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开始学讲课

2017-08-14 22:38余映潮
新作文·中学作文教学研究 2017年8期
关键词:监利县教研员公开课

我第一次上公开课,是在50岁以后。

知青下放,务农,当民办教师,成为“公办”教师,到乡镇教书,当县语文教研员,成为地区教研室的教研员——当我步履艰难地走过这一个个生活场景时,已经快40岁了。

在教研工作中奋力前行,抓队伍,抓活动,抓成果,一晃又是十年过去了。

我的随记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教例品评”写到了1997年,年过半百的我突然有了走上讲台给学生们讲课的冲动:是啊,已经评点了近100个教学案例了,天下的语文教学风光被我尽收眼底,那么多名师的教学艺术被我提炼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自己也讲一讲课?

但我还不敢在荆州市区上课,教研员上课是让人惊讶、让人评论的事。

于是我想到了监利县,我下放的地方,我当了两年县教研员的地方。

我与监利县的教研员邓禹南老师说:“我很想讲一讲课啊,你在偏远的乡镇里帮我找一所学校试试吧,千万不要组织人听我的课。”

于是,1997年11月26日下午,监利县周老镇直荀中学的操场上,我开始了我的第一次“大型”公开课。

这次课,事先是“保密”的,但等我到达时,很多老师已知道这件事了。大家从来没有听过教研员上课,都想听一听老教研员余老师怎样 上课。

天气很冷。上课之前,天公作美,霏霏细雨骤停,没有风也没有雨。从四面八方赶来听课的教师有二百多人。这里没有大的教室,也一时难以找到可以供这么多人听课的地方。学校方面非常为难,商量去镇上租一个什么地方。我说:“就在学校操场里上课吧,一个篮球场就能解决问题。”

大家赶快行动,从教室里搬出桌椅,在学校湿漉漉的篮球场上摆开阵势,黑板放在体育老师喊操用的土台上。

学校给我安排了两个班的学生。我站在土台的下面,听课的老师们把两个班的学生围在了中间,气氛热烈。

我带了两个课过来,一个是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一个是文言课文《口技》。

这个镇是柳直荀烈士牺牲的地方。柳直荀烈士的墓,离学校大门只有200多米,墓前大碑刻有毛泽东手书的《蝶恋花·答李淑一》,还刻有李淑一给毛主席的信。上课时,我将毛泽东词《蝶恋花·答李淑一》插入了《天上的街市》的教学;在这特殊的环境中,这样的教学非常富有感染力。

那一天,我的感觉真好:我终于走上了讲台;那一天,50岁过了的我,一次成功地,而不是用多次演练的方式在人们难以相信的自然条件下讲完了两节课。

从此以后,我就在中学语文课堂教学艺术的田野里辛苦耕耘而不能自拔。

两年之后,1999年,53岁的我在湖北大学于武汉组织的“迈向21世纪语文教改实验演示报告会”上,第一次以教研員的身份连上两个课,并因此而“崭露头角”,后来居然被誉为“新生代”。

五年之后,2002年,张定远先生亲自到荆州采访我,他在《余映潮——善于创新的中学语文教研员》一文中这样评价道:

在中学语文教学研究工作方面,在自身成长奋斗方面,映潮同志有很多经验、很多优点值得大家学习。他是一个语文教学研究的能人,他在三个方面可以堪称一流,即一流的教研工作,一流的论文写作,一流的教学艺术。他是一个善于创新的中学语文教研员。

……

回想起我的那第一次公开课,心中常常充满美感。

此事于我而言,就像人们评价人类首次登月一样:跨出是一小步,其意义是一大步。它永远充满诗意,永远闪耀着青春的色彩,永远给我以 鼓励。

如果说我的课堂教学设计常常很着意地讲究创意的话,那么,50岁过了学讲课则是我最最奇妙的人生创意。

更加动人的创意是,过了60岁,我开始学讲小学语文的课;2016年初,《余映潮教语文》(小学卷)由教育部语文出版社出版。

迄今为止,在全国各地教学演示中,我已经上了中小学语文教材中的240多个篇目的课了。

人生的旅途,创意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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