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风险时代人类的“共同福祉”

2018-05-14 03:44李进书侯雨
河北大学学报·社科版 2018年4期
关键词:团结幸福人类命运共同体

李进书 侯雨

摘 要:针对诸多风险的威胁,习近平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人类的“共同福祉”。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倡共同面对风险,倡导包容所有文明,强调以实际行动给予人们以切实的关怀;它召唤所有人共建共享,提倡以多种形态的共同体来分散风险的危害;它汲取着历史经验和教训,探寻着人类团结的持续动力。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风险;幸福;共同福祉;团结

中图分类号:D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378(2018)04-0050-07

DOI:10.3969/j.issn.1005-6378.2018.04.007

从古至今,人类从未停止过探究“共同福祉”的脚步,为此,先哲们构想出多种称谓的共同体,如孔子的“大同世界”、马克思的“真正的共同体”等,这些共同体富有共通性——既能为人们带来共同的幸福,也是他们适宜栖居的共同家园。今天的风险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越来越被更多人看作“共同福祉”,因为这个场所提倡共同应对风险,分担人们所承受的恐惧,从而给予他们以安全感与温馨感,同时它倡导多方合作、共同繁荣,使每个个体和每个民族都能得到发展的契机。从终极关怀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与许多类型的“世界性的共同体”是暗合的,它们都希望人类共享一个温馨的“共同家园”,能够享有共同幸福。对此,我们要以“世界公民”的视角来建构这个“共同家园”,要汲取东西方的相关资源,充分地发挥多种媒介的功能,并为它寻找持续的发展动力,使它为更多人带来切实的幸福关照以及自由等契机。

一、人类的“共同命运”:被多重风险缠身的世界

“人类命运共同体”(a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或(human destiny community)这个理念的独特之处,很大程度上,既在于它揭示了人类的当代以及未来的一些共同命运,如被多重风险困扰,并承受着由此导致的多种恐惧;又在于它指出:迫于风险威胁的人们更加主动地建构着共同体,希望这个“共同福祉”给予他们更多保护和更多幸福契机。正因为切实地关注着全人类的幸福,所以“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理念自2013年3月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首次被习近平阐述以来[1],它便被国内外许多学者和政治家视为风险时代的人类所向往的温馨之所,相信它有助于解决“和平与发展”和风险(risk)等问题。

其一,人类被迫共处于多重风险缠身的世界里,人类的当下与未来的幸福都受到严重威胁。关于今天人类的生活处境,习近平指出:这是一个风险日益增多且难以消除的时代,例如“世界面临的不确定性突出,世界经济增长动力不足,贫富分化日益严重,地区热点问题此起彼伏,恐怖主义、网络安全、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人类面临许多共同挑战”[2]58。由于这些风险具有不同的发生方式且导致的后果也不一致,所以致使人们疲于应付且难以消除它们;而且这些风险富有“多重性”,即它们有时候会一起发生,乃至交织着爆发,这使得人们同时承受着几种风险的威胁,例如受困于难民问题的欧洲,也游走着恐怖主义的幽灵,这意味着欧洲的人们同时承受着几种恐惧心理的折磨,这必然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更关键的是,这种“多重性”是流动性的、全球化的,也就是说,任何地方的人们都会遭受多重风险的危害,风险制度已然成为“全球性的秩序”(贝克语)。而尴尬的是,有些风险是人为所致,它们需要人们牺牲当前的一些利益,才能被有效地解决,如生态恶化;但是,即使消除了一种风险,快速发展的现代性很快就会制造出另一种风险,如当前,恐怖主义已经取代其它风险成为人们最可怕的敵人,“那些不受法制约束的地方,那些全球恐怖主义的培训基地不但远没有萎缩,反而扩大到了闻所未闻的地方”[3]110。这意味着,风险多重的世界是人类共享的一个生存环境,这种环境既威胁着人类当下的幸福,也影响着人类未来的命运。无奈的是,由于人们短时间内找不到消除这些风险的有效方法,因此他们被迫共处于这个风险重重的家园中,也共同面对着污染和恐怖主义等的威胁。正是在准确揭示风险与共同命运的内在关系的基础上,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在当下以及未来,所有人都要团结起来,营造出一个合作和包容的“共同家园”,共同应对诸多风险的威胁,因为“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世外桃源,一国的安全不能建立在别国的动荡之上,他国的威胁也可能成为本国的挑战。……各方应该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4]。实质上,只有在“一个普遍安全的世界”里,个人才有信心谈论自己幸福,人类才能期望共同幸福,这也契合于“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内涵。

其二,人类被动地共享着多种恐惧以及“二级恐惧”,并且因这些恐惧而引发了仇恨和冲突。人们之所以厌烦风险,不仅在于它们难以应对,更在于它们引发了人们的恐惧(fear)的心理,乃至在某个地域内制造出恐惧的气氛。而人们之所以产生恐惧心理,是因为风险威胁与损害了人们的财产与身心,使他们陷入家破人亡的担忧和惊恐之中,如重大传染性疾病能够毁灭一个种族。可怕的是,人们可能同一时期陷入多种恐惧的泥淖中,同时担忧着自身、家人和集体的安全,如就欧洲而言,恐怖主义危及着民众的生命,而难民问题影响着他们正常的生活秩序。从全球化的层面上看,人类也被动地共享着多种恐惧,因为这些恐惧随着风险在全世界流动,“近年来,在欧洲、北非、中东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再次表明,恐怖主义是人类公敌。反恐是各国共同义务,既要治标,更要治本。……当前,难民数量已经创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的历史记录。……禽流感、埃博拉、塞卡等疫情不断给国际卫生安全敲响警钟”[4]。令人思虑的是,当人们承受着多种恐惧折磨的同时,还要经受“二级恐惧”(secondary fear)的烦扰,即“一种社会和文化上‘循环的恐惧”。在鲍曼看来,“二级恐惧”是经历了恐惧的人所沉淀的对恐惧的一种戒备心理,这些人常常不自觉地以戒备心理看待和防范他人,无形中假想出一些恐怖对象,从而诱导了文化冲突,乃至暴力事件。例如针对911灾难,齐泽克认为美国的大众文化应该为恐怖主义的袭击担负一定责任,因为美国的许多影视作品早已将一些原本“无辜”的群体设想成邪恶势力,从而诱发了后者的怨怒,为此,他们要以现实的暴力来回击美国式的文化侮辱,“从道德的角度看,受害者是无辜的,袭击是极其恶劣的犯罪,但美国人的无辜并不真的那么无辜”[5]。而当恐惧在不同文化和社会中循环的时候,它们就会引发一些文化间的仇视与文明间的冲突。由于许多恐惧是诸多风险的产物,因此通过解决风险,就有助于人们从源头上消除这些恐惧以及二级恐惧,而现实已经不断证明:商谈的共同体能够在保护人们的财产和生命的基础上,化解他们的焦虑和恐惧;而且它能以多种形态的“公共领域”(如以文化交往为主的公共领域)帮助人们认识风险和恐惧,减少他们对它们的恐惧心理,从而使人们比较从容地生活于多重风险的世界中。

其三,基于多种风险的威胁,人类期望从新型的“世界性的共同体”中获得更多安全感与生存的契机。目前,世界上存在着多种共同体,它们有些也被视为人类的“共同福祉”,但是从认识与应对风险和恐惧的角度看,“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比其它的共同体更契合人类的需要,因为这个“共同福祉”给予着人类以更多安全感与发展的契机。整体地看,当前人类主要面对两大事件的考验——“和平与发展”以及风险的威胁。其中,联合国自成立以来,极大地促进了世界的和平与经济的发展,也提升了人们对共同体的信任,不过,由于自身体制的原因,联合国在应对纷至沓来的风险方面有些力不从心。为此,人们在为联合国提出完善的建议的同时,也积极地建构着新的“世界性的共同体”;在分担联合国的责任的基础,为人类创造更多的幸福契机。而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这方面的大胆尝试,并通过实际行为,得到了许多国家的认可。关于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初衷,在多个国际场合,习近平反复强调:在继续探索“和平与发展”问题的同时,人们要努力从根本上减少风险的发生与威胁,齐心协力创造一个安全的、共同繁荣的家园。例如对于难民问题,习近平指出:要想从根源处解决这个棘手事情,这就需要联合国难民署和国际移民组织等动员和协调全球的力量,通过协商谈判,化解地域的矛盾和冲突,恢复当地的生活秩序,同时也需要其它国家施以持久的援助。更关键的是,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倡者,中国带头以实际行动来实践着协议和条约,例如中国持续的经济捐助使世界许多地方的人们感受到来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切实关怀,使他们相信这个共同体能带来共同幸福,是值得依托的和睦的大家庭。为此,他们自愿加入其中,共同探寻风险和恐惧的根源,一起控制风险和恐惧的流动,同时进行经济和生态等多方面的合作,逐步实现共同繁荣。其中,“一带一路”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建共享”思想的一个体现,“我们重申,促进和平、推动互利合作、尊重《联合国宪章》宗旨原则和国际法,这是我们的共同责任;实现包容和可持续增长与发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这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构建繁荣、和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是我们的共同愿望”[6]37 。

二、风险时代人们的“共同诉求”:人类命运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之所以被人们视为风险时代的共同福祉,既因为它准确言说出人类今天的共同命运与共同诉求;又因为它提倡的宗旨有助于人们共同应对风险,一起分担恐惧,有益于消除不同地域和文化之间的隔阂和矛盾;还因为参与者用实际行动使许多人感受到切实的关怀,让人们感受到它是一个“具体的乌托邦”、一个正逐步建构的和睦的共同家园。

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倡共同应对风险、分担恐惧,为人们营造一种安全的、团结的氛围。面对诸多风险与恐惧的威胁,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人类共同应对与一起分担,而“共同应对”和“一起分担”是共同体的尊重、协商和团结等原则的具体体现,其中,“尊重”意味着各成员之间是平等的,需要尊重彼此的处境和立场;“协商”要求人们在相互倾听、认真分析和多次论争后,达成共识;“团结”则强调人们齐心协力应对风险,减少它的危害,乃至从根本上消除风险。可以说,“共同应对”和“一起分担”能够使人们坦诚相对,探寻到风险的源头,辨识出风险的爆发方式,预测到它的危害性;也能够集思广益,找到应对风险和恐惧的最有效方法,乃至根除它们的途径,而“标本兼治”的方法能够为人们营造一种安全的氛围。“我们要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营造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要着力化解热点,坚持政治解决;要着力斡旋调解,坚持公道正义;要着力推进反恐,标本兼治,消除贫困落后和社会不公”[6]7-8。目前,在共同应对风险方面,一些世界性的共同體取得了卓著成就,减少了人们许多担忧和恐惧,使他们获得了更多的安全感。例如“在联合国……国际移民组织、国际劳工组织等机构,各国平等参与决策,构成了完善全球治理的重要力量”[4]。除了这些官方的共同体之外,许多民间组织与国际学术会议也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在哈贝马斯看来,这些组织和会议是可以畅所欲言的“公共领域”,如文学公共领域和政治公共领域等。这些公共领域能够针对具体的风险有的放矢,深入地、多角度地探究人们的恐惧产生的缘由、表现形式以及缓解的途径;同时它们相互交叉,这有助于人们整体地审视和辨析相缠绕的风险,辨识这个时代的症候与人们的普遍心理;它们还能增进跨地域的合作和学习,提高“地球村”的团结。为此,习近平倡导增进人文交流与合作,以多种方式来商谈安全和经济发展等公共事件,既从思想上缓解人们对风险的担忧和恐惧,又让人们切实感受到合作和团结的成效,从而获得更多的生活信心和希望。“让希望不灭是活着的人的任务;或者不如说是让希望在迅速变化的这个世界里复活,这个世界的一个显著特点是迅速改变着现今让其变得更适合人类生存的努力所处的环境”[3]178。正因为给予着人们以应对风险的希望和信心,所以人类命运共同体越来越被更多人视为风险时代的共同福祉。

其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倡包容所有文明、团结所有国家,在多层面的对话与合作中,建构一个共同繁荣的大家庭。除了担负解决风险的重任之外,人类命运共同体也将“和平与发展”的问题视为己任,为此,习近平期望:所有文明和所有国家都能拥有自由和安全的发展空间,所有群体与所有民族都能和睦共处于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大家庭”中。对此,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倡包容所有群体与所有文明,使它们得到平等尊重,使它们在交流与合作中,为共同体创造出更多发展契机。其中,这里的“所有群体”涉及妇女、少数族裔和教徒等,这些群体因为特殊的文化身份而招致他人的歧视和排斥,实质上,他们都对社会和共同体做出过不可忽视的贡献。为此,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倡尊重与包容所有的亚文化群体,例如对于妇女,“男女共有一个世界,消除对妇女的歧视和偏见,将使社会更加包容和更有活力。我们要努力消除一切形式针对妇女的暴力,包括家庭暴力。我们要以男女平等为核心,打破有碍妇女发展的落后观念和陈规旧俗”[7]10-11。而对于世界上多元的“文明”,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它们相互交流和学习,使它们之间的差异性化为人类前进的动力,而非偏见和冲突的诱因,“要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2]59。另外,作为共同福祉,人类命运共同体希望团结所有民族和国家,实现共同繁荣,建构一个适宜长久生存的共同家园。在习近平看来,团结能增进各国更深层的合作和交流,促进各国宏观政策协调,兼顾当前的利益与长远的效应,释放出更多的社会创造力;也能在世界范围内,推动包容性的、非歧视性的多边贸易交往,降低全球金融危机造成的危害,逐步实现全球的共同繁荣。更关键的是,团结还有助于人们自律自身、相互监督、重视生态、尊重自然,共建一个适合长久栖居的美丽家园。“我们应该遵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念,寻求永续发展之路”[4]。由于良好的生存环境有益于所有人,因此人们愿意为这个共同家园去合作和团结。

其三,“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具体的乌托邦”,参与者以实际行动实践着各项原则,让人们感受到切实的幸福关照。所谓“具体的乌托邦”,布洛赫指出:它是一种不断实践与完善的乌托邦,这种乌托邦给予着人们以切实的关怀,使人们真实地体会到它的存在与逐步完善的过程。而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一个“具体的乌托邦”,因为它是基于联合国的宪章与原则来设计的一个宏大方案,而非一种无迹可寻的全新设想,而且它在吸收以往许多共同体的经验的基础上,不断完善着自身;也因为以中国为首的组织者以实际行动来帮助他人,积极实践着共同体的各项原则,在更多人认可“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共同福祉的同时,将包容、合作和团结等种子播撒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还因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涉及多个领域,它具体地解决人们的多种困扰,如和平问题、安全的担忧与经济发展不均衡等,这使得人们感受到来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多方面的关心和呵护,所以他们相信它是一个能逐步实现的“具体的乌托邦”,而非一个遥不可及的彼岸风景。具体而言,如习近平在多个场所阐述道:人类命运共同体绝非另起炉灶,而是在秉承联合国宪章与原则的前提下,对风险时代的人类“共同福祉”的概要式表述,以便更好地解答与缓解人类当下与未来的幸福问题。这类似哈贝马斯等人对“重建”和“重写”的界定,即在继承既有资源的基础上,去丰富和完善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和理解。而为了有效地缓解人类所承受的困扰,中国一直以实际行动为世界的和平与安全作着非凡的贡献,例如中国承诺: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等,中国积极地对外援助与帮扶,“1950年至2016年,中国累计对外提供援款4 000多亿元人民币”,中国又努力推动多边贸易合作,为复苏全球经济创造了很多条件和契机[4]。正因为中国以持续的实际行动阐释着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可信赖的“共同家园”,是一个“具体的乌托邦”,所以国内外的许多政治家与学者都给予这个共同体以充分肯定,例如希腊总理齐普拉斯说,“‘一带一路建设将促进欧亚大陆和世界范围内的交流,推动经济合作,强化贸易投资,堪称‘具有深远影响的世纪倡议”[6]66。为此,更多国家积极地参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努力将这个“共同福祉”建构成一个安全的、团结的大家庭。

三、共同福祉:共建共享

作为风险时代的人类的“共同福祉”,人类命运共同体召唤所有人参与其中,以忧患意识看待当前以及未来的共同的生存环境,用“世界公民”的视角来建构这个团结的家园;同时它也需要汲取全球的学术资源,借鉴既有共同体的经验,以多种形态的共同体来分散风险的压力,分担人们所承受的恐惧。另外,人们需要谨记历史教訓,努力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原则,为这个共同福祉寻求更多的、更持久的发展动力,使更多人得到保护、受到关怀。

其一,人们要以忧患意识看待共同的生存环境,用“世界公民”的眼光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注重个体幸福与人类幸福的有机结合。由于人类当前以及未来的生存环境都不容乐观,因此我们需要用“忧患意识”来审视我们的生存处境,才能真实认识风险与恐惧的特征,才能更有效地减少我们所承受的威胁与压抑。为此,在2017年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习近平继续以忧患口吻指出:“从现实维度看,我们正处在一个挑战频发的世界。世界经济增长需要新动力,发展需要更加普惠平衡,贫富差距鸿沟有待弥合。地区热点持续动荡,恐怖主义蔓延肆虐。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治理赤字,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严峻挑战。”[6]4由于这些风险危害巨大,并且有时交织地涌现,而单个国家和民族无力应对它们的威胁,因此人们需要以开放的“世界公民”眼光来交流与合作,既谋求自身的安全与发展,又增进整体的团结与进步。“只有对接各国彼此政策,在全球更大范围内整合经济要素和发展资源,才能形成合力,促进世界和平安宁和共同发展”[6]19。而“世界公民”指:全球的人们都拥有共建共享“共同家园”的权利,他们应该以“超国家”的视角来看待公共事件,通过协商找到解决风险的最佳途径。这种“世界公民”的视角,在许多理论家看来,它既是人类的“共同福祉”对参与者的必然要求,又是参与者在风险时代对自我身份的认同,因为风险毫无区分地分散到每个人身上,影响着每个人的幸福,所以每个人都要以“世界公民”的眼光和责任来建构共同家园,为自己与整个人类谋求更多的幸福契机。更关键的是,“世界公民”的视角是一种“换位思维”(哈贝马斯语),它有助于我们在充分理解他人处境的基础上,整体地辨识风险的巨大威胁性,也能够促进共同体成员的交往与协商,从而逐步建构起一个平等和自由的“共同福祉”。“如果说在这个个体的世界上存在着共同体的话,那它只可能是(而且必须是)一个用相互的、共同的关心编织起来的共同体;只可能是一个由做人的平等权利,和对根据这一权利行动的平等能力的关注与责任编织起来的共同体”[8]。正因为倡导人们以“世界公民”视角来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并共享它创造的幸福契机,所以这个“共同福祉”得到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同时它也能增进全世界的交往和团结。

其二,汲取全世界的相关资源,以多种形态的共同体来分散风险的危害,使“商谈”和“团结”等种子播撒到更多人的心田中。由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召唤所有人参与建构,因此它提倡以包容姿态汲取他们所使用的资源;由于它宣扬所有人共享它所创造的幸福契机,因此它强调平等地看待他们的文化身份,这意味着,只有营造一个包容的、多元的语境,让不同文化身份的人都能找到身份认同,他们才能真正发挥各自的才华,才能将人类命运共同体视作一个共同家园来建构与维护。为此,习近平多次阐述道: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基于联合国宪章的基础上对当代人类的幸福的探索与表述;“一带一路”的构想虽然起源中国,但是它要造福于全世界,“‘一带一路源自中国,但属于世界。‘一带一路建设跨越不同地域、不同发展阶段、不同文明,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合作平台,是各方共同打造的全球公共产品。它以欧亚大陆为重点,向所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开放,不排除、也不针对任何一方。……各方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不断朝着人类命运共同体方向迈进”[6]19-20。客观地看,东西方都蕴含着丰厚的“共同体”思想资源,如孔子的“大同世界”、康德的“世界社会”以及马克思的“真正的共同体”等。有些思想资源富有“共通性”,例如平等、民主、协商和团结等是共同体的基石与完善所依据的原则;人类应该以多种形态的共同体相应地解决不同群体和不同民族的具体幸福诉求,如以经济为主的共同体、以政治为主的共同体,再如以地域为界限的共同体;要发挥多种中介的纽带作用,如艺术、哲学以及宗教等都有助于增进不同阶层、不同地域的人们的商谈与团结,等等。这意味着,通过汲取这些资源以及审视当下的多种风险,人类命运共同体应该发挥艺术等多种中介的作用,兼顾不同群体和地域的具体幸福诉求,以及人类的多种共同诉求,从而在“命运与共”和“幸福共享”的前提下,建构一个包容性的、多元性的人类的“共同福祉”,即它同时是平等的共同体、和平的共同体、繁荣的共同体、文明的共同体、绿色的共同体[6]98。而当更多人从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找到自我认同并得到幸福关照之后,他们就会从多个角度丰富“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理念的内涵,就会更主动地实践着它的各项原则,逐步地完善着这个“共同福祉”。

其三,谨记历史、审视当下,努力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各项原则,为人类的这个“共同福祉”探求持续的动力。作为风险时代的人类的“共同福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之路是漫长的,在此过程中,“谨记历史、审视当下”就是要求人们时常提醒自己:在风险时代,人类之所以要建构一个协商和团结的共同家园,既为了避免战争、争取和平,又为了共同应对风险,谋求共同的幸福。为此,习近平多次强调: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依据联合国的宗旨而构想的人类的“共同福祉”,这个共同福祉在继承联合国的“和平与发展”宗旨的基础上,召唤着人们共同应对多种风险的威胁。其中,过去的大规模战争为人类留下了痛苦的共同战争创伤性记忆,这种共同记忆激发着人们成立了联合国,而这个世界性的共同体有效地减少了大规模战争爆发的可能性,为人类营造了一个和平与团结的氛围。今日,多种风险威胁着所有人的财产和生命,它们逼迫人们相互合作,为自身以及全人类谋求一个安全的空间。“出于同样的对大规模侵犯人权和明确违反暴力禁令的道德义愤,也出于对人道主义和自然灾害受害者的同情,超出了文化、生活方式和宗教的巨大差异,而逐渐产生了一点世界公民的团结”[9]。而“努力实践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各项原则”就是希望:所有成员以实际行动来实践他们所达成的各项协议,而非仅仅停止在美妙的许诺上;他们能够遵照平等和包容等原则,以对话协商方式处理公共事件,建构一个团结的、能创造更多幸福契机的共同福祉,而非将共同体僵化为某些群体自我认同的私人家园。对此,中国从多方面为全球的和平、发展和安全做出了非凡贡献,如参加维和行动、对外提供援助以及增进跨地域的交流合作等,从而让更多人感受到“人類命运共同体”是一个逐步实现的“共同福祉”。而人类和睦相处、相互团结一直是中国的期望[10]。至于这个“共同福祉”的“持续动力”指:在把握人类的共同命运的基础上,我们要发挥出多种中介的作用,增进全球的多层面的交流和合作,从而有效地减少“消极性”的公共事件所造成的危害和恐惧,也促使人类命运共同体更加完善。而从“新的动力”角度而言,“一带一路”通过联结中外、跨越古今,既增进了地域间的交流和合作,又为世界的共同繁荣创造了诸多契机,也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理念播撒到世界各地,使更多人积极加入这个共同福祉的建构和维护中,例如民众与知识分子都是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此,鲍曼指出:在风险时代的共同体中,“它也可能是知识分子和人民(现在指的是广大的人类)之间达成一个新契约的时代。让我们一起希冀这两者之间的选择权仍属于我们”[3]195。这也是哈特与奈格里相信大同世界是诸众的世界的最主要缘由之一。

总之,在这个被多重风险缠身的世界里,越来越多的人将人类命运共同体视为一个安全和温馨的共同家园,他们跨越文化差异和地域差别而共同商谈公共事件,如经济合作与恐怖主义等问题,从而争取共同繁荣和共同安全。同时他们也通过援助和合作等方式,让更多人感受到人类命运共同体切实的关照,将它的“商谈”“团结”等种子播撒到世界各地,这样既能召唤更多人共建共享这个“共同福祉”,也能为彼此带来更多的幸福契机。

[参 考 文 献]

[1]石云霞.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研究[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16(9):6.

[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3]鲍曼.流动的恐惧[M].谷蕾,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

[4]习近平.共同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N].人民日报,2017-01-20.

[5]齐泽克.欢迎来到实在界这个大荒漠[M].季广茂,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54-55.

[6]“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重要文辑[C].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7]习近平.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0周年系列峰会上的讲话[C].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

[8]鲍曼.共同体[M].欧阳景根,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186.

[9]哈贝马斯.在自然主义与宗教之间[M].郁喆隽,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282.

[10]高新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构向度刍论[J].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2):68-72.

【责任编辑 吴 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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