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加速康复外科(enhanced recovery after surgery,ERAS)理念受到越来越多关注并在临床中实践。其中围手术期镇痛管理是ERAS的重要内容之一。良好的围手术期镇痛可以降低机体的应激反应,减少术后不良反应的发生,促进患者术后的康复。腹横肌平面(transverses abdominis plane,TAP)阻滞是一种区域神经阻滞技术,可有效阻断腹壁前侧的感觉神经,达到镇痛效果。本研究主要观察了超声引导下TAP阻滞用于微创腹部肿瘤手术患者术中及术后镇痛的临床效果。
本院2016年2月至2016年8月择期行微创腹部肿瘤手术患者60例,按照美国麻醉医师协会(ASA)分级Ⅰ~Ⅱ级,男性41例,女性19例,年龄37~71岁,体重56~82 kg。所有患者均无严重心、肺、脑等重要器官合并症,无严重高血压,无凝血功能障碍,术前各项检查未见明显异常。
采用随机数值表法,将60例患者分成全麻组(G组)和全麻联合TAP阻滞组(G+T组),每组30例。
1.2.1 麻醉方法 患者均未用术前药物。入手术室后,常规监测无创血压、心电图、脉搏血氧饱和度、脑电双频谱指数,并建立外周静脉输液通路。
麻醉诱导:咪唑安定0.05mg/kg,芬太尼2.0~3.0μg/kg,依托咪酯0.3 mg/kg,罗库溴铵0.6~0.9 mg/kg。待患者血压、心率稳定后,经口气管内插管,行机械通气。设置潮气量为8~10 mL/kg,调节通气频率,维持呼气末二氧化碳分压(PetCO2)在35~45 mmHg。麻醉维持:术中持续静脉输注丙泊酚4~10 mg/kg/h,芬太尼0.1~1.0 μg/kg/min,间断静脉注射罗库溴铵(0.3 mg/kg)。术毕停止麻醉,待患者意识恢复,自主呼吸满意,血流动力学稳定,拔除气管内导管。
G组为上述常规全麻。G+T组在麻醉诱导后行双侧TAP阻滞。患者取仰卧位,选择髂嵴、背阔肌前缘、腹外斜肌后缘组成的三角形区域(Petit三角)为进针部位,局部消毒。采用Terason2000+超声仪(美国泰圣公司),消毒薄膜包裹探头,扫描患者腹壁髂嵴与第12肋之间腋前线水平,获得TAP图像。使用22 G神经刺激阻滞针(德国Braun公司),于超声探头内侧进针,超声引导下刺破腹外斜肌和腹内斜肌后到达TAP,回抽无回血,注射0.25%罗哌卡因(阿斯利康)15 mL。对侧同样方法行TAP阻滞。
1.2.2 麻醉管理 如术中因出血等原因终止微创,转为开腹手术时,将该例患者从本研究中排除。
术中当患者平均动脉压(mean arterial pressure,MAP)低于60mmHg时,给予去甲肾上腺素10~30μg/次,维持MAP≥60 mmHg;当心率(heart rate,HR)高于120次/min时,给予艾司洛尔10~30 mg/次。所有患者术中均采用加温毯保护体温。术中留置导尿管监测每小时尿量,维持患者术中尿量≥1 mL/kg·h,必要时给予速尿10~20 mg。
所有患者配置术后静脉镇痛(patient controlled intravenous analgesia,PCIA)泵(WZ-6523C-5,珠海福尼亚医疗设备有限公司),配方为:芬太尼0.02mg/kg+地佐辛0.3mg/kg,100mL,背景剂量1mL/h,自控给药1mL/次,锁定时间15min。PCIA按需使用,即当术后VAS评分>4时,给予自控给药,间隔15 min。
1.2.3 记录数据 记录两组患者的基本信息(年龄、体重、性别等)。记录手术的基本信息,包括手术时间、苏醒时间(停止麻醉到患者神志清醒)、定向力恢复时间、术中芬太尼用量。
首先对社会隔离、生存质量和经济状况进行描述性分析和Pearson相关分析。如表1所示。社会隔离均值为(1.578±0.598)分,生存质量、经济状况均值分别为(3.894±0.514)分和(2.270±0.599)分。社会隔离与生存质量(r=-0.222,P<0.01)呈显著负向相关性,与经济状况(r=-0.090,P<0.05)呈显著负向相关性。生存质量和经济状况呈显著正向相关性(r=0.183,P<0.01)。
记录术中不同时点的MAP、HR,包括切皮前基础值、切皮后5 min、手术开始后30 min、手术结束时。采用视觉模拟评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评估术后不同时点患者的疼痛程度,包括定向力恢复即刻、术后2、6、12、24 h。当VAS评分>4时,PCIA自控给药,间隔15min,并记录使用次数。
记录术后24 h内恶心呕吐、嗜睡、呼吸抑制等不良反应的发生情况。
采用SPSS 13.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数据以±s表示,组内及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G组中有1例患者因为术中出血,转为开腹手术,排除本研究;其他所有患者均在腹腔镜/机器人辅助下完成手术。两组患者基本情况比较无显著性差异(P>0.05,表1)。
表1 G组和G+T组患者基本情况比较
两组患者手术基本情况的比较见表2。与G组相比,G+T组的术中芬太尼用量、苏醒时间、定向力恢复时间均明显降低(P<0.05)。
两组患者术中不同时点MAP和HR变化的比较见表3。两组患者切皮前MAP和HR的基础值无显著性差异(P>0.05)。G组中,和切皮前基础值相比,切皮后5 min及手术开始后30 min的MAP和HR均明显增高(P<0.05);而G+T组,和切皮前基础值相比,MAP和HR均未见明显改变(P>0.05)。同时,G+T组在切皮后5 min和手术开始后30 min的MAP和HR均低于G组(P<0.05)。
两组患者术后不同时点VAS评分见表4。定向力恢复即刻和术后24 h,两组患者VAS评分无显著性差异;而术后2、6、12 h,与G组相比,G+T组VAS评分明显降低(P<0.05)。同时,G组PCIA自控给药患者17例,共25次,G+T组PCIA自控给药5例,共7次。G组有2例恶心呕吐反应,G+T组无不良反应。
表2 G组和G+T组患者手术基本情况比较
表3 G组和G+T组术中不同时点MAP和HR的比较
表4 G组和G+T组术后不同时点VAS评分
腹前外侧壁肌肉由浅到深依次为腹外斜肌、腹内斜肌和腹横肌。腹内斜肌筋膜与腹横肌筋膜之间,是一个连续的平面,称为TAP。支配前腹壁感觉的胸7~腰1脊神经分支即走行在这个平面内。将局麻药注入腹横肌平面,可以阻滞前腹壁感觉神经,从而产生良好的腹壁区域镇痛,这一神经阻滞技术称为TAP阻滞。
TAP 阻滞在 2001 年由Rafi[1]首次提出。经过多年临床的发展与完善,特别是超声引导可视化技术在神经阻滞领域的应用极大地提高了TAP阻滞的准确性和有效性[2]。作为一种新的前腹壁外周神经区域阻滞镇痛技术,TAP阻滞阻断了手术时伤害性刺激的传导,避免了中枢神经系统痛觉敏化的形成,有助于预防痛觉过敏及感觉异常的发生;而且,与硬膜外镇痛相比,TAP阻滞安全性高,并发症少,更易于操作和掌握。目前,TAP阻滞越来越多地用于腹部手术的麻醉与镇痛[3-4]。
有研究发现[5-6],TAP阻滞联合全身麻醉用于腹部手术,可减少阿片类药物的用量。阿片类药物是围手术期镇痛管理中的基础药物之一,但其不良反应多,如苏醒延迟、术后恶心呕吐、瘙痒、尿潴留、肠蠕动减慢等,影响了患者术后的恢复。因此,ERAS管理理念提出,应采用多模式镇痛方式,减少阿片类药物的用量[7-8]。其中,联合应用神经阻滞技术是推荐和常用的多模式镇痛方式之一。本研究中,与G组相比,G+T组术中芬太尼用量显著减少(P<0.05),而且苏醒时间和定向力恢复时间也显著缩短(P<0.05)。该结果表明TAP阻滞镇痛效果确切,可以降低阿片类药物剂量,从而加快了手术患者全麻后苏醒过程,有利于患者术后恢复。
罗哌卡因是一种新型的酰胺类局麻药,其药理特点是作用时间长、低浓度时可产生感觉-运动神经阻滞分离、同时中枢神经系统及心血管系统毒性低,是当前麻醉和术后镇痛领域广泛应用的局麻药之一[9]。本研究中TAP阻滞应用0.25%罗哌卡因,与G组相比,G+T组中,因罗哌卡因作用时间长,镇痛作用可延续至术后一定时间,因此该组患者术后疼痛程度轻,使用PCIA的次数明显减少,阿片类药物用量少,相应的术后恶心呕吐、嗜睡等不良反应发生率明显降低[10]。
消化道恶性肿瘤微创手术(腹腔镜、达芬奇机器人)是当前外科治疗的发展趋势。与开腹手术相比,在获取相同手术效果的同时,微创手术最大的优势是实现操作的精细化,对组织的创伤降到最低[11]。然而,微创手术创伤小,但因为气腹等操作,对术中患者循环状态有显著影响[12]。本研究中,与基础状态相比,G+T组中患者的MAP及HR在术中波动小(P<0.05);而且与G组相比,术中MAP及HR显著降低(P<0.05),表明TAP阻滞因阻断了手术创伤引起的伤害性刺激传入,从而降低了应激反应,能够维持稳定的血流动力学状态[13]。
综上所述,对于微创腹部肿瘤手术,采用全麻联合TAP阻滞能减少术中及术后患者阿片类药物用量,达到更好的镇痛效果和血流动力学稳定状态,减少术后不良反应的发生,有利于促进患者术后康复,从而缩短住院时间,降低医疗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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