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治理变革的思想基石

2018-09-10 07:22卢岚
北方论丛 2018年6期
关键词:全球治理人类命运共同体现代性

卢岚

[摘要]在世界局势处于大转型、大变革的关口,亟须揭示全球治理的实质及其历史局限,以破解全球发展难题。中国适时地提出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核心的中国方案,为人类社会在解决重大问题上形成共同价值、共同意识贡献了中国智慧。这就需要向世界宣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理念,诠释中国地域文明提升到全球性文明的逻辑必然。揭示为什么中国能够成功提出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全球治理的新方案,弄清楚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如何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进而在实践探索中,推进入类命运共同体的落地落实,彰显中国共产党的天下情怀与责任担当。

[关键词]全球治理;现代性;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

[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8)06-0005-07

经济全球化与世界多极化的特点,不但使世界各国相互依赖又相互竞争,而且让全球治理面临一系列新的挑战。怎样化解利益冲突,应对全球治理,以实现和平之薪世代相传,文明之光璀璨绽放?

中国方案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拟解决:一是迄今为止全球治理的实质是什么,全球治理的历史局限性又在哪里;二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产生的现实基础是什么,具有怎样的性质?中国成功提出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全球治理新方案是否是历史的必然?人类命运共同体又是如何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三是中国在实践中对变革全球治理做了哪些有益的探索。

一、全球治理:概念勃兴与实践困境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降,尤其是冷战结束后,全球化已成为当今世界影响力最广、渗透力最强的全球发展趋势,全球治理问题成为热点。从客观上讲,全球治理必须适应各国的发展状况,世界命运应交由各国共同掌握,人类前途应系于各国人民的自主抉择。问题是既有的世界秩序、全球治理体系皆由西方发达国家操作和掌控,其公平、正义备受质疑。加之人类社会大变革、大调整时期日益增多的风险与挑战,以及世界经济增长面临下行的压力,使得“逆全球化”与“去全球化”之势日渐高涨。世界何去何从?向何方“化”?这直接关系到每一个国家、民族乃至个体的前途命运。因此,揭示全球治理的实质以及运行机制,有利于我们找到破解全球治理问题的良药。

(一)全球治理的概念及其实质

全球治理概念是“美国学者詹姆斯·罗西瑙在其代表作《没有政府统治的治理》中提出的。全球治理是一种没有政府强制性保障的治理方式,通过社会和私人的组织形式对一系列共同问题采取管理措施的多种方式的总和。全球治理并无确定的组织形态模式或制度模式,而是由不同层面上的众多的全球行为者共同协商合作而形成的一种合作关系”[1]。

全球治理是一项世界性的实践活动,只有现代资本主义全球化开辟出“世界历史”,国际秩序和全球问题,乃至超越地域性的国际法和全球治理活动才真正走人人类的视野,成为人类研究的课题。

所谓世界历史,是由资本主义开辟出来的,其形成是资产阶级奔走全球各地的结果。“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它在各个国家的历史变成世界历史的同时,也使得各民族和地域的文学变成一种世界的文学”[2](p.404),因此,通过资本这个纽带,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全球问题与全球治理。换言之,是资本瓦解了以血缘与地缘为基础的自然共同体,并在生产方式中形成相互依存的人际关系为基础的抽象共同体。

所谓全球化,是资本主义在全球扩张中形成的“中心一半边缘一边缘”的结构性世界体系,即资本主义全球化。它不但表现出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相互渗透、相互关联,而且以其自身利益最大化来制定全球游戏规则。从历史进程来看,全球化浪潮经历三个版本的转换升级。一是葡萄牙、西班牙推进的全球化1.0版。其特点是军事掠夺;二是英国等首批资本主义国家利用殖民掠夺推进的全球化2.0版,其特点是殖民掠夺;三是全球化的3.0版实际上是“商业化和消费主义的美国文化的扩张”[3](p.29),其特点是形成以资本、市场、技术优势,单边制定有益于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全球运行规则——西方化[4]。三次全球化皆是不公平、不平等的建设框架。

由此可见,所谓的全球治理实际上是美国主导的霸权治理模式在诸多领域中的应用。如果说,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本质上就包含全球治理概念。那么,全球治理问题实际上也就是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在实践上被认可、维持与调整的动态过程。因此,全球治理的实质是资本主义现代性全球治理。它蕴含在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运行机制中。

(二)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形成及其运行机制

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是由现代性规定,而现代性又是由资本主义社会(市民社会)來规定的。因而资本主义社会(市民社会)规定着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进而决定着全球治理活动其顺序如下:市民社会→现代性→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

分析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运演模式必须从揭示现代性与资产阶级市民社会人手。

1.现代性与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之间的关系。之所以说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来源于现代性,是因为现代世界秩序形成的起源是1648年的维斯特伐利亚体系;维斯特伐利亚体系具有资本主义现代性特质,因而以维斯特伐利亚体系为基础的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如今俗称的国际社会就是指这一体系)也具有资本主义现代性质。因此,全球问题和现代世界秩序本质和动力来源于现代性。

一方面,维斯特伐利亚体系具有资本主义现代性特质。1648年的维斯特伐利亚体系是在德国的维斯特伐利亚会议上,以《维斯特伐利亚合约》的形式诞生。问题是“维斯特伐利亚会议建立的和平反映了各方对现实的妥协,而不是一种独特的道德洞察力。它以一个由独立国家组成的体系为基础,各国不干涉彼此的内部事务,并通过大体上的均势遏制各自的野心”。值得注意的是,迄今为止,这一体系所制造的均势,仍然是靠战争、商品、资本的输出来维系。

以维斯特伐利亚体系为基础所形成的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理论上的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它确立了各种规则与制度等。二是实质上的权力关系与权利支配决定着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运行模式。换言之,现代世界秩序运行机制并非理论上所规定的平等规则与合理制度上的运演。权力关系和权力分配结构才是主宰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真实力量,即权力占压倒性优势。权力的获取主要源于资本的全球逻辑和力量分布。这意味着尽管维斯特伐利亚体系在理论和形式上以承认各国主权,不干涉他国内政的一种中立框架体系存在,其实质上却是权力操控的“丛林法则”与“弱肉强食”。因此,维斯特伐利亚体系是具有资本主义现代性质。

另一方面,全球问题、现代世界秩序的本质与动力来源于现代性。从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运作模式来看,它通过强权政治、经济制裁、武装干涉、冷战与零和博弈的思维方式,以及在意识形态上采用渗透与顏色革命等,实现维持其单极霸权,建构中心与边缘体系的目标。这说明,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实质上是强势对弱势的支配和统治,是资本主义世界对非资本主义世界的支配和统治。

从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特点来看,它是一种从属关系与支配关系,是统治与被统治、支配与被支配的一个世界范围的权力体系。如马克思所说:“资产阶级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治……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2](p.405)海德格尔则把这种从属关系构成的世界历史叫作“人类和地球的欧洲化”[7](pp.148-154)。

因为资本主义文明在创造世界历史时,在物质领域与意识形态领域皆获取了绝对领导权力。它不但使得资本主义现代文明具有世界历史的意义,而且在现实中操纵着国际秩序的游戏规则,进而建立了支配关系与从属关系。这种支配与从属关系揭示了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本质是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在这种世界秩序中各国、各地区和各种国际行为主体之间是对立与敌对的关系。因此,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是由资产阶级现代性来规定。

2.市民社会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如果说是资本主义现代性决定着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基础与性质,那么,现代性则是由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市民社会)决定其基础,规定其性质的。

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不是凭空想象的,它根植于现实社会基础。而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就是市民社会。市民社会的本质,套用霍布斯的话,就是“一切入对一切入的战争”。黑格尔认为,现代世界是“基督教的世俗化”,即“市民社会是个人私利的战场,是一切入反对一切入的战场,同样,市民社会也是私人利益跟特殊公共事务冲突的舞台,并且是他们二者共同跟国家的最高观点和制度冲突的舞台”[8](p.309)。“犹太精神随着市民社会的完成达到自己的顶点;但是市民社会只有在基督教世界才能完成。基督教把一切民族的、自然地、伦理的理论的关系变成对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因此,只有在基督教的统治下,市民社会才能完全从国家生活分离出来,扯断人的一切类联系,代之以利己主义和自私自利的需要,使人的世界分解为原子式的相互敌对的个人的世界”[9](p.196)。如果说,原子化的个人乃至市民社会皆是基督教的世俗化的产物。那么,市民社会形成的原理就是“唯利是图”[5]。这样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原子化的个人→市民社会→现代性→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

由上述内容看出,由原子化的个人建构的市民社会的性质从根本上确定了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性质。如马克思所说,无论是法的体系,还是政治国家,皆根植于“市民社会”。“现代性资本在消解世界各地的血缘与地缘共同体的同时,国家与社会的分离也成为现实,进而引发市民社会与国家政治共同体的紧张与人的发展的异化状况。即现代性本身带有自反性的一种悖论”[10]。因此,资本主义市民社会决定着现代性的特质,现代性又决定着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进而主导着全球治理体系。

(三)全球治理活动的历史局限

由于全球治理的实质就是资本主义现代性,而以资本为主导的全球治理在进入现代性发展的新阶段,即在资本主义全球化向新经济全球化转型的新阶段时,现代性后果——经济危机、生态危机、文化危机等全面集中爆发。西方现代性主导的全球治理却无视他国的合理要求,一味追逐本国利益。这势必让每个国家陷入现代性泥潭中。换言之,在现代性发展的历史新阶段,如果不合作,就难以发展,不共赢则无法单赢,这是现代性发展的历史新阶段、新特点的大趋势。此时如果仍然采用资本主义现代性及其逻辑下形成的不公正、不平等的全球治理方案,不仅无法适应现代性发展的新问题、新特点,反而进一步加剧了全球分配的结构失衡。

因此,全球治理的局限在于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局限,全球治理的变革在于突破资本主义制度。而一旦对资本主义制度带来的世界性与历史性局限性,进行深刻反思时,就会发现“不是文明冲突决定历史发展方向,而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条道路、两种制度之间的伟大斗争决定着当代人类命运和出路”[10]。

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导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

只有摆脱单个国家生存与发展的认识局限,突破以西方为中心的制度结构与权力结构,立足于世界历史整体性发展,才足以应对全球治理问题。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基于此而提出的。拟解决: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基础与现实基础是什么;它具有怎样的性质;它从何处获取动力源泉;它在何种程度上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为何只有中国率先成功提出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全球治理的新方案。

(一)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基础与理论基础

任何治理方案只有顺应时代要求、符合历史发展趋势,才能走出历史困境。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时代所致,是理论使然。

第一,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基础。当下世界历史处于转型的关键时期,尤其是经济全球化与网络社会的崛起,致使全球共生型结构关系日益凸显。全球化造成了各国、各民族、各文明族群之间形成前所未有的“相互依存性”。“全球化首先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识,世界所有国家和民族已经被纳入一个休戚与共,相互依存的‘风险共同体,”[11](p.104)。

尽管当今世界仍然是由资本主义现代性主导的生产方式,但在现代性发展的历史新阶段,全球治理仅靠一国力量无法求解。而既有的全球治理体系,则是基于以资本为主轴的国家综合实力之间的较量,是大国遏制与削弱新兴大国崛起的局面。因此,只有突破既有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才能消除人类社会贫富差距、战争与战乱,实现世界和平发展与合作。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引起全球共鸣。所以,现代性发展的历史新阶段——资本主义全球化向新经济全球化转型的新阶段,这一时代基础是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决定性与基础性因素。

马克思在有人将他“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彻底变成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的歪曲时说,一切民族,不管他们所处的历史环境如何,都注定要走这条道路,他这样做,会给我过多的荣誉,也会给我过多的侮辱”[12](p.130)。这意味着不同国家可以通过现成地占有现代文明成果,来加快缩短其现代化文明进程。中国模式与中国奇迹正是后发国家减轻乃至跳过现代性阵痛,快速走向繁荣富强道路的有力佐证。这足以说明在现代性发展的历史新阶段,现代化发展水平不同的国家,只有融入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才有助于实现自身发展。因此,时代呼唤全球治理思想的变革,呼唤超越传统现代性全球治理方案。

第二,由于全球治理体系与国际秩序源于国际力量对比的变化。21世纪以来,中国的崛起,使得中国将成为变革全球治理的主要动力。事实证明,正是中国率先提出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核心的中国方案。它超越了资本主义现代性逻辑的全球治理方案,解构了“西方中心主义”的国际话语体系,是对资本主义所制定的不公正、不合理的全球游戏规则的纠正。中国人民愿意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

(二)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主导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

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旨在变革资本主义现代性全球治理体系,以追求人类和平、繁荣为目的。拟解决: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性质是什么;中国成功提出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全球治理方案是否具有历史必然性;人类命运共同体在何种程度上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从而成为一种新的文明类型的生长;人类命运共同体从何处获取动力源泉,进而具有世界历史意义。

1.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性质。中国方案提出“国家不论大小、强弱、贫富都应该平等相待,坚持创新,公平包容、协同联动,打造共赢的合作模式,公平公正的治理模式,平衡互惠的发展模式”[13]。这似乎意味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仍然从属于维斯特伐利亚体系。

从世界历史发展来看,“两次世界大战皆源于20世纪德国的崛起对国际体系造成结构性的挑战”[6](pp.480-481)。与此类似,在21世纪,中国的崛起也带来了类似的结构性挑战的时刻[6](pp.480-481)。

从中国发展过程看,“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规模、经济活力和自我形象,都驱使他在东亚寻求一种霸权地位。这个目标是中国经济迅速发展的自然结果”[14](p.255)。

從现代性逻辑看,“由于真正大量的剩余正在东亚和东南亚积聚,所以中国是正在形成的另一类型的帝国主义”[15](p.431)。也正是基于以上现象,西方大国早已心存疑虑,力图遏制中国崛起,甚至叫嚣“中国威胁论”。“尽管美中两国首脑承诺通过建立新型大国关系,避免欧洲悲剧的重演。但这一概念的具体内容仍有待两国共同阐明”[6](pp.480-481)。

这是否意味着中国方案是1684年的维特斯伐利亚体系的继续,或者更进一步说,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否也是在现代性框架下,对以往全球治理方案的修修补补?或者说这是否意味着如果中国方案仍然跳不出现代性逻辑框架,继续分享维斯特伐利亚体系,也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绝对不是。

这恰恰意味着资产阶级现代性及其逻辑基础上形成的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终结。意味着“告别文明中心论,终结霸权轮替的历史,走向一种基于跨文明对话与合作的世界秩序”[16]的可能。因为中国推动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质不是谋取霸权,而是超越现代性及其逻辑,以建构相互尊重、平等协商、共享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

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中国地域文明提升到全球文明的逻辑必然。“强国只能追求霸权的主张根本不适用于中国,中国没有实施这种行动的基因”[17]。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不仅在于建构强大的现代化文明国家,还在于开启的新文明类型的可能性,即在现成占地有世界文明成果的同时,以一种新文明类型生长[5]。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中国地域文明在面对治理问题而提升到全球性文明的浓墨重彩。因此,它不仅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又一次突破与创新,还是人类历史文明发展的必然要求。

另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的历史担当与高超政治艺术的体现。“它着眼于各国共同繁荣而不是纠缠于国家利益的分歧与冲突,超越了西方全球化的狭隘。它倡议世界命运应该交由各国共同掌握,国际规则应该交由各国共同制定,全球事务应该有各国共同治理,发展成果应该由各国共同分享”[18]。这表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全球治理与国际合作指明了新的方向,彰显了走进新时代的中国之世界情怀与天下担当。

2.之所以说,唯有中国,才能提出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全球治理方案,这是因为,一方面,中国社会的发展逻辑在性质上与西方市民社会间有着本质性的区别。中国社会不存在原子化的个人,即便是摆脱了自然联系的个体,也仍从属于特定的社会关系。宗法社会、伦理社会、熟人社会等是最好的证明。换言之,中国发展道路中没有原子化的个人,因而不可能有市民社会发展的土壤。另一方面,中国的快速崛起,使得中国成为全球发展的稳定器,世界繁荣的发动机,各国互助合作的推进器。一句话,只有中国好,世界才更好;中国越强大,世界越受益。因此,走进新时代的中华民族在精准把握现代性发展的新变化与新特点的同时,成功地提出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全球治理方案。

3.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旨在在超越现代性、颠覆资本主义丛林法则,进而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只要仍然局限于现代性框架中变革全球治理,中国争霸就是不可避免的[5]。面对世界快速而多重向度的社会变迁和结构性的历史转折,只有“人类命运共同体”,才能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5]。确切地说,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在超越现代性、超越资本主义文明的历史限度的基础上,来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这意味着“资产阶级时代把对技术进步的信仰同对有保证的自由、至善至美的文明的满怀信心的期待统一起来,但这个时代已经终结”[19](p.108),是以维斯特伐利亚体系为基础的现代世界秩序与权利体系的终结。

4.社会主义道路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动力源泉,也为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提供了充分的证明与鲜活的示范。

一是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的中国社会主义道路。从文明演进历史看,西方资本主义现代现代性及其文明,并不是人类文明与现代化的唯一模式。“文明的冲突”与“历史的终结”皆是西方中心主义的“单极霸权”与冷战思维的折射,是掩盖欧洲中心主义霸权思维的外在理论包装。历史证明,人类文明发展具有多样的道路与多重的选择。世界的多极化趋势与共享发展、合作共赢的愿望,势必冲破资本主义现代性及其逻辑所决定的制度结构与权力结构,以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推动人类文明演进。从实践上说,不少输人西方现代性模式的国家,不但既有的社会矛盾未能解决,而且出现了社会大动荡。

因此,即便是弗朗西斯·福山也在面对中国崛起时,开始对其“历史终结论”的结论进行反省。“客观事实证明,西方自由民主可能并非人类历史演化的终点。随着中国崛起,所谓‘历史终结论有待进一步推敲和完善,人类思想宝库需为中国传统留有一席之地。一个不同于资本主义的新世界是完全可能的”[20]。詹姆逊甚至认为:“如果中国社会主义能够成功地建立一个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的选择,这毫无以为对全球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重要的,将有深远的意义。”[21](pp.356-357)

二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如何从根本上解决现代世界秩序所面临的全面危机?“人类是否有前途?”“人类的前途究竟在哪里?”这个罗素曾再三追问的问题,历史学家汤因比给出一个推测:“恐怕可以说正是中国肩负着不止给半个世界而是整个世界带来政治统一于和平的命运。”[22](pp.282-296)因此,“当代中国的伟大社会变革,不是简单地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简单地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再版,也不是国外现代化发展的翻版”[23]。就此而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意义在于将现代文明成果、社会主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三位一体”地整合到新的文明类型中。这使得中国倡议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世界意义,即中国在地方性经验条件下探寻另一条现代性的未来方案[24],是中国现代化从曾经的“跟随时代”到今天的“引领时代”的华丽转身。

总之,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以一种新的文明类型来思考人类共同命运,处理国际关系,不仅是对资本主义现代性与历史性局限的反思,还是對社会主义命运的思考,更是全球治理与全球发展的时代选择。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落地落实:全球治理的中国方案之实践探索

如何构建持续稳定,和平发展的国际秩序?国际社会期待中国方案,中国也积极参与、推进、引领全球治理变革与建设。中国在成功提出以人类命运共同体变革全球治理的整体理念的同时,率先进行全球治理实践探索:通过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党版”倡议,与“经济版”之“一带一路”的发力,推进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落地落实。

(一)以新思想引领新时代的新篇章——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党版”倡议

1.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党版”倡议的提出。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首次提出建构新型政党关系的重大理论。这是中国共产党独特的政治支配结构,以及中国共产党独特的精神气质所谋划与架构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党版”倡议。它彰显了“强起来”的时代标志与“引领时代”的心声;凝聚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党力量,为确立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展方向,做出有益的探索。中国现代历史的逻辑已经赋予政党内在的“国家身份”的角色与地位。中国的政治结构模式是“中国共产党通过党委制度和党组织制度高度嵌人中国的行政机关当中,形成‘嵌人式党政关系”[25]。走进新时代的中国共产党不忘初心,牢记历史使命,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开拓实干精神,描绘了中国梦与世界梦紧密联系的追梦画卷。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党版”倡议,旨在阐述建构新型的政党关系。通过建构新型政党关系,把政党关系与国际关系紧密相连,以新型政党关系推进新型国际关系,并形成长效机制。倡导建构平等公正、合作共赢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彰显中国共产党胸怀天下的领导能力和大国责任担当气魄。

2.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党版”倡议,旨在创新与完善新的话语体系。在推进全球治理的关口,走进新时代的中国努力探索完善中国话语体系的路径,摆脱了西方结盟对抗的冷战思维与零和博弈方式。它以对话代替对抗,以结伴代替结盟,展现出新的历史担当。为波诡云谲的世界发展趋势注入了确定,增强了中国共产党在解决人类重大问题方面的政治引领作用。

一方面,实事求是的发出中国声音,创建中国共产党对外话语传播体系。通过讲好中国故事,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讲清楚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以破解“中国威胁论”“中国担忧论”等对中国的歪曲与误解。通过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机制。在深化与世界交流,汇聚世界政党智慧的同时,主动向海外乃至向世界宣传并推广中国共产党的理念与价值观,争取赢得世界对中国价值理念的充分理解与认同,乃至各方的响应和支持。

另一方面,理论界应积极提供理论支撑,创造出符合现代学术规范和表达形式的中国话语体系与中外融通的话语传播体系。既彰显中国语言的世界话语特质与世界普遍意义,又致力于建立中国经验之上的中国话语。为形成故事、话语体系与理论体系相互渗透、紧密联系的中国社会科学理论体系做出贡献。

(二)新使命开启新航程——人类命运共同体经济版之“一带一路”的发力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首先是建构发展的共同体。因此,中国带头实践,广泛动员各国和国际社会各种力量共同参与。如果说,理念引领行动,方向决定出路,那么,“一带一路”建设是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政党版”倡议下,从实践层面为变革全球治理贡献的最具实践代表性的中国智慧,更是以中国自身发展的成就来填补全球治理的赤字、错位与缺位的有力佐证。一方面,中国通过“一带一路”的丝路精神打造各方合作的疆域,扩大中国的“朋友圈”,推进了人类利益融合,命运相连;另一方面,“一带一路”的丝路精神与六廊、六路、多国、多港具体实践结合起来,开辟了“一带一路”之和平繁荣之路、开放发展之路与文明富强之路。

1.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通过“一带一路”实践体现了共同发展、互利共享的中国智慧。它在平等协商、普遍达成共识的基础上,依据各国自愿签订协议形成合作,积极寻找全球共性话题,增进沟通,勠力同心建设一个远离恐怖、和平繁荣的世界。因此,“一带一路”不是中国一家独奏,而是沿线国家共同奏出的命运交响乐,是各国和国际社会各种力量达成共识、形成潮流、携手共进的一条和平繁荣之路。

2.“一带一路”实践,以开放视野,摆脱了“把困扰世界的问题简单归咎于经济全球化,既不符合事实,也无助于解决问题”[13]的单一思维局限。将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态五位一体的建设进行全方位、系统性的绿色变革,展现了中国对整个人类文明进程的重新思考与度量,使得走进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具有了世界普遍性意义。当然,中国愿意把自己的公共品无私地贡献给国际世界,并在欢迎其他国家搭便车、搭快车的同时,也尊重各国自主选择自己政治制度和发展道路的权利,从而共同走向一条开放发展之路。

3.新时代的中国对人类命运的走向展开新的历史性担当。中国成为国际社会秩序的自觉维护者,从制度与精神层面推动人类新文明演进和世界新秩序的生成,主动帮助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治理体系中获取国际话语权和规则制定权。“一带一路”通过创建更加公正合理,共享发展的世界格局,填平贫富鸿沟的目标,并已初见成效。诸如在“一带一路”推动下,舊秩序中的半边缘、边缘地带以及地缘政治博弈中的牺牲品,如今成为联通欧亚的“抢手货”。尤其是通过“一带一路”的六廊、六路、多国、多港之空间结构整合,促进了这些地区的发展,有力地驳斥了西方某些别有用心的政客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推测为是“对非洲的殖民化”的污蔑,实现了国际合作共赢格局由点及面从部分全球化提升到包容性全球化,推进了全球治理观念更新、制度变革与共同繁荣,并与世界各国人民奔向一条文明富强之路。

总之,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彰显了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的历史担当与高超的政治艺术。它为解决全球治理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拿出了过硬的中国办法,发出了强劲的中国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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