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戏剧中的詈语英译——以商洛花鼓戏《带灯》为例

孙李丽

（商洛学院 人文学院/商洛文化暨贾平凹研究中心,陕西商洛 726000）

詈语，存在于世界的每一种语言中，表达人们喜怒哀乐等基本情绪，包括淫言秽语、粗言脏话、恶言恶语等[1]。日常生活中人们都会或多或少的接触并使用詈语。在一些地方性色彩浓烈的作品中，詈语经常被作为一种前景化语言形态使用，以其与众不同吸引欣赏者的注意力，让人恢复对生活感觉的同时增加作品的艺术性[2]。商洛地方戏剧花鼓戏富含秦岭山地风情，在花鼓戏的前景化语言中詈语俯拾皆是，它的出现烘托了戏剧生活氛围、塑造了人物形象，同时展现了当地人们的心理文化和商洛区域文化。

相比较詈语存在的历史，国内外对它的学术研究历史却很短。国外对詈语研究成果相对比较丰富，美国学者Jay在Cursing in America中详细阐述了詈语的界定方法、影响因素[3]，澳大利亚学者韦津利对詈语的发展、文化涵义、使用方法和作用进行了研究[4]，还有学者从心理学角度[5]、神经语言学角度[6]对詈语的使用进行了研究。国内相关研究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大致介绍汉语詈语的文化内涵及社会成因[7]。2000年以来，研究对象渐渐细致化，出现了从某部古代名著中的詈语研究其社会文化[8]、从外语詈语探析国外社会文化的研究[9]，并且也有了对戏剧（如元杂剧、黄梅戏）[10]、电影作品[11]、文学作品[12]中詈语的研究；有些研究关注了汉语变体中的詈语形式，比如古代汉语[1]、某些地方的方言[13]。詈语英译研究主要集中在《红楼梦》《水浒传》等中国名著[14]，也有个别研究女性翻译詈语的特点[15]。

梳理国内外文献发现：当前詈语研究角度虽扩展到汉语变体和文学作品方向，但其研究更多的关注点在于詈语本体研究，并且研究重复性较高；研究对象主要集中于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或非常有名的戏剧剧本；关于戏剧中的詈语英译问题的研究较少。戏剧是一种重要的文学形式，而其英译有着自身的特点，基于此，本文以商洛花鼓戏剧本《带灯》[16]为例，探求戏剧文学形式中的詈语英译原则和英译方法，分析如何在翻译中忠实再现原语剧本中的地域文化，保持观众接受度，以便尽可能多的传达源剧本的神韵。

一、戏剧中詈语英译原则

地方戏剧作为一种“活态”的传统文化，传统中不乏现代气息，演绎着不同地方、不同民族、不同时代的大众生活，凝结着地方民俗、民风。剧中每一个相似的故事都发生在社会的某个角落，每一个人物身后都是鲜活的社会写照。其中的詈语使用，抓住了特定的文化内涵，直接反映了一个地方、一个民族的价值观念、文化传统和思维方式，折射出强烈的感情色彩，并通过方言偏离的前景化手法将这种意识推向最前沿，使其“雅俗共有”，刻画各色众生相。成功翻译詈语是翻译地方戏剧的关键之一。

与小说、散文等文学形式语言相比较，戏剧语言更具有音乐性。它的唱词受到音乐的节制，词汇选择要求以音调、韵味为标准，运腔使调中显得词文雅丽；它的念白分为韵白和散白，前者也考虑韵调，而后者则更倾向于白话口语化[17]。但是唱词中很少使用詈语，例如《带灯》全剧共有75段唱词，仅有3个詈语出现在其中[16]，大部分詈语出现在散白中，较少受到韵律辖制，清爽干脆。因此，英译詈语时则可以不考虑戏剧语言的韵律，进行“无韵化”自然性的翻译。

李渔曾提出戏剧“语求肖似”，每一个剧中人物都要在行当的基础上使用语言尽量表现自己的个性，包括生理、时代、民族、家庭、职业等与众不同的地方。只有每个演员的唱词或念白都具有严格的独特性和巨大的表现力，才能引起观众在欣赏戏剧的短暂时间内记住他们。同是使用詈语，但语境、使用者、被使用者等因素都会影响词汇的选择，从而英译时也应该保持“个性化”。

詈语本是禁忌语，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因其表达粗俗、内容下流而未能引起语言学、社会学等领域的关注，但是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地方戏剧这种文学形式中，惟妙惟肖的塑造着人物形象，生动活泼的添加了喜剧色彩。尤其是那些与性相关的詈语，观众为此会因舞台上演员的“肆无忌惮”而获得窥视人性的快感，却在同时或多或少的使剧本增加一丝悲情。英译时结合戏剧詈语的特殊性应考虑使用“非禁忌化”原则。

地方戏剧中的詈语将浓厚的地域文化和强大的内心世界以一种特殊语言符号的形式加以释放，符号意义表达的是一种内在语言思维的自然流露，由于处于同一文化圈，使得观众对戏剧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对于不处于这个文化圈的人而言，理解詈语具备排他性，这种符号的表达和接受者的接受之间无形的存在着距离。译者需要充分咀嚼其中的文化因子，配以英语文化因素，牢记“文化符号化”的原则，重新建构符号才能使英语观众得以消化。

因此，在以宣传地方文化为宗旨的地方戏剧英译实践过程中，考虑詈语的作用和特点，力求最大化保持原语神韵和“表演性”的首要地位，英译詈语时需遵循“无韵化”“个性化”“非禁忌化”和“文化符号化”四条原则，灵活选用异化法和归化法。

二、《带灯》中詈语分类翻译

根据以往研究分类[18-19]，结合商洛花鼓戏英译实践分析，将地方戏剧中的詈语分为动物类、死亡类、尊卑类、与性相关类和物化类五个类别。在詈语英译四条原则的指导下，要实现译文明快简洁而不丧失原文的文学性，最大限度地实现原语观众和目的语观众之间的通感，还要考虑特定语境下不同类别的詈语使用相应的翻译技巧：对等替换、转换和舍弃等。以下以商洛花鼓戏《带灯》中詈语英译为例，详细展现英译原则下的技巧使用。

(一)动物类詈语

动物类詈语指以动物及其行为构成的詈语。世间万物在汉族传统观念中按等级分为人、蛮夷、禽兽、草木和土石[20]64。人类群体处于最高地位，强化人的高贵性。动物类詈语反映了使用者的排他性，将被骂者贬为异类，认为其行为与某种动物的劣性有相似之处，不配位于最高等级。由于动物在中英文化中有着很多不同点，本着詈语英译原则，在翻译动物类詈语时会使用归化法，通过对等替换、转换等技巧尽量保持原有詈语。

例1侯干事：（上）镇长，我把王后生狗东西叫来了。

镇长：老马、白主任、带灯你们过来一下。（四人围一块）咱们商量一下，咋对付这个死狗烂串”。[16]49

Clerk Hou: (Step on.)Mayor,the son of bitch Wang Housheng is here.

Mayor:Senior Ma,Director Bai and Dai Deng,you come here.Let's discuss how to deal with this cur.

汉语文化中，“狗”常以否定、贬斥的情感基调出现，因为狗在中国传统观念中总是以工具、玩物的身份出现，久而久之，它被用来形容那些卑鄙恶劣的人。剧中王后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农村青年，以煽动善良群众去政府闹事为赚钱的手段，人称“上访专业户”。这句台词的背景是王后生又在煽动群众联名上访，镇长知道后让候干事去找王后生来谈话。侯干事他们因为王后生扰乱政府正常秩序，对其充满了厌恶，因此使用“狗东西”“死狗烂串”形容王后生。虽然英语文化中“狗”的文化内涵较为正面，但是也有少部分的詈语中会出现“狗”或与之相关的词汇。“死狗烂串”是商洛方言，用来辱骂那些人见人烦、好吃懒做、没有教化的人，而英语中的cur会被用来指杂种狗、劣质狗。因此这句台词的翻译可以采用对等替换。

例2 王后生：姑娘，你咋就调到这里来了？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堆上了[16]9。

白主任：王后生，你敢说镇政府是堆牛粪[16]9。

Wang Housheng:Girl,why did you come here for work？Alas！ A pretty flower is on a heap of cow dung.

Director Bai:Wang Housheng,dare you say our town government is cow dung.

在中英文化中，除了各自独特的隐喻之外，“牛”都被用来比喻笨拙、令人讨厌的人。这两句台词是王后生第一次见带灯时说的。“鲜花插在牛粪堆上”一般用来指品行好的人遇到了糟心的人或处于糟心的地位。虽然英文中bull shit在日常生活中也经常出现，但是它更多的被用来形容废话，会误导观众,因此此处不适合采用对等替换的归化技巧。cow常用来辱骂不灵巧的人，而a heap of cow dung可以在形象再现汉语中“牛粪”意思的同时，引起观众对前景化詈语的关注，达到原剧表达效果。

（二）死亡类詈语

在各种文化中死亡都会引起人们恐惧，是人们最厌恶的一种现象，常以禁忌语的形式存在于每一种语言。一旦被直接提及，甚至提及与之相关的“鬼”“神”，就会被认为是詈语，这一点在中文和英文中是相同的。但值得一提的是，死亡类詈语大多数情况下表示最恶毒的诅咒，但根据说话对象、语境的不同，它所传达的情感不光有恨，有时会是喜爱、愉悦。因此，在英译过程中，可采用归化，根据实际语境进行舍弃、转换等技巧再现人物风格。

例3 马莲翘：找你个死鬼么[16]11。

Ma Lianqiao:Finding you pig！

剧中马莲翘是一个风骚、蛮不讲理的女性形象，她仗着和村长元黑眼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并且人尽皆知，就在村里我行我素，霸道横行，殴打公婆，辱骂村民。这句台词是她见到姘夫元黑眼所说的，“死鬼”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咒骂之意，另一个则用于称呼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此处有打情骂俏之意。英语詈语中很少用devil等表示“鬼”“神”的死亡类词表达这种男女情话，英译时可以考虑舍弃了原有的形象，将目的语中的另一形象转换过来代替原语中的形象，保持文化内涵不变，使译语读者产生与原语读者形同的联想，获得相同的信息。

英语口语中本也有情侣间称对方为pig的用法，并且《红楼梦》（63回）中丫头们戏骂贾蓉“短命鬼”，霍克斯也使用了pig一词，并非直译为short-live devil,更加贴近英语文化习惯；剧中村长元黑眼本是个杀猪匠，粗鲁凶狠，翻译为pig也可以为观众提供一语双关的感觉。

例4 竹子：你脑子进水了，才说鬼话哩[16]68！

Zhuzi:What were you doing！ Nonsense！

带灯为了保护群众的利益，自己受了伤却得不到领导、同行还有自己爱人的理解，十分痛苦以至于晚上会梦游。白主任有天晚上正好遇到，觉得心里害怕，对竹子说他晚上看见鬼了。竹子听到白主任如此说带灯，为她不平，就恨恨的说了这句话。“脑子进水”用来形容人的智商低，英语中有nut等类似的詈语；“鬼话”中的“鬼”字可以理解为此类詈语的词缀，由其产生的一系列的如“鬼点子”“鬼怪”等复合式詈语，本指“无稽之谈，胡说八道”。英语詈语中bull shit也有此意，并且表达的感情强烈，但是考虑到剧中竹子女性公务员的身份，应在其念白中规避此类前景化语言，达到此剧的翻译目的，英译时采用了舍弃前景化詈语的技巧。

（三）尊卑类詈语

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使人们逐渐形成了一套森严的封建等级观念，语言中对他人祖先的咒骂源于对自身祖先的崇拜，对其他家族血统纯正性的质疑源于家族长幼等级和社会地位贵贱[20]65。汉语中尊卑类詈语包括了伦理道德方面、血统繁殖方面、职业方面等，而英语文化中虽也有男尊女卑、职业歧视，但词汇表达没有汉语丰富，因此在英译中考虑采用归化和异化相结合的方法，使用转换、舍弃技巧。

例5 侯干事：我这个干事一天就弄这，真把先人羞了[16]2。

Clerk Hou:I do it for everyday.My ancestors are ashamed.

这句台词是侯干事和同事几个人在闲聊自己工作的时候发的几句牢骚，抱怨自己的计划生育工作没有带给他成就感，反而让他觉得没有干劲。他所说的“把先人羞了”是一句陕西方言，正如字面意思所示，形容所干的事情不光彩，甚至下贱或卑劣。古代汉语文化中有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理念，从事某种职业与家族名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陕西詈语中沉积着浓厚深远的文化历史，往往能够找到古代尊卑思想的影子。英译时可以采用异化策略，直译此詈语即可。

例6 拉布：狗日的元老四刚起来我就照腿上啪啪几下……[16]59

Labu:Yuan Laosi,Son of bitch,just stood up.I hit his leg for several times...

《带灯》中描写了秦岭山区生活的众生相，其中有善良朴实的村民，也有嚣张跋扈的村霸、蛮不讲理的刁民，拉布就是剧中塑造的恶霸之一，最后也受到了惩罚。此例是他和他大哥描述斗殴事件时的一句台词，其中用到了“狗日的”詈语，将对方骂为动物的后代，咒骂对方血统低贱，形象的刻画了他粗鲁、凶狠的性格,英译时可以直接归化。

（四）性相关类詈语

在日常生活中,涉及性方面的詈语使用较为广泛。根据心理学理论，人的潜意识中存在大量利比多能量（性能量），只有在本我和超我的控制下合理释放才能达到心理平衡和健康。但是由于一些本能的性能量释放不符合道德和社会规范，所以被压抑了起来，特殊情况下，如受到攻击或威胁时，潜意识的利比多平衡被打破，詈语成了最直接有效的一种宣泄方式。性方面的詈语大多与性器官、性行为、性心理、性职业和涉性的外围词相关[21]，这几类的詈骂程度随着和性的相关性依次递减。相比较其他类詈语，《带灯》中这类詈语出现并不多，并且都是和性心理、涉性外围词相关的，因此英译过程中，这类前景化詈语作为凸显人物性格、情绪的手段要采用归化的方法尽可能保留。

例7 众妇女：对！打这个不孝顺、不顾廉耻的骚货[16]16。

Thirty Women:Yeah！ Beat this unfilial,shameless slut！

这句台词是众人辱骂马莲翘时说的。剧中马莲翘遇见公婆之后言语不敬，带灯出手阻拦发生冲突。马莲翘揪住带灯头发，但打人未遂便坐在地上撒泼，惹起众怒，众妇女要打她，被带灯阻拦。这句詈语“骚货”的咒骂程度高，并且还加了“不孝顺、不顾廉耻”的修饰语，体现了马莲翘为人处世极为下作。此处应采用归化法将其对等替换为slut，再现了她平日生活作风问题和众人对马莲翘的极度痛恨。

例8 元黑眼：你算个屁，到时候贾书记一句话你乖乖的办[16]23。

Yuan Heiyan： Fart！Youmust do as Secretary Jia's order.

元黑眼在剧中欺压村民，溜须拍马，是一个负面人物。他和马莲翘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徇私舞弊，想给马莲翘家申请低保，谁知带灯坚持原则，认为马莲翘家庭并不困难，不符合条件。于是元黑眼就发出了这句抱怨之辞。“算个屁”在性相关的詈语中归于涉性外围词，虽然粗鲁但詈骂程度不高，元黑眼使用它说明他没有把带灯的话当成一回事，言辞之间傲慢之极，将其对等替换为fart,进而体现了元黑眼的流氓心态，也再现了带灯的正义勇敢。

（五）物化类詈语

由物构成的詈语源于人类自身的心理定位，人类认为人是世界上最高级的生物，是万物统治者。词汇“东西”“货”或某个具体的物品词汇本是人类描述世界的语言，在特定语言环境下，这类词汇变为严重攻击他人的语言，即“非詈之詈”，一般为受过教育的人或有教养的人在非常愤怒的情况下或调侃时使用。翻译过程中，应该灵活运用归化法和异化法，采用转换、舍弃技巧，适度意译。

例9 镇长：谁都知道马莲翘不是好货……[16]18

Mayor:All knows Ma Lianqiao is not a good creature...

马莲翘和众人发生冲突并和带灯大打出手，最后没有占到便宜，于是她找到元黑眼寻求帮助。元黑眼向镇长诬告带灯身为人民干部却殴打群众。镇长知道带灯是好同志，无奈当时带灯真的和马莲翘冲突过，为难之间说了这句台词。镇长作为公务人员，受过高等教育，又在自己曾经心仪过的女性面前，愤怒之下骂人选择了由物构成的詈语，符合其剧中的形象。“货”本是物体，在陕西方言中经常被用来骂人，如“货色”“怂货”“老货”等；英语中也有a fathead,an old fool,an old thing等，并且英语中的creature一般用来指除人以外的生物，比如a short-lived creature就被用来骂人的寿命很短（短命鬼）。因此原剧带给观众的镇长形象可以通过归化法传达给译语观众，将“好货”运用转换技巧译为good creature。

例10 镇长：这真是个搅屎棍[16]41。

Mayor:Such a trouble maker！

县里通知市委书记要到樱镇视察，要求樱镇干部在这期间严格控制好上访人员，可就在这时，侯干事路过镇西街发现王后生在散布谣言说马上动工建设的工厂是污染源，煽动群众上访。镇长知道后非常生气，骂了这句“搅屎棍”，意思是王后生惹事生非，扰乱正常社会秩序。但是鉴于镇长的身份，在英译过程中舍弃了原有的詈骂意味，传达了原剧意义，不会引起观众的误解。

三、结语

本文以地方戏剧英译实践为基础，着眼于詈语英译，结合詈语自身特征和在剧本中的作用，提出了无韵化、个性化、非禁忌化和文化符号化的翻译原则，灵活选择异化法和归化法，以商洛现代花鼓戏剧目《带灯》中的詈语英译为例对地方戏剧中的五类詈语英译方法进行了阐释。其中，英译动物类詈语时可考虑中英文化中动物词语内涵，采用对等替换、转换等技巧；死亡类詈语在汉语和英语文化中都属于禁忌范畴，但由于使用者、使用对象等因素不同，英译中根据实际语境可采用舍弃、转换等技巧；汉语中的尊卑类詈语比英语丰富，涵盖面更加广泛，英译时使用形象转换、舍弃技巧；性相关类詈语使用较为广泛，可进行归化翻译进行直译；物化类詈语使用转换、舍弃技巧最大限度的保持原剧神韵。地方戏剧剧种更替的历史几乎可以认为是通俗语言战胜文雅语言的历史[17]51，其语言取自人们的口头语言，詈语几乎出现在每一种地方戏剧中，从而詈语的英译研究将为地方戏剧翻译打开另一个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