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和斯巴达城邦关系的演变探析——以希波战争为例

刘 炅

（泉州五中，福建 泉州 362000）

雅典和斯巴达城邦关系的演变探析
——以希波战争为例

刘 炅

（泉州五中，福建 泉州 362000）

雅典和斯巴达作为古希腊最重要的两个城邦，他们在希波战争前后从竞争到合作再到战争的关系演变，既影响了希腊历史的走向，也为我们重新认识整个希腊城邦之间的关系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

雅典；斯巴达；关系演变；希波战争

雅典和斯巴达作为古希腊历史上最负盛名的两个城邦，它们的发展与衰弱过程对整个古典时代的希腊世界有着极大的影响，可以说是古典时代希腊世界发展演变的缩影。它们的关系决定着希腊世界的走向。而希波战争则是希腊历史上最重要的战争之一，是以波斯为代表的东方文化和以古希腊为代表的西方文化的一次大规模碰撞和交流，更是希腊文化走向巅峰的起点，并对之后决定希腊命运的伯罗奔尼撒战争起了很大的影响。通过对希波战争前后雅典和斯巴达城邦关系演变的研究，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加深对中学历史教材中关于古希腊、古罗马时期政治、经济、文化特征的理解。

一、战前关系：彼此独立、相互竞争

古希腊城邦政治形成于公元前8-6世纪，一直延续到公元前4世纪。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深刻影响了希腊的地缘政治、经济和文化，形成了多元经济和多元政体。多数城邦商品经济繁荣，海外贸易发达、殖民频繁。少数则从事农耕。城邦政治同时存在多种政体，比较典型的有以雅典为代表的奴隶制民主政治和以斯巴达为代表的奴隶主贵族寡头政治。

公元前8世纪后大大小小的数百个城邦形成了“小国寡民、独立自治”的局面。作为雅典城邦中的杰出代表，雅典和斯巴达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是诸多城邦中的霸主。雅典地处中希腊的阿提卡半岛南部，南面和东面濒临爱琴海，因而海外贸易十分繁荣，是一个商品经济发达的工商业强国，海军实力强大。在梭伦改革后雅典开始实行直接民主制，这一制度推动了这一城邦灿烂文明的形成。同时，雅典人也十分重视教育，这使得雅典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有着空前的成就。但是受地理环境和交通等方面的制约，雅典的工商业发展很难形成一个统一的庞大的市场。雅典可以扩大政治影响，却很难实现整个希腊的统一。斯巴达地处南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南端，是贵族寡头制的代表，推行军国主义政策，以强大的陆军实力常年称霸南希腊。但文化教育和经济相对落后，也无力统一希腊。

由于雅典和斯巴达两个城邦彼此的局限加上地缘因素和城邦特点的影响，使得希腊各邦尽管在民族、语言、文化等方面都近乎一致，但是无论大小都不存在政治意义上的附属关系，而是彼此独立的个体。城邦之间通过结盟相互牵制，彼此独立而又相互竞争，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没有外力干预，这种平衡很难被打破。

二、战时关系：由竞争逐步走向合作

（一）第一次希波战争:外敌当前，竞争压倒合作

公元前546年，波斯帝国在消灭吕底亚后趁机进攻位于小亚细亚半岛依阿尼亚区的希腊城邦。以米利都为首的诸多城邦向雅典和斯巴达等城邦请求援助。雅典出兵相助，但并没能阻止波斯大军。公元前494年，波斯完全地征服了依阿尼亚地区。波斯国王大流士一世对雅典的出兵念念不忘，公元前490年出动陆海军共2万五千人进攻希腊，第一次希波战争就此展开。

波斯大军很快血洗埃维厄，面对大军压境，雅典曾向斯巴达求助，但是遭到了斯巴达的拒绝，理由是庆祝卡尼亚节，节日期间一切战争行为都被禁止。但是背后却隐藏着精明的战略算计和考量：其一，波斯的军事入侵尚未对斯巴达构成直接的威胁。从海面来看，第一次希波战争时波斯的海军力量并不强，难以在海上建立优势并对伯罗奔尼撒半岛形成包围。从陆路来看，雅典战场所处的小亚细亚半岛南部到斯巴达所处的伯罗奔尼撒半岛南部距离狭长，假设波斯成功攻破希腊，继续挥师南下，那么陆路要一路打通大量的城邦，多数城邦持续抵抗，对远征而来的波斯而言是个极大的挑战。而此时的波斯本土也并非十分稳定，埃及等被征服区仍蠢蠢欲动，图谋反叛。同时，斯巴达作为一个军国主义社会的城邦，其军队尤其是步兵的战斗力在当时堪称一流，面对波斯军队倘若背水一战，也难定胜负，何况拥有地形优势和周边城邦的援助。其二，可以借助外来力量来打破两城邦间的平衡格局，坐收渔利。在斯巴达不出兵的前提下，如果波斯军队成功征服小亚细亚半岛，那无异于帮助斯巴达消灭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波斯本土和小亚细亚半岛之间横亘着爱琴海，波斯很难完全控制住小亚细亚半岛，斯巴达在战后出兵雅典和波斯对抗，也完全有胜算。如果能在之后控制雅典地区，完全有可能形成一个同时控制两大半岛、拥有强大海陆军事实力的形式上的“斯巴达帝国”，日后征服整个希腊世界、建立统一的寡头制政权不无可能。另一方面，如果波斯在战争中失利，必然间接地削弱了雅典的实力，同样是斯巴达得益。

正是基于如上考量，斯巴达在第一次希波战争中选择了旁观者的角色，静观时局，坐收渔利。从波斯入侵依阿尼亚地区到兵临雅典城下，斯巴达都没有选择出兵，而在雅典战后庆功时才姗姗来迟，可以看出大敌当前，两个城邦间的竞争仍然压过了合作。

（二）第二次希波战争：生死存亡关头选择合作

公元前485年，波斯王大流士一世去世，薛西斯一世接任为新的波斯王。公元前480年，薛西斯一世亲率陆军30万及战舰1000艘经过色雷斯和马其顿地区分海陆入侵希腊，其军事规模远超第一次希波战争。大兵压境，许多城邦开始意识到这是一次关乎希腊文明存亡的战争。这一次斯巴达没有选择观望，而是毅然加入希腊反波斯的同盟。原因是和第一次希波战争有所不同，第二次希波战争时波斯海军的实力空前强大。希罗多德提出这样的观点：面对海陆并进的波斯人，如果雅典被征服，就没有城邦有实力在海上和波斯人对抗，斯巴达的同盟城邦将面对被波斯水师一座座攻陷的困境，最后斯巴达将被孤立，失去战争的主动权。毫无疑问这是这座城邦的统治者们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雅典人站到哪一边，看起来优势就会转到哪一方面。”此时相比第一次希波战争雅典的海军实力已有所提升，而后期的战争局势不断验证的雅典海军的重要性，尤其是拥有决定性的萨拉米斯海战。

两个强大的城邦联合起来，分别利用彼此的优势——海军和陆军形成密切的分工。公元前480年，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一世亲率300名斯巴达精锐和其他城邦支援的7000名士兵镇守希腊陆路的第一道防线——温泉关。尽管温泉关最后沦陷，300名勇士全部阵亡，而波斯方面则损失近2万人。温泉关之战为雅典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面对海峡被封锁的境况，雅典海军统帅特米斯托克利通过散布假消息将波斯的大型军舰引入狭小的萨拉米斯湾，并利用了雅典战舰灵活的特点，在萨拉米斯湾重创波斯海军，几乎消灭了波斯海军的大部分军舰，逼迫薛西斯一世将主要兵力撤回小亚细亚半岛，并重新考虑海上补给和战争计划。作为一场以少胜多的典范，萨拉米斯海战的影响是巨大的，它扭转了当时整个希波战争的战局，严重的打击了波斯军，至此宣告了波斯的溃败和第二次希波战争的结束。

纵观整场战争，可以说这是一场雅典和斯巴达完美合作的胜利。战争期间双方在政治军事上都达成了空前的合作程度，共同缔造了辉煌的历史。究其原因还是希腊民族面对外敌侵略时的民族危机感和恐惧感战胜了竞争关系下的明争暗斗和精心算计。

三、战后关系：由合作走向战争

随着前478年提洛同盟的成立，希腊城邦的局势迎来了新的局面，以雅典（公元前5世纪60年代起成为事实上的盟主）为首的提洛同盟与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形成了长期的对峙的局面，成为古希腊古典时代中后期一个重要的时间段。这一局势的形成，可以说标志着雅典和斯巴达从合作开始走向最激烈的竞争，这一次双方的目标，就是希腊世界实质上的霸权。19世纪英国外相哈默斯顿所言:“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一条“敌友定律”同样适用于古代希腊的雅典和斯巴达。

“使战争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是雅典实力的增长和因而引起斯巴达的恐惧。”［1］由提洛同盟发展而成的“雅典帝国”的不断壮大和斯巴达邦内的骚动，让希波战争后的城邦关系越来越微妙。雅典人与日俱增的野心和斯巴达人不断应验的担忧，让希腊世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前460年，由于盟友的背叛和接受问题，雅典和斯巴达爆发了长达六年的冲突，被称为“第一次伯罗奔尼撒战争”，一般被看做是伯罗奔尼撒战争的前奏。前446年双方以平手结束冲突，双方签订《三十年合约》，在较为和平的关系中度过了13年。好景不长，随着提洛同盟和伯罗奔尼撒同盟之间的贸易往来矛盾不断加深，双方矛盾再次升级。前431年双方再次爆发战争。前404年，斯巴达与雅典签订合约，提洛同盟就此解散，“雅典帝国”宣告崩塌。

斯巴达之所以能够取得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最后胜利，主要原因有二个：其一，利用战后提洛同盟内部的矛盾。随着雅典实力不断壮大，提洛同盟逐渐沦为雅典对同盟城邦进行控制和剥削的工具。雅典以其强大经济和军事实力，使得许多城邦开始成为其附属城邦，“雅典帝国”初步形成。雅典政府在外交权力上的独断专行也开始让许多城邦心生不满，所谓的同盟摇摇欲坠。其二，借助波斯帝国战后对希腊世界的介入。希波战争的战败并没有让波斯帝国退出希腊的政治舞台，而是借助诸如财政援助、制造内讧等各种方式制造希腊城邦间的矛盾，促进其从内部分裂。尤其是挑拨雅典与斯巴达之间本就剑拔弩张的关系。前412年，波斯正式介入伯罗奔尼撒战争，帮助斯巴达对雅典作战。不仅让斯巴达与雅典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并成功地影响了战争的局势。可以说，“波斯对希腊世界城邦的金钱制约政策是导致雅典最终失败的重要原因”［2］。

历经27年，斯巴达终于赢下了这场决定希腊命运的战争，但这场战争却给希腊世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破坏。这次战争使斯巴达成功压倒雅典称霸全希腊，并通过推行寡头政治四处迫害以雅典为主的民主势力。在此后很长的时间里，希腊世界战火不断，各城邦轮流称霸，最终被马其顿王国所灭。

综上所述可知，大国关系深刻影响地区关系乃至国际关系格局的演变，合则共赢，战则俱伤仍是处理国家关系的镜子，外部压力是国家统一的合力也是分力。只有社会统一才能确实维护民族的利益。

［1］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19.

［2］靳艳.论希波战争后希腊城邦衰落的地缘政治因素［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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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9884（2017）10-0118-03

2017-09-21

刘 炅，男，福建泉州五中高三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