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扎根理论研究

聂 娇

一、研究背景

拖延是指人们非理性地延迟开始或完成预期任务，常见于人们的学习、工作、人际交往、医疗健康等方面。[1]它是一种普遍的心理现象，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焦虑和不安，人们会在焦虑和不安中继续拖延。当拖延成为一种习惯，会给人们带来众多的负面情绪。有研究表明，研究生群体也普遍存在拖延的现象。其中中等拖延人数比例达65%。[2]41.7%的研究生在写学期论文的时候有拖延倾向，39.3%在准备考试的时候有拖延倾向，60%在每周的阅读上有拖延倾向。[3]研究生教育肩负着为国家培养拔尖人才的光荣使命，随着高校的不断扩招，硕士研究生群体在不断增加，然而学业拖延行为却成了阻碍其学业发展的因素之一，并深深地影响着他们的学业和生活。学业拖延存在着性别上的差异，女生的学业拖延比男生更严重。[4]尤其是女硕士生，在短短两到三年的学习中，既要修完学校的课程，又要进行学术创作，期间还会夹杂着导师布置的任务，等到完全适应，还面临着撰写毕业论文的任务。在纷繁复杂的学习和工作任务面前，学业拖延的危害更大。因此，对女性硕士研究生群体学业拖延的研究，迫在眉睫。

从笔者掌握的文献资料来看，国内大多数学者通常采用自我报告法（量表法）、行为观察法和日志法来研究硕士研究生的拖延行为，主要关注了引起拖延行为的因素以及拖延行为的表现和影响。虽然这些研究揭示了关于学业拖延的总体特征，但是却忽视了个体经验的错综复杂性，而这些个体层面的信息对于解释这些共同特征也是十分重要的。国外虽然也有一些关于学业拖延的质性研究，例如Klingsieck等人使用访谈法对学业拖延的原因进行探索，[5]但是并没有对学业拖延的后果进行深入探究，尤其是没有专门针对女硕士研究生这一类特殊群体的学业拖延后果做系统的研究。

基于此，本研究将运用扎根理论的方法，以半结构式访谈的方式收集资料，对女硕士生学业拖延行为及其后果进行深层次挖掘和分析，拟建构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范式模型，深入描述和分析女硕士学业拖延的后果，并根据模型内容凸显的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特点，给学业拖延者以指导。

二、研究方法与过程

（一）研究方法

1.扎根理论。扎根理论（Grounded Theory，GT）是一种质性研究的方式，其宗旨是在经验资料的基础上建立理论。[6]研究者在研究开始之前一般没有理论假设，直接从原始资料中归纳出概念和命题，然后上升到理论。这是一种自下而上建立理论的方法，即在系统性收集资料的基础上，寻找反映社会现象的核心概念，然后通过在这些概念之间建立联系而形成理论。扎根理论一定要有经验证据的支持，但是它的主要特点不在其经验性，而在于从经验事实中抽象出了新的概念和思想。[7]对资料进行逐级编码是扎根理论的重要一环，其中包括三个级别的编码：一级编码——开放式登陆；二级编码——关联式登陆；三级编码——核心式登陆。一级编码中，研究者要求以一种开放的心态，尽量悬置个人的倾向和研究者的定见，将所有的资料按其本身所呈现的状态进行登陆，其目的是从资料中发现概念类属，对类属命名。二级编码的主要任务是发现和建立类属之间的各种联系，以表现资料中各个部分之间的有机关联。三级编码指在所有已发现的概念类属中经过系统分析选择一个核心类属，将分析集中到那些与核心类属有关的码号上面。与其他类属相比，核心类属应该有统领性，能够将大部分研究结果囊括在一个比较宽泛的理论范围之内。

2.访谈法。质的研究中的访谈主要有如下功能：第一，了解受访者的所思所想，包括他们的价值观、情感感受和行为规范；第二，了解受访者过去的生活经历及耳闻目睹的有关事件，了解他们对这些事件的意义解释；第三，对研究的现象获得一个比较广阔、整体性的视野，从多重角度对事件的过程进行比较深入、细致的描述；第四，为研究提供指导，事先了解哪些问题可以进一步追问，哪些是敏感性问题，需要特别小心。[7]因此，本研究选用的收集资料的方法是半结构式访谈。其优势在于它既有利于研究者控制访谈的结构，又有利于提高被访者参与的积极性。本研究选取陕西师范大学作为调查点，主要基于其具有典型性和可进入性的考虑。该校女硕士生数量多，而且笔者就读于此校，熟悉环境，这符合研究样本的可接近性、非障碍性和被许可程度等一般标准。由于学业拖延毕竟不是一个令人称赞的行为，很多女硕士生不愿意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心声。通过同学的介绍和引荐，选择了20名具有学业拖延行为的女硕士研究生作为访谈对象。访谈中的优势在于自己是一名女硕士研究生，而且有轻微的拖延症，所以与被研究者在沟通上应该会更加轻松，更容易产生情感上的共鸣。但是这也会使笔者对于她们的语言表达习惯不以为然，从而失去一些有价值的信息。除此以外，笔者与被研究者同处一所学校，在情感联系上更多，可能会感情用事，失去理智的判断能力。再加上自身也有轻微的学业拖延行为，可能易从自身出发看待学业拖延行为，从而不可避免地导致研究结果的解释带有主观性。

（二）研究对象

采用目的性抽样，按照研究目的抽取能够为研究问题提供最大信息量的研究对象。具体抽样方式为强度抽样，即抽取较高信息密度和强度的个案进行研究。基于此，选择访谈对象选取的原则：一是受访者应包含不同年级（硕一、硕二、硕三）的女性硕士生；二是受访者应包含不同学科背景的女性硕士生。三是受访者应包含不同类别（学硕和专硕）的女性硕士生。最终选取20名女硕士研究生作为访谈对象，访谈次数为2-3次，每次30-40分钟。访谈对象的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访谈对象分布

（三）研究过程

1.阶段1——开放式编码。通过半结构式访谈收集资料。共访谈12人。访谈提纲如下：①您平时的学习任务多吗？②您如何看待这些学习任务？③您觉得自身属于什么样的性格？④学业拖延给您带来了哪些影响？请举例。⑤给您的学业拖延打一个分数，1分到10分，分数越高拖延程度越重，您会给自己打几分?⑥当学业拖延的时候，您的情绪怎么样？⑦您周围有没有学业拖延者，他们有什么表现？⑧面对学业拖延，您会怎么办？

这一阶段的访谈资料可以帮助研究者收集到与范式模型相关的初始代码，通过仔细反复编码，最终共获得了关于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与内疚感的四个初始类目和32个初始代码。

表2 开放式编码形成的类目与编码

2.阶段2——主轴编码。进一步对开放式编码阶段获得的类目进行筛选，发现范式模型中的各部分之间的连接与关系。以开放式编码内容为基础，结合8位访谈对象的访谈资料，对类目进行调整。例如：将学业后果归为三个核心主题：学业质量、学业评价、学业规划。其中，学业质量又包含了3个次级标题：论文、考试、毕业；学业评价包含了2个次级标题：导师批评、失去机会；学业规划包含了1个次级标题：更改计划。

3.阶段3——选择性编码。采用选择性编码的方式，进一步获得类目与类目、类目与主题之间的关系。

表3 选择编码形成的核心主题与次级主题

三、研究结果

（一）女硕士研究生学业拖延的范式模型

本研究从微观视角探析了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类目，运用扎根理论的方法从访谈资料中抽取了32个基本范畴，进而提炼出9个副范畴（学业质量、学业评价、学业规划、情绪紊乱、情绪低落、人际交往障碍、人际他人期望、身体素质问题、行为问题）和4个核心范畴（学业后果、情绪后果、人际后果、身体后果）。通过对访谈资料反复编码分析提取，尝试建构了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范式模型。

图1 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范式模型

如图1所示，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导致的后果有学业后果、人际后果、情绪后果和身体后果。每一种后果既相互独立，有着自身的结构和发展逻辑，同时又与其他各后果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动态发展（图中用箭头代表）。由此可见，女硕士生学业拖延产生的并非是各种简单直接的结果，而是各种结果间的相互交织、相互作用。这使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呈现多样化、复杂化的样态，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1.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导致的学业后果。通过对资料的编码分析发现女硕士研究生学业拖延导致的学业后果主要可以分3个类目：学业质量、学业评价、学业规划。

学业质量。首先，论文质量差是女硕士研究生学业拖延的后果。有研究结果表明，在六项学业活动中，硕士研究生所表现出的拖延倾向由高到低依次为阅读学术文献、论文发表、撰写学期论文、导师布置的任务、论文开题和毕业论文、参与任务。[4]由此可见，研究生在撰写论文时容易出现拖延倾向。研究生在校期间会有各门课程的老师布置的论文任务，如果存在拖延，论文的质量会受到影响。受访女生丽丽谈到：“我们要去图书馆大量地收集资料，然后筛选资料，最后形成论文选题、提纲，然后根据提纲去形成或论证论文，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但是拖延症耗费了大量时间，那剩下的一小部分时间是不可能完全按照上述的步骤撰写论文的。”学业拖延的另一个后果是延迟毕业。硕士研究生通常是在研二下学期开题，开完题后，就可以开始论文的撰写，但是有的研究生会把论文推到最后完成，结果因论文质量不过关，而推迟答辩或者延迟毕业。女硕士在读研期间虽然考试的科目不多，但是有些考试需要认真准备才能通过。考试成绩低也是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一个后果。一位受访者谈到：“我们的质性研究方法这个课程，它可能需要你去理解，理解之后你才能比较完整或比较全面地把你的思路展现出来，获得一个较好的分数，它并不是说你死记硬背就能达到很好的，所以说，如果拖到很久，导致你最后才想起来去突击的话，这时候你所掌握的一些信息量跟死记硬背差不多，它并不是经过时间积累而内化为你自己的知识的。”以往学者的研究也表明，研究生在校的主要任务仍是学习，学业上的拖延会影响其学业效能的发挥。[8]

学业评价。通过对资料的分析，发现女硕士研究生学业拖延导致了导师批评和评优落选这两个后果。在写论文期间，女硕士研究生经常会和导师沟通联系，出于提醒和监督，导师会给出一个论文完成的时间。所以，如果存在学业拖延的行为，会影响女硕士生在导师心中的形象。受访的研一女生欣欣讲到：“他肯定会给你一个最终日期，如果你一直拖延，拖延到截止日期前干事情，首先效果上就难以保证，而且这还是一个态度的问题，如果你自己不严于律己，导师就会对你放任自流啦。”女硕士研究生学业拖延的另一个后果就是评优落选，硕士会有评优评先的活动，女硕士生学业拖延会丧失一些好的机会。

学业规划。更改计划也是女硕士研究生学业拖延的后果，有时候计划好什么时间干什么事情，会由于拖延而被迫改变计划。

2.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导致的情绪后果。Rothblum[9]研究发现，拖延导致个体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和不能取得成功的作业成绩，会引发个体的焦虑、压抑、内疚自责、懊悔等消极情绪体验。研究还发现，拖延与自尊、自我效能感之间均存在着负相关。因此，长期拖延可能会导致低自尊，自我效能感降低等。一位受访者表示：“当你知道作业必须要第二天上午交的时候，头一天的晚上还在继续奋战并且完成不了的时候，你会感到非常的惊恐。”据此，本研究主要研究的是女硕士研究生学业拖延导致的消极的情绪后果，把情绪后果分为情绪紊乱与情绪低落。

情绪紊乱。学业拖延最容易导致的后果就是一个人的情绪发生变化。当学业拖延到最后无法完成而导致严重的后果时，通常就会出现情绪紊乱。首先，当个体意识到任务的截止日期马上就要来临时，就会产生焦虑感，表现为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受访者倩倩谈到：“当论文写不完时，就心神不宁，玩的时候想着学习，学习的时候想着玩，很痛苦。”其次，拖延很容易出现徘徊。个体在尝试完成学业任务的过程中，会因为任务的性质和个人的兴趣把任务往后面推，或者先去做其他的事情，然后再完成学业任务。

情绪低落。这也是学业拖延者常常会出现的一种后果。首先，当学业任务由于拖延而积压到一定程度时，个体除了焦虑、徘徊以外，还会出现自卑感。受访者丽丽讲到：“拖延症导致作业质量不佳，质量不佳反过来又会影响到你的心理，你会感到自卑，你的作业和别人不一样质量，就这样陷入死循环。”学业拖延的后果，可能会由于任务完成质量不佳而导致个体情绪出现变化，因此，学业拖延带来的后果可能是即时的，也可能是延迟的。其次，当个体看到自己由于拖延而导致严重的后果时，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自责。最后，当个体意识到学业拖延带来的严重后果而想要改变却屡遭失败时，会产生无奈的情绪。研一女硕士莹莹谈到：“我要开始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有了想法之后，并不代表有行动，可能也有点难（叹气），时间观念的问题吧，时间观念不强，或者说自制力比较差吧，总是被其他的事情所诱惑，感觉就是不停地徘徊在自责和愧疚的边缘，觉得很无奈。”恐慌、负罪、焦虑、沮丧、自责、懊恼……似乎有关情绪的负性词汇都可以在学习拖延的情绪中找到。无论是学习拖延者，还是学习不拖延者，都认为学习拖延会给人的情绪造成恶劣的影响，使情绪处于亚健康状态。

3.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导致的人际后果。女硕士生在读研期间，良好的人际关系会有助于其更好地学习和生活。女硕士存在学业拖延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将不利于其良好的人际关系的形成和维持，最终有可能会产生人际交往障碍和人际他人期望。有学者谈到：“一般来讲，有学习拖延的人会意识到学习拖延成了习惯后会影响到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会给别人一种不可靠、不靠谱、不负责任的印象。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并为此焦虑苦恼，但却没有多大的改变”。[10]

人际交往障碍。学业拖延一般来说，主要是由于个体自身的原因造成的，看似与他人无关，但是当学业拖延成为一种习惯，或者给别人造成困扰时就不再仅仅关乎个体，而是关乎到个体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女硕士生在读研期间，出于学习的需要，经常会参与一些学习小组，如果是由于个体出现学业拖延的行为而导致小组成绩受到影响，那么个体很可能会失去小组成员的信任，导致信任危机。女硕士倩倩讲到：“假如说这个任务是小组合作的话，那每个人就应该完成每个人应该做的任务，如果完不成就可能会给其他的人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女硕士生学业拖延除了会导致信任危机外，还会导致女硕士生在人际关系领域的被动。莹莹谈到：“如果说你有拖延的话，那在班长他给的这样一个最后的时间，你并没有交上去，这样的话，其实会给别人带来一些麻烦，虽然别人嘴上没有说什么，那肯定也有一些影响吧，那可能你要亲自和老师去进行解释。”

人际他人期望。女硕士生作为知识分子的代表，在意识到自身有学业拖延行为或者遭遇到学业拖延带来的严重后果时，会主动采用一些办法去改变学业拖延的行为。通常会去向朋友或同学寻求帮助，但是女硕士生的学业拖延行为的产生有时也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比如：周围的同学，朋友也是学业拖延者。因此，女硕士生希望寻找没有学业拖延的人作自己的榜样，来引导自己学习。有受访者就表示：“因为是这样的人，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带着我一起学习，而不是两个人一起拖延，这样的话，最起码他能给我一种信息，就是提醒我需要去做这个事情。”

4.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导致的身体后果。拖延与一系列的心理病理现象之间存在着相关，包括焦虑、恐慌等，以及更高程度地知觉到压力。此外，拖延还与身体健康存在着负相关，Sirois[11]研究发现，拖延者没有良好的饮食习惯，较少锻炼，睡眠质量差。

身体素质问题。女硕士学业拖延，再加上女性本身具有敏感的特质，会出现一些情绪问题，进而导致身体素质下降。学业拖延导致的后果是个体为了抓住最后的时间通常会选择牺牲自己正常吃饭时间，从而导致饮食不规律。受访女生丽丽说：“明天要交作业了，今天肯定是，就是怎么说，牺牲吃饭的时间，废寝忘食地在那赶作业。”学业拖延的女硕士生为了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业，甚至会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一名受访者讲到：“我觉得到最后阶段了，都会这样，对于拖延症者可能都会有这种，不可能再跟以前她的作息规律一样，那么规律。”学业拖延行为除了会导致饮食和作息不规律外，有时还会出现身体异样。女硕士丽丽讲到：“你一直在逃避，到最后你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然而剩下的时间又很短了，所以，你就会焦急，焦虑，然后就会脑门上长很多疙瘩。”

行为问题。女硕士生想要克服比较困难的学业任务而屡遭失败时，会导致其行为上的逃避。有研究表明：大学生自我改变延迟者，一般对未来都有理想的蓝图，也有强烈的自我改变欲望，但是理想和现实之间存在巨大的落差，[12]这时她们通常会选择逃离现实。女硕士生毛毛谈到：“写不出来的时候就是不想面对的时候，就去逛逛微博（窘迫状），东逛逛，西逛逛，没有目的地逛，心情好的话就继续去写，心情不好的话就再去逛逛，就找别人聊聊天，反正就是状态好的时候就去写。”

5.模型总结。本研究所建构的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范式模型，把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看成是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动态发展的系统；模型的建构源于对研究资料的提取和加工，又有理论抽象，较好地呈现出了各种学业拖延后果的要素和结构，凸显了后果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循环往复的特征，展现了具有学业拖延行为的女硕士生面对学业拖延结果以及结果的恶性循环时“纠结”的心情与行动，对当前女硕士生深刻认识学业拖延行为的性质以及对学业拖延采取合理的干预措施具有理论指导和借鉴作用。

（二）结论

根据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范式模型，研究提出了关于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观点，但是还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探索。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呈现出相互交织、恶性循环的特点。其后果主要有学业后果、人际后果、情绪后果、身体后果。学业拖延会导致不理想的成绩，而不理想的成绩直接导致女硕士生出现焦虑、自责，等情绪，这些负面情绪也会对女硕士生的身体健康带来威胁，比如饮食和作息不规律等。除此以外，负面情绪可能还会导致女硕士生与朋友或者同学发生冲突，进而人际关系出现问题。而身体素质下降和人际关系冲突又会反过来作用于女硕士的学习，从而就会恶性循环下去。该观点来自选择编码表中的编码 7、8，编码 15、16，编码 13。

四、讨论

本研究通过对女硕士生学业拖延范式模型的分析，对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是多方面的，有学业方面、身心方面，还有人际关系方面的，这些不同的后果是通过相互作用的形式形成一种连带关系，从而导致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呈现出相互交织、恶性循环的特点。鉴于女硕士生学业拖延的后果的严重性，女硕士生应该不断地提醒自己，以免让自己陷入这种学业拖延后果的“死循环”中。

本研究的不足以及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首先是质性研究共有的局限性：一是研究的结果不具备量化研究意义的代表性，不能推广到其他的人群之中。二是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对资料的整理、分析过程是建立在研究者个人对材料的解释上。尽管研究者试图澄清自己的前设与对研究的期待，但在分析中，个人的视角仍可能影响资料的分析和主题提取过程。其次，选择的研究对象都是受到学业拖延困扰的个体，而且选取的样本较少，再加上仅采用访谈的方式，无法判定研究对象是否属于学业拖延者，所以模型的解释力受到了限制，无法确定是否所有人都会遭遇到这种相互交织、恶性循环的后果。再次，女硕士生学业拖延后果的模型强调的是后果与后果之间的关联性和复杂性，而对各种后果及其后果内部的划分缺少科学性。例如“逃避”，是归为身体后果还是归为情绪后果，并没有一个严格的划分标准。未来研究可以通过定量研究或者其他质性研究的方式进行深入探索，验证此次扎根理论探索出的结论的一致性，用来考察和验证本研究结论的“普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