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才
(武汉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5)
中国工业教育滥觞于洋务运动,是洋务运动时期工业发展的产物。张之洞是洋务运动代表人物,非常重视工业教育,在其主导下,湖北创建了多所工业教育学校,湖北工艺学堂(今武汉科技大学)就是其中代表性的一所,集中体现了张之洞的工业教育思想与实践。
一
张之洞对工业教育的高度重视,首先基于他对工政和工学在强国富民中地位和作用的深刻认识。
张之洞认为,工政是强国富民的基础,工学则是工政的基础。在《吁请修备储材折》中,张之洞主张讲求工政,发展工学。他说:“世人皆言外洋以商务立国,此皮毛之论也。不知外洋富民强国之本实在于工。讲格致,通化学,用机器,精制造,化粗为精,化贱为贵,而后商贾有懋迁之资,有倍蓰之利。……查西洋入中国之货皆由机器捷速,工作精巧,较原来物料本质,价贵至三四倍、十余倍不等。甚至氈羽、煤油、洋红、水泥之类,则尤属贱质弃物,一加制造,便成大利。……今宜于各省设工政局,加意讲求。……并分遣多员,率领工匠,赴西洋各大厂学习。”[1](p260-261)显然,张之洞所说的工政就是工业。工学则是工政之学:“工艺之学分子目四:曰化学、曰汽机、曰矿务、曰工程。”[2](p320)这就是说,工政是强国富民的基础,工学则是工政的基础。
张之洞对工业教育的高度重视,也是基于他对工、商关系的辩证把握。西方国家以工商立国,这是时人对西方富强之道的判断。但是,工与商的关系是怎样的?张之洞认为,“工为体,商为用”[3](p184)。他阐述道:“世人多谓西国之富以商,而不知西国之富实以工。盖商者,运已成之货。工者,造未成之货,粗者使精,贱者使贵,朽废者使有用。有工艺,然后有货物。有货物,然后商贾有贩运。……外国财多,中国人多,今日中国讲富国之术,若欲以商务敌欧美各国,此我所不能者也。若欲以工艺敌各国,此我所必能者也。”既然如此,如何发展工业?张之洞提出:“一曰设工艺学堂”“一曰设劝工场”“一曰良工奖以官职”“三事并行,中国工艺自然日进。……总之,欲养穷民,查荒地不如劝百工。欲塞漏卮,拒外人不如造土货。富民、富国确实可凭,如此则但患生齿之不繁耳,岂患生齿之日繁乎。”[4](p31-32)在三者之中,教育是重中之重:“人皆知外洋各国之强由于兵,而不知外洋之强由于学。夫立国由于人才,人才出于立学,此古今中外不易之理。”[1](p259)强国富民的基础是工业,工业的基础是工学,工学的基础是工学教育。这是张之洞基本的判断。
为洋务事业提供技术人才,也是张之洞高度重视工业教育的一个现实因素。在湖北,张之洞的近代工业建设颇有建树,汉阳炼铁厂、钢轨厂、铸铁厂、水泥厂等重工业企业,织布、纺纱、制麻、缫丝四局,火柴厂、造纸厂等轻工业企业逐步建立起来。但是,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却面临着人才奇缺的困难,为解决技术问题,这些企业只得聘用洋员。但雇佣洋员并非长久之计。这一状况亟待改变,改变之策,便是兴办工业教育。
张之洞工业教育的实践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
首先,开设工学课程。1887年,张之洞就奏请设立广东水师学堂。该校开设了矿学、化学、电学等课程,招募“洋教习各一员,来粤教授。”[5](p296)1891年,张之洞下令湖北铁政局开设算学、方言、商务学堂,各学堂须兼习化学、矿学。甚至,专门培养官员的仕学院也开设了格致这样的课程。
其次,开设工学专业。1893年,张之洞在武昌创建自强学堂。该校原计划开设工学专业格致学:“分方言、格致、算学、商务四门。……格致,兼通化学、重学、电学、光学等事,为众学之入门。算学,乃制造之根源。”[6](p135)而汉阳铁厂内设立的化学堂也奉命移至校内。可惜,因师资、教材缺乏,后来,自强学堂将格致、化学两门停办,算学并入两湖书院,仅开办方言专业。1895年,张之洞在南京创办储才学堂时,也设置了交涉、农政、工艺、商务四个科类。此后,武备学堂等新式学堂、改制后的两湖书院、经心书院等书院,都开设了天文、格致、制造等工学专业。
第三,开设工业学校。湖北工艺学堂是张之洞创建的第一所工业学校。1898年3月18日,张之洞委任湖南候补道张鸿顺为农务学堂与工艺学堂总办、分省补用知府钱洵为提调、候选知县梁敦彦为翻译兼照料委员,开始了湖北工艺学堂的创建历程。同年4月6日,张之洞稍微作了人事调整:“钱守应即改委充两学堂会同总办,与总办张道筹商妥办,以资得力。前委之同知汪凤灜委充农务学堂管堂委员,前委照料之知县梁敦彦委充工艺学堂管堂委员,梁令仍兼照料农务学堂。”[7](p118)4月16日,张之洞上奏光绪皇帝,禀报了其创立农务学堂与工艺学堂的情况。此后,张之洞又几次对两个学校进行人事调整。5月6日,总督署发布农务学堂、工艺学堂的招生告示。
二
湖北工艺学堂的办学思想是“中体西用”,即“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张之洞是这一思想的集大成者。“中体西用”是一种文化观。1898年,张之洞出版《劝学篇》,对此进行了系统地阐述。湖北工艺学堂的办学思想与之一脉相承。在发布的开学告示中,张之洞明确地表示了反对故步自封、排拒西学的立场。他说:西方各国“照得富国之本,耕农与工艺并重,”“中国地处温带,原隰沃衍,甲于环球,乃因农学不讲,坐使天然美利壅阏不彰,此农学不讲之故也。至于工艺,尤为西国擅长。中华物产富饶,五材备足,而百工朴拙,相因沿习,旧艺只就已知已能,各谋生理。”为什么会如此?张之洞认为,原因在于士大夫们沉溺于旧学、排斥新学:“执业小工既困苦毕生,无暇考究。缙绅士夫复专攻文学,不屑讲求。即有欲学之人,又无门径可寻,以致民智日拙,游惰日多,洋货充斥,漏巵日甚。此工学不讲之故也。”因此,他决定创建农务学堂与工艺学堂,传授西学:“本部堂、院蒿目时艰,凡有当务之学,莫不亟图倡导。”[8](p130)但是,张之洞认为,学习西学并不是要舍弃中学,中学仍然是安身立命之本。所以,张之洞说:“照得本部堂创设工艺学堂招选学生,讲求算学、化学、机器制造等学,然无论何项学艺,总以中学为根底。中学以讲明四书大义,尤为切要。务令学生咸知忠孝为行己之厡,廉耻为立身之本,俾心术归于纯正,一切悖乱邪说严禁阅看,桀骜恶习严行惩戒,以端始基。”[9](p379)可见,湖北工艺学堂的办学思想与其洋务运动的指导思想——“中体西用”是完全一致的,换言之,湖北工艺学堂的创建是其“中体西用”思想的实践化。
学堂课程设置和师资配置也贯彻了这一思想。湖北工艺学堂开设的课程主要是实学:“分习汽机、车床、绘图、翻砂、打铁、打铜、木作、漆器、竹器、洋蜡、玻璃各门工艺。”要求学生“各项工艺,必须亲手操作。”[10](p191)但同时又规定:“第一年认字、写字、读圣谕广训、曾文正公家书之类,记账。第二年读孝经四书兼讲解,学写家信。第三年读史鉴节要……”。也就是说,要求学生既习西学,又学中学。学堂教习配备的情况是:算学教习2人,绘图教习1人、格致教习1人、化学教习1人、教操弁1人,另有华文教习4人[11](p176-177)。华文教习的职责不仅要传授四书五经之类的课程,而且要对学生进行管束:“以资训迪而便约束。”[12](p291)
对中学与西学两者的关系,张之洞似乎比较倾斜于中学。在1902年的《筹定学堂规模次第兴办折》中,他列举西方各国重视教育的例子,认为“揆其立法用意之精深,合乎中国古先之制。”强调学校教育以中学为本:“总以得西法之意,适中国之用为主。”[13](p88)他于1903年拟定的《厘定学堂章程折》说得更明确:“至于立学宗旨,无论何等学堂,均以忠孝为本,以中国经史之学为基,俾学生心术一归于纯正。而后以西学沦其智识,练其艺能。”[14](p168)如前所述,湖北工艺学堂的办学思想上也是如此:“照得本部堂创设工艺学堂招选学生,讲求算学、化学、机器制造等学,然无论何项学艺,总以中学为根底。……故中学教习关系尤为紧要。”[9](p379)
但是,在湖北工艺学堂办学的具体实践中,在“中学为体”与“西学为用”两者的天平上,张之洞更倾向于后者:一是学堂课程设置以西学课程为主,中学课程占很小的比例,且只安排在晚上开设。当然,这与该校的工学性质也有一定关系。二是对工艺学堂教学和考试中出现的科举制度的痕迹进行纠正,对相关人员严厉呵斥。在对工艺学堂的检查中,张之洞发现试卷中有“时文”题目和“截搭题”题型后,勃然大怒:“兹本部堂查阅工艺局月课卷,竟有时文题目,已属可骇,甚至有截搭题,尤为大谬。至局中定章所教功课,如机器、格致等学并未出题,殊不可解。其算学题并不评定优劣,亦属不合。是该局于创设此局之意,全然不知。嗣后应由教习分门拟题,呈候本部堂亲自核定酌出,所有各学生课卷并候委员评阅发榜,不准再课时文,以收时效。”[15](p292)这么激烈的语言,在他的公文中实属罕见。表现出他对传统教育的内容与考试方式的极端厌恶。由此也可以看出,张之洞的思想深处,西学更为重要。但是,在各种公文中,这一思想没有任何流露,否则授人以柄。可以说,张之洞“中体西用”观中的“中体”既是一种文化观,更是一种应对封建顽固派的策略。正如史家所言:“在封建主义充斥的天地里,欲破启锢闭,引入若干资本主义文化,除了‘中体西用’还不可能提出另一种更好的宗旨。如果没有‘中体’作为前提,‘西用’无所依托,它在中国是进不了门,落不了户的。因此,‘中体西用’毕竟使中国人看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看到了那个世界的部分,并移花接木地把这一部分引进到中国来,成为中西文化交冲汇融后两者可能结合的一种特定形式。”[16](p127-128)
三
湖北工艺学堂办学特色非常鲜明。在人才培养方向上,培养应用型人才。在呈送给皇帝的奏折中,张之洞对该校的定位是培养艺徒,也称学徒,即技工。在发布的招生章程中,也是如此定位:“择中东匠首、教习分授工艺十数门,兼课理化、算绘诸学,使生徒熟习各项工艺之法,兼探机器制造立法之本。原庶三年学成之后,既明其理,复达其用,旁通十余门之制造,根基既立,中人以上,随时加工讲求,或可创制新奇,即中人以下,亦不致流为无业游民。”[17](p297)但是,张之洞对工学的定位是培养工师和艺徒两种类型的人才,不只是艺徒一种。在《遵旨筹议变法谨拟采用西法十一条折》中他就有如此之主张:“堂中设机器厂,择读书通文理之文士,教以物理学、化学、算学、机器学、绘图学,学成使为工师。择聪敏少年之艺徒,教以运用机器之方,辨别物料之法,各种紧要制造之程式,熔铜、打铁、炼钢、解木、柔革、烧火砖、造水泥、炼焦炭各门之实事。学成使之为匠目。盖外国工师皆是学人,与匠目不同。一深通其理,而亦目验其事。一身习其事,而亦渐悟其理。学问实者,工师亦可动手做工。阅历深者,匠目亦能自出新意。至学堂大小,工艺门类多少,则视其经费酌办,渐次扩充,万不可缓。”[4](p31)所以,到了1902年,湖北工艺学堂就开始培养两种类型的工学人才,当年就招收了学生60名、学徒30名。1904年,湖北工艺学堂改名湖北高等工艺学堂,报载:湖北工艺学堂“今改为工艺高等学校,所课理化、机器制造、染织、建筑等学颇有发达,惟学生仅三十余人,不符定章,目前业经出示招生。兹闻学务处定期于本月初六日开考。”[18]1907年,湖北高等工艺学堂搬迁至昙华林,易名为湖北中等工业学堂,开设理化、机械制造、染织、建筑各科,前二年为预科,后二年为正科。学额60名,另招学徒30名。不管是工程师,还是技术工人,其培养的目标都是应用型人才。
在学生知识结构上,具有强烈的实践性特征。从专业设置、课程体系可以看出。“工艺学堂以60名为额,分习汽机、车床、绘图、翻沙、打铁、打铜、木作、漆器、竹器、洋蜡、玻璃各门工艺。”从专业设置看,其实践性很强,与其说是10个专业,倒不如说是十门技能或技艺。在课程安排上,理论知识学习与生产实践的时间各半:“学生每日工作四点钟,读格致、化学、算绘诸书四点钟,晚间仍须读中国书。”所谓工作,就是在匠首的指导下,学习工艺技术。学校要求,学生在十门工艺中,选取一门作为主业,但同时兼学其他工艺,做到一专多能:“学习三年为毕业,初两年各学专门,第三年兼学各项工艺。”从对学生的要求看,张之洞注重学生操作能力的培养:“各项工艺,必须亲手操作,方能切实通晓。各生均须听各门匠首、教习教导指挥,实力操作,不准袖手旁观。”[17](p257)这样的专业设置、课程体系的构建显然是有利于学生实践能力培养的。据1905年第11期《东方杂志》报道,该校织布机、剪草机、轧花机等新式机器和枪弹皮盒等11种产品“特廉价发售,以导民生计”[19]。同年7月17日上海《申报》的报道更为详细,包括各种产品的规格、性能与价格。这些产品都是学生亲手制造的。1912年,该校学生田飞凤发明飞行车,其构造与飞艇相似,功能与飞艇相同,但造价却较低,因而田飞凤受到湖北民政长嘉奖,当时的《申报》就曾予以报道。
在办学视野上,注重追踪西方先进科技。一是走出去,派遣学生出国留学。1899年,张之洞第二次派遣湖北学生80人留学日本,其中有工艺局的学生10人,出国的任务是学习制造枪炮厂所需皮带、皮盒各件革料之法。1900年,第三批留学生赴日,湖北工艺学堂学生刘修鉴获得机会,与之同行的就有后来大名鼎鼎的革命家黄兴。1903年,日本大阪举办劝业博览会,湖北工艺学堂奉命选派学生赴日考察工艺。二是请进来,延聘外籍专家任教。湖北工艺学堂创建时,就聘用东洋教习2人,直到20世纪20年代末,该校一直都聘用日本教习。而在该校任教的其他教师大多具有留日背景。其他工业学校也是如此,如湖北铁路学堂开班时,教员21人,其中日籍5人,分别任建筑专科、机械科、业务专科教员和日文、日语教员。两湖矿业学堂的理化教师就是外籍人士。
当然,湖北工艺学堂在办学中也出现一些问题。
首先,办学地点、管理人员任命,乃至学校名称上的变动过于频繁。学校办学地点仅在清末就几次变易。最初设想在洋务局开办,后改为蚕桑局,再改为原江汉书院旧址,1904年在武胜门外寻找办学地点,还在鲇鱼套建筑厂房,1907年则迁移至昙华林。民国时期,该校搬迁地点更多。学校名称也是几年之内几次改变:湖北工艺学堂、湖北高等工艺学堂、湖北中等工业学堂。民国后,学校更名更为频繁,多至10余次。变动最大的莫过于管理人员的任用。例如,程颂万、钱恂、汪凤瀛在短时间内就被调动多次,这几人既做过自强学堂(方言学堂)的管理者,又做过农务学堂、工艺学堂的管理者,所以,任职的时间都不长。钱恂于1898年3月18日任湖北工艺学堂提调,4月6日被委任会办,次年就被调动,任职不到一年。而1898年11月11日任总办的程仪洛,在翌年3月17日被免去职务,在任时间仅有4个月。在早期,各学校管理人员互有交叉或兼职,最初,农务学堂与工艺学堂的管理人员几乎是同一套人马。在几个学校身兼数职者的现象也较为常见,程仪洛就是典型例证。程仪洛任农务学堂与工艺学堂的总办,同时也是农务、商务、工艺各局总办,还同时任经心书院的监督兼提调,简直是事务缠身,分身乏术,故请求辞去工艺局兼工艺学堂的职务,得到张之洞允准。这是中国近代教育发端时期的一个共同的特点,这也许是缺乏人才的缘故,也反映出草创阶段管理经验的缺乏。在清末,由于新式学校与传统官学、私塾迥然不同,建立新式学校属于开创性的事业。草创之初,机构设置比较简单,人员变动也很频繁。农务学堂也类似,其办学地址的选择就颇费周章。1898年4月16日,张之洞在呈给皇帝奏折中提到,农务学堂的地点在武昌城保安门内公所。后来又在武昌城外卓刀泉一带购地,再后来又决定还是在保安门办学,最后又迁至武昌武胜门外宝积庵。应该说,过于频繁的变动不利于学校的稳定和发展。
其次,学校招生比较困难。1898年5月6日,发布农务学堂、工艺学堂两校的招生章程,但是,应者寥寥。两个学校都面临着生源不足的尴尬局面。1899年1月2日,只得再次发布招生简章。从张之洞公文中,可以看出,湖北工艺学堂对生源的要求不断降低,而给予的待遇却不断提高。在1898年5月6日的招生告示中,规定,“其学生火食、油烛、笔墨零用等项,酌令学生每人每月纳银圆四枚,稍赀贴补。”[8](p131)而在1899年1月2日的告示中,则规定,“除该生饭食、书籍、纸笔均由学堂备办外,不另发给膏火。”而入学的门槛也比较低:“曾读四书、识字、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者”[17](p257)。究其原因,一是士大夫醉心科举,对新式教育不屑一顾,此时,科举尚未废除。二是长期存在的轻视工商的传统观念作祟。
无论怎样,张之洞主导的工学教育意义重大。一是湖北工业教育发展起来了。湖北中等工业学堂在宣统元年、二年,毕业生分别为103、42人,“此堂规模颇大,计有教职员36人。”[20](p257)湖北铁路学堂1908年1月开班时,有学生110人,次年增加93人[21](p152)。工科性学校还有湖北铁路学堂、两湖矿业学堂、阳夏中等农工学堂、荆州驻防官立中等工业学堂、大冶县立初等工业学堂、夏口厅高等小学堂之附设初等工业学堂、钟祥县初等工业预科等。这为张之洞兴办的洋务企业提供了人才支撑,为湖北经济发展培养了大批人才。二是,湖北工业教育的兴办,也起到开风气的作用,重视工业、工学、工业教育的氛围逐步形成,民国时期,湖北中等工业学堂就是不少青年向往的求学之地。怀抱着工业救国的理想,很多青年学子进入该校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