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发展和产业升级背景下职工孝亲养老道德重构的工会引导

2018-04-03 05:23顾笑然
山东工会论坛 2018年5期
关键词:孝德孝亲重构

顾笑然

(山东管理学院 经贸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7)

孝是中华文化的核心范畴,代际承继和世代绵续是孝的初源载体,是传统道德的基本规范,也是中国人的精神标识。追溯孝文化始源,其由尊祖敬宗的“宗族伦理”道德转化为血缘亲情的“家庭伦理”道德,进而上升为“尊尊亲亲”政治伦理。进入现代社会,职工家庭规模日趋小型化,“4-2-1”家庭结构日益增多,工作地点的变化和工作节奏的加快,削弱了居家养老模式的现实基础;西方文化的渗透,功利思想的传播,动摇了职工对孝道美德的追求;市场经济的负面冲击,不断异化精神家园的生态环境;应试教育的重智轻德,培养出来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凡此种种,孝德失范由个人问题上升为社会问题,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

近年来,职工培训中道德宣教一度边缘化,现实生活中普遍存在孝老爱亲观念缺失、知恩感恩意识淡漠等问题,甚至养老问题成为遗产争夺的筹码。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深入实施公民道德建设,激励人们向上向善、孝老爱亲[1](p43),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凝聚共识、汇聚力量,向社会传导正确价值取向。“孝老爱亲”概念,是对传统孝文化的升华和现代孝文化的提炼。新形势下,工会应根据新认识、新论断,积极引导职工思想道德建设,参与社会治理多措并举、综合施治。

一、相关研究的文献述评

西方国家较早进入老龄化社会,养老问题研究比较丰富和成熟。1956年,法国著名人口学家皮查特(B.Pichat)《人口老龄化及其社会经济后果》一文在联合国发表,第一次科学定义了“老龄化现象”概念,并探讨其所带来的社会经济问题,标志着研究由“老年人”(Aged)静态现象扩展到“老龄化”(Aging)动态过程。进入21世纪,相关研究更加富有针对性和建设性。

我国老龄化社会来临迟于西方国家,20世纪90年开始,国内基于产业概念的基本认识,提出养老服务市场化改革研究。《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国发〔2013〕35号)指出:我国养老服务业快速发展,老年消费市场初步形成,但是养老服务和产品供给不足、市场发育不健全、城乡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十分突出。截至2017年底,我国大陆人口总数13.9亿,就业人员7.76亿[2],60岁及以上人口2.41亿[3],平均每三个劳动力赡养一位老人。深度老龄化社会的来临,孝亲养老问题成为经济发展和社会治理的急务。尽管相关研究成绩斐然,但是囿于政策解读,缺乏跨学科综合研究。问题的争论和选择,不仅欧美发达国家需要面对,中国也必将面对。这是现代社会的共同问题,也是工会工作应当关注的课题。但目前关于工会如何引导职工重构现代孝亲养老道德问题尚无人研究。

二、现代孝亲养老道德重构的社会空间

孝亲是人伦之本、道德之源,养老需要经济基础、产业支撑,社会进步必然建立在经济发展基础之上。所谓重构,是指现代孝德相对传统孝德而言:传统孝德视域下,养老属于家庭问题;现代孝德论域中,养老纳入社会治理范畴。农业社会视域下,依附子女供养谓之家庭养老;工业社会论域中,社会统筹、市场供给谓之居家养老。后工业社会不仅需要继承传统孝德,更为重要的是基于区域发展和产业升级重构现代孝德。譬如养老衣食起居,传统道德认为子女应当挺膺负重、躬身实践。现代社会,职工忙于工作分身乏术,外聘家政或机构养老并不有违公序良俗,其道德依据基于市场经济重新建构。

伴随社会经济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人口老龄化成为一种必然现象和趋势。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工会有能力、有义务挺膺负重,弘扬传统文化,培育现代美德,树立孝亲养老社会风尚,这既是中华民族不断追求的目标,也是中国社会不断实践的历史行为。基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需要在改造客观世界(养老服务转型升级)的同时,改造主观世界,实现孝亲养老道德重构。

1.现代孝德重构的社会需求

道德培育和文化传承,关乎社会公民的价值取向和文化认同。社会公民特别是青年人对中国文化有自信、有信仰,国家就有未来,民族就有希望。因而,引导当代职工进行孝老爱亲美德培育和文化传承,是我国社会应对从年轻态向老龄化转变、实施公民道德建设的战略需要。

孝德式微的原因表现为:体制成因(主体间的差异性与区域间非均衡性并存)、法制原因(代际传递性与日趋恶化性并存)、经济动因(长期不行孝与偶尔功利性行孝并存)、文化诱因(反面典型性与传染仿效性并存)。孝老爱亲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具代表性的特质,与现代道德重构相结合,不仅有利于复兴中国传统文化,更重要的是复兴我们的民族自信。

2.现代孝德重构的思想供给

传统文化视域下,孝亲养老具有四重意蕴:修身之道、事功之源、教化之本、治国之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可以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供思想渊源、文化根基和价值支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传统文化的时代诉求,凝聚了孝德的思想精髓,实现了孝德的文化创新,代表了孝德的价值取向。

孝德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涵养源。传统孝德与现代社会脱节,相关研究需要对现代孝德重构。在继承传统孝德文化基础上,赋予孝亲养老新的四重意蕴:个人修养、家庭美德、社会公德和爱国主义教育,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土壤。

3.现代孝德重构的政策供给

文化传承重在价值认同,关键在于知行合一。孝老爱亲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文明、和谐、民主、自由、公正、法治、诚信、友善等理念为内在本质与基本底色,是孝心与孝行的有机统一。把个体孝德转化为社会风尚,是一项“寓教于行”的系统工程。鼓励社会公民,特别是当代职工,在基层工会引导下积极参与到养老机构义务服务中,躬身实践,形成制度化、常态化,才是真正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落细、落小、落实的应时之举、有力之举、至善之举。探索以传统感化心灵、以道德启迪人生、以创新传承文化的改革路径,以期在日常生活中普遍践行,融洽血缘亲情,维系家庭和谐,建设良序社会。将传统孝德视为现代孝德的文化资源,探寻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道德关联的契合点,通过对孝亲养老文化内涵进行时代解读。

工会组织何以要介入孝亲养老问题?工会组织介入孝亲养老问题,是工会参与社会治理的要求。工会作为职工的娘家人,作为教育职能的承担者,理应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者、推动者。和谐是工会不变的追求,不仅追求劳动关系和谐,促进社会和谐,而且提倡家庭和谐,而孝道是家庭和谐、家庭美德的重要内容。孝亲问题涉及道德风尚,养老问题关乎社会保障。后者为前者的支撑,前者是后者的表征。换言之,孝亲是养老问题的上层建筑,养老是孝亲问题的物质基础。道德说教(宣传教化、文化熏陶、榜样示范、实践养成等)难以在现实生活中形成约束力量、建设力量、内省力量。养老问题的社会保障程度,决定了孝亲质量和水平。现代道德重构,不能脱离区域经济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所提供的物质条件。

三、工会介入孝亲养老道德的产业基础

现代孝亲养老道德,是全民共享、消除年龄歧视、建立和谐的老龄化社会的标准配置和必要条件。我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深度老龄化社会到来预示着医养需求规模庞大和增长迅速,孕育着一个潜力无穷的消费市场和养老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和孝亲养老道德建构的基石。

1.需求端分析:由大众化的消费向差异化的服务提升

城镇化进程加快,养老金逐年提高,一方面老年群体经济能力稳步增强,另一方面对物质层面的要求和精神文化层次的追求与日俱增。养老需求多元,且具有非匀质性,医养产品及服务通过差别定价实现合理消费。养老产业并非独立产业,而是一种横跨多种行业的综合产业。养老产业以第三产业为主,涉及第一、第二产业多个领域,提供专业化的商品或服务。然而,政府投入大量资金兴办的养老院,由于产权所属及运营方式对社会需求反应缺乏内驱力,医养服务专业化程度与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期望差距甚远,难以分享现代高质量生活,而政府兜底同质化养老服务是当下的主导性现实。

贫富差距客观存在,不同阶层养老需求各异,但对晚年生活品质的追求是老年人的共同心愿,因此由大众化的消费向差异化的服务提升是大势所趋。产业供给、市场配置,可以弥补子女因工作所困导致的时间不及、精力不逮。市场经济的实质是自主性,市场经济社会环境下赡养责任躬行践履可以有多种实现形式,例如商品化或市场化的医养服务(日间照料、托老寄宿、家政服务、康复护理等),孝亲之心、养老之行寄寓其中。养老产业的转型升级,有赖于工会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发挥重要作用。关爱帮困系工会专长,要引导职工由传统家庭养老模式向现代居家养老、机构养老模式过渡,即由依赖职工子女生活向外购医养服务转变,有效缓解“4-2-1”型家庭养老压力,使子女摆脱医养困扰,将精力投放到精神慰藉中,改善孝心表达形式,提升孝行内涵。老人对子女表达孝道的方式,即自身养老生活方式的转变,需要一个适应时间和认知过程。内心失落,源于预期与现实的差异;坦然接受,因为养老方式不可避免带有时代烙印。

2.供给侧改革:由家庭单一承担向市场多元分担转变

在我国,地域经济发展自东向西梯度分阶。东南沿海较之中西部地区早已进入小康时代,内陆欠发达地区刚刚解决温饱,边疆部分地区尚在脱贫攻坚,养老需求结构向多样化和多层次方向发展。

未富先老与贫富不均,是发展中国家进入老龄化社会面临的难题。老龄人口的收入水平决定了养老市场的规模和容量,其购买力水平制约了消费水平,直接影响到养老产业的发展和布局。我国社会福利事业支出虽然总量增加,但是社会老龄化结构增速迅猛,而社会福利事业支出难以跟上老龄化程度日益加深的速度。面对日益增多和不断提高的养老需求,政府及民政部门只能承担公益性的养老服务供给。养老服务作为事业运作或产业运营,长期聚讼纷纭。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由家庭承担、子女赡养向市场分类供给、社会多元分担转变是大势所趋。

工会引导职工转变孝亲方式,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例如,通过采取企业“家”文化建设、组织主题活动(父亲节、母亲节)等多样化措施,营造氛围、宣传普及、寓教于乐,引导职工正确认识、合理选择。工会在单位内部微观领域的实践探索或许成为国家在宏观层面社会治理的有益补充。

四、工会要积极介入养老产业发展的道德重构

养老产业转型升级,本质上是在供给侧结构性调整的基础上有序拓展,规范提升老年用品质量和医养服务水平,致力于改善代际关系,构建现代孝亲养老道德。现代孝德的内容,立足后工业社会生活省思农业社会的传统孝德,衣食供养不是判定孝德与否的唯一标准,精神抚慰是现代孝德追求的宗旨。农业社会产生的传统孝德,根植于老年人内心。工业社会萌发的现代孝德,是将医养服务商品化进行市场配置,追求经济、便捷、效用、偏好,本身就是道德体现,只是不同于老年人预期设想和实现方式。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在生理、心理、价值判断、生活习惯诸方面存在认知和行为差异,代际冲突不同程度普遍存在。代际冲突伴随时代变迁,或导致代际关系紧张、激烈,或整合代际关系融洽、和谐,呈现出失衡与均衡交织相伴的发展趋势。工会要在职工思想道德建设中帮助职工理解老年人的需要,帮助他们缩小观念上的差异,缓解代际冲突所带来的不和谐。

养老产业发展的道德重构,孝亲问题突破家庭范畴谋求市场配置资源,以实现代际交换。老年阶段(亲代),人生曾经拥有的劳动能力、社会地位、健康、心态等不断失去,失落孤独与日俱增;年青阶段(子代),学习、工作、婚恋、生育等压力叠加,生活节奏不断加快,时间和精力更加有限,难以陪伴父母。亲代给予子代经济支持和生活照顾,子代回馈亲代情感沟通和精神关怀,此所谓代际交换。养老产业转型升级,市场化供给专业医养服务,并非国家或家庭出于政治算计和经济度量,而是后工业时代社会生产进步的结果,包含了伦理道德的考量。养老产业转型发展,为孝行提供了多样化选择空间,也是孝德重构的内容。市场选择养老服务的行为,就是孝亲道德的诠释,其本身隐喻自身能力所及,求取养老服务效用最大化。但养老产业的发展和养老方式的转变,不等于老人不再需要子女的孝道。养老产业发展的道德重构的实质,在于重构子女表达孝道的方式。

现代社会多数老人在满足了物质需要以后,更多追求精神上的需求。工会要通过多种方式帮助职工采取不同的孝道表达方式。如因工作繁忙无法时时探望父母,则可以定期邀请父母到企业参观,既满足了职工孝道的需要,也有利于树立企业的良好形象,提高职工的归属感。工会也可以将活动延伸至职工父母,如发放蛋糕卡时允许按照父母生日时间发放,鼓励职工给父母过生日,等等。不仅仅停留在宣传上,更要体现在实际行动上。

五、结论

孝亲养老问题,自古至今都是带有普遍性的社会问题。老年人是昨天的劳动者,其付出的劳动为今天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奠定基础。现代社会,孝亲养老道德需要继承传统修身、事功、教化、治国意蕴,重构升华为两个层面:养老问题产业求解,家庭分工与产业分工内外联动实现社会治理;孝亲问题诉诸情感交互,个人修养、家庭美德、社会公德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机结合,物质生活与精神世界和谐统一。工会在职工思想教育中,负有引领道德建设、助力产业发展的重任,其实践领域宽广、创新空间巨大。立足单位内部实际、岗位工作特点、行业发展趋势,融孝德于工作、生活,成为和谐社会建设的重要内容。

中华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多维“契合性”。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传统文化,需要立足养老产业转型升级基础上构建现代孝亲养老道德。政府承担社会责任,提供福利性基本养老服务,使老有所养、贫有所济;企业致力于多样化、差异化、个性化养老服务供给,市场配置、家庭选择[4]。当代职工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主力军,要宣教、培育、建构现代孝亲养老道德,使之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影响和深化职工内在的道德伦理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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