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新泽西州菲利普学业特许学校生态空间课程介绍及启示

王崴然

[摘 要]生态空间课程以“食物”为媒介，达到让学生学会了解自然、感受世界、加强交流的目的。课程源于生活，回归生活，践行了杜威的“教育即生活”的理念。

[关键词]生态空间；课程；生活教育

2016年年初，笔者随市教育局考察团赴美国新泽西州进行教育考察。期间参观了位于纽瓦克市的菲利普学业特许学校（Philips Academy Charter School）。这是一所由私立学校转型的公立学校，有25年的办学历史，372名学生分布在从幼儿园到初中的不同年级里。学生以非洲裔美国人为主，占学生总数的86%。学校采用小班制教学，每个班级不超过21人。学校师资比较稳定，教学质量比较突出，95%的學生升入高中。仅在2015年，该校学生获得的独立学校奖学金和助学金高达60万美元；每年有相当一部分毕业生被美国各州知名高中录取，并且学业成绩非常突出，高中毕业后，其中很多学生被哈佛大学、波士顿大学等世界知名大学录取[1]。

在参观期间，马克·舒尔茨校长自豪地为我们介绍了由学校教育合伙人机构（Philips Education Partners）开发的“生态空间（EcoSpaces）”课程。该课程是一个多维度拓展性课程，以“食物”为媒介，旨在为学生提供一个走向21世纪的健康环保生活的工具，激发学生的灵感，让他们掌握环保和营养基本原则，从而形成有益于身心、有益于地球的生活决策意识，并理解万物间的联系与自然规律。

一、EcoSpaces课程的价值取向

学校办公楼的墙壁上醒目地挂着EcoSpaces课程的宣传口号：Learn·Grow·Thrive（学习·成长·茁壮）。学习强调向自然学习、向同伴学习、向习惯学习；成长则是强调让学生与自然一同成长；茁壮则是面向未来，培养一代健康、积极，热爱自然、热爱生活的新美国人。这三个关键词恰当地描述了EcoSpaces课程的整体理念：营造参与式的活动让学生学习、成长，进而让课程理念渗透学生的心灵，让他们受益终生。

EcoSpaces课程让学生参与食物从种植、生长、烹饪、销售到回收的完整过程，从而学会与生活相关的知识与技能，进而形成良好的环境与生命意识。从观察种子发芽、开花、结果中掌握自然规律，从与伙伴共同劳动中培养合作意识，从饮食习惯中形成健康的生活态度与理念……将生活意识、责任、技能等融入教育，这样的课程设计完全符合美国教育家杜威提出的“教育即生活”理念。

校长介绍，EcoSpaces课程为每个学生提供了一个将食物与教育进行融合的学习环境。学校将食物列为优先课程，是因为食物的生长、营养搭配和分享都直接或间接地为学生提供了交流与学习的工具，提供了改变健康，乃至改变国家的机会。由于学生的饮食方式、习惯与意识等都需要从小养成，EcoSpaces课程的价值已远远超出了健康食品的概念。这种饮食教育意味着培养一代摆脱不良习惯的新美国人。据此，EcoSpaces课程得到了美国农业领域及相关领域专家、项目负责人的一致好评。

二、EcoSpaces课程设置

EcoSpaces课程以“食物”为媒介，通过食物的室内外生长、校园农场的维护与管理、厨房知识与实践、生态艺术加工、LEED（Leadership in Energy and Environmental Design）绿色校园建设和健康意识养成等多方面对学生进行培养。该课程的使命在于采用一种整体性的方式进行教育，从而发展学生、家庭和食物之间的健康关系。EcoSpaces课程依据蔬菜种植、烹饪和消费等过程，设置了菜园、厨房、餐厅和家庭四个教学环境[2]（见图1）。

餐厅是学生与教工分享家庭式餐饮的学习环境。餐厅里除了直接负责食物准备的工作人员外，没有服务员、清洁工。所有食物都按照学校的配方标准和营养搭配现场制作，同时将蔬菜和水果的消费情况直接展示在学生面前，让他们感受到品尝食物的整个过程。

在餐厅，学生采用家庭式就餐方式，每个“家庭”成员都有各自的分工：摆放餐桌、取食物水果、餐具清洗，等等（见图2）。就餐的过程也是与伙伴分享快乐与责任的过程。家长志愿者也会参与对餐厅纪律、卫生的维护工作。

为了鼓励学生尝试各种食物，并纠正偏食的习惯，学校每两周会举办一次家庭美食节，动员教工和学生积极鼓励同伴品尝来自不同家庭的各种食品。

菜园是EcoSpaces课程的核心场所。它实际上就是将学生与自然，尤其是与食物联结在一起的大教室。在这里，几乎所有的功课（如数学、物理、生物、化学、地理等）都能以实物方式进行教学。学生从这种基于自然的教育中可以收获很多：一是改善心情，塑造快乐心态；二是通过交流提高欣赏能力；三是提高学科知识的保持率；四是有了更多实践的机会；五是降低了校园暴力，增加了同学间的友谊；六是提高了对复杂生态概念的理解；七是容纳了跨学科的体力活动。这种基于自然的教育方式也创造了教师可参与的非传统教室，并创建社区的融合。

三、EcoSpaces课程的实施

1.教学设计

EcoSpaces课程在具体实施上也非常系统。针对前文提到的四个教学环境，设计了丰富多彩的教学活动，并十分具体（见表1）。

【案例】Chana Masala（香汁莲子豆）

要了解异国风情，可以做一道当地的传统菜。这节课，学生们通过烹制一道印度菜来了解当地宗教和地区文化对餐饮的影响。

【类别】厨房活动

【主题】历史

【学习环境】烹饪教学

【时间安排】准备10分钟，活动50分钟

【年级】6-8

【教师角色】课堂管理及印度文化纽带

【所需材料】鹰嘴豆、西红柿、香菜、洋葱、大蒜、姜、姆马萨拉、姜黄、椒盐、烹饪工具（每人一套）、叉（每人一把）

【背景信息】印度教是印度的一个主要宗教，许多印度教徒维持素食习惯。因此，大多数印度食品主要是非肉类蛋白质食物。豆类分为小扁豆、大豆、豌豆等，它们都是特定植物的种子，是最通用的和有营养的食物之一。它们是蛋白质的好来源，可以作为一种健康的替代肉类。豆类是印度饮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教学目标】通过烹饪传统印度食物了解印度。

【导入】欢迎进入厨房！今天我们要做的是一道传统的印度菜，有许多香料和配料。

【教学环节】首先是准备环节，每个工作台上摆放材料准备单。然后，所有的学生都开始切菜。当洋葱、大蒜和姜都切完，一组学生开始准备炉灶，剩下的学生可以分出适量香料。学生在平底锅内加入西红柿、鹰嘴豆和香料，爆炒大约8～10分钟，转小火，助教或两个学生继续搅拌，其他学生学习印度的相关知识。完成后，幾个学生帮助分盘，直到每个人都有一份后，学生开始享用美味的香汁莲子豆。

【反思】以品尝结束，并给学生时间投票最喜欢的香汁莲子豆。不同的香料尝起来怎么样？

【拓展活动】在完成印度历史课后，看看学生是否可以记住一个关于教师竟然不知道的印度小知识。

【教学资源】材料准备单与烹饪单

2.活动开展

在参观期间，我们深深感受到EcoSpaces课程在该校方方面面的渗透。校方赠送给我们的小礼品是学生自己用植物提取染料染色的毛线所编织的毛绒玩具。一件小小的玩具，蕴含了一系列的活动：花瓣与树叶的采集、颜料的提取、毛线的染色、玩具编织，等等，每一个细节，都体现了学生参与活动并获取成功的完整过程。

学校的“施肥课”，令人印象非常深刻。教师把学生集中在菜园口，向每一组学生交代当天的任务。第一组负责番茄园的施肥，第二组负责泔水的发酵处理，第三组负责回收菜园里的植物垃圾等。进入菜园后，各组学生都忙得不亦乐乎。这些只有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对工具的使用，操作的规范都显得有模有样。当然，也有个别调皮的学生会开小差，比如发现菜园角落里有一只小虫子，于是把自己的工作丢在一边，去陪虫子玩。教师会不时地提醒学生注意自己的任务。活动结束后，每组学生都会把自己的工具收拾好，教师回到教室后，也会对每组学生的表现进行评价。

3. 课程评价

EcoSpaces课程的理念是“给心灵、身体和社区输入营养”（Nourishing minds， bodies & communities）。课程的落实，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理念的执行情况。学校、学校教育合伙人和家长协会针对课程的执行情况定期开会进行评估。学校会根据家长、学校教育合伙人的建议，对课程的内容进行调整。同时也会根据学生兴趣、季节变化、科技研究等对教学内容进行完善。

学生和家长对该课程的评价都非常高。我们也强烈地感受到该课程在学校教学中的渗透。由于学校已经将该课程纳入到整个课程体系，在对学生的学业考核、评估时，都会将EcoSpaces课程的内容一并考虑。学校教育合伙人也会定期对课程情况进行评估与分析，并进行适当调整。由于该机构是一个非营利组织，因此会从更宏观的角度去审视课程的执行情况与价值取向。

四、EcoSpaces课程

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启示

1.让课程在真正意义上走进学生的生活

一个世纪前，杜威就提出“教育即生活”的理念，他在《我的教育信条》一文中明确提出：“如果教育即是生活，那么一切生活一开始就具有科学的一面、艺术和文化的一面以及相互交往的一面。”他明确提出要以儿童生活为依据设置课程[3]。我国近些年的基础教育也发展较快、较好，但与这个理念还存在一定差距。

脱离生活的学习，会导致教学趣味性与应用性的丧失。我们常常发现有些学生物理考试“很给力”，但家里换电灯这样的小事却无能为力。很多学工科的大学生在进入大学后才开始自己“动手操作”。作为教育者，应该反思这种情况。EcoSpaces课程很值得借鉴，教育要让学生终身发展，就要先从今天的生活开始。

2.课程建设不仅仅是学校内部的事情

近年来，各级教育部门对拓展性课程的建设愈发重视。但大多数学校的拓展性课程只是学校内部的事，这样便使得课程建设与学生、家庭、社会等方方面面容易脱节。相比之下，美国的课程开发除了是学校对科学技术和社会发展作出的一种积极反应外，也与改良主义的教育价值观有关。人们把课程看作是许多社会问题包括政治、经济问题的原因或补救办法，在出现社会危机、政治和经济萧条时，对课程的兴趣尤为强烈，因而有时夸大了学校及课程对社会的改造作用[4]。

笔者注意到，在拓展性课程的建设上，职业中学做得比普通中学要好。很多职业学校的课程交给企业来做。企业会把市场上最新的技术运用到教学中，学生毕业就可以直接到企业中工作。此外，高校等科研机构的介入也会给课程带来新颖的教育理念。跳出教育看教育，可能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3.课程的受益者远远不只是学生

EcoSpaces课程不仅把学生作为教育的对象，教师、家长和社区都是教育对象。这方面值得我国教育工作者借鉴。我们很多学校中虽然也有家长学校、家长义工等，但作用尚未被完全发挥出来。学校教育不应该只是学校的事情，教育应当辐射到家庭和社会。教育在向学生传递知识、观念、生活方式的同时，也应当义不容辞地承担改变家庭，乃至社区、社会的职责。

近年来，一些美国教育家认为，教育承担着创造人类幸福未来的重任，而这需要依靠未来主义的政治。课程制定者需要把当下的社会势力想象成未来的社会势力，从而选择一种切实可行的方法应对这些社会势力可能会带来的挑战。在这一规划中，课程制定者、教师、学生、家长以及其他的社区成员需共同努力，讨论并明确当前以及未来的趋势，并力图在改变未来的基础上设计未来课程的规划[5]。从这个角度看，教育承担着改变当下社会的各种群体（学生、家长和社区）以改变未来的责任。

参考文献

[1]Philips Academy Charter School. Philip's Academy Charter School Annual Report[DB/CD]. http：//issuu.com/stphilips/docs/philips_academy_ annual_report_2013-/15？e=2209784/9111049.

[2]EcoSpaces Education Team. Programme Introduction[DB/CD]. http：//ecospacesed.org/

[3]唐斌，朱永新.杜威“教育即生活”本真意义及当代启示[J].中国教育学刊，2011（10）：84-87.

[4]赵忠民.美国中学课程设置现状及其发展趋势[J].外国中小学教育，1998（5）：19-21.

[5]Toffler A. Future shock[M]. Bantam Books，1971.

（责任编辑 张慧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