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现状、热点和趋势

张彩霞 胡昌盛

广州中医药大学经管学院，广东省中医药健康服务与产业发展研究中心，广州，510405

我国老年人口基数大，人口老龄化进程不断加速,养老形势十分严峻，公众对健康养老服务的需求日益增加[1]。中医药是我国独具特色的医疗卫生和康复保健资源，其特有的防治理念和适宜技术在防治老年疾病、保健养生及延年益寿等方面具有独特优势[2]。发展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是应对人口老龄化、加快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全方位全周期保障公众健康的重要举措，对于满足老年人养生保健和看病就医等健康需求、提高生命生活质量等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国务院先后出台《中医药健康服务发展规划(2015-2020年)》和《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等政策文件，明确提出要积极发展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也发布了《关于促进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发展的实施意见》，并将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纳入《中医药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这些举措促进了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发展。随着健康中国战略的实施和医养结合模式的实践，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开始受到学界关注[3]。近年来关于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相关研究文献持续增长，但尚未有学者对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进行文献综述。本研究以中国知网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文献为研究对象，全面梳理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研究现状、热点和趋势,对于进一步促进和繁荣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研究以中国学术期刊(网络版)&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CNKI)为对象，采用主题词检索的方式对CNKI全库进行检索。由于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中存在“中医药”、“中西医结合”、“中医院”和“养老”、“健康养老”、“医养结合”、“医养融合”等词汇并存、概念交叉的现象，所以将检索条件设定为：主题词(“中医药”或“中医院”或“中西医结合”)并且(“养老”或“健康养老”或“医养结合”或“医养融合”)(精确匹配)。通过检索，共得到430篇文献。剔除重复收录文献、约稿、广告、政策发布、简短新闻等其他非研究型文献49篇，最终确定有效文献381篇，文献时间跨度为1979年1月1日-2018年6月31日。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献计量法。对381篇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文献的发表年份、作者、研究机构、主题、关键词等信息进行标准化处理，运用Excel2017进行数据统计并制作图表。

1.2.2 可视化分析法。采用CiteSpace V作为可视化分析工具，绘制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的知识图谱，将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成果的高产作者、关键词、研究热点和未来研究趋势进行可视化分析与展示。

2 结果

2.1 文献的基本情况

381篇文献中，报纸文献211篇，占55.38%；期刊文献140篇，占36.75%；硕士学位论文23篇，占6.04%；会议论文7篇，占1.84%。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以下3个研究阶段。2007-2011年为第1阶段，关于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文献极其稀少，年均文献数不足1篇，文献类型以新闻报道和政策介绍为主。2012-2014年为第2阶段，文献数量逐年增加，尤其是期刊类学术研究文献增多，北京中医药大学等学术机构开始关注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2015年后为第3阶段，文献数量呈井喷式增长，2017年文献数量达124篇，2018年全年文献数量估计将达到180篇。近3年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日益深入，期刊类学术研究文献占主流,发表论文数量排名前5位的研究机构分别为北京中医药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西中医药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黑龙江中医药大学、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云南中医学院人文与管理学院。从作者共现图谱来看，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的作者比较分散，几乎没有高产作者。以第一作者发表2篇以上期刊类文献的学者有王先菊、魏敏、王建宏、张佐刚、张忠田、唐敏、孟浩婷等。

2.2 高频关键词共现情况

本研究对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的关键词进行了可视化分析。图谱中共现关键词共有70 个，共计频次359次，出现频次≥3 的主要关键词包括中医药、医养结合、养老服务、中医院、健康服务业、养老模式等(见表1)。将表达内容相同的关键词合并，如将医养结合、医养融合合并为医养结合，将中医药、中医、中国医药学、中医药事业合并为中医药，将中医院和中医医院合并为中医院。统计出现高频次关键词后发现，该领域的主要研究内容有中医药、医养结合、养老服务、养老产业、养老模式、健康服务、健康服务业、居家养老、中西医结合养老、老年疾病、健康旅游、人才培养、政策建议等。

表1 排名前30名的关键词

中心性是指节点在整个网络中的重要性，高中心性关键词是具有转折意义的关键词，从表1中心性>0.1 的高频关键词可以看出，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主要围绕老龄化、养老服务、医养结合、中医药、养老机构、中医院、中西医结合、对策、养老模式、居家养老等方面展开，与高频次关键词基本一致。

对关键词形成的聚类以互信息(Mutual Information，MI)算法进行关键词标记，共形成有意义的聚类7个，每个聚类均有相对集中的研究内容(见表2)。

表2 中医药健康养老研究MI聚类标签及主要研究方向

2.3 研究热点的演变与发展趋势

从上述3个研究阶段的历史发展来看，中医药健康养老研究热点处于不断变化之中。第1阶段文献十分稀少，文献类型以新闻报道、政策研究为主，几乎没有形成有影响力的研究热点。第2阶段文献数量持续增加，期刊类学术文献增多，研究主题比较集中，形成了医养结合、中医药、养老服务、健康服务业等研究热点。研究成果包括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如何开展中西医结合护理模式研究、中医药如何与养老服务相结合研究和中医药健康服务业发展现状与对策研究等。第3阶段文献数量剧增，研究主题更加广泛，研究深度增加，研究方法更加多样化。具有一定学术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的研究热点是中医药如何介入医养结合服务。在人口老龄化和“健康中国”战略的背景下，学者们积极探讨中医医疗机构、养老机构如何发挥中医药的独特优势，提供符合老年人个性化需求的中医药特色医养结合服务，满足其日益增长的健康养老服务需求。研究成果包括中医药养老服务需求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中医药特色医养结合服务模式研究、中医药社区居家养老服务模式研究、中医药健康养老健康服务业和健康旅游业政策研究、新型健康服务人才培养研究、中医药健康产品开发研究和长期护理保险研究等。

从研究热点的持续时间来看，中医药、健康老龄化、政策建议等主题近5年来一直是学界研究热点；而居家养老、健康旅游、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PPP)、养老产业等主题则是新近2-3年形成的研究热点。预计今后几年内，居家养老、健康旅游、PPP、养老产业、健康产业等主题仍将持续获得学界的广泛关注，尤其是与健康老龄化、健康产业等密切相关的中医药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长期护理保险、新型中医药健康人才培养以及中医药健康产品开发等。中医药健康养老产业方兴未艾，未来中医药与医疗、养老、旅游、休闲娱乐、养生保健等结合将愈加紧密。因此，未来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研究的主题将更加多元化，研究前沿将集中于中医药特色的社区居家养老、健康旅游、健康产业、人才培养等方面。

2.4 文献被引用情况

从文献的学术影响力来看，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文献的被引用率较低，说明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的社会传播度和影响力都不高。其中，被引用次数排名前10的文献平均被引用次数不足10次(见表3)。

3 讨论

3.1 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发展迅速

近年来，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发展很快，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研究始终针对老年疾病、围绕老年人对中医药医养结合服务、健康养老服务的需求和利用展开，涉及医疗服务、养老服务、养老产业和健康产业等多个领域，研究内容日益丰富，研究范围越来越广泛。2015年以来，国务院、中医药管理局先后出台《中医药健康服务发展规划(2015-2020年)》和《关于促进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发展的实施意见》等政策文件，有力促进了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发展。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业方兴未艾，推动并反哺理论研究。2015年之后，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发展迅速，文献数量迅猛增长，研究内容日益丰富，研究方法更加多样，研究主题愈加多元。

3.2 中医药如何介入医养结合服务是研究重点和热点

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始终以老年人的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需求和利用及其影响因素为中心，紧紧围绕中医药如何介入医养结合而开展研究。有的学者从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需方入手，或通过建立模式对不同类型老年人的中医药健康服务需求进行测量与评估[4],或通过发放问卷调查老年人对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态度及老年人对中医医养结合养老机构的需求及其影响因素[5-6]。有的学者则从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供方入手,或总结中医医疗机构开展医养结合服务的实践经验与思考,或通过访谈了解和归纳利用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7-8]。无论是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的需方还是供方，中医药在医养结合模式中的优势及其介入医养结合的不同模式始终是关注的焦点[9-10]。

表3 被引用次数排名前10文献一览

3.3 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存在的问题

3.3.1 研究力量分散。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力量比较分散，几乎没有形成比较有影响力且出产丰富研究成果的研究团队，也几乎没有团队间合作。中医药健康养老研究的主要研究力量集中在新闻界和学术界，中医药大学、中医院和中医药管理机构(包括省卫计委、省中医药管理局和省疾控中心等)等是学术研究的主导力量，但来自养老机构、基层医疗机构(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和基层政府机构(民政、街道、社区)等实践部门的研究者较少。

3.3.2 研究方法比较简单。定性研究多而定量研究少，理论研究多而实证研究少。罕有学者采用比较高级而复杂的研究方法，从而影响了研究的深度和精确度。目前，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内容比较丰富，但研究成果以报刊介绍类文献和期刊综述类文献为主，缺乏深度而系统的综合研究。对某个具体问题的研究往往限于表面现象的总结，而未对其产生的原因及影响因素进行深度挖掘和分析。宏大叙事的宏观研究综述和小范围群体的问卷调查及访谈研究报告居多，而从循证医学视角对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进行精细化深度研究的较少。例如，诸多学者对中医药在健康养老中的优势进行了阐述，但是此类阐述往往过于抽象和笼统而缺乏实证研究提供证据支持，很少有学者对中医药在健康养老服务实践中的优势进行观察和测量。

3.3.3 文献引用率低。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文献的引用率很低，说明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研究的学术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亟待提高。

4 建议

加大对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基础研究的支持力度，鼓励高校、科研机构等围绕当前研究热点与未来研究趋势开展研究。针对研究力量分散且缺乏研究团队的问题，鼓励跨学科合作，建议未来加强中医药健康养老研究科研团队的培育，多吸引实践部门的专家参与研究。鼓励和支持科研与实践携手，共同探索如何充分发挥中医药特色和优势，创新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模式，推动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业的发展壮大。鼓励政府、高校、科研机构、企业等开展产学研合作。理论研究的动力来源于实践。政府、高校、科研机构、企业等开展产学研合作有利于拓宽研究范围，扩大研究内容，采用多学科研究方法，对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开展纵深研究，在提高我国中医药健康养老服务研究成果质量的同时提高其学术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