人才从事相关职业，以适应当时工业化社会发展需求，正如杜威在《学校与社会》中所说：“首先引人注意的那个笼罩一切，甚至支配一切的变化是工业上的变化-—科学的应用导致了大规模地和廉价地使用各种自然力的重大发明，以生产为目的的世界市场、供应这个市场的大规模制造业中心以及遍布各地的廉价而迅速的交通工具和分配方法在发展起来。[6]”由此可知，由于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一些重大发明的交替产生，促使城市工业文明的出现和美国社会的转型，在这种时代大背景下，必然导致人才培养模式的变革。杜威意识到传统职业教育中学习与生活脱节的教育方式已经不能满足当时美国社会迅速发展的需要，由此其职业教育理论应运而生。杜威教育理论体系核心为实现民主主义的需要，由此其理论与社会发展紧密相连。与此相关，杜威认为“职业是唯一能够使个人的特异才能和他的社会服务取得平衡的事情”[7]，而如何找到个人才能与社会服务的平衡点则是关键所在。具体来看，要将个人的才能与社会的发展挂钩，其要点在于能让个人才能尽其尽用，途径是让个人懂得如何发挥其才能。现代学徒制所倡导的企业与学校相连则可让个人更好地适应社会工作环境，从而将其才能充分运用于社会发展中。

现代学徒制与中国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在全球化背景下，我国产业结构面临着转型，经济结构面临着调整，“学校教育由于不重视知识在工作场景中的运用，在培养人的创新能力与综合职业能力上显现出诸多弊端，高质量的校企合作成为国际职业教育发展的主流”[8]。现代学徒制所要解决的问题是能让学生所学知识真正应用到未来工作场景中，进而应对现代社会改革发展的浪潮。现代学徒制要求找到学生的学习和未来的工作之间的结合点，增强学生工作适应能力，从而让其在未来走入岗位时能够从容应对，由此促使生产力的进一步提升，进而让整个中国社会在经济产业结构极速调整的背景下稳步发展。

（二）个人成长激发现代学徒制生成

杜威特别强调职业的选择应与个人的兴趣相契合，他认为：“找到一个人适宜做的事业 并且获得实习的机会，这是幸福的关键。[9]”“天下最可悲的事，莫过于一个人不能发现一生的真正事业，或未能发现他已随波逐流或为环境所迫陷入了与志趣不一致的事业”[10]。而在杜威眼中，这种个人所要找到的真正的事业是一种能让个人能力得到充分发展的职业，是一种能够在工作中减少摩擦的职业。杜威用“奴隶劳动”巧作比喻，认为所谓的奴隶劳动从本质上说就是一种浪费，因为如果奴隶没有被局限于设定好的劳动中，他的许多才能必然能够更好地运用到社会之中去，“如果一个人不能在工作中发挥自己的特长，奴隶制度不过是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发生的一切”[11]。而让个人明白自己究竟适合何种职业，明确自己未来志趣何在的关键途径在于真正去体会相应的职业，真正去感受相应职业的真实过程。

現代学徒制给学生提供了相应的平台，让他们投入到工作过程之中。将所学的知识运用于工作的真实场景中，由此在熟练掌握工作技能技巧的同时才能判断自己是否能够适应相应的工作，知晓自己的才能是否能够得到相应的发挥。进一步说，学生在反复工作学习中，可以感受到这种工作是否是自己未来兴趣所在。如若与自身兴趣能力相契合，那可以在现代学徒制实施所提供的工作平台中进一步锻炼自己的能力，从而在未来走上工作岗位之后更加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如若在工作之中，觉得自身兴趣能力与现代学徒制中企业所提供的工作并不相符，就可以及时调整方向，避免造成自身才能的进一步浪费。

二、现代学徒制的关键：学校与企业深度合作

现代学徒制的关键是学校和企业在为了各自的发展进行的深度合作。一方面，对于学校来说可以达成更好培养人才这一深层次目的;另一方面，对于企业来说，可以在未来得到更有实际工作经验的员工，以获得相应利益。

（一）人才培养是目的

杜威尤其强调主动作业在职业教育中的价值，他所谓的作业“是有目的的、持续不断的活动”[12]，这种“通过作业进行的教育所结合进去的有利学习的因素比任何其他方法都要多”[13]。杜威认为，通过主动的作业可以唤起人的本能习惯，这种主动作业与被动接受不同，它可以促进人的思维层面的发展。现代学徒制所体现的就是这种主动性，学生工作的过程就是主动思考的过程，在这种过程之中伴随着目标的出现和问题的解决。

进一步说，杜威认为每一次主动作业所对应的是相应目标，而每一个目标对应的是一个结果。为了达到这种期望的结果，就必须解决活动之中所产生的问题，故作业的最终目的在于活动的实现，而非作业之中所附加的其他东西。

现代学徒制也是如此，学生在企业中工作一方面可以为企业创造相应的利润，而更为重要的是，企业可以在用人的过程中教育人，让学生真正学到如何解决相应的问题，从而促进教育活动的顺利开展。在未来走上职业岗位之后，由于学生已经较为充分地习得了相应的技能，则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在工作时犯错。对于企业来说，未来所招收的员工如果都进行过相应现代学徒制的培训，则可节省岗前培训的时间，让员工更快上手，故从长远来看企业可以获得更大利润。

现代学徒制并不是为了培养人而培养人，也不是培养工作机器。学生参与生产工作的过程也是学生全面发展的过程。因为现代学徒制要求企业真正地雇佣学生，学生在企业中不是发展单方面能力，而是以其所从事的职业为依托获得多方面能力的养成。“现代学徒制非常重视学徒的能力目标，包括语言交际能力，团队合作能力，信息素养，专业技能技术与复杂任务的解决能力等”[14]。在职业发展之中，人和整个大的职业环境是分不开的，必然涉及到与他人之间的交往，由此能够锻炼语言交际能力;在进行某个工作项目的过程中，一般情况下不会是单枪匹马作战，而是要进行团队的合作，由此锻炼学生团队合作的技能;无论是何种工作，都会在工作过程中面临多方面的问题，而解决一个问题必然会涉及到诸如信息搜集、专业技术知识运用等多方面的能力。由此可见，现代学徒制所要求的是真正工作环境的参与，锻炼的是多方面的能力。

正如杜威所言：“职业给我们一个轴心，它把大量变化多样的细节贯穿起来;它使种种经验、事实和信息的细目彼此井井有条。[15]”杜威曾经以“艺术家”这个职业进行举例，认为一个人选择成为艺术家，也必然要与其他各种生活相连，“要靠他对各种兴趣提高警觉，富于同情”[16]，否则这个艺术家不能够找到其艺术活动中所需要的题材，进而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现代学徒制也不是把学生完全禁锢在一个职业上，而是以某种职业为依托促使各方面能力得到提升，从而达到育人的目的。

（二）主动作业是手段

现代学徒制的特色在于让学生充分参与到工作情境中去，即“现代学徒制强调学生在企业中直接参与一线工作，在具有丰富生产经验和教育资质的企业师傅的带领下围绕生产实践进行技能训练与方法学习”[17]。在这种真实环境下的锻炼也是现代学徒制优势所在。通过在实际企业工作环境下锻炼，学生可以感受到工作真实的样子，围绕工作中所产生的具体问题进行学习。这样的学习可以使学生以更高的效率获取相应的工作经验与知识，进而避免了盲目性。而传统职业教育只是关注书本上知识的获取，实际经验的缺乏是导致学生与生活割裂的重要原因，这是杜威职业教育理论中强烈反对的。

杜威曾用实物教学举例，认为如果实物教学的目的是灌输知识，那么这种实物教学无论如何也“绝不能代替关于农场和田园的动植物的直接知识，这种直接知识是通过在动植物中的实际生活，照料动植物而获得的”[18]。换言之，学校即使设有相应的训练科目以促进学生知识掌握，也不可能与每天在企业中从事相应的职业活动而获取经验相提并论。文字的学习诚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锻炼思维能力，但是对于运用实践能力来说还是过于片面。解决的方法即是提供相应主动作业的机会，让学生真正在真实的场景中获取相应的知识。

让学生获得这种真实场景正是现代学徒制的特色所在。现代学徒制一是融合了传统学徒制中让学生在师傅的带领下现场学习的优势，二是增加了现代社会教育教学中有目的的培养人才的意识。传统学徒制可以概括为师傅手把手教学生，让学生接照师傅的要求和动作去做。在无正规学校出现之前，就是通过这种传统一对一或者一对多的形式让学生掌握相应知识技能。而由于现代社会的发展、学校的出现等多重因素，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逐渐割裂开来。学生学到的基本上是书本知识，而当未来走上工作岗位时依然手忙脚乱。现代学徒制通过主动性质的作业，则可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在企业之中有师傅去教授相应的知识经验，由此让学生更好地掌握相应的实践知识。企业职能也从单纯的用生产产品以获得相应的利润扩展到承担人才培养功能。这是企业职能的扩散，也是社会进步的表现。“现代学徒制是传统学徒制的内涵与学校教育的形式统一体，学校和企业成为学生技能培养和素质养成的共同主体”[19]。现代学徒制要求学校和企业共同进行人才培养，由此企业的职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企业不仅仅是“被要求”做的对象，而是主动培养人才的主体，这种主体职能的赋予使企业在育人方面有了重要意义。

三、现代学徒制的特色：完全进入企业内部

现代学徒制的特殊之处在于，学生是完全融入企业内部的。简言之，学生是真正受到企业雇佣而非以实习生的身份去企业学习。

（一）以员工身份进入企业，获得相应福利待遇

现代学徒制不同于普通校企合作的一大特点在于，学生和企业可理解为一种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即“企业以‘员工身份雇用学徒并为之提供相关的培训，学徒则以‘低薪为企业工作”[20]。由此可确定的是，学生在现代学徒制实施的过程中是实实在在根植于企业内部，而非是单纯实习，如此便做到与生活紧密相连。“学徒享受的合法权益除了工资待遇与熟练技术工人有所差别外，劳动保护、安全措施、社会福利等一般与其他员工并无差异”[21]。由此可见，现代学徒制下学生的身份就是员工，享有员工应有的福利待遇。这与杜威在《明日之学校》中所论相契合。虽然杜威认为人才的培养是重中之重，但是他也从不否认经济价值的意义。他在《明日之学校》中曾这样论述“假如学校要承认各阶级学生的需要，给学生一种训练，保证使他们成为有成就的、有用的公民，那就一定要给他们一种工作”[22]。因为在杜威眼中，工作可以让学生身体得到发展，道德得以完善，当然也会有“能充分地制驭物质环境，在经济上有独立的能力”[23]。工作本身意味着取得一定酬劳，在经济上获得相应利益。对于学习者来说，这种利益的获取虽不是重点所在，但也是必要的一环。

总体而言，杜威的逻辑脉络是：如果想让学生成为有用的公民，就必须给其相应的训练，而这种训练即为工作。在工作过程之中，不仅能获得相应的能力，还可得到相应的经济效益。现代学徒制给学生提供了相应的工作训练，在这种工作之中，学生一方面可以获得相应职业方面的技能技巧，完善相应知识的学习;另一方面以员工的身份在企业中工作，以此享有一定的福利待遇。与此同时，学生在工作成长过程中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二）以员工要求履行相应职责，习得对应工作经验

现代学徒制中企业与学生为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学生从事相应的工作，承担工作中应要承担的职责。在此同时，学生通过工作中的亲身经历，取得相应的工作经验。

关于什么是经验，杜威曾在《经验与教育》中点明在实践之中所获取的具体的东西才是经验，他认为，“一切原则，就它们本身来说，都是抽象的。这些原则只是由于它们的应用的结果才变成具体的。[24]”也就是说，单就具体的原则，或是具体的知识而言，其本身就是抽象的。只通过抽象的接触就获取具体的经验实则较为困难，解决的方法是将抽象转化为具体。而具体经验的获取是将抽象的知识运用到实际中去，这种运用即为实践的过程。现代学徒制所提供的就是这种实践场景，所要做的是让学生真正体验职场。真实的工作环境即为学习环境，在这种场景之下，可将抽象的书本中原则性的知识转化为具体的经验。从而加强职业适应能力，为未来职业发展做好准备。

经验获得需要反复尝试，不可能一蹴而就。杜威提出“经验的连续性原则是建立在习惯的事实之上”[25]。所谓的“连续性”即为一种多次的过程，经验本身很难通过某一次的尝试完全掌握，技能的熟练所需的是在不断尝试中将经验完善化。现代学徒制也绝不是通过一天或者是几天在企业进行参观就能掌握相应职业技能，而是真正成为企业的一员，在长期融入企业的过程中使经验不断完善，进而获得真正有益的经验。

所谓的习惯，杜威的观点是其特质可具体概括为每一种经历过的事情会改变经历过这件事情的人。换言之，每一点日常的积累会在不自觉的过程中养成相应的习惯，从而成为个体的经验。现代学徒制的实施是要求企业做到“雇佣”学生，让学生以企业中员工的身份进行训练。学生在企业中的工作经历，会变成其形成习惯的一种过程，进而成为经验。

四、现代学徒制的折射：学校与社会相融合

杜威认为：“社会是一些循着共同的路线，具有共同的精神，并参照共同的目的而活动的个人聚集在一起而成的。[26]”也就是说，社会之中的成员本就是一体的，他们有着共同的精神思想，有着共同的生活目的。这与现代学徒制中企业与学校的关系有着相似之处，企业和学校都可认为是社会中的一员，共同承担了社会发展的需要。而现代学徒制实施的过程则是一种育人的过程，此项过程需要企业和学校共同承担。由此便将企业和学校聚集在了一起，其共同的目的则是让学生能够更加熟练地掌握相应的知识技能，在未来能够更好地走向社会，成为更好的社会成员，这当然也是学校与社会融合的表现。长久以来，企业被认为是学生进入社会之后才需要接触的事物，而学校也只是习得知识的场所。由此导致学生在学校中习得了充足的知识，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相应技能技巧，然而当未来真正走上工作岗位之后，才发现所谓已习得的知识只不过是书本上的泛泛而谈。

进一步说，要摆脱学校所学的知识与在实际生活中运用脱离的局面，就必须在实际从事工作过程中进行知识习得。“现在学校必须提供过去由家庭负责的那些教育因素，‘有目的地去做，出于本能、经过试验发现这类作业能生动地吸引住学生，并授与他们在任何其他方式里得不到的某些东西。由于对这类作业的真正重要性所意识到的还很不够，因此往往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混乱的和不相连贯的方式去从事。[27]”“过去家庭負责的教育因素”宽泛地说即为一种实践技能。这种实践技能开始是在家庭中养成的，但是由于时代发展、社会进步、工业分工等多重因素，学生要进入到学校学习，教育形式发生相应的改变。而无论教育形式呈现何种变化，教育实质还是不会变的。通过教育所培养出来的人终究是要进入社会，以适应社会发展需要，这就体现出了实际技能掌握的重要性。

现代学徒制下所映射出的就是学校与企业之间的融合，在企业之中的工作本身即为学习的过程，企业也就是学习的场所。从这个层面看，学校的含义所呈现出的是扩大状态，企业也可以成为育人的一部分。在企业中工作的过程是亲自动手去尝试的过程。对于职业本身来说，就意味着亲自去做某件事情，在做的过程中习得相应的技能与经验。而职业教育所应当做的，就是让学生掌握这种相应的技能，从而才可正确应对未来职业发展中可能需要应对的问题。正如杜威所言：“我们必须按照这种作业的社会意义把它们看作是社会自身赖以前进的各种过程的形式;看作是使儿童确实感到社会生活的一些基本需要的手段;看作是使这些需要由于日益发展的人的理解力和创造力而得到满足的方式。总之，把它们看作是一些方法，通过它们，学习自身将成为一种生动的社会生活的真正形式，而不仅仅是学习功课的场所”[28]。

对于学生来说，他们掌握的正是在社会中生活的基本手段，而这些基本手段的习得方式即为在工作场景之下。同时，在工作过程中，还可以让学生的各项能力都得以提升。从本质上说，现代学徒制的实施使在企业中工作学习成为日常生活的一个部分。由此企业与学校之间的边界被打破，企业也可以是育人的场所，学校也可以是工作的地方，如此便将社会生活和学校生活相互融合。

五、回顾与展望

现代学徒制的提出适应了当代社会发展的需要并得到稳步发展。从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家杜威的教育理论中，可以看出现代学徒制发展的合理性与必要性，同时也为其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借鉴意义。

第一，现代学徒制的目的是促进学生的能力发展和实现未来的职业选择。现代学徒制作为职业教育理论的重要部分，其目的在于让学生的能力得到培养，在工作大环境下促使职业发展水平得到提升。而在工作之中所锻炼的绝不是单方面能力，现代学徒制所强调的真实工作环境的选择是把学生和生活緊密相连，进而使学生的多方面能力得以发展。在企业工作过程中，学生可以理解掌握自己当前所从事的职业，从而为未来职业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第二，现代学徒制让企业也成为育人的主体。现代学徒制的特殊之处在于企业也能够承担相应育人的职能，这是杜威言论中学校和社会严格界限被打破的表现。学校和社会本来就是相关的。学校本身也是社会生活中的一个部分，不可能与社会割裂开来。不只学校可以承担培养人才的职责，企业也同样可以，甚至在企业中掌握相应的知识技能比全部在学校中习得更为有效。换言之，单纯的书本知识讲授已经完全不能适用于当今社会职业教育的发展，所以现代学徒制的出现有其合理之处。在现代学徒制实施之中，让企业成为教育学生的主体，也是当今职业教育发展进步的合理表现。

第三，现代学徒制强调学习与生活密切相连。正如杜威著名言论“教育即生活”所述，教育和真正的人生从本质上说就是具有一定相关性的。尤其对于职业教育来说，学生不可能和职业环境割裂开来空谈职业知识的掌握，所以实际的锻炼必不可少。现代学徒制所提倡的就是教育与生活的联系，学习者既以员工的身份参与企业工作，又以学生的身份习得相关职业技能，从而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四，现代学徒制特色在于学生以员工的身份进入到企业中去。学生的身份是“员工”而非单纯的企业实习生，这是现代学徒制的特色所在。学生享受企业员工应有的福利待遇，这是学生真正融入生活的表现。杜威特别强调职业教育的重要意义，也特别赞同通过主动性的作业来促进职业知识的习得。学生以员工的身份加入企业，无疑给学生一个真实的学习情境。而这种情境则十分契合杜威的“从做中学”，这也是掌握职业知识的最佳途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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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宇平）

Abstract： Modern apprenticeship is a new attempt in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dapting to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Dewey's theor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some connection with modern apprenticeship.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alue， Dewey's theor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modern apprenticeship are all put forward to adapt to the development of individuals and socie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ducational objectives and methods， Dewey emphasizes the initiative to work and cultivate people to adapt to social development， and modern apprenticeship also stresses learning in the working situation and cultivating people to meet the needs of future career develop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aracteristics， Dewey's theor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modern apprenticeship are designed to meet the needs of future career development. Both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ory and modern apprenticeship emphasize the connection with real life.

Key words：John Dewey; modern apprenticeship; vocational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