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第十天的老虎》语言特色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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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故事情节是小说的骨架，那么语言表达则是小说的血肉。语言是构成一部小说最外化的存在形式，它的词汇选择、它的修辞手法与它的语言风格都具有相当重要的研究意义。当代阿拉伯小说涌现出不少杰出作品，其中叙利亚小说家扎克里亚·泰米尔的短篇小说《第十天的老虎》十分具有代表性，其语言特征鲜明，文化内涵深刻。本文将以此为例，逐步深入分析其语言特色。

一、小说简介与背景

小说《第十天的老虎》出自于叙利亚当代小说家扎克里亚·泰米尔之手，他以写存在主义和荒诞派小说著称，为阿拉伯小说形式与内容的创新作出了重要贡献。①《第十天的老虎》现代政治寓言，作者通篇采用拟人的手法来形象地展示专制统治者对人民的奴役。小说创作的背景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叙利亚正处于军人独裁政府的统治之下，社会受党派之争动荡不安，人民对于民主的要求十分强烈。作者为了讽刺统治者的独裁专制，在故事大致讲述了曾为林中之王的老虎，被驯兽师囚禁在笼中采用各种手段驯服。从桀骜不驯、昂首阔步，到俯首听命、食草果腹，老虎的命运在驯兽师的手段玩弄下可悲可叹。小说语言风格突出，修辞手段鲜明，具有强烈的现实批判意义，因此本文将从语言学的角度入手，进一步探究文章独树一帜的语言特色。

二、词汇

词汇是词的总汇，是语言的结构材料，或称造句材料，它在语言中的作用如同建筑中的建筑材料。②词汇中的特色在本文中最突出地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命令式动词，二是描写情绪的词汇。

(一)命令式动词

(二)情感词

三、修辞与表现手法

修辞是文章穿着的华丽外衣，有效的修辞手段可以起画龙点睛之作用。本文通篇将拟人修辞与象征手段相结合，以物寓人，暗含深意。

(一)拟人修辞与效果分析

在写作中，为了使描写的事务栩栩如生，富有感染力，故意把物或抽象概念当做人来描写。这样的修辞手法叫做拟人或人格化。④在《第十天的老虎》当中，拟人修辞贯穿了全篇，是全文最主要的修辞方式。作者笔下的老虎不仅会说话、会思考，还会鼓掌、会抗议。比较典型的几处描写如下：

(给我把吃的拿来，到我吃饭的时间了。)

此处的老虎叫嚣着让驯兽师把吃的给它奉上，它刚被关入笼中，尚不清楚自身的处境，因此展现出往日的骄傲和威风。

(老虎心想：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我不值得犯倔，让自己饿肚子。)

作者让老虎像人一样去思考，去权衡利弊。在这里，主要想通过老虎的心理活动表现出在食物危机下，老虎的心态发生转变，愿意为了看似不要紧的要求作出妥协。

(老虎说：“请原谅我。我没什么文化，你的演讲很精彩，我会按你的意思鼓掌的。”)

老虎说自己没什么文化，虽然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愿意为了五斗米折腰为其鼓掌，并请求驯兽师的原谅。此处作者已经将老虎心态的彻底转变刻画地淋漓尽致，并狠狠嘲讽了一把统治者的虚伪把戏。

通篇的拟人修辞使得老虎的形象栩栩如生，通过与驯兽师的对话和内心活动，生动地展现出了在高压专制的统治之下，人民不得不改变自己以适应残酷社会环境的状况。

(二)象征手法及文化内涵

象征，就是不直接描绘事物，而是根据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借助联想，说的是乙，叫人联想到甲。⑤象征是创作手段，是表现手法，是通过对一个事物的描绘达到表现另一种事物的写作方式。

小说《第十天的老虎》采用了象征的艺术表现手法，受困的笼中之虎象征着被压迫被约束的人民，老谋深算的驯兽师则象征着专制的统治者，笼子则象征着人民身处的国家。本文有一个特别精彩之处，文中描写的是驯兽师对一只老虎驯服的过程，但文章的标题却用的是老虎这个词的复数，那么象征意义更加强烈，表明受压迫控制的并不是一只虎，一个人，而是一群虎，所有人。

作者选择老虎作为被象征的对象并非随机，而是颇有深意和文化内涵的。在阿拉伯国家的文化当中，老虎被视为百兽之王，具有无比崇高的地位。在他们眼中，老虎的形象应是威风凛凛、骄傲自豪的，正如曾经无忧无虑的人民，生活得有尊严有骨气。然而在现实中，受专制统治的压迫，受国家机器的困顿，昔日骄傲的人民也不得不如笼中之虎一般为了讨生活而向统治者低头。这样的反差形成了强烈的艺术效果，有力地表现出了当时社会的水深火热。

四、语言风格

该小说语言风格鲜明而富有特色，表达朴素、句子简短、用词精炼，以叙述为主，描写为辅。文中鲜有拖沓重复之处，不设排比，不显强调，大部分内容以对话的形式呈现。整个故事以十天的时间为线，情节发展层层推进。

小说中没有华丽的词藻，除拟人以外没有丰富的修辞，语言平实而贴近生活，十分契合刻画人民大众的主题。例如文中的老虎常常十分直接地表达自己的诉求：“我饿了！”或是非常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不会听你的！”“我不需要吃的！”等等诸如此类的描写，都将象征着人民的老虎最真实最简单的一面直接地表现出来了。而面对普通大众，统治者略施手腕便可进行操纵，因此也无需过于复杂的言语。所以驯兽师发出的指令和诱导性的话语也是简单而直接的。语言的直观性，是本文语言风格的一大特色。简约不等于苍白无力，简单的表达反而能给读者留下空间进行想象和思考，使作品得以被细细揣摩。不加修饰，胜过修饰，朴实无华也是语言的另一种魅力。

五、结语

小说《第十天的老虎》是作家扎克里亚·泰米尔的得意之作，也是采用寓言的方式抨击专制统治者对人民进行奴役的一把利剑，它以最直接最讽刺的方式直插入统治者的心脏。作者在选词用词方面经验丰富、别具一格，在修辞手段的运用上突出重点、生动形象，在艺术创作手法上面匠心独运、寓意深厚，行文清晰简单，却能让读者感慨万千。由此可见，语言特色的重要性可比肩情节内容本身。本文对该小说在语言特色上的分析虽不能涵盖全部，但语言是文学的外衣，是文化的外延，相信对语言特色的进一步挖掘能使得文学作品焕发出更多更强的生命力。

注释：

①陆培勇.阿拉伯现代文学作品选读[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112.

②国少华.阿拉伯语词汇学[M].北京:外语教学语研究出版社,1998:2.

③陈中耀.阿拉伯语语法[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8:7,473.

④叶学融.英语中拟人手法的修辞效果[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1994(6):122.

⑤王希杰.汉语修辞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406.

参考文献：

[1]陆培勇.阿拉伯现代文学作品选读[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2]国少华.阿拉伯语词汇学[M].北京:外语教学语研究出版社,1998.

[3]阿拉伯语语法[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8.

[4]邵志洪.词汇化拟人和修辞性拟人—英汉拟人法使用对比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30(2).

[5]王小静.认知语言学视野下的象征研究[D].南宁:广西大学,2012.

[6]张世群.浅析英语拟人修辞手法[J].成都大学学报,1996(04).

[7]埃米尔·本维尼斯特.普通语言学问题[M].北京:三联书店,2008.

[8]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

[9]黎运汉.1949年以来语言风格定义研究述评[J].语言文字应用,20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