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仁
[福州大学 福州 350108]
《达洛卫夫人》的诗化特征及其困境
□张慧仁
[福州大学 福州 350108]
传统小说描绘剧烈突转、超常态、极端化情感。伍尔夫以道具结构方式取代传统情节结构方式,把被后者排除的“常态的感情、灵魂和理智”,纳为小说描写的主要内容。在《达洛卫夫人》中,伍尔夫以达洛卫夫人为道具人物,展开所有人物的感知及他们的感知差异,在相互映衬中生成心心相异的情感逻辑,刻画出达洛卫夫人等众多饱满的人物形象。这种道具结构手法,显示出比情节结构更加经济、更加自由的优势,使人物刻画更加多维、多向,形象更加立体,成就了其诗化小说的风格,主题因果更具阐释性。但这一手法使小说文本成为智性文本,文学性减弱,为普通读者敬而远之。
情节结构;道具结构;诗化;文学性;困境
传统小说的创作,往往通过意外事件的发生,把人物打出常轨,让人物命运遭受重重考验,从而导致人物发生感知变异、情感逻辑变异,人物性格、灵魂得到层层拷问,从而塑造出鲜明的人物形象、揭示小说主题。比如《鲁宾逊漂流记》把人物置于荒岛上;《百万英镑》让人物遭遇海难后流落伦敦街头。《西游记》让白骨精先后变成三个人物来测试唐僧对孙悟空的忍耐度;《三国演义》让曹操在华容道上被关云长三次被捉三次被放,从而刻画出关公的义薄云天形象。
传统小说为了设置意外情节,通常需要花费大量的笔墨描写自然或社会场景,不仅让小说创作显得冗长,而且通常成为小说可读性较弱的部分。比如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欧也妮·葛朗台》的巴黎街道场景描写和中国的《红楼梦》大观园风景和建筑描写。这些描写部分成为读者最易跳读的地方。除此之外,情节小说受制于情节的封闭结构,小说主题呈现为线性因果。
伍尔夫小说并不像传统小说那样以连续强化的情节推动,把人物情感推出日常状态,去突出人物感知的偶然性和新奇感;她的小说往往以人物兴趣的客观对象物为道具,让人物感知围绕这个客观对象物流动,这些感知看似无联系,平淡、不奇异,但让它们相互错位、参照,放大了它们的差异、反常,却显示出人物个性的鲜明特征和深层次上的统一性。因为这种道具结构手法的运用,她的小说呈现出诗性特征;这种诗性手法不仅有利于她塑造人物形象,更成为多项因果关系的复合体,诱导读者对小说主题作出多样的理解。
伍尔夫对传统“情节”小说不满意,斥责情节小说的真实为外在的“物质主义”;传统小说通过情节推动,让人物情感发生激烈动荡,通过其外在言行的巨大变形塑造人物性格。这种情节结构手法至少有两个弊病:一是需要连篇累牍地营造自然和社会环境,为人物出场和情节生成做出大量铺垫,这成为小说中最为生硬的地方,也是伍尔夫批评得最为激烈的地方,她斥其为“物质主义”手法。“他们写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浪费了无比的技巧和无穷的精力,去使琐屑的、暂时的东西变成貌似真实的、持久的东西。”[1]6二是人物情感逻辑的展开受制于情节的线性发展而因果单一。现实生活尤其是现代生活中,人的情感逻辑并非如此单一。
情节手法的局限性越来越不适宜于现代生活的描绘,小说的情节结构手法的大变革势在必行,伍尔夫“渴望以辐射状而不是线状来写作”[2]。她要寻求一种新的小说形式,以便传达她想要的内在真实。她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里给内在真实下了定义:“它好像非常无定,非常靠不住的一样东西……可是不论它触到了什么,它就固定了那东西,使它能永远存在。……作家比别人更有机会与现实共同生存。他的责任就是去寻求它,收集它,然后传达给其余的人。”[3]
但是情节小说中受情感冲击后的人物感知变异,是小说最具审美性的地方。意识流小说排斥情节,也就排除了这种审美优势。它们试图在情节手法以外,也能寻找到进入这种变幻感知的境界。经过《墙上的斑点》等艺术实验,伍尔夫终于发明了道具结构方式,找到了小说既可以描写常态感知又可以描写变幻感知的新途径。《墙上的斑点》写的是“我”看见墙上有个斑点,看来看去弄不清它是钉子还是别的什么。“我”于是感到自己认识世界的无力,由此想到宝石和人生的暂短与变幻无常。“我”想到衣拒,又想到树、森林、草地、小河、母牛、鱼群等等……然后,有人问她要不要出去买报纸,“我”清醒过来:原来那墙上的斑点,不是钉子,而是蜗牛。小说至此结束。
小说通过“客观对应物”(艾略特语)[4]斑点,自由结构人物及人物之间的感知变异,从而生成人物独特情感逻辑,塑造人物性格。这一结构方式的横空出世,给西方文坛带来了剧烈的震撼。“技术的现代性改变了人们对叙述形式和主体性的看法,伍尔夫在技术上的表现预示了其叙述形式的创新。”[5]
生活“不会有约定俗成的那种情节、喜剧、悲剧、爱情的欢乐或灾难,而且也不会有一粒钮扣是用庞德街的裁缝所惯用的那种方式钉上去的”[1]8。在伍尔夫看来,人的意识、感觉、记忆并不像情节小说所揭示的那样具有一种必然性,而是一种偶然性极为突出的自由联想运动。伍尔夫把人物意识流动的偶然性与人物意识的痴迷性结合起来:让人物着迷于一点,这个“着迷点”就是人物感知的客观感受物,它是小说结构的道具。围绕这一道具流动的意识并不是理性的,而是带着幻想的,很主观的。因此,意识流动因道具而感性、形象,具有诗性特征,又因道具而有序、统一。
伍尔夫为了让人物不停留于肤浅的意识流动,希望探索出人物意识的立体结构。情节具有拉开人物心理距离的天然优势;所以做到“立体化”不难;而意识流小说主要展示人物常态感知,就显得相对困难一些。但伍尔夫小说让读者惊叹的是,只要道具设置得好,意识流小说的人物情感描写可以做到比情节小说的更加立体化。她往往让情感联系紧密的人物,如亲朋好友,围绕同一客观感受物展开感知,让这些感知近距离地相互参照对比,从而获得一种感知差异放大化的观照效果,人物性格鲜明饱满。这一手法还拥有情节小说无可比拟的优势,“一方面,作者对人物的潜意识保持敏感,可以自由自在地描写人物的思想或情感,另一方面,所描写的一切又一直处在作者的智性掌控中。”[6]
意识流小说家要表现的并不是事情的逻辑过程,而是事情在人物感觉上的“反应”。意识流小说虽然不描绘剧烈突转、极端化情感,它描绘的感知不导致人物关系的冲突或破裂,但是人物日常情感变异不断积存,情感也会出现变幻的奇观,因而人物情感差异,不断强化、深化、立体化。伍尔夫的《达洛卫夫人》就是一部描写人物情感变幻奇观的经典之作。
伍尔夫经过《墙上的斑点》《邱园记事》等短篇小说实验,道具结构手法更加圆熟。先锋作家余华说:“我认为人物和河流、阳光一样,在作品中都只是道具而已。”[7]在《达洛卫夫人》这部长篇小说中,她尝试用人物当道具。主角“达洛卫夫人”成为小说众多人物感知意识的客观对象。这一道具人物的设置,让伍尔夫意识流小说的诗化风格进一步成熟,为她后来创作《到灯塔去》这部杰作积累了“道具”设置、“道具人物”设置的丰富经验。
《达洛卫夫人》描写了女主人公达洛卫夫人的一天:从早晨买花,到午夜家庭晚会结束的活动内容。这是一部公认的以“一天的时间来写尽一个女人的一生”的独特小说,揭示了她从18岁至52岁这34年间的生活经历和情感纠葛。法国作家安德尔•莫里斯这样评价:“毫无疑问,她想发明一种新的技巧,使小说家有可能确切地描绘内在的真实……她所关心的仅仅是向读者提供一幅更加新鲜的生活画面,开拓他的视野,使他能够发现隐藏在事实表面之下的思想和情感的波动。”[8]
小说中,达洛卫夫人不仅是主要人物,更重要的是,她是小说结构的中心,在她身上聚合了所有人物的感知印象,凸显出“心心相异”的感知特征,刻画出众多个性鲜明的人物。同时,小说又以其他人物为道具,展示了达洛卫夫人对他们的感知差异,刻画了达洛卫夫人的饱满形象。这种道具手法,使人物刻画更加多向、多维,人物形象更加立体。
1.小说中每个人物都从自己的立场看待达洛卫夫人。她的邻居珀维斯认为她是个可爱的女人,虽然年过50,仍像只碧绿的轻快活泼的鲣鸟[9]4。花店店主皮姆小姐认为她是个非常和善的好心人,“可是今年她见老了。”[9]13女仆露西认为,在所有绅士淑女们中,她是最可爱的。而骄傲的布鲁顿夫人认为,尽管“达洛卫夫人有许多美好的品质,但是同自己没有任何共通之处”[9]183。丈夫达洛卫觉得“难以想象她的形象,除非在偶然的场合,比如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能异常清晰地看见她”[9]117。
高占义:关于粮食安全的定义很多,1996年在罗马召开的世界粮食首脑会议上对粮食安全进行了重新定义,将粮食安全定义为:让所有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能享受充足、安全和富有营养的粮食,过上健康、富有朝气的生活。粮食安全包含了如下四个方面的内涵:
道具结构手法的优势,就是可以把不同人物的感知印象,放在一起对比观照,从而获得一种放大化的观照效果,从而比照出不同人物的心理距离、心理特征,形成一种充满丰富审美空间的立体小说效果。读者既感受到绝然不同的达洛卫夫人形象,又清晰地感受到其他人物的内心差别、性格特征。达洛卫夫人在其他人物的个性衬托下,形象更加立体、丰满、充实。
2.达洛卫夫人是一个得到全方位描述的人物,她的内心世界纷繁复杂,充满了对这个世界和周围人物也包括对自己的看法。她的意识流占据了小说的主要部分。
她痛恨女儿伊丽莎白的家庭教师基尔曼,因为基尔曼总是长时间和伊丽莎白呆在一起,煞费心机企图改变伊丽莎白的信仰,强求她皈依基尔曼自己信仰的宗教。她感到震惊的是基尔曼尽管粗笨、难看、平庸,却洞悉生活的意义,并抢走了女儿对自己的爱戴和信任[9]128。
她深爱着彼得,感到和他在一起很放松,然而她不能嫁给彼得。在她心中,夫妻之间必须有点儿自由,有一点自主权。然而,跟彼得一起非得把每件事都摊开来,这令她难以容忍,因此她选择了不会打扰她心灵自由的理查德•达洛卫作她的丈夫。这件事多年来一直让她觉得利箭钻心,并使她一生都感到深深的遗憾[9]8。
达洛卫夫人与其他人物相互观照的关系,给了读者更多角度、更多层面、更“立体”的了解。小说的所有人物形象都得到进一步丰满。
小说人物感知差异并没有导致其外在关系的紧张、冲突、破裂,一切都只是内在差异。小说为了让这种差异不流于表面化、肤浅化,小说又着重让人物痴迷于达洛卫夫人的婚姻来展开感知。“达洛卫夫人的婚姻”,让人物的感知差异更加集中强烈,更具深度。
达洛卫夫人的闺中密友萨利曾恳求彼得“把克拉丽莎带走,把她从休或达洛卫之流‘不折不扣的绅士们’那里拯救出来,他们只会‘扼杀她的灵魂’,只能使她成为一个主妇,滋长她的世俗感。”[9]7630年后,彼得看到,她的某些表现证实了萨利的预言:“尽管她的才智超出达洛卫两倍,她却不得不用他的眼光去看待事物。她自己也有头脑,却老是引用理查德的话”[9]77。
小说所有人物包括达洛卫夫人自己的感知都定向于一点:达洛卫夫人的婚姻。人物的心理特征得到深化。在几十年爱恨交织的生活中,达洛卫夫人始终在两种对立的情绪中挣扎。爱情上她深爱彼得,却拒绝了他的爱情而嫁给了国会议员达洛卫;在世俗面前,她放弃了自我,选择了妥协。她本来是个独立不羁的、会思考的女人,一个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生活的女人。而当她成为达洛卫夫人后,每天做的事就是看看回忆录等无聊的闲书,再和贵妇人们闲谈,聊聊妇女病之类的话题。再有就是不断地参加晚会和举办晚会。“她像一片薄雾,散布在最熟悉的人们中间”[9]9。
小说人物,总是在感情的某一个点上,进入着迷的幻想境界,如痴如醉。伍尔夫捕捉到人物情感的集中点,通过道具结构手法多维多向地刻画,这就是伍尔夫企图超越情节小说家的魄力所在。
伍尔夫小说以浓郁的诗化风格享誉世界。诗化小说与情节小说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人物的感知差异并不导致人物关系的破裂,人物的感知差异,始终控制在适度的范围之内。在这部小说中,人物感知的差异幅度比情节小说的要小,人物的原有关系都没有破裂。不仅如此,诗化小说还有一个特征:原本心理差异很大或本来应当有差异的人物感知,竟然差异很小,甚至没有差异,反而心理共鸣或心心相印,这才是诗化小说最显著的特征。
这部小说中达洛卫夫人与赛普蒂默斯并不认识,按理,他们的心理差异应当最大,但在小说中他们却成为心心相印的两个人。这构成了小说中诗意最为浓郁的部分。
这部小说的道具设置非常特别,它不断缩小人物感知的集中点,它由达洛卫夫人缩小到达洛卫夫人的婚姻,最后进一步缩小为达洛卫夫人的婚姻与老兵赛普蒂默斯的死的关联。小说的结尾,达洛卫夫人暂时离开聚会会场,到自己的斗室思索老兵赛普蒂默斯的死。她虽然与死者从未谋面,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与熟悉感,“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和他像得很”[9]190,她意识到,他是满怀勇气地结束了自己毫无意义、一无所获的人生的:“生命中有一个至关紧要的中心,而在她的生命中,它却被无聊的闲谈磨损了,湮没了,每天都在腐败、谎言于闲聊中虚度。那青年却保存了生命的中心。死亡乃是挑战。”[9]188她为死者的反抗感到高兴,“她觉得高兴,他抛掉了生命”[9]188。因为就像赛普蒂默斯以死来抗议压制与迫害一样,她也有想要颠覆旧秩序的愿望。
小说在达洛卫夫人身上比照了许多“心心差异”;最后,伍尔夫却在他身上观照出如许“心心相印”的感知。两个从未谋面的人:塞普蒂默斯和达洛卫夫人遥相呼应、不断共鸣。这部小说让读者感受到:关系紧密的人往往“心心相异”,关系疏远的人却能“心心相印”,相映成趣。这是小说最为深刻,最令人震撼之处。
塞普蒂默斯的痛苦其实也是达洛卫夫人的痛苦,但更为深沉。小说强调生命的价值,但为生命的奋斗过程却让他饱受心灵的折磨。他感觉“人既无善意,也无信念,除了追求眼前更多的欢乐之外,没有仁慈之心”[9]90。他觉得自己“被遗弃了”[9]94。他自杀时并不想死。“他要等到最后关头。他不要死。活着多好。阳光多温暖。”[9]152他的死亡不是逃避生活,而是逃避生活中的死亡。他悲叹人“一辈子孤独”[9]148,他的自杀,引发达洛卫夫人共鸣:“亲密变为疏远,狂欢会褪色,人是孤独的。死神倒能拥抱人哩。”[9]188
意识流小说去除情节推动,放弃把人物放在动态过程中观照的优势,而借助道具对人物心灵作静态表现,因此道具的设置必须丰富多样,小说才能驱除单调,达到意趣丰富的效果。这部小说中,伍尔夫设置了诸如晚会、大本钟、客厅、斗室、大自然等空间时间道具,实现了时间、空间的自由转换,叠加了多层面、多角度人物的感知差异,拉开了达洛卫夫人与那些亲密关系人物的感知差别,更拉近了她与赛普蒂默斯的心理距离。斗室是达洛卫夫人揭掉终日戴着的上流社会的面具、身心完全放松的地方,在这里她同赛普蒂默斯息息相通,感悟生死的内涵。此外,大自然也联系着两个人物对生命意义的探寻、共鸣。达洛卫夫人和赛普蒂默斯都经常陶醉于大自然的美。赛普蒂默斯觉得大自然“仪态万方,而且站到他跟前,从纤细的指缝里喁喁细语”[9]142,达洛卫夫人“感到自己与万物为一”[9]155。在战后人人承受信仰危机折磨的时候,达洛卫夫人和赛普蒂默斯从自然中获得共鸣:必须重建新的、基于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自由交流基础之上的信仰。
意识流这种无情节小说,虽然没有使人物情感的深层结构发生动荡,但使一些潜在的无意识活动游到了意识的表层。意识流作为一种审美规范,并不是失去理性、失去因果、无主题的表现,而是对情节小说因果逻辑过分简单化、单一化、封闭化的一种反拨,是对于小说审美规范是一种突破。
伍尔夫的小说因其诗化的独特魅力,在意识流小说中是最具可读性的品种之一。但意识流小说毕竟缺乏情节那样显性的连续性,使小说文本成为智性文本,文学性减弱,因而很难引起读者内在注意持久地定向集中,“她的小说对于研究者来说,或许有高级的审智领悟、震撼和满足,但对于普通读者来说是一种巨大的障碍”[10]。因而作为一种影响巨大的文学流派,它所取得的成就总的来说不如强化情节因果和性格因果的传统小说。它存在时间比较暂短,从上世纪初到中叶,才风行了不到50年时间。它出现的意义,也许在于它打破了情节因果的狭隘程式,但它并没有建立更具生命力的模式,很快就被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的幻觉结构手法所取代。在后者中,情节因果的强化和感觉、情感、意识的自由得到比较好的结合。它既汲取了情节效果强化的优长,又融会了感觉、知觉注意、想象思维变幻的自由,因而迅速取得了超过意识流派的成就。
其实,伍尔夫是对意识流小说缺陷,醒悟得最早的人。她早就意识到意识流创作手法的“片段性”“过渡性”,因而在她的后期小说创作中,并没有一味地去创作意识流小说,她赞美像托尔斯泰等现实主义小说家的成就,希冀实现传统小说艺术与意识流艺术的调和,这构成她后期小说创作的特色。但是这种平衡显然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从结果来看,她并没有取得她所期望的成功,这造成了她后期创作的失落情绪。但她的尝试,显然对世界文学的发展具有某种启示作用。
[1]伍尔夫.论小说与小说家[M].瞿世镜,译.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
[2]昆汀•贝尔.伍尔夫传[M].萧易,译.南京: 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314.
[3]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M].王还,译.北京: 文化生活译丛,1992: 135.
[4]T.S.艾略特.现代主义是广泛的表现主义[J].谢胜建,译.外国文学动态,1984 (3): 11.
[5]ROE S,SELLERS S.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Virginia Woolf[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0.
[6]HOARE D M.Introduction to To The Lighthouse[M].London: J.M.DENT &SONS LTD ,1938.
[7]余华.我能否相信自己[M].北京: 人民日报出版社,1998.
[8]万永芳,段良亮.诗化的心灵之旅[J].湘南学院学报,2005(3): 42.
[9]弗吉尼亚•伍尔夫.达洛卫夫人•到灯塔去[M].孙梁,苏美,瞿世镜,译,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
[10]张慧仁.作为“主题道具”的花坛—《邱园记事》解析[J].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2(4): 74-77.
On the Structure of Mrs.Dalloway: Its Uniqueness and Predicament
ZHANG Hui-ren
(Fuzhou University Fuzhou 350108 China)
Unlike the traditional novel which organizes a plot to push forward the progress of a novel,Mrs.Dallowayis not organized in a linear way.Props such as the party,Big Ben play a vital role in the structuring of the novel.Woolf depicts every character's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around these props and thus compares and reveals the characters’ different inner worlds and personalities.As a result,the portraying of the characters is threedimensional and complete.The novel becomes poetical.However,the readers are not very pleased with and don’t understand well this kind of stream-of-consciousness novels.
Plot;prop;poetical;literariness;predicament
I106
A
10.14071/j.1008-8105(2017)02-0092-05
编 辑 邓婧
2016-05-04
福州大学2014年度社科科研扶持基金资助项目“伍尔夫小说叙述范式研究”(14SKF55).
张慧仁(1970-)女,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