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公司智库研究体制实证探究及其启示

宣景昭 谢泽润

摘要：[目的/意义]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如火如荼的背景下，通过体制机制创新以增强智库能力的要求愈加强烈，本文通过对著名智库兰德公司研究体制的研究，寻求具有启发性和可行性的经验。[方法/过程]本文采取实证研究方法，运用社会网络分析、统计分析等领域的分析工具，以兰德公司为研究对象，从研究领域与选题特点、研究标准、方法工具与数据库以及研究模式等角度对其研究体制进行了梳理。[结果/结论]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兰德公司的研究体制是由选题、研究标准、分析工具与数据库使用以及追踪式研究模式等4个部分组成的有机整体，进而提出我国智库应从研究体制的创新出发，增强研究能力建设，提升决策支持能力。

关键词：研究体制 研究能力 兰德公司 实证研究

分类号：C932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8.05.10

1 引言

2013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加强国家智库建设的指示中首次提出了“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建设问题。2015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从战略高度确立了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方向[1]。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研究项目所发布的2017年度《全球智库报告》中，我国智库虽然总量达512家，为全球第2名，但世界智库前百强中仅有7家中国智库[2]。从这一国际排名可以看出虽然我国智库数量较多，但质量有待提高。因此，本文通过对美国著名智库兰德公司的研究，发掘智库在体制机制中研究体制创新的方向，为我国智库发展中质量的提升提供支持。

2 研究背景

2.1 智库与研究体制

智库，又被称为“思想库”“智囊”，在理性决策中发挥外脑职能、为多元利益和價值观念提供渠道并为理性政策辨析提供公共平台[3]。基于这种认知，我国智库处于方兴未艾的发展阶段，尽管建设热情高涨，并取得了丰富成就，但同时仍存在如产品不具前瞻性和时效性[4]、智库影响力有限[5]等问题。元利兴在针对国际智库体制机制研究中提出智库的体制机制由外部体制和内部体制两部分构成，具体包括行政体制、管理体制、资金来源体制、成果管理体制等[6]。我国民间智库安邦咨询集团董事长陈功提出“信息分析人员的终极武器就是研究体制”，将研究体制定义为“支持研究过程的软件和硬件，包括制度体系和各种技术系统”。他提出在智库、咨询业的信息分析中，最为核心的是“严格的分析流程、必要的内容数据库和技术系统，以及持续跟踪为主导的研究方式”[7]。研究体制可以理解为现代化企业的生产流水线，是保证智库工作的系统工程。研究在《汉语大词典》中的解释为“探求事物的性质、规律”，体制属于政治学概念，一般指一种规则、制度。

因此，本文认为智库研究体制即是智库在针对研究对象开展探求事物性质、规律与寻找解决问题方法行为过程中的规则与制度。

2.2 研究问题提出

笔者认为智库研究体制是针对智库研究能力建设的“体制机制创新”发展，现阶段理论研究中针对智库的研究能力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何构建能力体系、能力指标等内容上，如计宏亮等认为智库型国防科技情报研究能力体系应从研究文化和组织结构，人才知识和资金与基础措施多方面进行建设[8]；李芳等认为新型智库的核心能力应包括“善谋、善学、善治、善传和善交”[9]。针对智库研究能力的探讨还缺乏实证支持与具体、可操作性的建议，缺乏明确如何提高研究能力的研究。

因此，本文的研究问题是如何创新智库研究体制以有效提高我国智库的研究能力，最终促进智库职能的发挥。

3 研究思路与方法

3.1 研究思路

本文实证研究选择兰德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兰德公司成立于1948年，为美国最成功的智库之一，在2017年度《全球智库报告》榜单中，兰德公司排在综合类智库榜单的第9位，其主要研究领域：国家安全领域排名第3、社会政策排名第6、跨学科研究排名第1；特殊成就排行中，政策导向与影响排名第1、研究质量排名第1。因此，本文旨在通过对兰德公司的实证研究分析，揭示其智库研究体制的特点，并提出对我国智库研究体制创新的启示。

本文主要数据和资料来源于兰德公司网站，该公司约95%的非限制性研究结果公开并可免费下载。此外，兰德公司的研究领域、研究专家、研究产品、研究方法与工具以及兰德帕蒂研究生院相关情况在内的具体内容均可获取，是开展针对兰德公司实证研究的高质量一手数据。

王延飞教授指出，智库最主要的功能是通过研究和分析形成新的政策和主张，并利用出版物、交流活动和媒体宣传等形式传播其政策观点[10]。因此，研究产品即是分析兰德公司研究体制的最佳样本。本文在兰德公司官方网站中以“2013—2018年”为时间条件和以“反恐怖主义”为关键词条件检索到33篇研究报告，以此为基础并结合兰德公司官方网站提供的各项资料与数据开展实证研究。

3.2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取实证研究的方法，实证研究是社会科学领域发现问题、基于理论提出假设和通过实际证明研究问题的主要范式之一。并结合统计学方法、文献计量学研究方法、社会网络分析法、案例分析法等进行研究与分析，以达到实证研究、解决研究问题的目的。

具体而言，采取统计学方法与文献计量学研究方法对公开资料进行筛选与统计，分析兰德公司研究领域与选题特点，并进行数据库体系分析；采取社会网络分析法进行以反恐怖主义研究为实例的研究热点分析；采取案例分析法等进行研究体制的标准、方法工具等内容的详细研究。本文力图通过采取科学的研究手段与研究方法保证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提升研究价值。

4 兰德公司研究体制实证研究

根据前文理论定义，智库研究体制是从研究的全流程出发抽象的概念，具体包括研究领域与选题特点、研究标准、方法工具与数据库以及研究持续性等角度。本节将从上述角度出发针对兰德公司的智库研究体制进行实证研究，通过发现其特点得到相应启示以促进我国智库研究能力提升。

4.1 研究领域与选题特点分析

根据兰德公司官方网站公开资料显示，兰德公司共有12个主要研究领域，超过15，000种研究结果，通过在其官方网站以研究领域为关键词进行研究结果检索，同时设定“全时间”和“过去一年（2017年6月—2018年6月）”为时间限制，可以得到在12个研究领域的成果数量情况，结果展示于图1。1948年建立的兰德公司，其设立之初是为美国军队与国防进行战略情报支持服务工作，历经70年的发展。从图1中可以看出，国家安全与恐怖主义领域仍是兰德公司研究产品产出最高的领域，而健康、卫生保健与老龄化和儿童、家庭与社区等领域体现了兰德公司在选题上注重社会观察与责任，对于西方智库来说，兰德公司存在一定特别之处——即对社会的责任，也可称为对公众利益的重视。

这种社会责任感也影响到了兰德公司对研究成果的撰写和发布，因而出现了特有的兰德报告结构——要以公众能接受的方式发布报告。通过对33份恐怖主义研究报告的分析，兰德公司的报告中主要包括摘要、研究问题、主要调查结果和建议4大部分。在研究产品成果展示中兰德公司将研究问题、主要调查结果和建议3个部分的核心内容呈现在官方网站和报告的开头部分，以一种特有的兰德报告结构将所研究的成果清晰展示给受众，并将研究过程等具体论证支持部分完整置于报告之中，这样的做法使得兰德公司的高质量研究成果更容易被人接受。

针对国家安全与恐怖主义领域选题特点与研究问题的范围，本文对33份恐怖主义报告的关键词进行社会网络分析，通过使用ROST-CM分析软件将研究报告的关键词进行分析、统计并构建共词矩阵，最终搭建关系网络，可以得出其选题特点与研究问题的范围，详见图2。从图中可以看出，兰德公司在国家安全与恐怖主义的研究领域不断随着时代的发展与变化而研究最热点问题，选择了两个角度同时切入，一方面围绕恐怖主义最核心的叙利亚、伊拉克、基地组织等内容研究恐怖主义根源问题；另一方面开展安全、军事、国防等解决方案的研究。

综合上述两组数据分析可以发现，兰德公司的选题呈现“以用户为中心”与“以目标为中心”的研究方式结合的特点，一方面根据服务用户的需求研究问题，但是仍然坚持客观、中立立场；另一方面根据发现社会中的问题来研究，产生以解决社会实际问题的研究成果，选题具有实际意义和讨巧性。

4.2 审查制度与高质量研究标准

兰德公司为保证研究质量特别设定了审查制度，也称“内部评审制”，其主要包括基于全公司价值观的制度原则设定、对研究项目全过程的外部审查和针对研究产品的质量审查等内容。尽管这一质量保证制度受到我国学者关注，但是研究仅限于这一机制的提出，缺乏进一步分析与体系化分析，本文将综合制度原则、评审流程与评审标准对这一评审机制进行深入研究。

4.2.1 制度原则 兰德公司在研究工作中制定了独特的制度原则，作为整个公司的底线要求所有研究人员必须遵守，对产品质量和客观性的核心价值观的遵守，产生了严格高标准的研究和分析，进而帮助客户改进政策和决策。具体原则共包括5条内容[11]。

（1）核心价值观是质量和客观性。

（2）避免利益冲突的表现和存在。

（3）致力于在客户、资助者、商业伙伴和公众之间建立诚信、尊重、平等机会和公平的关系。

（4）尽职尽责的财政资源、财产和敏感信息管家。

（5）尊重并遵守法律和监管义务。

4.2.2 评审机制流程与标准 兰德公司为保证研究成果的高质量，采取审查制度，同时在评审过程中不断提升研究质量，兰德公司因而成为了高质量分析的代名词。从整体流程来看，兰德公司的审查制度包括选择2～3名该领域内未参与此研究的研究人员，进行期中与期末审查并提出评审报告，项目完成时组织评审会议，由研究人员进行答辩，报告最终经过相关副总裁审定通过才可发布或发表[12]。

兰德公司的审查制度核心是对研究产品质量的审查，其网站上公布了高质量研究和分析标准，以及具体流程。基于兰德公司的高质量分析标准，本文以结构化分析的方式将其制成表格[13]，呈现如表1。

基于这些标准，兰德公司还进一步提出了杰出的研究工作的3条标准：综合性、创新性、持久性。具体而言，综合性要求充分发挥兰德公司多学科的研究风格，从多角度开展研究形成综合性整体；创新性要求研究结果对研究领域的理解有所增加，或是从方法和想法的角度解决旧问题；持久性要求围绕研究问题开展具有持久价值的洞察力研究，并通过系统性记录、构建全面记录文档来坚持研究。

4.3 分析方法和工具与数据库

4.3.1 兰德公司数据库体系 兰德公司研究产品以解决问题为主要目标，多采取实证研究的方式，在实证过程中需要大量的事实、信息和数据进行支撑与分析，兰德公司构建了属于自己的数据库体系，以便研究人员使用。兰德公司整合了来自美国联邦、各州、大都市区等层次级别共计14大类343个数据库，其范围涵盖人口、环境、商业、能源、犯罪、交通、政府等方面的数据统计资源，通过链接的形式提供统一入口，方便使用[14]，有效地为研究人员提供数据与信息支持，并详细标明了各数据库的数据层级、数据库名称、地区覆盖范围、更新周期、数据时限、本次更新时间与下次更新时间、数据源和数据库应用网址等内容，具体数据库涵盖类别如表2。

除了在线数据库体系的构建，兰德公司还构建了内容资料库，即基于资料、图书、信息等非结构化数据的数据库，例如兰德公司利用30年的时间构建反恐怖主义数据库RDWTI[15]；在公司大楼中设立了图书档案馆，以保证公司内部可以获取尽可能多的资料，例如图书档案馆中收藏了詹姆斯·Q·威尔逊共计1，400本书籍以及信件、讲座、照片、手稿和其他项目，向研究人员公开使用，这种经验和智慧的累积是兰德公司不断发展的保障。

4.3.2 分析方法与工具 分析方法与工具的使用与创新是兰德公司最著名的标志之一。在完成研究项目的过程中，依靠近千名专家级别研究人员的专业知识与智慧專门研发相关适用的研究方法与工具，例如最早的德尔菲法、系统分析法、博弈论方法等[16]。这些工具和方法不仅为兰德公司能够有针对性、最高效率解决所研究的问题提供有效支持，还往往因其实用性而广为使用。而基于已有方法，面向解决问题集成多学科方法与工具，并针对特定研究修正、创造方法与工具是兰德公司最大的特点之一。

兰德公司建设了“分析方法中心”，其下辖6个具体方法中心，专门进行分析方法与工具的构建（详见表3）。其分析方法中心为整体智库的研究提供了坚实方法基础，保证研究的高效、结果的准确与实用性。

近5年以来，兰德公司“分析方法中心”共针对项目需求创造了包括模型、数据库、计算器、计算机代码、GIS绘图工具、从业者指南、Web应用程序和各种工具包等在内的分析方法与工具90项[17]，所有工具都通过同行评审以保证质量，这些工具为兰德公司的研究打下了坚实的科学基础。

在本文所选取的33份研究报告案例中，除部分为调查、访谈类研究外以及使用批判性思维工具、数据分析工具等常规分析工具外，共有6个使用了由兰德公司自身研发的分析工具，样本限制于反恐领域研究，因此分析工具多为预测评估类工具，表4列出使用兰德公司自身研发的分析工具案例。

4.4 研究持续性

兰德公司作为发展70年、研究范围涵盖几乎各个方面的世界级智库，能够长盛不衰、拥有强大的研究能力，能够针对性解决问题，进而对美国政府、国际社会等产生重大影响，最重要的一项智库研究体制在于其研究的持续性。

本文所选33份研究报告案例中，也门拒绝暴力极端主义的因素研究[18]项目是在影响青年人拒绝暴力极端主义的因素研究[19]基础之上开展的，时间达2年之久，兰德公司同一批研究人员追踪拒绝极端暴力的原因并构建了相应的理论模型，并结合2016年在也门进行的全国性调查为美国政府提出了打击全球暴力极端主义的方案。在另一项针对暴力极端主义评估工具包的研究[20]中，研究团队于2017年3月发布了工具包的内容清单，并结合实例分析了工具的使用，又利用10个月时间在2018年1月进一步以多媒体的形式介绍了该工具包的重要元素和其他内容[21]，以方便相关人员的使用。表5展示了33份研究报告中研究持续性的部分内容。

通过对33个研究产品和其相关研究间隔时间的统计分析，可以发现兰德公司的研究会在一定时间段内持续追踪该问题，这样的一个时间段既不会短到导致研究质量不足，也不会过长以至于支持决策时效性差。对某一个领域、某一个问题持续追踪，十分有助于高质量、有见地的研究产品的产出，因此最终产生的研究报告兼顾了高质量与时效性，这也是研究能力最核心的内容。

5 结论与启示

通过分析兰德公司研究体制，本文认为良好的研究体制应包括选题、研究标准、分析工具与数据库使用以及追踪式研究模式等4个部分。研究显示兰德公司在选题方面坚持领域深耕与关注社会相结合，在研究标准方面通过“内部评审制”严格规范流程与标准着力保证研究质量，在分析工具与数据库使用方面针对不同选题利用或构建科学分析工具与数据库，在研究模式方面采取对某一问题保持长久追踪的形式，这给我国智库研究体制建设提供了以下启示。

5.1 树立问题意识，优化选题方向

兰德公司的众多研究课题都是选择最具时效、社会热点的问题，决策支持效果十分明显。我国智库以党政机关的研究室和高校研究部门为主，在支持决策的研究过程中需要充分以问题、目标和需求为导向，从实践出发，结合领域内社会热点提供智力支持，例如公安智库可以针对网约车安全问题充分研究提出政策建议，对国计民生、社会发展起到真正的积极作用。

5.2 严格规范标准，提升产品质量

兰德公司最为核心的特点就是对研究产品质量的严格把关，智库作为提供“智慧服务”的主要机构，研究产品是一切影响力的基础。我国智库的全面提升也必须从研究产品出发，构建科学的从选题、研究问题、研究方法、理论支撑、数据与信息选取、研究假设到研究结论和启示与建议的完整研究流程，在科学化的体系下保证研究人员智慧的迸发。

5.3 发挥人才力量，充分利用方法工具

兰德公司70年的发展历程创造了如德尔菲法等很多享誉世界的研究方法，在我国智库研究过程中，往往直接使用已有方法，没有针对性改进工具，需要在研究团队中招募、培养兼具方法与工具研究能力和业务研究能力的人才。例如在公安智库中培养既掌握python编程、数理计算等方法，同时又是来自公安实战、院校的了解公安实务工作需求与痛点的研究人员，提升研究成果的水平。

5.4 实施持续性追踪研究

兰德公司的项目时间设定多在1～2年，也有部分持续4～6年的项目，长时间的持续追踪与领域深耕保证了研究产品的质量。而我国智库常面临研究任务多、复杂多变、应接不暇的问题，本文建议智库把握好“能力边界”、聚集一批专业研究者，在关注研究领域开展长效追踪机制建设，通过研究产品的反馈与反思不断改进研究产品，针对长期热点、难点和重点开展全方位的追踪研究，通过研究团队对领域内重难点、热点问题持续追踪、不断完善，寻找不变之本、以不变应万变，产生高质量、有见地的研究产品。

智库发展，研究体制先行。兰德公司智库研究体制启示我们，在我国方兴未艾的智库发展之路上，应充分重视智库体制机制创新，保证研究成果质量，提升智库发展水平，以科学、完善的制度保证和流程管理推动智库研究者智慧的迸发与智库产品水平的提高，发展出一批批世界一流优秀智库，为我国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实现提供强有力的智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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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贡献说明：

宣景昭：构建思路，分析数据，撰写论文；

谢泽润：收集数据，撰写与修改论文。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 new type of think tank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the need to enhance the capacity of think tanks through institutional mechanism innovation has become stronger. This paper aims to find enlightening and feasible experience through the study on the research system in RAND Corporation. [Method/process] Based on the empirical study， the paper takes RAND Corporation as the research object， sorts out its research system from the research field and topic selection characteristics， research standards， methodological tools and database， and the research model with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other analytical tools. [Result/conclusion] Through empirical study， this paper concludes that the research system of RAND Corporation is composed of four parts， including topic selection， research standards， analysis tools and database， and tracking research mode. Then， it proposed that Chinese think tanks should start from the innovation of research system to enhance research capacity and improve decision-making support.

Keywords： research system research capabilities RAND Corporation empirical study

收稿日期：2018-09-20 修回日期：2018-10-18 本文责任编辑：唐果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