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阅读架起通向未来的彩虹桥——对美国小学阅读课堂零距离观察与思考

姚红霞/深圳市福田区教科院附小教师

作者（右一）和美国教师留影

我很荣幸能有机会走进美国小学的阅读课堂，浸润式听课九十余节，访谈校长、教师、学生一百多次，零距离接触美国师生，下面是我对美国阅读教学课堂的观察和思考。

第一部分：对小学阅读课堂的观察

到学校听课的第一天，我们就发现美国的小学对阅读非常重视。校园里随处都能看到书，教室里每个学生都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有满满的书。教室里有书架，小巧实用，也都是书；走廊上的书架也有书，学生可以随意翻阅。图书馆里就更不用说了，大书架上全是书。这一切给我的感觉就是书无处不在。这和深圳很多学校——“书香校园”的氛围很像。

我们走进的每一间教室，墙上都贴着关于阅读的贴纸。内容有阅读的步骤、阅读的策略等，这些都说明阅读是学校工作的重点。

那么，这里的阅读教学是如何进行的？在听完多节阅读课之后，我观察到美国小学阅读课有以下四个特点：

用丰富扎实的课程内容打基础

在我们原有的理解中，阅读课就是专门用来研读文章的课。在美国，阅读课和我们的语文课差不多。我们的语文课有识字、阅读、写作等内容，美国的阅读课有语言、阅读、写作，等等。

语言课主要包括学习单词（认识单词、拼读单词、理解单词、运用单词等）；语法课主要学习时态、练习句子等；阅读课主要是听、读文章和阅读整本书；写作课主要是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进行写作。

以上课程不是“孤门独院”，而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把几项内容时而分开，时而整合，灵活运用。

记录一：5 月11 日

地点：新泽西布鲁克戴尔学校202 教室

年级：小学二年级

上课开始，老师开门见山，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更没有我们常见的导入环节。

1.语法改错：老师把一张语法题发给学生，请学生改错。然后，老师讲解，学生对照并修改自己的作业。（过去式的语法错误修正和代词I 的正确写法）

2.观看视频：动画里的对话都是同音异义词和一词多义,如roadrode、wind-wind ，等等。

3.语法练习：教师用电脑播放试题，学生回答。

4.做纸质练习题：一篇小短文，里面有同音字的修正，如too 与two之间的修正。学生做完后老师讲解练习，学生自我核对答案。

练习第一题：too 改成to，boi改 成 boy，bye 改 成 buy，sail 改 成sale,等等。

练习第二题：写出所给词的同音词。 如：bare-bear，or-four，roadrowed/rode，weak-week，等等。

5.学生拿出阅读书籍，师生开始对话：此时，学生收好练习单，离开座位，来到教室的地毯上坐好。教师坐在地毯前的摇椅上，感觉就像妈妈给自己的孩子们讲故事，气氛温馨。

T:What is the problem yesterday?

S:They were building a big house.What happened?

T:I need you turn to P200.So Sophia read the first paragraph.

老师复习了昨天阅读的内容，提问后，让孩子翻到第200 页。叫了两个学生读第一和第二部分。这两部分主要讲华盛顿州的土著人，居住在东太平洋，以捕鱼为生。第三部分是介绍接下来有哪些角色，如旁白、男人、男孩、女孩等。第四部分是旁白及一些对话。

今天所读的故事：古时候，天空离地球很近，给人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如，长得高的经常撞到头；东西扔到天上下不来，人们尝试各种方法把天顶上去。

文章的第三四部分由学生自读后进行交流。教师提问，这个故事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大家如何解决？学生纷纷举手回答。

图1

6.老师给出一张练习单，练习单上给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让学生写出对应的问题（如图1）。（注：练习单的内容是关于生活中的事情，与所读的故事无关。这种逆向思维的训练让人耳目一新，颇为赞叹）

7．每个孩子选一本书进行阅读，然后填表格：发现问题和如何解决问题，并且在书中划下来。

8.与同伴分享你所写的东西，学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进行交流。

9.老师请部分孩子分享他们所写的内容。

10.学生回到位置，课程结束。

观察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这节课的内容十分丰富，把语言和阅读结合，写作也渗透其中。很难想象这是小学二年级的阅读课，内容多，任务也多。不过，学生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上课模式。这节课大概上了一个多小时，学生注意力比较集中，所有的学生一步一步跟着老师走，很难得。

这节课的第一部分是语言部分。老师围绕语法、一词多义、同音词进行练习。这就是语言的基础知识训练。每一个步骤中要求明确，重点突出。讲、练结合并注意运用。因为是二年级，教学方式比较多。学生很忙，稍不留神就会跟不上。对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老师会用眼神示意。

图2

图3

图4

第二部分是阅读部分。教师的教学引导方式是层层递进：先示范，跟孩子们同读一本书，教授阅读技巧；找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接着加强练习，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法，猜出是解决什么问题。最后，学生实践，自己独立阅读，然后找出问题的解决方法。

这节课的阅读目的包括让学生学会寻找问题及学会如何解决问题，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学习书中的内容，更要从读书中学会思维的方法，并加以运用。在这里，杜威的教育思想“教育即生活、生长及经验改造”又一次得到了真切的体现。

在本堂课中写作虽然不是重点，但是学生也进行了写作训练。要把找出的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写下来，这对二年级的学生而言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在观察过程中，我们发现有个别学生的表格填得并不是很好，但老师似乎也不太在意。

这是一节语言、阅读和写作综合运用的课，我们也听了专门进行语言训练的课（如单词拼写、句子组合等）、阅读练习课及写作课，这些丰富扎实的课程内容通过教师的有效引导让学生掌握了最基本的语言知识、阅读方法及写作技能，为进一步学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这些基础课程中，老师们非常注重思维的训练和实践运用，每一个知识点都强调要实践，实践的方式就是让学生动手，或写、或画、或练。特别是画画，感觉每一堂课都有。学生们的学具也非常丰富，纸笔资源都由学校供应，需要的时候拿来用即可。（教室的墙壁上贴着、挂着的都是学生的课堂作品，优秀的作品会按照主题在走廊展出。这里的校园文化不用做什么特别的布置，阅读、数学、科学等学科作品随处都能看见。）

用多样有趣的教学方式练能力

进入美国小学课堂听课的第一天，我们就惊讶地发现，这里没有课间休息，学生从早上8:30 到校，一直上课到11:40 吃午餐，下午13:00左右进教室，直到15:20 下课。这么长的时间都呆在教室里，真佩服这些孩子，更佩服教师的智慧，用多样有趣的教学方式留住了学生的心。

我们到的每个教室都比较大，学生有二十人左右。教室一般分为学习区（有课桌椅，怎么摆放由教师决定）、故事区（有地毯）、阅读区（有书架）、教师办公区（办公桌及教具台）、辅导区（U 形桌），等等。在全体的学习中，教师会根据不同内容和多样的教学方式要求学生到不同区域参与学习活动。

记录二：4 月29 日

地点：伯克利学校

年级：小学三年级

1.一位青年女教师生动地讲解故事，一边讲一边和学生互动。故事主要内容是：三只小猪，但是版本不一样，教师讲解了三个版本。版本一：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一样；版本二：大灰狼根本没有想吃小猪的想法，它只是想找小猪们借点东西，可是小猪们都吓坏了。大家以为大灰狼吃掉了小猪，于是以讹传讹，大灰狼从此就背上了黑锅；第三个版本：大灰狼想做一个好人，于是它不断地做好事，但是没有人相信它，它很失望。在它做最后一件好事的时候，鸭妈妈相信了它，让小动物们和它做朋友。

教师讲故事时，表情生动，学生有想问的、想说的可以随时举手。教师独自朗读，并没有让学生分角色朗读故事等，学生都抬头看着老师一页页翻动手中的书，非常专注。

2.故事讲完，教师给学生发作业单。学生回到座位，写作业。

作业要求(如图2）：请你以第一个故事版本为背景，想象你是一名警察，请你以警察的身份发布一份通缉令，要求要有嫌犯的名字、照片（自己画）、所犯的事（包括时间、地点、背景、人物、事件）。

3.学生做作业（写和画）。

4.课中休息两分钟。

5.小组交流：互相说一说各自写的内容，看看同伴能够给你什么好建议。五人一组合作，互相交流、互相提建议（教师巡视，倾听学生的故事，报以真诚的鼓励和微笑）。

6.学生继续写作，并把同伴的建议写进去。

教师要求：写完后才能说话，过去的事情不要用现在时，要用过去时。

7.10 分钟后上交作业备查（这样的课一般会上2～3 天，所以老师不会马上讲评）。

下面是学生交上来的作业（如图3）。

观察分析：在这堂课上，我们看到教师用有趣的教学方式让学生阅读写作，提升他们听、说、写的能力，思维训练和想象力的训练也渗透其中。

具体看看过程中重要的三个环节：

1.教师讲述环节。老师讲解三个不同版本的故事，表情生动，激发了学生阅读的兴趣。阅读的形式是听，师生边听边讨论，既练学生的听力又练学生的记忆与思考力。三个不同版本的故事，也是告诉学生故事有多种编写方法，不一定只有一个模式。

2.学生写作环节。老师布置的作业让人耳目一新。这种形式很有趣，每个学生都可以做“警察”抓“坏蛋”，很有意思！要做警察，就要了解案情，明确目标。所以，在写作过程中，学生要重新梳理故事，回忆故事的整个过程，并用自己的语言写出主要人物的经历。这是换一种形式练习学生的记忆力和学生学习写故事的基本技能。

3.小组交流环节。和同伴交流，互提建议，锻炼了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以及和他人的沟通的能力。倾听他人发言，围绕一个主题发言，这都是学生在未来生活中非常重要的能力，长期坚持训练，学生的听、说能力以及逻辑思维能力、快速组织语言的能力一定会大大增强。

用巧妙有效的分层教学补差异

每个学生都是不一样的，能力也有高低。有的学生学得快，有的学生学得慢；有的听力阅读强，有的视觉阅读强。这么多的学生千差万别，如何保证每一个学生都学有所获呢？在阅读教学课堂上，我们看到了美国教师用巧妙有效的分层教学解决这个问题。

记录三：4 月25 日

地点：卡特里特学校

年级：学前班

1.走进教室，老师正在讲故事。

学生坐在地上，老师戴着头饰跪坐在地上，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老师一边讲一边提问并不断使用相应的教具。教具非常丰富，如动物头像、生活用具，等等。

老师讲故事的时候，学生非常专注，都仰着小脑袋，托着小下巴看着老师，不时微笑点头。学生没有下课休息，还能如此专注，真是了不起。

听完故事，老师让学生每两人一组，自己在教室找地方，互读刚才听到的绘本，互相说一说这个故事。

几分钟之后，互读互说结束。学生回到座位，自己阅读其他书籍。每个学生都有一个小盒子并写有名字，盒子里装着五六本绘本。

学生在自我阅读的时候，老师对学生进行个别辅导。被叫到的学生坐到老师跟前，读书给老师听。老师一边听一边评价并提问，并总是给学生鼓励“Good!Good job!”如果不满意，老师就会轻轻地说：“再来一次？”直到可以为止。

十多分钟之后，学生又围坐在一起，进行刚才的阅读小结。

本节课教师的教学策略：教师讲故事-学生互动、互读-自行阅读（老师同时进行个别辅导）-小结。

教室里的读者研讨会

2.第三节课我们又来到了一年级的教室。这间教室里有12 个学生，有两名教师（美国课堂常常有助教）。

两名教师的活动：一名教师带着五名学生做小组阅读，带着他们看书；另一名教师带着七名学生做阅读活动。阅读活动的内容：学习单词拼读；自己把有同样发音的单词归类；朗读这些归类后的单词；在可擦涂的纸板上一个一个写，一个一个读。反复写，反复读。

3.在二年级的一堂阅读课中，学生被分成四个小组进行分层学习。一个小组每人自选书籍进行自主阅读，并在IPAD 上进行反馈测试；一个小组学生集中围坐在白板前的地上安静认真地欣赏视频故事，他们看得津津有味；一个小组学生则在助教的带领下进行语法的读和写，师生通过玩丢骰子的游戏进行学习，骰子丢到几号学生就完成对应学习纸上的语法练习题，学生们在玩中学，兴趣盎然；最后一组学生则拿着单词卡片，同伴互助进行着单词的拼写学习，在这个小组里还根据能力进行分层，两套单词，一组较简单，另一组较复杂，学生们也学得兴致勃勃。

观察分析：在上面记录的三个片段中，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分层教学的情况。在美国课堂中因为学生人数不多，所以在课内进行分层教学非常常见。一方面是要让每个学生都得到相对公平的教育，能力强的就多学点、学快点；能力弱的速度慢一点，教师的辅导就多一点；另一方面也是尊重学生的个性，平等对待学生之间的差异。

在第二个片段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两个班的学生发展不均衡。有的阅读能力强，早早就完成了学习任务，所以可以自由选择读书；有的学生学习能力弱，连基本的语言关都没有过，所以需要从最基础的单词语法补起。掌握了最基本的语言后再去阅读。

在第三个片段中，学生的个性发展就更明显了。课后，我们通过访谈老师了解到这样分组的原因是，学生的能力发展不一样。第一组学生阅读能力较强，可以自行阅读并参加电脑阅读测试；第二组学生听力较强，他们可以采取听说的方式进行阅读；第三组学生的阅读能力较弱，还需要补好语法后再阅读；而最后一组还需要从单词补起，学习最基本的知识。

另外，在课堂中，每一位教师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耐心，尊重学生的个性和能力，针对每个学生的薄弱环节想办法提升，尽量缩小学生之间的差异。

美国学校校园内的“阅读之星”墙

用规范完整的评价机制促发展

学生仅仅在课堂上进行阅读是远远不够的，在课外进行阅读是必然的。那么，如何激发学生阅读的兴趣并长久保持？美国新泽西州和哥伦比亚大学合作，共同开发研制了一套规范完整的评价机制来促进学生的阅读发展。我们在卡特里特和德玛瑞斯特学校了解到了这套机制的相关情况。

记录四：5 月 5 日、5 月 6 日

地点：德玛瑞斯特学校

人物：校长、图书管理员

1.我们看到教师休息室里有很多教师的阅读用书，这些书如何运用？校长告诉我们这些书籍可以在这里使用，也可以带进教室。书的前部分内容和学生的一样，后面部分是指导意见。每本书都标明了和学生的书本阅读一致的等级。如学生读E级的书，教师就拿E 级的辅导用书。

我们问小学和中学的阅读等级是一套系统吗？校长回答不是。她把书打开，我们看到了从幼儿园到小学六年级的阅读等级分配（如图4）。每个年级的阅读等级对应相应的字母。如四年级对应M-T。学生每读完一本书要完成相应的练习或测试，证明你已经读过。这是阅读考级的需要。当然，读书不仅仅为了考级，更为了丰富自己，所以你也可以凭兴趣看任何一本书。

2.校长访谈

问：阅读等级是如何晋级的？要经过什么测试？

答：阅读晋级需要考试。每次考试一本书。考试的具体内容有相关资料。如要读书中的100 个单词、要复述故事、要回答问题，等等。

问：阅读的书籍如何定级？由谁来定级？

答：由为阅读定级的工作室出版社完成。因为有哥伦比亚大学的智力支持，所以定级的事情交给专家，他们会根据不同年龄孩子的情况按照词汇、内容等给书定级后由出版社完成。

问：考试的题从何而来？是每一本书都要读完吗?

答：不是。考试内容是一本书，但可以选择用来考试的有三四本。考试的题也是由出版社出。考试的书中会对相应级别所要达到的词汇、信息提取能力、内容理解能力等相应能力进行测试。所以，你读哪本书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具备相应的能力。

问：阅读考级是用什么形式？

答：主要是在电脑上进行。如果一本书已经被出版社进行了分级，那么相应的测试库也已经准备好。学生读完这本书后，就可以用自己的账号时间，也让教学的专业色彩更浓。

在评价系统中，我们看到学生要参加阅读测试非常方便。教室里放着很多小电脑（小屏幕大键盘），学生随时可以参加测试，打开设备，登录评价系统，找到相应级别的考试题即可。

在这个系统中，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发展空间。他（她）可以像爬楼梯一样，从A 级开始，一级级拾级而上，通过阅读测试达到小学阅读的最高端Z，在这样一个阅读大空间中不断提升自己的阅读水平。

连续在学校浸润多日，零距离接触美国阅读课堂之后，带给我很多思考。

第二部分：观察后的思考

登录考试平台，进行测试。

问：学生考级之后有什么奖励？

答：在每一次的考级之后，如果得分在85 分以上，就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走廊的评比栏上。如果有三次上榜，可以得到我的奖励哟！如果读书在10 万字以上，我会请他来办公室领小礼物；如果在100 万字以上，我会请他到校外吃大餐！我希望学生做一个爱阅读的人，所以书读得多也通过了测试，我会鼓励他们。

问 ：您觉得贵校学生喜欢读书吗？

答：很喜欢读啊，当然这是大部分，也有一小部分不喜欢读书。不过没有关系，相信在周围氛围的感染下，他们一定会爱上阅读。

观察分析：通过校长访谈和小组讨论，我们感受到美国基础教育重视阅读是落到实处的。美国小学阅读分级的阅读资源系统、阅读方法指导体系 、学校分级评测系统、学生课外兴趣阅读系统、学生阅读晋级激励机制等从顶层设计到各方协同，形成了一套非常完备的阅读能力培养体系。

在这个体系中，我们看到不只是教师单方面去进行，而是全社会一起完成阅读工作。

我们在访谈中还了解到，大学教授会去学校手把手指导教师的阅读教学。社区培训时，该区的教育协会也会请优秀教师去上课并传授经验。学校的教研活动开展富有实效，年级教师常常会在午饭时间碰头，互相讲讲自己的教学生活，共同解决问题。家长也要配合阅读工作，常和学生一起开展家庭阅读。

在这个体系中最重要的书由大学和出版社共同研发，教师不用决定书的分级，也不用出阅读题。阅读教学策略、方法指导等也都由专业人士做成一个全套系列，教师只需要拿来使用，或把其中的关键词张贴在教室里。专家们的努力大大节省了老师的

思考一：美国小学阅读课堂的优势和不足

优势：1.课堂中的教学非常注重学以致用，也特别注重激发学生阅读兴趣并让这种兴趣持久保留，这为学生的未来奠定了坚实的阅读基础；

2.注重培养学生阅读整本书，而不是一篇篇的文章（在作业中会有文章的练习），这对培养学生的理解、演绎、归纳、总结、应用等能力非常有帮助；

3.阅读方法的指导注重思维能力的培养。常常看到或听到老师说“第一、第二……”，也就是分步骤学习，很程序化，这会让学生的思维条理更清晰；

4.全社会共同营造阅读氛围，专业人士积极参与，为学生持续阅读提供了强大的专业支持，也大大减轻了教师的负担。

不足：1.忽略了文化经典的传承，课堂内对学生的记忆不作任何要求，不重视书写，也不注重朗读。美国教师认为凡是可以用电脑查到的东西都不需要记忆，觉得是浪费时间，但这样不利于学生的积累。另外，美国学校不重视书写，我们看到整体学生的书写质量不是很理想。

2.注重泛读，经常是读整本书，很少看到对书中的某个段落或句子进行分析。这会导致学生阅读不够细致，只是粗略地了解书本知识，对作者的遣词造句的妙处不能充分体会。

3.教学中非常注重运用是好事，我们看到教室和走廊的墙壁都挂满了学生的作品（包括阅读作业）。每一项活动中每个学生的作品都要进行展示，但展示过于频繁，会让学生审美疲劳，分散注意力。

4.阅读教学后作业巩固这一环节在小学阶段较少见，如果学生学习后不经过复习巩固这一环节，学生的学习效果会打折扣。

思考二：我们可以从美国小学阅读课堂中学习什么？

我们学校也都是非常注重阅读，很多学校的书香氛围也很浓，有很多做法相当不错。那么，美国的阅读教学中我们可以借鉴什么？学习什么？

1.阅读是为了每一个学生发展的理念

这个理念和美国教育的目标是一致的。美国教育的目标是致力于培养有独立思考能力、有社会责任感、为社会做贡献的高素质公民群体。学校和老师的责任就是根据每个学生的不同才能和特长，满足他们个体的不同需要，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的潜力。这个理念非常重要，它决定了我们该如何对待阅读的主体——学生，如何对待阅读教学这件事。有什么样的理念就有什么样的态度，有什么样的态度就决定了阅读教学的质量。

作者教美国孩子写汉字

2.阅读需要全社会共同协同

学校的阅读后劲发展不足，原因是很多人认为阅读是学校的责任、是语文老师的事情。学生阅读能力不高往往会归结于语文老师的水平。其实，语文老师往往担任班主任，杂事众多。很多语文老师非常负责，也知道阅读的重要性，所以往往会凭借自己的阅读经历和经验来指导学生的阅读。这个和大学科研小组进行阅读研究相比，哪个更专业呢？结果不言而喻。所以，我们非常希望阅读教学能够得到专业的支持。这个支持不是讲座、不是上课，而是实实在在做事，让教师从选书、用书的苦恼中脱离出来，用更多的精力去落实专业的策略，和学生们多在一起读书。教师培训也希望更有实效，每一次都针对一个策略进行培训，培训的目的就是推而广之。

3.阅读教学的策略是整合观念

阅读教学是一项系统工程，其中策略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在教学中虽然有《课程标准》为指南，但是每个年级究竟要掌握哪些阅读策略并不明晰。这次来学习，我们看到了在美国的阅读教学策略很清楚，每个年级要掌握哪些阅读方法都有明确标示。教室里很清楚地张贴着阅读策略。怎么读很明确，学生即使在课余也能看到这些策略。教师在授课时也会很清晰地标明阅读策略。这对学生能力的培养大有裨益。学生经过训练，在毕业后也会按照这样的方式去阅读，这对未来的学习很有帮助。

4.需建立良好的阅读评价机制

要让学生长久地爱上阅读，就必须建立良好的阅读评价机制，让学生充分体会到阅读带来的成就感和愉悦感。哥伦比亚大学研发的这套阅读分级的评价系统很值得我们学习。

我们的学生读书是无序的，想读什么读什么，没有一个整体安排。很多同学以漫画、文学类为主，特别是近些年所谓的校园文化小说很流行，但是这些小说就是文化快餐，并没有营养。如何让学生有序地读好书？这就要结合学校的实际建立良好的阅读评价机制。当然，选书、出题、建资源库都有困难，但是我们仍要积极面对困难，也希望得到社会专业力量的支持。

5.注重阅读教学中批判思维能力的培养

在美国的阅读课堂中，我们看到老师们非常鼓励学生提出自己的想法，经常问“还有什么问题吗？”允许不同声音的存在。学生有问题时，可以随时提出来，有不同意见也可以及时讲出来。老师对学生的问题和意见比较尊重，会及时回复。这种做法为学生自由思考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同时也让学生的批判思维能力得到了很好的培养。在我们的课堂中，拥有这种批判思维能力的学生比较少，大部分学生会跟着老师亦步亦趋。不过，在这几年转变教与学方式之后，能提问、在思考的学生越来越多，这是一个好现象。

阅读，伴随学生的一生，用阅读架起通向每个学生未来生命的彩虹桥是我们的责任，让我们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