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动
(周口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周口 466001)
“老子思想对周口作家群的影响主要表现在精神特质和创作实践两个方面。”[1]有中国当代“短篇小说王”之美誉的著名作家刘庆邦,是“周口作家群”的一面旗帜,引领着周口作家的创作,并为“周口作家群”赢得了荣誉和尊严。作为“周口作家群”的领军人物之一,刘庆邦受老子思想的影响,也可以说主要集中在精神特质和创作实践两个层面。
老子言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2]140刘庆邦的人生命运的山重水复和柳暗花明,可以说是对这句话的最好诠释。刘庆邦1951年出生于河南省周口市沈丘县农村一户普通的农民家庭,从小经受了生活的磨难。童年和少年时期,由于那个年代社会生产力低下,物质匮乏,再加上父亲早逝,家境十分贫寒,以至于“有时‘看到地上有一颗羊屎蛋子,都会误以为是一粒炒豆儿’,拾起来吃解解馋该多好!”[3]在这样的背景下,刘庆邦从小怀抱高远理想,酷爱读书,用功学习,渴望用知识来改变命运。1967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初中毕业,但是时值“文革”时期,血统论盛行,凡事都讲究根正苗红,上高中、读大学,都需要推荐和严格的政审。而刘庆邦的父亲曾经当过国民党的军官,因而在那个时代刘庆邦属于家庭出身不好,上学无法得到推荐,求学之路就此中断了。当时的农村孩子离开乡村主要有两条路,一是上学,二是当兵。于是在求学无望之际,刘庆邦想到了参军入伍,但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他两次报名参军,虽然体检都合格了,却没有通过政审。就这样,刘庆邦像《人生》中的高加林一样,回到了乡村,成为一个真正的农民,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土里刨食。1970年,一个偶然的机缘,刘庆邦被招到新密煤矿(现在的郑煤集团)当了一名矿工。刘庆邦曾自述,那时煤矿的安全性系数不高,除非不得已,做父母的很少有人愿意把孩子送到煤矿去的,而他在煤矿一待就是9年,在井下掘过巷道,采过煤,当过运料工,开过刮板运输机,成为一名真正的矿工。19年的乡村生活和9年的矿区生活,让刘庆邦倍受磨难,但也获得了巨大的生活馈赠,乡村生活和矿区生活成为刘庆邦后来创作的两大资源宝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刘庆邦的人生经历、命运起伏,也正好印证了老子思想中的祸福互相依存、互相转化的道理。“大凡有成就的作家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无论人生际遇如何曲折、环境条件如何变化,都始终秉持文学信念,不改初心、不言放弃。”[4]经历的磨难虽然给人带来痛苦,但也让人得到磨炼,积累了人生的财富,刘庆邦的成功以及创作个性的形成,与他长期底层生活的经验以及始终秉持文学信念、始终不忘初心是分不开的。
老子是周口伟大的乡贤,他的思想犹如遗传密码已经深深地溶入周口作家的血脉,成为周口作家的一种“集体无意识”。老子思想讲究阴阳相合、阴阳相济,从而达到一种平衡、和谐的境界。“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2]105老子思想中,“阴”在前而“阳”在后,显然具有阴柔的特质,故而认为“道”是“天地母”:“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2]63崇尚女性,尊贵母亲,在老子思想中有着极为可贵的女性意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甚至可以说老子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刘庆邦说:“如果有这样一道测验题:你认为人类世界最美的事物是什么?我将一笔一画填上:少女。”[5]刘庆邦的这一审美理想在潜意识里显然受到了老子思想的影响。女性意识的积淀和传承,让刘庆邦认为女性尤其是少女,堪称“人类世界最美的事物”,就像现代著名作家孙犁一样坚信:“女孩子们心中,埋藏着人类原始的多种美德。”[6]所以在刘庆邦的小说世界,有众多让人难以忘怀的少女形象,如守明、梅妞、猜小、小文儿、喜如、何香停、小姐姐、小虫子、高妮等,而且这些人物都是秀外慧中,洋溢着人性之美。比如《种在坟上的倭瓜》,小说写在“斗私批修”的年代,农村姑娘猜小对劳动的热爱。猜小每天除了到坑边、河坡里割草、拾柴、放羊外,在没有一分一厘自留地的情况下,坚持在爹的坟头上种了一棵倭瓜。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勤劳的汗水虽然最终只换得结一个倭瓜的结果,但猜小依然很高兴,因为作为以稼穑为生的农家女儿,猜小对耕作稼穑的质朴愿望得到了实现。《种在坟上的倭瓜》通过猜小全身心投入种倭瓜的生活琐事,写出了纯朴的乡村少女对劳动的挚爱和勤劳的优秀品质。小说《红围巾》写15岁的乡村少女喜如到地里扒红薯的故事。天还没有大亮,喜如就起来了,扛上钉耙,挎上荆条筐,到地里去扒红薯;太阳落山,地里开始发暗,甚至星星都出来了,其他人都回家了,喜如仍在地里执着地扒着红薯。花样年华之际就开始分担父母的辛劳,早早地撑起了生活的担子,喜如就这样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辛勤地劳作,默默地以稚嫩的双肩支撑起生活的重担,无怨无悔,而且从不放弃希望,体现出乡村少女的勤劳和坚韧,作品所展示的乡村少女美好的人性具有感人的艺术力量。
作为一位成熟的作家,刘庆邦有自己的创作理念,并且形成了较为系统完整的理论体系。刘庆邦的创作思想主要体现在其发表的大量的创作谈中,而刘庆邦在阐释创作理念时,常常引用老子的思想来支撑自己的观点,并印证自己的创作实践。有中国契诃夫之称的刘庆邦最擅长短篇小说,目前已经发表短篇小说300余篇。著名作家阎连科曾如此高度评价刘庆邦:“他的短篇的确很好,且似乎是篇篇精彩,语言、故事,特别是一针一线缝织出来的那种绵密的小说意境,读了很让人激动……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大家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中篇和长篇上时,他却一如既往地热衷于短篇,这非常不容易,非常令人尊敬。”[7]王安忆也十分推崇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她说:“我甚至很难想到,还有谁能够像他那样,持续地写这样多的好短篇。”[8]刘庆邦对于短篇小说创作有一套成熟的理论,写有《短篇小说的种子》《短篇小说之美》《生长的短篇小说》等一系列理论文章,来阐述自己的短篇小说创作理念。他认为要想写好短篇小说,“种子”很重要:“写一个短篇小说事先没有种子,就无从下手,就找不到行动方向,既没有出发点,也就没有落脚点。”那么,何为短篇小说的种子呢?在刘庆邦看来,“不少优秀短篇小说的种子大都是一个细节”[9]37。只有寻觅到这个“种子”,即抓住核心的“细节”,才能真正写好短篇小说,否则,“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注定写不出好小说的”[9]38。“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就是对老子思想“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2]49的化用。刘庆邦认为,“短篇小说关注的表现的就是一些微妙的东西,是细微的,又是美妙的。一连串美妙的东西串起来,最后就成了大妙,成了妙不可言”[10]。也就是说,刘庆邦把“妙”作为衡量短篇小说优劣的标准,而“大妙”,即“妙不可言”,则是优秀的短篇小说应该达到的最高境界。老子《道德经》的第一章即讲,“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2]2。在随后的论述中,老子多次谈到“妙”:“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2]37“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2]68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由此可见,“妙”是老子思想中的重要元素,精深微妙是老子的孜孜追求。而刘庆邦把对“妙”的追求作为短篇小说的境界,无疑在潜意识里受到了老子思想的深刻影响。
老子思想充满辩证法,而刘庆邦则深得个中三昧,比如他创作小说时往往特别注重作品“实”与“虚”的关系问题。而小说的“实”与“虚”,极富辩证法思想,只有处理好“实”与“虚”这一对矛盾,才能真正抓住小说创作的核心,从而写出直抵人心的优秀作品。
“实”主要指的是创作的现实关注问题,要脚踏大地,关注人生。这其实涉及作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问题。当代不少作家一味地“任性”写作,甚至如论者所言,“眼下不少作家的写作,任性到失控状态。从内容看,脱离人生,脱离生活”[11]。但刘庆邦小说鲜明的特征就是密切联系人生,深入反映生活。
“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12]只有扎根人民、扎根生活,才能积累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写作素材,创作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精品力作。当代著名作家柳青先生是所有中国作家的榜样。1943年2月,柳青到陕西省米脂县民丰区吕家检乡深入生活,一住就是3年,而这3年深入生活的硕果,是创作出了解放区以发展生产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代表作《种谷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柳青主动放弃在北京工作和生活的优越环境,“从1952年5月到1966年12月,从36岁到50岁,这是他在长安的十四年,也是著名的被称为‘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写《创业史》的十四年。……此一阶段,柳青有两点闪光被载入了当代文学史:一是‘深入生活’,这被看成是实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的作家的楷模,一是写成了反映中国农村正在进行的合作化运动的长篇小说《创业史》第一部,第二部写成了部分文字,成为‘十七年文学’被人津津乐道的‘三红一创’(《红岩》《红日》《红旗谱》《创业史》)、‘保林青山’(《保卫延安》《林海雪原》《青春之歌》《山乡巨变》)之一,列于那个时代文学代表作”[13]。可以看出,柳青能创作出史诗性的作品,从而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
刘庆邦也是一位严肃的“扎根人民、扎根生活”的作家,他曾自述:“我是凭人生经验写作。”[14]他的小说无论是写农村,还是写煤矿,都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的结果。在浩瀚的生活海洋中,刘庆邦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生经验”,再加以艺术的概括,转化为一篇篇精美的小说,给读者提供了高端的艺术盛宴。就“扎根生活”这点来说,刘庆邦显然自觉地受到了老子思想的影响,他说:“想提醒从事写作的朋友们,还是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在生活积累上下够功夫。老子说过,实为所利,虚为所用。”[15]25“扎根生活”使刘庆邦获取了丰厚的写作资源,从而创作出大量优秀的作品。例如,“他们这里新人结婚有闹洞房的传统,而且三天之内不分老少。这个意思是说,在规定的时间内,全村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辈高辈低,都可以和新婚之人放开手脚闹一闹,哪怕闹得人仰马翻,新人都不许着恼。田均平和小文儿这对新郎新娘难免被人轮着番地闹闹,闹得一潮未平,一潮又起”[16]。这是刘庆邦在短篇小说《不定嫁给谁》中,对乡村婚俗的介绍。俗话说,十里不同俗,不同的地域,婚丧嫁娶都有着特定的风俗习惯,刘庆邦在周口沈丘农村生活过19年,而且在离开故乡以后,他每年都要抽时间回老家看看,对于周口豫东平原农村的各种习俗,刘庆邦当然是熟稔于心。《不定嫁给谁》中反映的婚俗正是周口地域所特有的,是作者“凭人生经验写作”出来的精品。客观地说,农村的精神生活相对来说是贫乏的,因此在豫东农村“赶庙会”就成了农民狂欢的节日。在庙会上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吃食,比如“卖烧饼的把烤炉都搬出来了,长围裙的年轻师傅,一边把捏好的坯子驮在手背上,伸进炭火炉,啪地贴在炉壁上,一边还不忘了招揽生意,唱着热烧饼香烧饼,不热不香不要钱”[17]。卖烧饼师傅娴熟的技艺,熟练的动作,潇洒的神态,幽默的叫卖,在简洁的叙述中显现出来,充分说明作者对笔下所写生活的熟悉,信手拈来,轻松自如,在生活积累上下够了功夫。
在《小说创作的实与虚》中,刘庆邦如是说:“老子讲究无为,讲究道法自然,信言不美;……表现出对务虚的乐趣。”[15]23“我觉得老子这句话大有深意,他的意思是说,凡是真实的东西都不美,只有虚构、不真实的东西才是美的。”[15]24刘庆邦所谓的“虚”,并不是虚无、虚幻和虚假,而是“空灵、飘逸、诗意,是笼罩在小说世界里的精神性、灵魂性和神性”[15]25。刘庆邦小说世界里的精神性、灵魂性和神性品质,主要体现在高举理想主义的旗帜,始终如一地坚守这样的文学理念:“作家应该高举理想主义的旗帜,在任何时候都不放弃自己的理想。”[15]28正因如此,刘庆邦的小说尽管描写了各种各样的苦难,但生活在苦难之中的人们却始终能够凸显出美好的人性。
以《远山》为例,这篇小说可以说刘庆邦把矿工们美好的人性写到了极致。小说讲述的是,装煤工杨海平遭遇车祸不幸去世,但肇事司机逃之夭夭,身后撇下妻子荣玉华和一双年幼的儿女,生活极为困难。为了生存,荣玉华毅然挑起生活的重担,剃去头发,女扮男装,拿着丈夫杨海平的身份证,冒充丈夫的名字,到另外一个小煤窑,找到了一个在窑下装煤的工作,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借以养家糊口。对煤矿生活略微熟知的人们都知道,不管窑上的季节怎样转换,窑底下一直是夏天。在窑底下,温度一直是盛夏的溽热,而湿度则永远是黏糊糊的潮湿。因此矿工们在井下干活,大都是赤膊上阵,甚至一丝不挂,还常常边干活边开一些粗俗的玩笑。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荣玉华女扮男装的真相很快被同班的其他矿工们知晓,可贵的是,得知真相以后的矿工们,不但主动帮她隐瞒,还不动声色尽自己最大可能地帮助荣玉华。矿工们善良的心地,美好的人性,在《远山》中,通过刘庆邦饱蘸情感的笔触,给我们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我们真切地感到人间自有真情在。这在当下物欲横流、道德滑坡的时代语境中,无疑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一股骀荡的春风,让广大读者的精神为之一振。《远山》中所凸显的底层民众身上所蕴含的美好人性,既是精神性、灵魂性的东西,也是一种神性的品质,传达了作者可贵的审美理想。
刘庆邦小说的“虚”不仅表现在上述精神层面,还表现在小说的虚构、变形等艺术层面,即小说作品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要把作者的情感、态度、价值观浸透到艺术创造之中。这其实涉及作家的学养和功力问题。“这时的停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她的身体结实匀称,既有力气又有意志。最有特色的是她的牙齿,细密整齐,洁白如贝,淡粉的牙龈与莹白的贝齿互为镶嵌,浑然天成,给人一种未受污染干净无比的感觉。”[18]132中篇小说《家园何处》中的“停”是一个从豫东农村来到城市打工的19岁姑娘何香停,作者以实写虚,通过对她的“未受污染干净无比”的外貌描写,展现了她质朴纯洁的内在品质。不谙世事的农村姑娘到了城市,一再遭遇欺骗、屈辱之后,有的选择了逃离,有的则被城市吞噬。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何香停最终在城市堕落了,她为了金钱,甘心出卖肉体,并且无所顾忌,不停歇地从事“卖肉”生意,“停从来不辞辛劳,从不叫苦叫累。这一方面是由于她在农村养成了吃苦耐劳的精神,习惯从劳动的角度理解一切,在劳动方面争强好胜;另一方面是出于攒钱的需要”[18]159。对她的这种所谓“劳作”,作者使用了反讽的手法,以“不辞辛劳”“吃苦耐劳”等富有正能量的语汇,写何香停堕落之后的寡廉鲜耻,以乐写悲,传达了更加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让读者感到了“城市之恶”对弱者的吞噬以及何香停等弱女子的无奈。同时也可以看出作者的悲悯情怀,对弱者的同情和对“城市之恶”的鞭挞。小说结尾,刘庆邦这样描述何香停堕落之后的外貌:“停的眉变细了,眼变活了,脸变白了,唇变红了。停的头发做成了花,金耳环大得像手镯。停的衣服都是细软的,无风都能打浪荡,把里面的身体鼓现出来,显得很结实。除了穿戴好,停的通身还散发一阵阵逼人的香气,让人兴奋,还让人有点晕。”[18]160此时的何香停,“给人一种未受污染干净无比的感觉”彻底消失了,昔日的纯真已经随风飘逝,何香停完全被金钱异化,成了“欲望化”的对象,与小说开头作者对其进行的外貌描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今昔对比,恍如隔世,不由得让读者为何香停的不幸命运而唏嘘不已,而这也正显示出了小说的力量和刘庆邦深厚的艺术功力。
老子说:“强行者有志。”[2]83选择了目标,便义无反顾、奋然前行,才是真正有大志的人。刘庆邦把小说写作当作自己的生活寄托和人生目标,孜孜不倦地进行小说创作,甚至于“从今年的大年初一,到正月三十,我马不停蹄,每天都在写短篇小说”[19]。他以如此勤奋的姿态,利用一切时间,向着小说艺术的高峰执着攀登,是当之无愧的有志的“强行者”,也必将在小说创作上取得更加丰硕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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