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写作的“关键词”联想方法研究

李金凤

葛红兵教授认为，现在各地都在办创意写作，但与此有关的研究尚未跟上：一是作家教写作的体制；二是工坊制培养的体制；三是面向实践强调实践能力的教学体制；四是创意潜能激发的课程思维①葛红兵：《总序》，许道军：《故事工坊》，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2页。。该总结可谓一语中的。笔者以为，结合学校学情和学生情况，探索适合中国大学学生适用的创意写作教学方法尤其显得紧迫。细究伊莱恩·沃尔克主编的《创意写作教学实用方法50例》，此书真正适用于本土创意写作教学的方法并不多，且有“隔”的意味。研究创意写作教学方法十分重要，它关系到创意写作的理论成果是否在教学中落地生根。笔者不揣愚昧，提出一种适合大学写作的教学方法——“关键词写作”。在此略呈管见，敬祈师友教正。

一、“关键词写作”含义和教学缘由

“关键词写作”，简而言之就是教师拟定或学生自拟3-5个关键词，然后学生根据这些关键词，通过联想或想象，组织材料，构思框架，在限制又自由的环境下创作各种文体的写作。该写作要求学生在行文中必须囊括给定的关键词，又要符合文章逻辑，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连贯自然，一气呵成地将关键词串联成一篇完整的文章。学生需对关键词进行仔细推敲和合理搭配，尽量将关键词运用得巧妙恰当，但也要避免生搬硬套。如果给定的关键词影响了创作，可以灵活处理，放弃教师拟定的关键词、自行添加适合的关键词。

目前尚未有写作教材涉及到“关键词写作”，学界也极少探讨本层次意义上的“关键词写作”。这是笔者在写作教学中，根据学生情况总结出来的写作训练方式。“关键词写作”并非笔者首创，因在教学中发现此方法效果不错，特尝试对此进行研究。笔者选择“关键词写作”训练方法主要基于以下三点：

（一）可有效剔除应试写作模式诚如朱大可所言，基础教育的弊端给大学的创意写作造成了巨大的压力①朱大可：《汉语写作的核心价值》，《写作》2019年第2期。。长期受基础教育和应试写作的影响，大一学生的文章普遍呈现出假大空、擅套作的面貌，缺乏真实情感，难以体现学生个性和多样化思维。大一学生对写作还有一种畏惧感，觉得写作是一种负担，缺乏写作兴趣，也没有强烈的参与感。为修正基础教育和应试写作带来的弊端，“关键词写作”就是希望让学生参与到课堂教学中，开发自由多元的思维方式，引发学生的写作兴趣和热情，并真正创作属于自己文风和个性的作品。

（二）利于展开想象，激发创意在关键词写作训练之前，笔者已在课堂上讲授了创意写作的基本理论知识，例如：创意写作的概念、创意写作的发展状况、创意写作与传统写作的异同，等等。理论知识讲解过后需要一些创意写作训练来激发学生的写作潜能。在开始关键词写作训练之前特向学生强调：该写作最重要的是思维的开放和想象的奇特，请同学们打开创意的大脑，迎接写作的无限可能。笔者五年的教学实践证明，“关键词写作”特别适合“自我发掘”，利于学生想象力的开发，联想思维的拓展，从而在写作中发挥潜能，激发创意。

（三）适合不同写作层次的学生由于一个学院存在不同的专业、不同的录取分数，笔者所在单位的学生写作水平参差不齐。一般而言，汉语言文学公费师范生和非师范生具备较好的写作能力，但不排除部分学生写作基础较差。多轮教学发现，“关键词写作”适合不同层次的学生，可让学生有话可说、有物可写，没有负担地、轻松地写作，他们都能在各自的写作能力之内提交可圈可点的文章，个别学生还会在写作训练中展示出乎意料的写作才能。多数学生受关键词启发，自行组织材料和语言，构思出许多优秀的诗歌、小说、寓言、童话和科幻作品等。

二、“关键词写作”教学设计与过程

笔者设定了“关键词写作”两大教学目标。一是了解“关键词写作”的含义，展开想象的翅膀，将给定的关键词自由随心地串联成一篇完整的文章；二是在关键词写作过程中感受到写作的乐趣，学生在课堂上分享彼此作品体验到写作带来的成就感。为达到此目标，笔者的教学安排和教学设计如下：

（一）知识讲授重点介绍“关键词写作”的含义、要点、注意事项。关键词可在文中重复出现，不一定要按照教师给定的关键词顺序进行，只要在文中运用到即可。特别提醒学生，在文章中串联给定的关键词时，一定要注意关键词运用的合理性和巧妙性，避免生搬硬套、应付了事。另外，还需要明确地给予学生一些限制和要求，例如字数要求、时间要求、修改要求，等等。笔者最初并未给予字数限制，结果发现有个别学生会用一两句话就将笔者拟定的关键词流畅地串联好了，这就达不到教学目标。笔者曾拟定过一组关键词“上帝—大海—栀子花—双人床”，有学生总共写了64个字：“一对新人喜结连理，面对着上帝保佑，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新郎牵着新娘，漫步在大海的边缘，伴着栀子花的花香，走向那魂牵梦绕的双人床。”为了让学生充分明白什么是“关键词写作”并知晓如何运用，教师可在课堂上分享自己的关键词写作范文或上届学生的优秀习作，详细讲解范文中关键词运用的特点和技巧。

（二）课堂训练教师拟定1-3组关键词，每组关键词3-5个。学生在课堂上选择其中一组关键词或从拟定的1-3组关键词中自由组合关键词，总之，就是要从教师拟定的关键词中挑选出3-5个感兴趣的关键词，然后组成一篇完整的文章。如果学生对教师拟定的关键词都不感兴趣，可给予学生选择权和自由权，自拟一组关键词。关键词的拟定不是随意的，要契合学生的兴趣爱好，符合学生的写作特点，也要吻合教学目标，适合思维发散，具有趣味性和可写性，如此，学生才有可能展开联想、提笔写作。

笔者将训练时间安排在课堂上，写作时间约20-40分钟。在实际训练中，笔者会根据学生在课堂上的写作状态来确定写作时间，确保班上同学对此写作已酝酿成熟，并进入写作的良好状态。笔者将训练时间安排在课堂上的主要原因是强制学生坐在教室里，心无旁骛地思考这几组关键词的串联、组合、行文与逻辑。笔者以为，强迫性的写作是必须的。实践证明，只要保证关键词的拟定可让学生有话可说，那么坐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思考、写作会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你幻想自己正拿着一把枪指着头，强迫自己待在书桌前。你可能感到颈根疼痛无比……然而在这一切的表面下，你清理出一个角落给写作的热望，大刀砍掉其他声音，开始组织句子。你开始将一个一个字如珠子般串成一段故事。”①［美］安·拉莫特：《关于写作：一只鸟接着一只鸟》，朱耘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第29-30页。于是，学生在思考5分钟之后，几乎都开始拿起笔，“一只鸟接着一只鸟”，顺畅地写下去。有的学生边听音乐边电脑打字，有的学生在练习本上涂鸦，有的学生在手机备忘录记录，不强制学生用什么写作工具，哪种方式舒服就用哪种方式写作。

（三）课堂分享假设教师设定写作时间是30分钟左右，学生习作一般不会写得太长，教师可鼓励学生在课堂上主动分享刚刚完成的习作，分享完之后可让学生回答：文章为何要这样构思，在写作中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等等。同样的关键词，文章写得五花八门，学生也很好奇：其他人会怎么运用这几组关键词？在好奇与萌动之中，学生上台分享的习作如果思维活跃、趣味性强，整个班级都会被带动起来，课堂气氛变得极其活跃、师生互动性强，一改大学课堂的沉闷。教师欣慰地发现，原来大学生也会踊跃上台分享作品！学生分享之后，教师逐一进行简短、个性化的点评，鼓励和肯定的成分越多，学生会更加积极上台发言。

在分享阶段会发现，有的班级较为活跃，学生愿意分享习作，也有的班级较为沉闷，可能只有1-3个学生主动上台发言，这时候就需要发挥教师和学生的能量。在课堂上学生可互看习作，并由学生推荐比较有趣的习作，这就避免了学生自荐的害羞、顾虑心理。教师也需在课堂训练阶段察觉或发现有趣、个性、优秀的习作，可适当点名让其分享，保证分享习作的数量大致在5-8篇，时间控制在1个课时。这个阶段就是要鼓励学生分享写作中的乐趣，勇于表达自我观点和情绪感观，让学生感受写作的快乐，体验创作后的成就感，同时也引导学生意识到个体思维的差异和独特，见识一个自由、丰富、多元的写作。

（四）课后任务由于写作时间有限，个别学生未能在课堂上完成写作任务，有的学生越写越兴奋，构思庞大，必须要上万字数才有可能结束写作。教师可布置课后任务，尚未完成习作的学生在课后继续完成，已经写完了的学生进一步修改和完善习作。每位学生的习作都要形成完整的Word文档，然后发到教师指定邮箱。可给予学生1-2周时间来继续创作和完善习作。此阶段的主要目的是完成一篇完整的作品，并经过修改润色，形成一篇较为成熟的作品。

（五）点评与总结教师在收到学生的习作之后，认真阅读并做好笔记，然后挑选一部分有意味、有趣的文章再次在课堂上与学生分享。此次习作分享优先考虑学生思维的开放性和独特性，更为关注有创意的学生习作，还会剔除已经在课堂上分享过的学生习作。主要是考虑到个别学生不擅长表现自己，未能在课堂上主动分享习作，教师来帮助他们分享习作，从而增强学生的写作信心，感悟到写作的价值与意义。最后，教师在宏观上总结这次“关键性写作”的作用、意义与局限。面向学生指出这次写作过程中出现的优点与缺点，让学生意识到各自的写作个性与特色，知晓写作中存在的短板，反省自身创作并努力修正写作中存在的问题。

三、学生作品：联想与创意

笔者每学期拟定的关键词略有不同，效果好的关键词会作为保留关键词供每届学生训练使用。在拟定关键词阶段，笔者会从多方面考虑：有的着重考虑趣味性，充分发挥学生的自由天性；有的会拟定适合诗歌创作的关键词，学生在限定范围内思考诗歌的意象组合；有的会拟定适合小说创作的关键词，学生运用这些关键词展开想象，串联故事情节，构思小说的发展状态；有的关键词则适合各种文体的创作，学生自由发挥即可。

（一）趣味性关键词笔者曾在课堂上呈现过一组关键词：“猫—外星人—树—屎—鸽子”。要求：自选题目、自由发挥、结构完整、字数不限、文体不限。这组关键词的主要目的是提高学生兴趣，重回儿童幻想，天马行空、无所畏惧地写一则短文即可。这组关键词写作，笔者不追求学生写的有无价值或意义，用来搞笑、娱乐皆可，只要愿意动笔、自由随心地写作。学生对此关键词甚感兴趣，创作内容丰富多彩，充分发挥了个性与自由，极具创意。有的学生写的是猫鸽之恋，人猫之恋，外星人与猫之恋，猫、鸽、马桶（其他物体）三角恋，等等，符合大学生的情感追求和精神状态；也有的学生写猫鸽大战、外星球大战、喵星大战，等等；还有的学生写成政治寓言、童话故事、科幻文学，不一而足。习作字数少至三四百，多至千字万字，限于篇幅，故呈现简短片段，管窥学生的创意。

2016级学生罗思丹写的片段《你说这世上存在外星人吗？》①学生在课堂上完成的片段，创作时间20分钟，学生未拟题目，笔者加的题目。：

树②关键词在正文中用下划线标识，重复出现不做标记。下同。上一只灰鸽。

树下是说川普的猫界艺人假老练先生。

灰鸽：“树下的朋友，你说这世上到底存在外星人吗？”

假老练：“喵。”（莫得）

灰鸽：“愚昧！”

于是一坨鸽子屎掉下，正华丽丽地落在假老练先生的脑门上。灰鸽扑腾一下飞走了。

假老练先生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一会儿，一只白鸽停在树上，梳理了几下羽毛，看见树下的假老练先生。

白鸽：“噢，树下的朋友，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外星人啊？”

假老练（厌烦地）：“喵！ ”（不晓得）

白鸽：“无知！”

一坨鸟屎落下，鸽子飞走了。

假老练先生正在气头上，这时飞来了第三只鸽子……

这则片段如游戏之作，像似寓言，风趣幽默，语言凝练，关键词运用好，很有个性和创意，言简意赅地刻画了猫和鸽子的性格，极具地域色彩。

（二）诗歌训练关键词熟知诗歌创作的人都知，意象是诗歌的心脏，一首诗如果意象运用得好，也就奠定了成功的基础。教师拟定的关键词往往是诗歌的意象核心，也是营造情绪或氛围的提示语，学生需在限制的关键词内通过联想和想象，完成一篇完整的诗歌并赋予诗意。教师拟定的关键词并不能保证诗歌意象的独特性和新颖性，但至少给学生营造一种氛围和思考线索。笔者曾拟定两组诗歌关键词：“麦田—波浪—孤独—脚尖—雪花”和“星空—树熊—记忆—钢琴—紫荆花”，学生在给定的这两组关键词中自由选择、自由发挥，重新组合成一首诗。多数学生在鼓动之下都写成了一首诗，从未有过诗歌创作经验的学生开始“涂鸦”人生中的第一首诗，无论好坏、优劣，教师都尽量以鼓励为主，并且提供一些建议以便让学生进一步修改。

2018级学生李元钰的诗歌《长在树上的房子》：

房子长在枯萎的树墩上

树熊给我搭好梯子

房子里

只有一张几百年前的小床

一个蘑菇长成的书桌

和海豚送来的音响

推开窗，海水就涌了过来

用心跳和鱼儿说话

听海风讲述房子的故事

大海俯下迷人的脸庞

任波浪亲吻

图3为加热温度为540℃，保温时间为30min、35min、40min和45min条件下盘拉TP2铜管退火试样的显微组织图。

等到夜幕降临

我就爬上天窗

让星空为我打灯

让沙滩给我伴奏

我要唱一曲——

《诗和远方》

这首诗的题目很赞，创意来自于教师拟定的关键词。诗歌第一段由“树熊”联想到树、房子、小床、书桌、音响等意象；诗歌第二段由关键词“波浪”联想到海水、鱼儿、海风等意象；诗歌第三段由关键词“星空”自然想到夜幕、天窗、灯等具体事物，整个创作过程犹如“一只鸟接着一只鸟”，借助一个一个关键词在脑海中形成意象和画面，然后通过文字抒发。这就是“关键词写作”的价值与魅力。

（三）小说训练关键词小说训练关键词，学生精彩之作众多，构思新奇、情节多样、文风各异、想象丰富。该训练阶段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学生的阅读视野、经历体验乃至兴趣爱好都会在小说关键词写作中体现出来，再次验证了写作是一项综合性思维活动，只要给予学生合适的契机，写作潜能就会在沉睡中醒来。大部分学生习作字数在2000-4000字，像模像样地尝试创作小说；个别学生沉浸在小说世界里，洋洋洒洒写了1万字以上，已具备发表水准。限于篇幅，遗憾略呈短文。

史密斯家的一张双人床，躺着两个人。

左：现在是凌晨两点，我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是的，我要杀了她，就在今夜。

我的妻子她出轨了。但是在孩子出生之前毫无征兆，所有的事我都被瞒在鼓里。直到我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心灰意冷了。

孩子是一个黑人。

我史密斯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白人，我更是没有一丝的混血血统，而我的老婆，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竟然生出了一个黑人！

天呐！真是奇耻大辱！我扪心自问，自己对她是无微不至，怎么就没有料到这孩子竟然是她和她的奸夫生的！现在我的枕头下面就藏了一把手枪，我可以随时一枪崩了她！

右：我的丈夫自从出院后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过话。（注：国外没有坐月子的习惯。）我想他应该知道我的秘密了，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最终被发现了。我也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可是没想到这么恐惧。是的，我不是一个白人，我的金发碧眼全是伪装的，我的白化病把我的一切都改变了。天知道以前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黑色的皮肤开始一点点褪去，白色像渗入骨头里了一样，我成了一头奶牛。嘲笑和歧视让我生不如死，我不如去做了漂白手术，掩盖了这一切。我脱离了以前的生活，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白人”。

可是啊！我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我隐瞒了所有人。骗过了婚前检查，产前检查，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后，还是有这个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就算会被发现又怎么样，孩子是没有错的啊！

我的丈夫那么爱我，我相信他一定会体谅我的。

左：我恨她，更没有勇气去问她，我怕我知道了以后会忍不住将这孩子也一同杀死。我决定了，再看孩子最后一眼就了结她。一个背叛的人是无法被原谅的，可是孩子是无罪的。（翻身，起床）

右：他起来了，原来他也没睡，他也在为这事苦恼吧。他不说这事，难道是因为很在意？真的无法被原谅吗？或者是他根本不知情？不行，要翻翻他手机，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翻身，摸左边枕头底）

什么！枪！

他准备杀我！

原来他是这么薄情的人，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一次困难吗？我是真的有自己的苦衷，他也不愿意体谅我，甚至要对我下毒手。

我的心凉了。

史密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将手枪握入手中）

左：（进入孩子房间，惊醒孩子，孩子大哭。）

右：孩子！孩子哭了！

什么！他难道起来是想先杀死孩子吗？我跟他拼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冲出房间，手握手枪。）

“砰”地一声，好像发生了什么，又没有发生什么。

警察第二天在一张双人床上发现两具尸体，两个人把嘴张着，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

该小说构思十分新颖，对关键词“白化病”的运用极其巧妙，人物心理刻画也很成功，结局出乎意料、留下空白，从而对夫妻之间的沉默、缺乏沟通的行为引发深思，令人印象深刻。不足之处是在逻辑和细节方面有待加强。该学生在之前提交的习作中尚未发现有闪光点，但提交的两篇关键词写作都很出彩。由此可知，“关键词写作”善于发掘自我潜能，开发学生创意。

四、“关键词写作”教学要点

“关键词写作”看似容易操作，但它也有三个重要节点需特别注意，否则有可能达不到设定的教学目标，无法激发学生的创意写作。

（一）教师须精心设计关键词关键词写作中的“关键词”并非随意选取，关键词的选定一定要精心设计，既要充分调动学生的乐趣，又能让学生自由地发挥想象，激发写作才能。笔者以为，关键词的拟定要注意选取具有戏剧性、故事性和矛盾性的词语，同时还要注意词语和词语之间的关联、对话和张力效果，提取适合构成情节发展、烘托情绪氛围的词语作为关键词。例如，“手枪”“白化病”“双人床”这样的关键词是极具故事性和戏剧性的，容易诱导学生进行故事想象和情节设计。除了自创关键词之外，教师还可以从国内外经典作品中提取有趣、有价值的核心词语作为关键词，这需要教师从浩瀚文字中敏锐发现并提取有用的关键词。如果教师需要限制学生写作某种文体，则关键词的拟定应具备该文体的特征。假如教师要学生进行诗歌创作，则关键词的拟定需符合诗歌的文体特征，否则会干扰学生的诗歌创作。“关键词写作”的初衷是为了帮助学生尽快地进入情境，通过关键词引发学生的联想，较为顺手地朝着教师设定的思路进行创作，关键词一旦选择失败，则有可能阻碍学生的思维和创作。

（二）教师因材施教、因班而教根据学院教学安排，笔者在大一下学期同时上3-4个班级。整个年级有4个汉语言文学公费师范班，2个中国语言文学大类班，1个戏剧影视文学班。笔者任教的班级既有公费师范生又有非师范生，公费师范班和非师范班的情况不一，班级状态各异，学生写作能力良莠不齐，需针对不同的班级选择不同的关键词写作训练方式。笔者以为，在课堂训练和分享习作过程中，教师要特别注意班级的班风特色，根据班级状态和学生情况及时地调整教学内容和方法。

（三）尽快讲解和点评学生习作学生永远需要教师的反馈。关键词写作之后，教师应尽快阅读学生习作并提出反馈意见。教师在课堂上专门讲解此次关键词写作的特点，让学生自行朗读／分享有趣、优秀的习作，学生朗读／分享完之后，教师和其他学生可从作品是否有创意、思维是否有趣、逻辑是否严密、叙事是否可靠、语言是否精确等方面展开讨论与评价。在讲解和点评过程中，学生重新审视自我之作，并留给他们一到两周的时间修改完善作品。也可鼓励学生之间互评和互改习作，小组成员之间互相讨论和批改作品，这样能减轻教师负担。总之，习作必须要有及时有效的反馈，学生才能知晓自身的写作情况并促进下一步的习作训练。

综上所述，“关键词写作”是笔者在写作教学实践中尝试运用的一种教学方法，它最大的作用是为学生寻找写作灵感提供了有效途径，让学生在限制之下充分联想，在想象与构思的过程中激发创意，真正发生“一只鸟接着一只鸟”的创作状态。从习作中也可以看出，学生平时的阅读倾向、思维特点以及生命体验，都会在关键词写作训练中体现出来，教师可做的是从中发现学生的写作特色和思维风格，进一步引导他们走向更良性的写作。更为重要的是，教师要努力引导学生将写作变成一件快乐之事、有趣之事，即便将写作当做游戏也无妨，热爱写作、喜欢写作才是“关键词写作”的核心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