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西部少数民族曲艺除了具备表演艺术本身所特有的审美价值,还在少数民族历史文化的传播展示上发挥着独到的作用。综合当下时代背景以及民族学、传播学、经济学等理论研究分析,可以通过创新曲艺传播展示路径——举办标识性、常态化曲艺会展和建设主题化、多功性曲艺博物馆,借助传播展示的价值桥梁对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进行保护传承和合理开发,以推进曲艺文化与社会经济的良性互动和共赢发展。
[关键词] 西部地区; 少数民族曲艺; 传播展示; 路径创新; 保护性开发
[中图分类号] J82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8616(2018)04-0101-09
曲艺是中国历史悠久且传统最为深厚的艺术门类之一,是指以说唱结合的方式附演故事或刻画人物形象的口头文学作品,因此又叫民间说唱。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主要由居住在我国四川、贵州、云南、广西、宁夏、甘肃、青海、西藏、新疆、内蒙古等10个省(自治区)的42个少数民族进行创造和传承,历史悠久、曲种繁多,内容广博、底蕴深厚,形式多样、演绎生动 [1 ]。其除了具备表演艺术本身所特有的审美价值,还在少数民族历史文化的传播展示上发挥着独特的作用。而今,“文化多样性和经济一体化”正成为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优质目标,文化与经济的相互作用日益受到全球的关注,有学者将文化喻为经济的灵魂。与此相应,众多生动的案例也不断地启发着人类社会:当下民族传统文化是一种可以转化为经济资本的社会资源,将文化的保护传承与利用开发合理链接,将可以实现文化效益与经济效益的最大化。因此,我们应端正对待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态度,摒弃以往消极的封闭式保护和单纯性开发的做法,对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实施以保护传承为根本前提,以可持续发展为最大目标,强调利用性保护的保护性开发战略。
马克思说,“物的有用性使物成为使用价值”,“使用价值同时又是交换价值的物质承担者” [2 ]。“美国传播学家施拉姆认为一个基本的传播过程不仅包括讯息、传播者和受传者这三个要素,还必须要使这三个要素相互连接的媒介以及来自受传者的反馈。” [3 ]专家的理论观点给予我们深刻的启示:一方面,应充分发挥曲艺资源在历史文化传播展示上的特殊价值和独特功能并将之推向文化产业市场;另一方面,适当的价值媒介的选择和新型的传播展示路径的构建,有助于推进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保护与开发。
本文将综合曲艺的文化特性、當下的时代背景以及民族学、传播学、经济学等理论进行研究分析,尝试通过标识性、常态化会展的举办以及主题化、多功性博物馆的建设对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传播展示新路径进行构建,力求借助传播展示的价值桥梁对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进行保护传承和合理开发,以实现曲艺文化与社会经济的良性互动和共赢发展。
当前,我国会展业、房地产业和旅游业具有极好的发展态势,被称为三大新型经济产业。会展经济是以会展活动为核心的经济群体,具有两个鲜明特性:其一是联动化,会展经济以会展为形式,通过展览活动和大型会议的举办激活人流、物流、信息流、商流和资金流,以此招商引资,进而拉动其他关联产业的发展;其二是高效性,据业内专家的测算,国际上展览业的产业带动系数大约为1∶9,即展览场馆的收入如果是1,则相关的社会收入为9 [4 ]。因此,会展经济是高赢利、高收入的高效性行业。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是集语言、文学、音乐、美术于一体的综合性民族艺术和活态化文化遗产,内容丰富多彩,形式生动多样,内涵深沉厚实。从民族文化角度分析,其具备可闻、可观、可感的传统基因和文化特质;从文化产业角度考量,其具备“会”和“展”的塑造潜质和开发潜力。综合以上两个角度思考,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具备举办标识性、常态化曲艺会展活动的条件,而标识性、常态化曲艺会展活动的举办将可以有效激活曲艺的传统基因和文化特质,充分发挥曲艺的会展塑造潜质和开发潜力,进而实现曲艺的保护传承和合理开发。标识性即会展活动以鲜明的特色、丰富的内容、强烈的反响与目的地融为一体,进而使目的地在市场上赢得竞争优势;常态化即会展活动在内容模式和举办时间上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和周期性,形成一种相对稳定的、系列化的运作。在竞争激烈的文化产业市场,如果说标识性解决的是创业的问题,那么常态化则应对的是守业的问题,标识性与常态化的结合有助于实现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保护性开发的目标和宗旨。
根据标识性、常态化的界定,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活动在内容、形式、特色上均有一定的要求,具体如下:
(一)曲艺会展活动内容
在当今的文化产业市场,高赢利、高收入的会展行业相当受欢迎,琳琅满目的会展活动不断涌现,在此背景下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活动只有推出丰富生动、特色鲜明的内容才有可能在竞争激烈的文化产业市场中胜出。因此,在曲艺会展活动内容的敲定上,我们应坚持“特”与“优”的筛选原则。首先,要明确“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内容界定。在对少数民族艺术遗产的认识上,有专家学者提出必须对艺术进行历史的、文学的和生命的关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解艺术遗产的历史脉络,以及各个文化元素在其中的角色定位和价值意义 [5 ]。据此,笔者认为“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应为以下几个方面内容元素的叠加:一是艺术元素,包括曲种音乐唱腔、曲艺表演艺术等内容;二是文学元素,包括曲目作品主题、曲本修辞手法等内容;三是历史元素,包括曲艺起源模式、曲艺文化变迁等内容;四是生命元素,包括与曲艺相关的现实人物和作品人物及其生命历程、思想理念等。因此,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除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成分,如曲艺的音乐唱腔、表演技法、演出习俗、文化变迁等,还包括物质文化遗产成分,如表演舞台、乐器道具、演出服装、机构建筑等。我们应根据曲艺资源的界定,挖掘、整理、筛选出曲艺会展活动的内容。根据“特”与“优”的筛选原则,以下内容应成为会展活动所重点展示的对象:一是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代表性曲种的曲调音乐;二是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代表性曲目的内容题材,其中既包括传统的曲目内容,也包括新创作的说唱题材;三是优秀的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创作艺人、演唱艺人、伴奏艺人及理论家、活动家等人物生平和艺术贡献;四是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生动独特的表演形式、表演技法、舞台美术等;五是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别具一格的演出习俗、演出场所及与相关的轶闻传说、谚语俗语等;六是具有代表性的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起源发展的文化背景和历史脉络;七是具有悠久历史或者突出成绩的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演出团体、培训机构、研究机构等。
(二)曲艺会展活动形式
曲艺会展活动的举办必须处理好一个关键问题,即克服曲艺保护性开发、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可持续要求和曲艺会展活动举办时间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我们知道,任何会展活动的举办,无论其规模多大,活动时间都是有限的,而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保护性开发和地方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却均为长期性的工作,因此有效发挥会展活动的长期效应,实现会展活动效应的长期化,是举办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活动所必须妥善解决的关键问题(见图1),而这也恰恰是我们举办稳定性、系列化常态会展活动的出发点和主要意义所在。
围绕这一关键问题的解决,在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的举办形式上,我们应注意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会展举办时间和会展模式应具有一定的周期性和规律性,要形成一种相对稳定的、常态化的运作。在会展时间的安排上,我们可根据会展的内容和地方的发展需求,确定会展活动的举办周期,可以是一年一度,也可以是两年一度。在会展模式的制定上,因传统的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表演多依附于当地的岁时节庆、人生礼仪节庆、宗教节庆、休闲娱乐节庆、生产节庆等。而当今的文化产业市场,会展与节庆也多以联合共赢的方式举办。因此,在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模式的制定上,可根据会展的内容和地方资源情况,选择单纯会议、单纯展览、会议+展览、会议+节庆、展览+节庆、会议+展览+节庆等的稳定模式举办。二是在會展的内容上要做到稳中求变、创新发展,因为会展内容的变化创新将直接影响到会展业可持续发展的程度与会展活动效应的发挥时长。
(三)曲艺会展活动特点
基于保护性开发的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活动,既要吸引受众视听又要触动受众情感,既要考虑文化艺术传统的保护又要兼顾地方经济社会的发展。据此,笔者认为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活动只有具备以下几个特点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综合效应:一是深厚的文化内涵。会展应着重凸显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历史脉络和文化渊源,充分展示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艺术特色和文化底蕴,着手强调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文化传统和民俗背景,让受众可以了解到不同历史时期少数民族曲艺的生存模式和社会价值,认识到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思想内涵和文化变迁。二是丰富的传播媒介。鉴于展览对象的特殊属性和会展活动的特殊要求,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会展活动只有双管齐下的融合多样化的传播展示媒介,才能有效实现会展活动的多重目标。一方面,要使用传统媒介(如传统的舞台、道具、乐器等)对少数民族曲艺进行展示,迎合保护传承曲艺的“文化目标”;另一方面,要注重现代化设备和技术(例如各种数字化技术、现代通信技术和网络技术等)的运用,兼顾开发利用曲艺的“经济目标”。两者的结合将使会展在多样化的媒介形式和传播手段下成为曲艺文化名副其实的传播载体。三是动态的内容形式。创新是任何社会活动源源不断向前发展的不竭动力。曲艺会展活动只有注入创新理念,才能实现持久性的举办和可持续性的发展。具体而言曲艺会展活动应具备动态化的内容形式——在坚持宏观主题和主导旋律的前提下,根据会展活动的标识性、常态化要求,每隔一定时间周期都推出新的会展内容,稳中有变,使会展既有新意又成系列。
《国际博物馆协会章程》将博物馆定义为“一个以研究、教育、欣赏为目的的而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和展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证的、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面向大众开放的、非营利性的永久性(固定性)机构”。目前,我国拥有博物馆2400多所,平均每56万人一所,而发达国家平均每17.5万人一所。2008年美国博物馆总数为1.75万所,是我国的7.3倍。[6 ]而我国目前以曲艺为主题的博物馆屈指可数,较有影响力的专业博物馆共有三所,即由北京市宣武区政府、文委与中国曲艺家协会联合打造的中国曲艺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2009年11月落成),天津市首家以展示相声等曲艺形式为主题的博物馆——天津曲艺博物馆(2011年11月开馆),由中国曲艺家协会与江苏省泰州市政府共建的中国评书评话博物馆(2016年4月开馆)。
通过上述定义和数据材料的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博物馆的定义虽强调了博物馆不以营利为目的的本质属性,但并不排斥博物馆通过开放服务、提供文化产品以及其他经营实体,依托市场激励、引导、补充、支持博物馆的发展;第二,中国的文博业发展程度还比较低,西部少数民族曲艺主题博物馆更是处在零起步的建设阶段,还存在很大的发展空间。综合以上两点分析,笔者认为建设曲艺主题博物馆并采取适当的方式管理和运营,是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保护性开发的有效途径,可以通过内外兼顾的运营形式、双管齐下的建构模式、动静结合的展示方式建设双效性、特色化的曲艺博物馆,将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推向文化产业市场。
(一)运营形式:内外兼顾——事业+产业
建设西部地区少数民族曲艺主题博物馆首先要正确认识以下两个突出问题:一是经费上的紧缺。中国属于发展中国家,博物馆的经费需求与政府的资金投入之间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会存在缺口,西部地区是我国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特殊区域,因此缺口会更大。二是资源上的优势。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和地域性特色,是西部地区少数民族民众在特定历史阶段、特定区域范畴创造的文化,其不同于主流文化,带有明显的独特性和稀缺性,而这些独特、稀缺的文化恰恰是以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和展示文化为宗旨的博物馆的优势资源。
如何缓解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经费的紧缺并有效发挥其资源的优势?在文化软实力作用日趋突显、知识经济占据主导地位、文化产业异军突起的时代背景下,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应积极转型,通过构建事业+产业的运营模式,颠覆传统博物馆的角色定位。具体而言:对内,要完善各项工作,巩固发扬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事业;对外,要积极开拓业务,创新发展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产业。对此,国外不乏可资借鉴的成功案例和观点数据,如法国博物馆界所推崇的营销策略。据统计,法国博物馆商店的销售额以逐年10%的增长率递增。很明显,营销带来的经济收益,在减轻政府负担的同时,也有效地缓解了博物馆资金不足的压力 [7 ]。因此,在法国博物馆界,人们普遍对营销给以肯定。结合实际情况分析,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在对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完成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和展出工作的前提下积极推进产业化工作的开展,例如以招商引资为渠道,开设曲艺文化主题的茶社、餐馆、戏剧院或纪念品商店等。此举措既是一种人文关怀——为参观者在参观之余提供休憩场所,也是一种文化熏陶——可以使参观者观赏曲艺、领略文化、了解历史的享受得以延续。再如可以举办各类盈利性的曲艺商展,商展可以突破传统博物馆常规陈列的限制,根据展出对象的实际情况,灵活采取舞台表演+学术讲座、实物展览+动漫展示等多种形式展出,力求为参观者奉上新颖、活脱的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盛宴等。事业+产业的博物馆运营模式,丰富了博物馆的功能,既可以充分发挥曲艺文化的资源优势,有效解决博物馆的经费缺口问题,还可以借助营销的形式让大众有更多的机会观赏、接触、认识曲艺并通过曲艺了解和领略其背后的民族历史和社会文化,进而推进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的广泛传播。
(二)建构模式:双管齐下——传统+生态
如前文所述,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既包括艺术元素、文学元素,也包历史元素和生命元素,是典型的活态文化遗产。一方面,其与西部地区的文化历史、经济社会、自然生态相生相长,水乳交融;另一方面,又是流动的、辐射的,在传播交流中吸收其他民族的人类文化,不断发展变化。因此,保护传承、开发利用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不能脱离滋养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的生态环境,而且必须基于西部各少数民族主体的自我选择和创造发展少数民族曲艺文化,让少数民族自身成为传承和发展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主体。而“博物馆是一个特殊的公共空间,它要求能给参观者带来强有力的诗意、震颤和惊异体验。民族志实践表明,诗意、震颤和惊异体验,正是他者眼光对异文化进行关照的结果” [8 ],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活态特性和博物馆特殊的参观属性决定了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应采取“传统博物馆+生态博物馆”的双管齐下建构模式。
生态博物馆是一种新型博物馆,之所以称其为新型博物馆,是因为与传统博物馆相比,生态博物馆推行两大新型理念:一是活态保护理念,主张对某一社区的文化(包含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及其生态环境进行原地、整体、动态的保护;二是民众主体理念,推崇以本社区居民作为保护、传承和发展本社区文化及其生态环境的主体,当地文化的创造与呵护主要由当地人自主完成。生态博物馆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是在20世紀60年代末从法国开始的,我国对生态博物馆理论与实践的探索则始于1995年在贵州建设的中国第一批生态博物馆。生态博物馆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与传统博物馆表现出了根本的不同,它要求文化遗产与产生文化遗产的环境一体保护,要求文化的创造者继承者能够自觉保护文化遗产,从而实现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发展。传统博物馆是将藏品进行异地保护和展示,藏品完全脱离了它的原生环境,因此无法将藏品的信息量最大限度地展示给观众,更较少将无形文化遗产作为藏品看待,在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收藏保护和研究展示上,其表现出来的不足尤为明显。而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采取传统博物馆+生态博物馆的联合建构模式,则有效解决了上述问题,具体表现在:一方面,在曲艺文化的展示地点上,既可以依托传统博物馆的现代建筑和现代技术,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城市中心或文化富地进行展示,以拓宽博物馆的受众面和影响力,也可以依附生态博物馆的曲艺原生环境——或幽静的乡村,或宽广的草原,或热闹的茶楼等进行原地展示,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展示所蕴含的信息量,提升观众对曲艺文化的认知深度;另一方面,在曲艺文化的展示内容上,既可以主要依托传统博物馆对曲本文献、历史文物、曲艺道具、曲艺服饰及相关乐器等固态的物质文化进行陈列展览,也可以主要借助生态博物馆展示曲艺的表演形式、表演技法、曲艺习俗、曲种音乐、轶闻传说等非物质文化,立体、直观、全面地给广大观众献上精彩、生动、真实的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大观。总之,传统博物馆+生态博物馆的联合建构模式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展示所蕴含的信息量,兼顾了与曲艺相关的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避免了顾此失彼的现象,加深了观众对曲艺文化的整体印象,从而更好地将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推向文化产业市场。
(三)展示方式:动静结合——陈列+演绎
博物馆的功能模式 [9 ]如图2所示,博物馆的核心功能是展示,展示是博物馆与社会沟通对话的主要桥梁,展示功能的发挥将直接影响到博物馆研究、教育、玩赏等价值的实现,进而影响到博物馆对社会发展的推进程度。因此,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以何种方式向观众展示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这一问题应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西部地区少数民族曲艺是典型的综合文化,包含了历史、文学、语言、音乐、表演、美术等文化因子,其历史悠久,并与当地的传统文化、民族历史、民族意识、民族审美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是一部口传历史,也是一门口语艺术、口头文学、讲述艺术、音乐艺术和展示艺术。西部地区少数民族曲艺除了具有表演艺术本身所特有的审美价值和经济开发价值,在历史文化的承载和展示上还具有特殊的功能和积极的作用。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综合特性决定了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的展示应采取陈列展示+演绎展示的动静结合方式。
1.静态的曲艺陈列展示
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具有悠久的发展历史,因此,给后人留下了承载文化内涵、饱经岁月洗礼和可供陈列展示的诸多实物藏品和信息材料,如相关文物古迹、表演机构、曲本文献、道具服饰、舞台装置、伴奏乐器等。结合上述曲艺藏品材料的特性,博物馆可通过实物、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静态媒介对其进行陈列展示。我们知道,传播知识技术的方法和途径有多种,如图3所示,信息传播媒介可划分为实物、背景、图示、课本等4个层次,随着层次的递增,信息渐趋抽象和难于掌握 [10 ]。因此,从效果上来说,看书本不如看图画,看图画不如参观实物。综合信息传播媒介的有效性、观众参观时间的有限性以及西部少数民族曲艺静态展出媒介的种类分析考虑,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博物馆的静态陈列应采取尽量低层次的手段,即以实物为主,以文字、图片、音频、视频为辅向观众传播信息,使观众在有限的参观时间内可以通过静态媒介最大限度地了解、领略西部少数民族的曲艺文化。
2.动态的曲艺演绎展示
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是口传历史、口头文学、口语艺术、音乐艺术、讲述艺术和展示艺术的结合体,是典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尽管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包含物质的载体或成分,但与物质文化遗产相比,其特性还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人本化”特质——依托人而存在,其价值体现主要依附于人的行为表现和活动过程;其次是“非实体”特质——主要通过技艺、声音和形象等非实体的表现形式进行传承;最后是“活态化”特质——在与自然生态、社会历史、民众生活等的互动中不断生长、不断变化、不断传播和不断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性决定了单纯的静态陈列展览并不能满足观众对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观赏需求。我们应启动动态的演绎展示方式,在博物馆中搭建曲艺表演的舞台,让优秀的曲艺艺人在舞台上表演,向观众生动展示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表演形式、表演技法、音乐唱腔和舞台美术等。与此同时,还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增设艺人与观众互动的环节。动态的演绎展示,一方面可以打破观众在博物馆看展览、听解说的传统参观模式,通过现场体验和直观参与,让观众融入到曲艺文化的氛围中,深刻地领会到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艺术魅力;另一方面,博物馆可以通过提升曲艺舞台的规格、曲艺艺人的阵容和曲艺演出的规模,举办收费性的商演,依托“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积极推进博物馆的转型发展。
关于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有三个问题我们必须正视:第一,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具有独特且不容低估的艺术审美、文化传播、历史研究和经济开发价值,是值得珍视的少数民族文化遗产;第二,步入现代社会,在当下生活方式和外来文化的冲击下,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消解、濒危形势异常严峻;第三,在学界,目前关于西部少数民族曲艺及其现代化发展问题的研究仍处在缺少关注的单薄状态。基于以上三点认识,笔者在本研究系列的首篇论文《西部少数民族曲艺文化复兴的现实依据与路径选择》中提出:西部少数民族曲艺的独特价值和消解形势决定了其保护与发展已是一个迫在眉睫的课题,而保护性开发是迎合世界发展趋势、契合时代发展要求、结合曲艺发展现状理应选择的复兴路径 [11 ]。承接前文的思考,本文的论证与观点,始于笔者作为西部地区少数民族学者的责任与担当,基于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的价值和特性,忠于保护性开发的原则与宗旨。本文充分观照了当下的时代背景以及民族学、传播学和经济学等理论知识,旨在借助曲艺传播展示路径的创新,以实现曲艺文化与社会经济的良性互动、共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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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 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